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宁舒从严乔床上醒来,昨晚她是被他抱着睡着的。
她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推开卧室门, 没在餐厅和厨房看见严乔的身影。
她慌了一下,连拖鞋都顾不上穿, 穿着袜子就跑下了楼, 因为跑得太急,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每天早晨他都会帮她准备好早餐, 她洗漱好, 一下楼就能吃到热腾腾的爱吃的食物。
客厅和院子都找过了,没看见他人, 她又赶忙跑到楼上。
她自己的卧室、他的卧室、书房、琴房、游戏房,甚至礼礼的房间,几间客房,找遍了都没找到他。
她重新回到他的卧室, 打开衣柜,看见他最近常穿的几件衬衫和外套不见了,连内裤都少了好几条。
她一转头,看见放在沙发上的黑色背包。
“嗡”的一声, 一直紧绷着的琴弦突然断裂,她的心开始一点点下沉。
他收拾行李做什么, 他要走了吗。
她坐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的双腿,把头埋在膝盖里, 很久都没动一下。
她后悔了,昨天晚上就应该把他灌醉,赖着他, 缠着他,让他对她负责,让他走不了。
他要是还敢走,她就到处跟人说他是个渣男,睡了人不认,在床上还有很多特别凶残的爱好,让全世界的女人都不敢跟他在一起。
她忍不住骂道:“渣男,睡了人,提起裤子就跑,大渣男。”
“你怎么知道昨天晚上哥哥趁你睡着把你睡了,”严乔弯下腰,把宁舒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哥哥出去给你买早饭了。”
宁舒皱了下眉:“那你收拾行李干什么。”说完她才想起来,他昨天跟她说过了,他这几天要出一趟远门,去探亲。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偏过眼,低声道:“对不起,是我一时忘了。”
严乔低头吻上她的嘴唇,亲昵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像哄小孩一样说道:“最晚四天就回来了,给你带好吃的。”
宁舒被严乔压着躺在床上,帮他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指尖在他喉结上轻轻摸了摸,看着他的眼睛:“那你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看不到你的人,我也想听听你的声音。”
她突然又想起来:“我们可以打视频电话!”
她声音雀跃,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这样就可以每天见面了。”
说完又有点沮丧:“还是觉得远,摸不到也亲不到了。”
严乔轻声笑了一下,用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宁舒的脸一下子红了,抬起手用拳手打他的心口:“你不用赶车吗,还在这儿浪。”
他说他是她的专属午夜电话接线员,他会好好用声音伺候她,让她快乐。
宁舒从床上坐起来,严乔蹲下来帮她穿拖鞋:“你的脚又瘦了。”
宁舒有点吃惊:“脚变瘦都能看出来?”
一般人都是看脸看腰看腿才能看出来。
“只要是我的东西,变了哪怕一点,我都能看出来,”严乔帮宁舒穿好拖鞋起身,看着她道,“哥哥不在的这几天,好好吃饭,回来脱光了检查,瘦一点都不行。”
宁舒不肯自己走路,张开双臂,仰头看着严乔,娇滴滴地对他撒娇:“宁宁累了,走不动路,要哥哥抱下楼。”
对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莹润饱满的嘴唇,严乔没忍住,把人压在床上亲了一会,直到把自己弄得燥热难受,才不得不起身,把她抱到餐椅上。
他买了蟹粉小笼包,凉了不好吃。
宁舒接过严乔递过来的水杯喝掉:“你那个背包太小了,行李装得下吗?”
严乔:“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没问题。”
宁舒起身走到严乔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我还是觉得背包太小。”
严乔转过身:“嗯?”
宁舒:“装不下我这个大行李。”
她踮起脚尖,使劲去够他的嘴唇,够不着,跳起来亲了他一下:“宁宁想变成一个小一点的人,让哥哥揣在口袋里,走到哪里都带着。”
严乔摸了下被吻过的嘴唇,笑了笑。
宁舒拽了拽严乔的衬衫领口:“要不你别去了吧,什么亲戚非要现在就去看,等高考完带我一块去吧,就当旅游了。”
严乔抓住女人在他身上乱动的手指:“哥哥尽量早点赶回来,不会让宁宁等太久,三天好不好?”
