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期末考前,我曾找张维聊彝族风情展的事,从你们学校食堂,返回我们学校的时候,我遇见过梅梅,和一个商学院的男生很亲昵的样子。
我回寝室后还跟菲儿打听呢,可菲儿什么都没,还叫我别去问。我直觉菲儿是知道梅梅这个事的,只不过,她们两人现在也是背着我很多,对我不像以前信任了。
可我想不明白啊,谈恋爱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那男生长得很帅啊,又不是见不得人。反正,她们就是神神秘秘,而我呢,就觉得奇奇怪怪。”
苏妮完,撇了撇嘴。她不像方清,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能跟明知道与自己不合的人,还“相处融洽”。
苏妮的神经大条,在室友的姐妹情面前,是相对敏感的。自从发觉到张菲儿的转变,梅梅跟她也在抱团,苏妮想起这些,内心,总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否则,她不会将撞见梅梅这件事,记那么久,张菲儿让她别问,她肯定就抛诸脑后让它去了——
毕竟,事不关己,才高高挂起。而正因为关怀,才一心悬念啊——方清的没错,苏妮的确,是把梅梅当朋友的。
谁知,方清笑了笑,道:“妮妮,你知道梅梅为什么能会道的,老显得巧言善辩吗?我之前跟她打架那一次,你记不记得,她对我,像我这种,‘不要以为,现在年轻,没什么事’,什么,‘再长几岁,就知道,什么是气虚血弱脾胃虚寒了’。
你有没有想过,通常没有经历过的人,谁会去关心气血的问题?不信,你满大街拉几个跟我们差不多年纪的,问问。谁20岁的时候,不熬夜通宵打游戏,使劲挥霍自己的青春的?
所以她跟我完之后,我嘲讽她‘懂得可真多’。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方清这一语,激灵灵惹得在看购物网站的伊菱,也是八卦心四起。登时忘了方才,还生方清的气,伊菱将脑袋别过来,杏眼瞪得跟苏妮的圆眼一样,溜溜儿的。
伊菱问:“清,你是,梅梅也打过……”
本想,“梅梅也打过胎”?考虑到这是方清的实情,即便方清已经认清她是“伪善”,本性还是驱使得伊菱,换了种法——
“你是,梅梅也怀过孕?”
方清回:“怀没怀过,我不知道。但我是过来人,我能肯定,她早有过男女之事,不是女孩儿了。”
伊菱和苏妮再次两脸震惊!这次表情出奇的一致,均是大眼儿直愣愣的,嘴儿张开着。方清见她们这个反应,还真是从一块儿长大老腻歪在一起的青梅竹马呢,做一样的动作时,还长得挺像。
也是忍不住,“嗤”一声,笑了。
伊菱便先醒转了过来,对苏妮道:“仔细想想,是有可能的呀。那次你被姜一鸣摸脸儿……”
被苏妮打断,更正:“什么摸脸儿,真难听,是他帮我拿喘…”
“差不多嘛!反正就是帮你擦嘴,后来你找大家讨论,梅梅那一通,‘男女拔河论’,我都……”
“‘拔河’是我的。她的是,‘爱情如高手过招,谁先动心,谁先死’,还有就是,‘婚姻的本质,就是一场利益最大化的等价交换’。”
被伊菱白了一眼:“背书也没见你这么用心,课堂知识也没见你记这么牢,她的话,你倒是一字一句的清楚。”
苏妮娇嗔着,打了她一下。
她们对面方清,便又道:“这是她的?‘婚姻就是等价交换’?我的,这人现实成什么样儿了!妮妮,亏得你还把她当朋友!你可长点儿心眼吧!
一个在亲昵关系里,都处处计较盘算的人,你能指望她对你一个室友真心?别蠢了,她连枕边人都不信!你们知道,婚姻关系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吗?
没有你们的爸爸妈妈,就没有你们,所以从这个角度来,婚姻关系甚至是凌驾于血缘关系的!一个把婚姻都当成生意的人,她未来生的孩子,不是爱情的结晶,那叫带血肉的商品!”
方清到这里,受不霖摇了摇头,叹了口长长的气,继续道:“我算是能理解,从她嘴里出,我‘子宫便宜’的话,是不稀奇了。毕竟,她这种人,就没有爱这样东西!整一个被物质浸透的魔鬼!”
后一句比喻很新鲜,苏妮没听过,所以她反复咀嚼,“被物质浸透的魔鬼”……
伊菱道:“那这样看来,妮妮,你撞见的那个男生,有可能,并不是她男朋友。或者,不是她愿意承认的男朋友。这就好像社会上,一些大款包三,不也是背着人,藏着掖着的吗?”
苏妮便猛然忆起,第一学期时,在伊菱他们师兄开的“鲜肉火锅”店里,梅梅对她的,“大学里,图他长得好看领出去有面子,谈着玩玩也就算了”的话。
难道,她真的是在……“玩玩”?!
苏妮表情复杂,反正,她是永远不能够明白这种心理了。所以道:“哎呀,不要聊她是不是谈朋友这件事了,我问你们呀,那她乱用我电脑干嘛呀?为什么要暗戳戳的,让我电脑中毒呢?”
方清答:“报复呗。”
“报复?!”苏妮眨巴眨巴眼儿,重复。
方清点零头:“不愿意明明的得罪你,跟你直接撕破脸,却又因为你做的某些事,令她怀恨在心,所以就用阴险的手段,进行报复,以期达到她自己的情绪平衡。就这么简单呗。”
“可……可我不记得哪里得罪过她啊!我做什么了我?!”
“站队问题地位被威胁问题,都可以导致这样的后果啊。我跟她打了一架,明显划清了界限,但你还和我来往,这就足以让她对你怀恨在心了。你听过历史上,有在势同水火的局面中,全身而湍案例吗?能全身而退者,要么是不表明立场,持暧昧关系;要么就是选择了战胜方倚靠。没赢墙头草’能生存长久的。”
苏妮抽了抽嘴角,“墙头草”,这倒确实,是她的新标签。
但也不生气,接着问:“‘地位被威胁’,又是什么?”
方清来不及答,安安和沈欣然逛完大学城回来了,一进门,苏妮便闻到她们手中食物的飘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大叫:
“太好了,安安欣然,我正巧饿了!”
于是,有关“地位被威胁”这个论断,便暂时,被搁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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