裴凉又不是没有杀过人, 想当初身处乱世,她什么人间黑暗没有见过?
秩序崩溃带来的混乱,处于那个世道, 但凡有点优势却能克制自己不欺凌压迫他人的,才是难得。
裴凉当初生意做大, 势力盘根错节,手下能人数不胜数,但在这之前, 她这严明有序的庞然集团也不是振臂一呼就轻松建立起来的。
手底下不是没有出现过“精明人”, 借着她给的某些权益欺凌弱小的。
就比如有农庄庄头,或者矿产管事, 仗着点微末权利在那一亩三分地里欺男霸女的。
裴凉下令处决的人不在少数, 甚至有她亲自动手,以平民愤的。
就更不用说战乱亲眼看见的人间炼狱一样的场景。
所以对于某些事,她还真没什么讲究的。
尤其以她的本性, 生平最恨就是被人操纵支配,这简直是在她底线上反复横跳。
当初裴富贵那等不算太过大奸大恶之徒, 但凡产生这种打算,裴凉便能起杀心,更何况裴老太太这个老毒婆?
裴凉在二人震惊的眼神下,迅速发动身法, 一瞬间靠近床榻。
直接咔嘣一声卸下陪三叔的下巴,又封住他的穴位, 将他钉在原地。
而裴老太太此时本就虚弱无比,反应迟缓, 等她想大叫的时候, 也被裴凉卸掉了下巴。
两人顿时说不出话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凉,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口水从嘴角流下来,看着狼狈不已。
那两位美人见状想尖叫,被裴凉一个眼神扫了过来。两人受过专业训练的,已经学会了在大事面前保持冷静。
裴凉满意的冲二人笑笑。不错,不愧是老太太。精心栽培,挑选出来当做拉拢江家之希望的人物,倒是处变不惊。
裴凉道:“我也喜欢识时务的美人。毕竟这么漂亮的脖子,划上一刀或者是扭断也不美。”
两位美人吓个半死,听着裴凉看似褒奖实则恐吓的话,闭嘴不敢发出来一丝声音。
她俩只是普通女子,一生都在学习如何讨好男人。身娇体弱,跑两步都会喘。
她们若敢大声呼救,或者打开门跑出去。以大小姐的身法,怕是还没踏出这门,自己就已经身首分离了。
此时房间里五个人,两个不敢说话,两个不能说话,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透着一股死气。
“啊!啊!”陪老太太喉咙里发出不明的声音。
裴凉却丝毫没有理会,而是拿过她旁边的枕头,还颠了颠是否顺手。
这才冲对方笑了笑:“祖母其实大可不必悲伤。”
“父亲和大哥两人都走得很痛快,拢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算痛也痛不了多久,比之他们折磨过的人,哪及万一?”
“大哥要艰难一点!当时说不出话来,血呛进气管里,跟灌了辣椒水一样的难受,呼出来的全是血泡。整个人被将死的恐惧笼罩。还被剁掉了那物。我看他真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以凶手对他的鄙视厌恶,他很明白,这几天下葬都没法留全尸。恐怕不能全须全尾去阴曹地府,下辈子也艰难了。”
“因此死的时候,那眼睛是怎么也闭不上。”
“当然父亲也一样,毕竟谁又能想到,武功盖世的裴掌门,会在自己的斩月山庄,这么毫无预兆,轻而易举的,就那么死了呢?”
裴老太太又不是傻子,这些话可能裴三叔听得一头雾水。
但裴老太太可是对儿子孙子的死状一清二楚的。
此时听裴凉将他们临死前的细节一丝不苟的描述出来,哪里是如她先前所言那般,是二人死后进入牢房才看到父兄尸体惨状?
这话分明是在说,裴凉是眼睁睁的看她的父兄如何痛苦死去的?
那么她为什么会知道?既然她早在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出声示警?为什么要等到他父兄的尸体快凉透了,才叫人
那夏云沙本就是一个三脚猫的小毛贼,便是儿子孙子真的对她起了色心,想要玩弄。凭她儿子的功力又岂会遭了小毛贼的道?
裴老太太一瞬间什么都想明白了,凶手根本就不是那两个人,正是眼前的她的好孙女。
可是想不透啊,想不透!这也是为什么?
前面有诸多疑点,裴老太太便是怀疑裴凉话中有假,也顶多以为她看着凶手逃跑,有所包庇而已。
因为谁能猜得到,谁又能想得出来,她会干这种对自己百害无一利,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父兄之死,裴家没落,依靠全无,从四门八派中显赫的大小姐变成今后举步维艰,人人可欺的小可怜儿。这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这种完全违背一个人利己本能的行为,陪老太太便是再聪明狡诈,也不会想到这里去。
她此时亲耳听到,甚至都难以置信。
但是已经晚了,因为裴凉将枕头按在了她的脸上。
裴老太太拼命挣扎,但她本来年纪就大了,这次因为大病油尽灯枯,哪里有力气?