宁舒:“你要去外省,说好的四天就还是四天,三天太赶了,会累着。”
严乔:“到了地方给你打电话,会随时报备行程,放心。”
他把她摁在餐椅上,打开装着小笼包的打包盒,一股热气扑了出来,香味在鼻尖萦绕。
宁舒看了看:“你怎么跑那么远?”
李记的蟹粉小笼包一绝,只是太远了,需要穿越半个东篱市,还得排上好一会队,至少得提前一个小时出门才能买上。
严乔帮宁舒倒好醋,夹了一个,蘸醋喂给她:“你喜欢吃。”
宁舒吃早餐的时候,严乔从冰箱上拿下来一个便签本,低头在上面写字。
他一边写一边叮嘱她:“未来几天的早餐去青柠吃,我跟赵宇杰说过了。”
“院子里的花让礼礼放学回来浇,浇好他再回宿舍,马山高考了,学习不能分心。”
宁舒喝了口牛奶:“你都说了不能分心,还让他回来浇花,我自己浇就行。”
严乔继续在便签纸上写字:“钟点工我已经请好了,家务活你不用干。”
“冰箱里囤了你爱喝的牛奶和酸奶,水果会让小周每天送过来。”
“还有胖大海,在学校说话说多了,嗓子不舒服,泡着喝。”
“书房给你换了一盏护眼灯。”
宁舒吃了几个小笼包,放下筷子:“我也有些话要叮嘱你。”
“不对,是警告,”她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看起来奶凶奶凶的,“我要警告你,要是外面的女人问你要手机号微信号,三十岁以下的统统不许给。”
她咬了咬牙:“不对,五十以下女人的都不能给,现在很多女人喜欢年轻的。”
又补充道:“四十以下的男人也不能给,谁知道他们对我们乔妹安了什么心。”
严乔喜欢看宁舒像护食的小猫一样护住他不让别人抢的样子,笑了笑:“遵命。”
吃好早饭,严乔把宁舒送到学校门口,看着她进去,拎着背包打车去了车站。
六个小时之后,严乔从车上下来,没去乘大巴,去一家租车行租了一辆越野汽车。
赵宇杰特地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开着车在县城的平底上多跑几圈,确认一下车子的零件和性能是好的,不会半路坏掉。
不然在山路上出事就麻烦了。
严乔检查了一遍没问题,往山路上开去。
通往福利院的那段路被修过,地上的水泥都还很新,路边到处立着安全提示的标牌。
道路窄,弯位多,需要全身心地集中注意力,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拐出道路。
严乔一边开车,看见前面路口停着两辆警车,一辆救护车。
一辆小轿车撞上了一块山石,整辆车翻了。
地上一大片血迹,救援人员正把人从车窗里拖出来,那人脸上全是血,身上的白衬衫被染红了一大片。
严乔不敢分心,放慢速度继续往前开。觉得乏了就把车停在路边,抽根烟提提神再走。
他靠在车窗边吸了口烟,看着手上的一张二十多年前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婴,背面用黑色的钢笔写着两行字。
是昨晚跟方名雅吃饭,从他那拿到的。
严乔看着眼前的景色,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他喜欢的人曾经在这座山里待过,他想拍下来留着。
严乔抽好烟,收起手机,拧开矿泉水瓶子喝了几口水。
没有意外,今天晚上天黑之前他就能到地方。
东篱市今天是大晴天,这儿是阴天,远处涌着一大片乌云,铺天盖地,与茂密的树木连成一片,似要把世间万物吞噬掉。
下午放学,宁舒在学校遇到体育组组长。
组长看到她,问道:“你家老严怎么回事,说了他那个什么探亲假批不了,今天还敢不来上班。”
宁舒皱了下眉:“他说批了。”
体育组组长打了下自己的嘴:“行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认真对宁舒说道:“让他注意点吧,别说下次了,这次没准真会被开除。”
“要是被开除了,就成无业游民了,以后怎么办,去健身房当教练?”组长苦口婆心,“不是我看不起健身房教练,明显当老师更稳定,生活环境简单,也更快乐。”
“看严老师的性格,不是那种会油嘴滑舌地追着人喊‘帅哥美女办健身卡吧,搞活动打八折’,‘这位富婆请个私教吧,我特别棒’。”
宁舒:“谢谢组长关心。”
组长看了看宁舒就走了,他有点纳闷,这两人怎么听到开除两个字,没有一个着急的。
现在的社会大环境复杂,经济形势不好,多少年轻人找不到工作只能家里蹲的。
宁舒不愁严乔的出路,他嗓音好,做做配音工作就挺好的,自由,工作时间灵活,薪水回报率丰厚。
她一边往青柠走,一边琢磨着,忘了问他,他家有什么远房亲戚。请假探亲也就算了,竟然宁愿旷班也要去。
“宁宁,”宁舒听见有人喊她,转头看见孙晓倩,笑着朝她招了下手,“倩倩。”
宁舒看着孙晓倩手上大包小包的,帮她拿了一个背包:“你这是要去旅游?”
