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八的车轮滚滚驶来。只是,一早醒来的木一就被母亲大人训了一顿。
“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胡子拉碴,头发不梳。哪里还有个国家干部的样子啊?如果再穿上一件烂衣服,拿根打狗棍儿,端个破碗碗,你就是个地地道道地叫花子了。”
木一听到母亲大人这样训自己,不但不生气,心里反而还停高兴的。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自从二娃家回来,他就开始“自毁形象”了。不仅天天熬夜,还不刮胡子,连头发也不洗不梳。几天下来,人就憔悴了许多,精神也变得恍惚了许多。而他本来的络腮胡面貌也完全暴露了出来。
他还准备了两个“昏招。”目的,其实简单地很。他就是要让对方和对方的亲戚看到他“邋里邋遢”“玩世不恭”的样子。以达到他心里“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是母亲大人的催促还是起了一点儿作用。木一赶紧洗了脸,也洗了头。主要是几天没有洗头,头皮实在是太痒了。洗好之后,他并没有刮胡子。
“你怎么不把胡子刮了呢?那样显得精神一点儿。”
“不刮要显得成熟稳重一点儿。”木一有些牵强地回答。
“那快走吧。”
在母亲大人的带领下,木一和弟弟们,一路走到了二姨娘家。
这有钱人家办喜酒,确实阵仗都不一样。真可谓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在门口迎客的二姨娘看见母亲带着木一来了,很是高兴。热情地迎了上来。
“他大姑,他老表,你们来了哈。快屋里坐。”说完,又拉住母亲大人,在她耳朵边小声地说着什么。木一虽然竖着耳朵,可什么也没有听到。不过,他已经把心横了起来。管他说什么,反正自己就是怎么毁形象怎么作就是了。
说完悄悄话后,二姨娘叫住了木一。
“小伙子啊。等一会儿,你和你妈先不要去坐席哈。我已经安排好一席了。小杰和俊哥儿,你们两个就那里合适坐哪里哈。”
俊哥儿:“二姨娘,我不。我要和妈妈和大哥二哥他们一起坐一桌。”
二姨娘笑着说:“乖了哈。大人有大人的安排,你们要听话哈。”
母亲大人:“就是。你们都很懂事的。自己去耍哈,一会儿自己找位子坐起吃哈。”
二姨娘:“那我就先去给他们招呼一声哈。”
说完就准备要走开。母亲大人一把拉住二姨娘,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礼钱”,放到了二姨娘手里。
“二姐啊。少是少了一点儿,多少是个心意。”
二姨娘:“他大姑,你这是说啥子话啊。你们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大家姊姊妹妹地,不要说这些话。”推辞了一番,二姨娘才把“礼钱”收下。
母亲大人看见其他亲戚,走过去和他们拉家常了。木一赶紧跟着二姨娘,把手里提着的一大炳鞭炮和一道红绫送到了屋里去。
正在木一和收礼的人办交接的时候。他看见二姨娘走到屋里沙发旁边和几个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与此同时,那边的人都望向了木一。
木一心里有一种强烈地感觉,那堆人应该就是今天来“相亲”的人家了。
他赶紧溜了出来。寻了个没人注意的,用他的五指梳,迅速地把在家里按照母亲大人的要求梳理好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他自己觉得这样还不够邋遢,又赶紧走到墙角,将衣服的两肩用力地磨蹭上许多土墙灰。还觉得不过瘾。正在他想不到其他办法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墙角边上隐隐约约有一张蜘蛛网。他喜出望外地跑了过去,很自然地用头顶了一下。这哈好了,他乱糟糟的头发上不出所料地粘上了一些蜘蛛网。
他就躲在这里。他在等一个信号。那就是开席的鞭炮声。
等待的时间,感觉过得实在是太慢了。他顺势蹲了下来,背就靠着土墙。这哈好了,衣服背上也全部沾上墙灰了。
“噼里啪啦……”开席的鞭炮声终于大声地响起。一阵硝烟味道迅速传了过来。木一赶紧往酒席走了去。路上刚好看见别人丢下的一个烟头,还在燃烧。他赶紧捡了起来,学着别人的样子夹在手里。
快速的走到“挂礼”的地方,拿了支“喜烟”,用捡来的“烟屁股”把“喜烟”点燃刁在嘴里,然后又拿了一支挂在耳朵上。然后大摇大摆地向着酒席走去。
果然在一个角落的发现了二姨娘特意安排的“坐席”。母亲大人和另外一个年纪相仿的妇女坐在一根板凳上,正开心地交谈着什么。另外一根板凳上坐了两个年纪稍大的人,估计应该是奶奶婆婆级别的亲戚。还有一根板凳上坐着的也是两个妇女,估计应该是姑姑婶婶姨娘之类的亲戚了。剩下一根板凳上坐着一位头发很长,穿着白色毛领皮衣和黑色皮裤,黑色高跟鞋的女子。估计这位背对着木一的人就是今天的相亲对象了吧?而在这位女子身边站着的正是二姨娘。她犀利的目光,正在四处搜寻木一的影踪。
木一有一种被人押上“断头台”的感觉,仿佛自己马上就要“慷慨就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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