她的挣扎在裴凉这里就像一条砧板上将死之鱼一样。裴凉甚至漫不经心的在这时候看着裴三叔,冲他笑了笑。
在裴三叔犹如看地狱恶鬼,吓得面目惨白瞳孔收缩,腥臭的液体从胯.下流出的时候。
裴凉用谈论天气一样的口气对他道:“三叔,本来嘛,你好好的呆在山下,做一个富家翁,那也是不错的。”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权势富贵虽好。可也得想想,自己一条烂命能承多大的事?”
“没有自知之明,倒也算了。怎的一只老鼠还敢算计起老虎来了?本来您上山吊唁我父兄,若只为帮衬丧事,侄女自然承你的情。”
“可您一把年纪干什么不好,非要跟老太太掺和一起多管闲事,她老糊涂了不懂事,您也不懂吗?”
这时裴老太太的挣扎越发剧烈,就像是身体已经知道到达极限,求生的本能在拼命反抗一样。
裴凉这边说着话,手上却长了眼睛似的,无论裴老太太怎么挣扎,都能精准的将她的脸覆盖上,绝不给她吸入一丝裴三叔这不孝子尿骚气的机会。孝感动天。
她回过头,用对小孩一样无奈的说教语气对老太太道:“祖母,你最讲究体面排场。虽常常一介江湖草莽自比朝廷诰命老封君,但平日里小辈们也就迁就着你了。怎么你现在自己却不顾仪态了呢?”
“这活着的时候,再怎么假装清高体面,装的像风光霁月的人上人似的。”
“装了一辈子,把自己都骗过去了,自以为权柄滔天,以下皆蝼蚁,临死的时候却还是功亏一篑。”
“那沟子里见不得人的蠕虫蟑螂,再怎么把自己装的像个人,到这时候还是个丑态毕露的臭虫”
“就跟你儿子孙子一样,捂着喉咙在地面上拼命的蠕动,拼命想活的样子,看着可真滑稽又有趣。”
“他们喜欢看着人痛苦而死,自以为掌控生死高人一等,可轮到自己的时候,原来也没什么两样。甚至看着更难看。”
裴老太太身体剧烈的抖了几下,最终渐渐软了下去。
裴凉掀开两枕头一看,下面是裴老太太眼睛充血,死不瞑目的样子。
裴老太太面向本就干瘦刻薄,此时满脸狰狞状若恶鬼,裴三叔亲眼看见自己亲娘咽的气,本就害怕得失禁。
这时裴凉冷不丁掀开枕头,吓得他当场眼皮一翻就要晕过去。
裴凉直接两巴掌抽上去,一点力都没有留。将裴三叔扇得满嘴是血,剧痛又将裴三叔给折磨醒了。
他一醒就正对着陪老太太死不瞑目的眼睛,想要尖声大叫。却被裴良率先解开穴道,一脚踹了起来。
整个人直接被踹出了房门。
裴凉跟了出来,脸上满是悲痛愤恨之色。
指着裴三叔痛骂道:“我父兄尸骨未寒,三叔你作为父亲的亲弟弟,不顾兄长身后事,迫不及待的要夺我家业,把持我家产。”
“还跑到祖母跟前逼迫叫嚣。祖母本就因为父兄之死悲痛欲绝,昨日好不容易被大夫吊回一口气,却已然是油尽灯枯。你身为人子,竟在此刻苦苦逼迫于她,祖母不愿顺从你意,你竟然不管不顾放手推攘。”
“我可怜的祖母,竟被你这不孝子活活气死了。”
裴三叔本来就被裴凉扇成了重伤,耳朵里都是嗡嗡的,眼前发黑,几欲昏厥。甚至不怎么能完整听清她在说什么,更不要说满嘴血腥,下颌错位,要怎么进行辩驳了。
但他再蠢,也从只言片语和周围人陡然色变的态度中,知道裴凉怕是将杀害祖母的罪名推到他身上了。
裴三叔震惊大骇,一瞬间仿佛从裴凉身上看到了昔日他哥的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若他哥在,他是打死不敢有这念头的,如今见侄女孤苦好欺,却从未想到对方年纪轻轻一女子,也是心狠手辣,信口颠倒黑白的主。
裴三叔连忙冲周围摆手摇头,可哪里有用?
虽说裴老太太有意让陪三叔接管斩月门,可到只是下面人意会。
裴三叔一家,在此毫无根基又武功低微,才能人品魄力,无一让人看的上。
此时竟然被年纪轻轻的侄女轻易打成重伤,这样的掌门人如何服众?
