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微扬着凤眸轻扫着书架上的书籍,一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着身后一直默默跟随的未有尘道,“你不是叫未有尘吗?”
“我的俗家名字叫风允宸。未有尘只是我的法号。”未有尘耐心的解释着,一如从前一般,只要她问,他就会耐心回答。顿了顿他也忍不住问道,“昨日……生辰快乐!你…我可以叫你禅衣吗?”
“噗嗤。”言禅衣有些忍俊不禁,感觉两人的对话倒是真像初识一般,拘谨又疏离。不过好像,他们聊了那么久,他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叫过她的名字。她还记得上一次见面,他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不敢抬眼看她,忍不住又轻笑了两声,这才道,“我们之间无须这般客套,不过在我穿男装的时候,你还是叫我言歌吧。至于你,我就叫你尘兄吧。”
未有尘见她还是从前那般无拘无束的样子,不免松了口气。他知道他们不曾见面的这几年,于她而言只是几日,所以她一如既往的自在,自己却是拘谨了不少。他微微颔首,也有些怀念起了许多年前,那一夜的秉烛夜谈。
“你是什么时候醒的?”未有尘没有拒绝她的提议,反而很喜欢她叫自己尘兄。他还记得初见她时,她比自己高大不少,见到自己时,那满眸的惊艳,一副调戏的语气叫着他小和尚。
现在倒是反过来了,自己变得高大挺拔,而她却像一颗小小的豆芽菜,弱不禁风的样子惹人疼惜。
“昨日巳时吧。”言禅衣从书架上随手取下一本话本子,很是随意的往树下一坐,便开始翻阅起来。
未有尘呆呆的看着如此不拘小节的丫头,似是想到那次她只着里衣,翻身坐上自己的桌案时的情景,那如玉般洁白光滑的纤细长腿,在自己的眼前晃了又晃,晃的他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随手拿起一本书,就坐在了她身旁的地上。看着她翻阅手中话本时,时而皱眉,时而轻笑的样子,顿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种感觉于他而言,似是有些过于复杂了,他捂住自己的胡乱跳动着的胸口,一脸的茫然无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若是喜欢看书,不如来国子监吧。这些没营养的话本都是骗小丫头的。”未有尘只想每日都能看见她,他昨日收到她醒来的消息后,就设计引导着八公主带他出宫,这才能来见她一面。他若每日都出宫,虽然可以,但也有些麻烦,所以只能央她每日都进宫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大周待多久,他的父王已经来过许多次信催他回国了,他是魏国太子,他已经二十一岁了,自然是该回去熟悉一下政务了。
可他还是执意要留在这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听见自己的暗卫来说,她已经清醒了。他才明白,他就是在等她。
“国子监里是不是很多你手上这种书?”听见言禅衣满是戏谑的问话,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掌心,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我着的,竟是一本活色生香的春宫册。他随意翻开的那一页,上面两个小人而正如痴如狂的酣战着。他的俊脸霎时红如滴血,赶紧手忙脚乱的将书合上,又塞回了刚刚拿书的地方。
“哈哈哈哈!”未有尘听着言禅衣的大笑,不觉有些气恼,这个女人,见到这种画面,为何比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还要淡定?甚至还能调侃于他,他有些恼怒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言禅衣见未有尘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也察觉到自己的行为于这个时代而言,是有些放浪了。
于是她赶紧岔开话题,一本正经的道,“我其实不太想看书,倒是想习武。所以应该会跟着我父王和兄长去军营吧。”
她其实想看书的,只是想到国子监里的女子班,教的都是女戒啦三从四德啦,就不免兴致缺缺。相对而言,她的知识量在这个时代应该是够用的,所以不如去习武,说不定将来能和爹爹兄长一起,挂帅出征呢?
