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阮局长办公室的闻清风顿感轻松。刚才在阮局长的办公室里自己太紧张,太压抑了,许多想的话都还没有来得及。不过看阮局长的反应,好像并不反感自己来汇报工作。
尤其是要离开阮局长的办公室时,阮局长的那句“有什么想法要多沟通多交流哈!”实在是有些意味深长。怎么沟通,怎么交流呢?闻清风一时还没有个清晰的思路。他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在西龟县城的大街上。突然他的眼前一亮,不远处一个特别醒目的“招牌”——名烟名酒店,吸引了他。他快步走了过去。
店里的老板正一手夹着一支烟,一手端着一杯茶,悠闲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节目。见影顾客”上门了。老板抬眼瞟了一下闻清风,并没有立即招呼他。
闻清风还是第一次进这“名烟名酒”店。他被琳琅满目的“名烟名酒”,准确的应该是这些名烟名酒的价格吓了一跳。光是那某“名酒”的价格就要他两三个月的工资,还有那某“名烟”的价格,那也是要他一两个月的工资。不就是一斤酒一条烟嘛。价格怎么就那么贵呢?这简直就是在“抢人”。对!就是赤裸裸地抢人。
闻清风心想,这什么酒的主要成分不都是酒精和水的混合物吗?一瓶医用酒精的酒精含量是百分之九十五,还要兑上一些蒸馏水稀释成百分之七十五的含量才可以用呢。这某名酒的酒精含量才百分之五十二。如果喝酒喝得是酒精的话来,喝这某名酒还不如直接喝酒精划算。可是这两者又不能相提并论。它们的价格那实在是差地别。
想归想。闻清风还是决定舍点儿“血本”,买瓶酒,买条烟,去阮局长家里走一趟。可是他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钱,又实在是太薄了些。
“老板儿,你这些烟酒价格能不能少一点儿?”闻清风有些怯懦地问了问老板。
“哦。价格没得少。”
“少一点嘛,老板儿,就当交个朋友了。以后我还要经常在你这里买的哦。”闻清风嘴上这样,心里却在想,鬼大爷才经常在你这里买。这么贵的,买一次都要人命了,还经常买,还要不要人活了嘛?
“价格没得少。一分钱,一分货。”
闻清风想冒诈一下老板儿。“我去别家店里看过了,他们的价格可比你这里要优惠一些哦。”
老奸巨猾的老板儿岂会上闻清风的当?“兄弟,我看你也不是买来自己吃的。应该是买去送饶吧。你知道送人讲究个什么吗?”
“还有讲究?”
“当然有啊。那就是一个‘真’字。你想一下,如果你花了钱,却买到的是假货。然后你又把假货拿去送礼了。你要知道,收礼的人可不止收你一个饶礼,人家收礼那都是收出了经验的。他们鉴别假货的本领可不比我们差。要是知道了你送的是假货,你想想你要找人家办的事情还办得成吗?”
老板的话,字字像是铁锤敲击着闻清风。他想,这老板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老板又漫不经心地了一句。
“伙子啊。做人做事,千万不要做‘割卵子敬神’的事情哈。”
这可是一句西龟土话,话糙理不糙。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懂。
闻清风有些窘迫。
其实他的全部动作,包括细微的表情全都被老板尽收眼里了。
“伙子,如果你手头不宽裕的话,你可以买这款川酒,价格要实惠一些,烟你就没必要买“软包”的了,反正价钱都一样,你换成两条“硬包”的,这样拿起呢要好看一些。出门左拐,往上再走一点点儿,那儿的水果摊卖的都是高档水果,你可以再在那里买上一些水果,提起就更好看了。”
闻清风听到老板的建议,心想这老板“服务还蛮周到”。遂掏钱买了一瓶川产名酒,两条硬包名烟。
老板细心地拿了两个黑色的塑料袋帮他装好。这就避免了闻清风提着东西,在路上太“招眼”的尴尬。
付了钱,提着“轻飘飘”,又有些“沉甸甸”的“名烟名酒”,闻清风快步按照老板指的路来到了“水果摊”。妈呀!这些水果那价格确实是“美丽”,动辄就是几十块钱一斤。忍痛继续“出血”,又花了好几百。
总算不是“两手空空”了。再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快下班了。既为了赶时间,也为了尽量避免碰见熟人。闻清风招手搭上了人力三轮。
“老板儿,去哪里?”
“防疫站。”
“好嘞!”
三轮车夫,脚下生风,铃儿叮当不断。很快就把闻清风送到了防疫站门口。
正在他付车费,车夫找补他一块钱的同时。他看见卫生局的那辆白色“三菱”正从防疫站大门口开出来。闻清风的心里一喜。看来,阮局长回来了。
闻清风两手提着东西,来到阮局长家楼下。他有些忐忑了。因为他只知道阮局长家住在三楼,但是从底楼的情况来看,一层有两户人家。那这阮局长家是那户呢?左边,还是右边。这万一敲错了门,被别人知道自己来“送礼”了。那多不好。
他突然有些想放弃。难道我闻清风也要像别人一样靠“拉关系”,靠“关系”来当这个“副院长”?光是这一次就花了自己二千多块钱。这差不多是自己半年的积蓄了。送了,能够顺利当上这副院长也好。万一没当上呢?那岂不是“打了水漂”?也许别人经济实力“雄厚”,但是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是很清楚的。
可是买都买了,总不能拿去退了吧?大过年的,就算自己拿去退,别人也未必同意退啊。不定还要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管他的了,豁出去了。成不成就这一次。
闻清风提着东西,轻脚轻手地来到三楼。他仔细看了看,两边的门都是一样的防盗门。唯一不同的就是左边的门框上方干干净净的,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樱而右边的门框上方挂得有鸡毛、树枝和杂草做的“草把”。这右边住的应该是一家彝人。这“草把”按照他们的风俗,是一种“辟邪”之物。而据他所知阮局长是汉人。于是,闻清风将全部的东西都提到左手上,抬起右手轻轻地敲了敲左边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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