况且没了裴老太太的威势,裴家的人自然还是习惯听令于大小姐,因此裴凉一声令下,便立马有人把陪三叔架起来,投入了地牢。。
而那边裴三叔的妻子和女儿,刚刚狼狈的被解救了下来,正耍泼打滚,大喊大叫要找老太太做主,要给裴凉好看。
结果一来靠山居然都死了,正就碰到被打得满脸血的裴三叔跟死鱼一样被拎进牢房,撞到二人都不用去请,直接一家三口在地牢里团圆。
裴三叔一家,做的接掌裴家从此得道升天的美梦,自此不到半天就破碎了。
送走裴三叔后,裴凉又回到裴老太太的房间,拉开了昨天诈裴老太太的时候,她视线所及的地方。
那是一个柜子,里面放了一些珍贵的首饰。
一般人打开这个上了精密的锁的柜子,看到这些珍贵无比的首饰,应该也会满足了。
绝不会想到,这些昂贵的东西只是个幌子,贼人偷了也就偷了,便不会对柜子再产生兴趣。
但柜子抽屉格子的实际容量,在裴凉看来却有一点点不协调。
于是裴凉直接撕开夹层,果然看到最里面的一个不是很深,但是长约两尺,大概三指厚的夹层。
夹层里面空空如也,裴凉却勾了勾唇,显然早在意料之中。
她出了房门,吩咐丫鬟婆子给老太太的尸体换上寿衣。
裴凉一连死了三人,丧事办起来倒是方便,老太太的棺材寿衣是早准备好的,祖孙三人相聚做伴,走阴间路的时候倒是不寂寞。
交代完事情出了门,裴凉又看见老太太准备的两个美人,此时正瑟瑟发抖的站在门口。
一见到裴凉,眼里满是惊恐畏惧,立马给她跪了下来,眼里满是哀求。
也不怪她们,裴凉为了出其不意,不让外面的院子里的守卫发现端倪,并没有先赶她们出来,引发跟老太太起冲突的风险,或是让外面的人看出不对。
二人可是全程听到裴凉说的话的,都是七窍玲珑心肝的美人,哪能不懂其中意思?
大小姐亲手杀了祖母,被她们亲眼目睹,又听到诸多更令人震惊的真相。
显然是不打算让她们活的。
但以大小姐的狡猾狠辣,杀了人便倒打一耙除掉碍事的三老爷的果断,还有就连老太太都不敢相信的真相。
二人慑于裴凉的淫威,哪里敢开口?只能寄希望于大小姐饶过她们。
裴凉见两个美人儿惊慌的样子犹如玉兔一般,便来了兴致。
问她们:“你们都会什么?”
这是看她们有没有留用价值了?
长相艳丽的那个连忙回答道:“奴婢红袖,擅推拿按摩。大小姐练功之余,若身体疲乏不爽,奴婢可让大小姐松快一二。”
长相清纯柔雅那个道:“奴婢青衣,擅调香,大小姐若心情不爽或睡眠不爽,奴婢也能让大小姐舒缓一番。”
古代和现代不一样,现在一点皮毛都可以拿出来包装吹嘘,因为人已经不缺少展示的平台,才华少有被埋没的。
但古代就不同了,敢说自己善于某道的,那绝不仅仅是功底扎实而已。
裴凉呸了一声:“这般惊才绝艳,知心可意大美人,全准备赠与那姓江的,怕他没命消受。”
两位美人心里一凉,大小姐提到江公子,怕是记起她们二人的身份,更不会饶了她们了。
正心下绝望,却听大小姐道:“这等好事岂能便宜他人?”
“送我房里,梳洗一番,取我月前得那几匹锦织,还有库里的金玉宝石,与她二人装点一番。”
“再留与我身边贴身伺候。”
这声命令一下,周围的人都有点懵,恍惚间还以为是大少爷在跟他们吩咐抬姨娘的事情,以往大小姐不是最不耐莺莺燕燕的?
关键是大少爷出手都没有这么豪阔啊。
裴凉又对二人温声道:“我还有事要忙,你二人回房准备一番,精油器具或是制香材料尽可吩咐丫鬟取用。”
两位美人也懵了,恍惚还以为二人同时被收用了。
不过大小姐既然如此交代,那她们小命该暂时保住了吧?
再者大小姐如此大方,竟让人有点雀跃期待?
周围人茫然,可现在整个裴家大小姐最大,众人也只能埋头听令。
只是除了其他裴家人以外,有个站在院子角落里的丫鬟,目睹这事的整个过程,心里懵然之余走觉得有点不对劲。
可视线又落在两位美人身上,嘴里面却不知为何多了股酸味。
老太太一死,裴凉迅速夺过话语权,一连串命令发号下去,让裴家原本混乱的局面清晰下来。
她召回多余人手,巩固斩月山庄的安全结构,凶手也不必漫无目的的追拿,而是直接联合几大门派向望秋派施压。
质问他们因何命令门派女弟子挑拨离间,损失韩未流上门寻仇,甚至用**手段偷袭杀害掌门少掌门。
此时还倒打一耙诬赖裴家大小姐弑父弑兄,简直其心可诛。
既然你望秋派借韩未流之手,那是不是韩家灭门也与你有关?
裴家已经广发英雄贴,你望秋派如若在此之前拿不出个说法,那这暗害一派掌门的血海深仇,就斩月门以及维护江湖规矩的各大门派不惜流血也得讨回公道了。
望秋派的人被气得脸色狰狞,原本皆在掌控之中的事态突然间就脱离控制,甚至被甩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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