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裙丫鬟阿竺嗤笑道:“什么不一样?是男人都一样,无情无义的东西,阿娇与其指望赵捕头长长久久的宠爱,不如趁现在太太还没进门,早点从赵捕头那里讨些银子傍身,小钱就攒着,攒成大钱买地买铺子都行,白纸黑字写明是自己的产业,将来男人靠不住了,阿娇也有产业傍身,活得照样逍遥快活。对了,你舅母不是好东西,舅舅还算有良心,千万别断了关系,以后赵捕头真要赶你出门,可能还会惦记你的银子,届时就得你舅舅出面替你撑腰了。”
阿娇呆呆地看着她,脑海里仿佛有一处黑漆漆的地方突然变亮,变出了一条小路。
两个伙伴不知道,阿娇清楚,她手里就有二十两银子,完完全全都是她自己的,置办田地或开铺子做生意对她来说,都不是做梦。
阿娇还想到了官爷同母异父的妹妹沈樱,沈樱不就是在经营沈家的胭脂铺子吗?沈樱送她那两盒胭脂都很不错,如果,如果她开一家胭脂铺子,是不是可以从沈樱那里进货?
短短的一刹那,阿娇冒出了各种念头。
“阿娇,你想什么呢?”粉裙丫鬟阿竺忽然推了推她的胳膊。
阿娇反应过来,假作为难地道:“攒钱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家官爷每月赚的也不多。”
阿竺笑道:“我就是随便说说,让你别把鸡蛋都装在赵捕头身上。”
阿娇笑了笑,钱要赚,官爷她也要,能要多久是多久,谁让官爷那么好。
府衙。
今日韩知府主要是听九个知县汇报各县的诉讼审理情况。
九个知县,只有武安县的谢郢带了县衙里的捕头过来,涉及到一些断案细节,谢郢便把机会让给赵宴平,由赵宴平亲口向韩知府解释。
韩知府见赵宴平年纪轻轻、沉稳肃穆且洞若观火,十分赞赏,心里也动了几分将赵宴平挖到府城的念头,因为府城里也经常出一些没有头绪的案子,他身边的那个捕头功夫不错,头脑却不及赵宴平。
不过,谢郢不是寻常寒门出身的知县,看谢郢如此器重赵宴平,这时候就开始替赵宴平造势了,似有将赵宴平带回京城,替永平侯府效力之意。
韩知府可不敢与永平侯府抢人。
“赵捕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本事,后生可畏啊,好好跟着你们大人学,多替百姓效力。”
武安县的案件陈述完了,韩知府夸了谢郢,也夸了赵宴平一句。
赵宴平拜谢。
其他县的知县继续汇报属地的案子。
然而第二个知县刚刚开始,府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鸣冤声。
韩知府暂时中止论证,匆匆去升堂了。
谢郢等人只好坐在公堂等候,两边院子离得有些远,隐约听到一些喧哗,却听不真切。
韩知府今日遇到的这个案子有些棘手,案情听起来简单,被告却是府城首富何寅的次子何兆丰。
何兆丰是府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花到街头玩耍的几岁女童都知道他,骂别的女童时能说出“你再欺负我,以后就去给何二爷当小妾”的话来。成年百姓就更熟悉何兆丰的大名了,黄花闺女他喜欢,别人家的媳妇他也爱偷,连道观里的女道士也有跟他不清不楚的。
何寅被这个儿子折磨的都快疯了,可是儿子不听话,又不能真的打死,时间一长,何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何兆丰闯祸,何寅尽量都花银子替儿子善后。
然而今日这事,怕是难以善了。
原告是个卖酒的小商贩,名叫范成,范成容貌寻常,却娶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妻子孟氏。
昨日范成与发小约好去发小家中吃席,晚上也在发小家里住了,今早范成醉醺醺地走不动路,发小扶着他回了范家,推开门竟发现何兆丰躺在床上,身边躺着**裸的孟氏,然而孟氏一动不动,身子早凉了。
范成便与发小一起将一身酒气的何兆丰绑到府衙,状告何兆丰酒后潜入范家,逼迫孟氏就范不成,便对孟氏先杀后奸!
何兆丰拒不承认,可他躺在范家是真,他风流的名声早传遍了整座府城,就连闻讯赶来的首富老爷何寅都无法相信儿子,已经动了塞范成一笔银子消灾的念头。
韩知府内心是站在范成这边的,认为何兆丰确实杀了人,但何兆丰咬定他没做过,韩知府一拍惊堂木,派府衙的捕头带人去范家调查情况。想到府衙里还有个赵宴平,韩知府心中一动,派人去请赵宴平过来,让赵宴平也去范家走一趟。
韩知府想,多个人搜查,肯定能定死了何兆丰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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