“那你更应该来国子监了!”未有尘听她说不想来国子监就有些失望,但听到她的理由又松了口气,赶紧循循善诱道,“你去军营只能习到些兵法和强身健体的招式。我们国子监里的教武夫子都是大内高手,学个七八成就能在这大周江湖横着走了。”
“真的吗?”言禅衣果然被唬住了,她自是不知道自家爹爹才真是能在所有国家的江湖横着走的存在,她要是能和她爹爹学个三成,就能在整个大周横着走了。不过她若是入宫,只要报名字也一样能横着走了,谁让她是战神“阎王爷”的小棉袄呢。
但是想着让她一个现代独立新女性,去照本宣科的学习相夫教子三从四德,她就全身心的抗拒。想到那样的情形她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道,“好是好,可我不想学什么女戒之类的,若是能以言歌的身份入学男子课堂就好了。”
“这…这就要看你爹同不同意了。”未有尘有些兴奋又有些失落,如若言禅衣真的能以男子的身份来国子监,自己就可以天天挨着她坐了。可正常爹爹谁会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去和几十个男儿做同窗呢?
有男女大防在,所以他现在所在的国子监高级班,虽是男女混读的,却也一个女子都没有。
言禅衣自然看出了未有尘的为难,略微思考也想到了他的顾虑。毕竟男女有别,这个时代更是如此。在未有尘心里,恐怕自己的爹爹是万万不可能答应这个无理要求的吧。
不过言禅衣倒是不怎么在意,她的爹爹她还是了解的,绝不会是那迂腐之人。如若她真的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她爹爹很有可能是会一口答应的。
只是她也没有全然的把握,索性也不承诺什么,只打趣道,“要是我爹爹不同意,我就跟爹爹说请你当我的习武夫子好了。”
未有尘勉强的笑了笑,自己的武功尚可,只是和这战神将军比起来,只怕是不够看的。若是她跟她爹爹这样说,大概她就真的要去军营里了吧。
其实言禅衣不想去国子监,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苏若水。长相名字都一模一样,这个苏若水,必定就是她知道的那个苏若水了。
只是他到底是不是和她一样,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呢?而且她明明是死透了才能重新投生到这个时代,那么他呢?他明显比自己来的早,可自己死透的时候,他不还在她的病榻前含情脉脉的诉衷肠呢吗?
对于苏若水言禅衣有着太多的疑问,想去寻找答案,却又在害怕着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怕着什么,或许情真的是最难偿还的债,索性只好逃避着,避免碰面也许更好。
“说起男女同窗,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言禅衣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便开始将这个自己一直很喜欢的故事,讲给了未有尘听。
她其实最喜欢的一段,便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同眠多日,都没有发现祝英台是个男扮女装的俏丫头,却是发现了祝英台的两边耳垂上都有着戴过耳环的痕迹,于是疑惑问道,“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而那祝英台自是俏红着脸,娇嗔答道,“耳环痕自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最后无果,梁山伯只红着脸答了一句“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讲到这言禅衣突然不想再说下去。她只是想起两人的结尾,明明是个悲剧,却为了安抚人心,而硬是被掰扯成了大团圆结局。不过若是没有化蝶那一段,这个故事也不会流传至今吧,人们大抵都只想看自己想看到的,只想听自己想听到的,如此自欺欺人。
“然后呢?”言禅衣讲的很生动,就连语气表情都模仿的惟妙惟肖,让未有尘有了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见她突然停了下来,他反而有了些惆然若失的感觉。
“这不是个好故事,忘了吧。”言禅衣已经没有了再讲下去的兴致,但眼见着未有尘满脸期待的样子,只好又改口道,“这个故事很长,一时半会讲不完,下次我再告诉你。”
“你历劫的地方,就是这样吗?”未有尘见到她突然失落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自是揣测着莫非这个故事,是她的亲身经历?所以才这般让她不欲多言?
言禅衣怔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她看着未有尘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这才知道他误会了。不禁莞尔道,“这真的只是一个故事。我历劫的地方男女平等,女人可以当官可以从商,只要不违法,想干什么都可以。我们那里一个男人只可以娶一个女人,感情破裂了可以和离,男人若是同时娶两位妻子是违法的,女人到了八十岁想再嫁人只要有人愿意娶那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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