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春节假期就结束了。正月初七,木一和金百合就开始上班了。按年俗还算是在过年之中,只不过年味淡一些了,传统意义上是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才算是真正过了年。
不过,好在虽然开了“收心会”,但上班要求还不是那么正规。基本上大家都是上午去把急需处理的事情处理了,下午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就可以不去办公室了。只要保持电话通畅,有什么事情能够第一时间赶到就可以了。要等过了正月十五,上班也就正规了。
大批的青壮年,他们上有老,下有小,肩负重任,不得不或长或短期的迈出家门,甚至离乡背井,到处颠沛流离,或进工厂打工,或下工地干活,或经商做小生意,赚钱养家糊口,拼命闯荡社会……
随着他们像潮水一样陆续离去,整个乡村里又只留下些老弱病残妇幼孕。长年种庄稼地的大部分是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相依为命,坚守着赖以生存的土地,不拉外出打工人的后腿,全力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对漂泊在外的人而言,回家过年是一种奢侈的幸福。那种被浓浓的亲情包裹的幸福,是他们战胜无数个孤单寂寞的漂泊夜晚的力量源泉。
绝大多在外漂泊的人,只有在过年的这个时候才会有一些短暂的闲暇时间回来与亲人团聚。回家,很多人都是抱着荣归故里的心态。在外混好了,自不必多说,父母脸上也会荡漾起欣慰的欢笑。
但是也有很多人在外打拼多年,依然没有多少积蓄。面对周围的朋友携带大包小包的过年礼物回家,因为自己囊中羞涩,不能风光回家,内心自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因此也就不好意思回家了。
也有一些人,他们到了结婚的年龄,但却一直保持单身状态。过年了,为了躲避父母善意的催促,也为了逃避面对亲朋好友的尴尬。所以,他们也选择了不回家。
其实,不管怎样。父母毕竟养育了我们,不管自己在异地他乡过的好与不好,他们永远都不会嫌弃自己的子女。在他们的眼里,其实并不是那么在乎你有没有挣到钱。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孩子在异地他乡能够平安幸福,在阖家团圆的节日能够回家看看,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了。以其思念,不如相见,回家便是带给父母最好的新年礼物。
如果可以,过年的时候,漂泊在外的人儿最好还是整理好行囊,收拾好漂泊的心情,返回自己的家乡歇一歇。因为那里有深情渴望的眼神,那里有永久温暖的期待。毕竟,若干年以后,也许就只能在记忆深处或者梦里寻找了……
漂泊在福州的小杰,在这个萧瑟的春节,经常一个人站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下,偷偷地挥撒着那两串断了线的珍珠雨……
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地走在街头,昏黄的街灯,霓虹闪烁的城市,是如此的美丽与妖娆。街道两旁高高挂着大红的灯笼,五彩灯光照射下的盆栽也显得高贵冷艳……
不远处接连传来阵阵鞭炮礼花的声音,无尽妖艳的美丽在这个冰冷的夜空下肆意绽放。只是如此华丽的良辰美景,如此热闹的繁华盛世,如此欢乐的过年场景,却无法让小杰感觉到一丝丝快乐。
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这些年,他来来去去,东奔西走。每到一个城市,带上一段时间,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眷念。踏过了多少崎岖坎坷,趟过了多少激流暗礁,品过了多少酸甜苦辣……他已经记不清了。
回首往昔,爱过、恨过,痛过、闹过,笑过、哭过……最后只留下一声叹息,几度凄凉,昨日种种,皆成过往云烟。
一个人,静静地走走停停,没漫无目地流浪彷徨在这熟悉又陌生的福州街头。对故乡的无限眷恋和亲人的深深思念,像是被施了魔咒的绳索,勒得他快要透不过气了。
新年的夜,除了买醉。便是像游魂一样在这清冷的长街走走走。也不用去想走了多长,走了多久。实在是走累了,一个人静静的找个地方随便坐一下,既不用去考虑是不是把裤子弄脏了,也不用去担心碰到熟人失了面子。这里,就没有人认识你,也没有人在意你。
从大衣兜里摸出一瓶烈酒,拧开瓶盖,猛灌一口下去。冰冷的酒水混着唾液,把无尽的惆怅一起吞进肚里。看着远处的居民楼,万家灯火的场景。想起已经很久很久,未曾陪家中父母好好吃过一顿饭,想起父母那已两髻发白的容颜,想起了那双饱含岁月摧残布满老茧的双手,想起了父母那双无尽盼归的双眼……
小杰忍不住的黯然神伤。再看看自己孤零零地坐在这清冷的路边。他好想此时此刻有一个她陪在自己的身边。然后对他说一声:走,我跟你去西龟过年。
许是又想起了太多伤心的往事,许是对自己人生的无奈,烦闷压抑的情绪让小杰这颗本就快要窒息了的心,彻底爆发出了它的巨大能量。
突然亢奋起来的情绪,让小杰的血液加快了流速,连带着神经和肢体也开始变得疯狂。他大声的呐喊着,飞快地奔跑了起来……
他突然就想起了龙应台先生在《目送》中写的那段。“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离家这些年,如果说什么感受最深刻,恐怕便是这痛苦与纠结了。在小杰的内心世界里,他是多么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现在的一切都出现转机。
自己能够挣到足够的钱,然后带上一个心爱的女子,她不必花容月貌,也不必精明强干,她只需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女人。然后一起回到故乡,团聚在父母身边,永远不再流浪。他默默地向苍天祈祷,愿父母都身体健康,愿时光走得慢些再慢些。
夜已经深了。醉眼迷离的小杰找不到一个温暖的去处,还是只能孤独地回到自己的小店里去。好好睡上一觉,天明醒来,继续开店做生意,挣钱钱……
张学芬和金崇明他俩已经适应了这,工作一天。休息一天的跑公交车生活。这过年时,生意天天爆好。过完年之后,生意虽然有所回落了,但基本上每天除去开支还有有六七百块钱的收入。
算一算平均每月跑个15天,也就差不多有万二八千的收入。一年下来也就十多万,再加上政府对公交车还有一些补贴。这样一算,再加上公交车的折旧。最快也要三四年才能够把本钱拿回来。
但是,金崇明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消息。那意思大概就是他们买的这辆公交车再过一年多点儿,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要强制报废了。到时候,换新车是怎么换?线路牌还保不保得住都还是一个问题。
不过,金崇明还是和其他转卖公交车的老板些一起讨论过这个问题。大家都觉得,政府应该不会把线路牌收回去。毕竟大家投资这么多钱,主要其实就是买线路牌。那公交车本身管不了几万块钱。
要是就这样把线路牌给大家收回去了,那不就让大家倾家荡产血本无归了啊?不管是谁肯定都不会服气。
这对公交车未来的“前途”产生了担忧,金崇明和张学芬商量了一下。现在这项投资基本上算是处于“骑虎难下”的状态了。
一方面生意平平淡淡,另外一方面又担心未来政策发生变化。因为大家普通地担忧未来政策发生变化,直接导致公交车出现了不再转让的状态。
这倒不是因为现在的车主们不想转让,而是因为想踏进这个行业的人开始观望。一边是想退出的人退不出去,一边去想进来的人不敢贸然踏进来。
至于之前公交车的转让价格已经达到了92万。现在,要想低于这个价格转让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这不仅是因为现车主们根本不想低于这个价格出手,也因为想接手的人不敢贸然以这个价格接手。大家都在观望,都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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