孙晓倩笑了笑:“趁严老师不在,睡他老婆去。”
宁舒背上背包,抱着孙晓倩的胳膊,十分开心:“你终于肯来陪我了。”
她翻了翻旧账:“以前让你来我家陪我睡觉,你还不来。”
孙晓倩表示很冤:“严乔在家的时候我也不敢去啊,我要是去了他不得以夺妻之名杀了我。”
“这次是他给我打电话求着我让我来的。”
宁舒笑得很甜:“他一定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里。”
孙晓倩被塞了一嘴狗粮,伸出手爪子在宁舒胸前比划了一下,一边抓着空气,奸笑道:“那我今天晚上可就不客气了。”
宁舒转头看了看孙晓倩,指了指她的脖颈,小声问道:“你这里怎么回事?”
孙晓倩的声音有些不自然:“蚊子咬的,这不是天气热了吗,蚊子越来越多了。”
“你现在骗不了我了,”宁舒笑了一下,“那不是蚊子咬的,是吻痕。”
她跟严乔在一起之前不懂这些,在一起之后身上经常会有这种痕迹,她一看就懂了,现在已经是一个老吻痕鉴定专家了。
宁舒:“你谈恋爱啦,有空带过来给我看看啊。”
她本来以为孙晓倩会和赵宇杰在一起,但赵宇杰实在不争气,平时见到美女特别能说,把人哄得花枝乱颤,一到孙晓倩面前,不会哄人开心就算了,还老跟人吵架。
孙晓倩:“我没谈恋爱。”
宁舒不信:“那你脖子怎么回事。”
孙晓倩:“被狗啃了。”
说话间就到了青柠门口,孙晓倩松开宁舒:“你上去吃饭,我把行李放你家里,收拾下。”
宁舒拉了拉孙晓倩的手:“你晚饭是不是也没吃,一块吧。”
赵宇杰从青柠出来,跟孙晓倩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
孙晓倩愤恨地咬了下牙,想说什么又张不开嘴的样子,赵宇杰勾了下唇,盯着孙晓倩的嘴唇。
宁舒觉得着两人之间的气场有点奇怪,心想可能又吵架了,为了防止两人打起来,宁舒站在中间,让孙晓倩先回去,一会她给她带晚饭。
宁舒打包好饭菜准备回家,听见赵宇杰站在走廊里讲电话。
“前面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不接。”
“还有多远到福利院,我怎么听着你那边下雨了,路更不好走了吧,车还行吗?”
宁舒听见福利院三个字,停下脚步。
赵宇杰察觉到身后有动静,转头看见宁舒,喊了声:“乔嫂。”然后把电话挂了。
他没跟电话另外一头的人说一声,直接挂了。
宁舒抬眸看着赵宇杰,没有多问。她可以肯定,跟赵宇杰打电话的人是严乔。
他根本没有去探亲,他去福利院了。
她当年被扔掉的那个福利院。
宁舒回到家,把打包带回来的饭菜放在餐桌上,有点生气地对孙晓倩说:“严乔去福利院了。”
孙晓倩递给宁舒一根棒棒糖让她含着:“你看看,你又生气了,所以他才瞒着你。”
宁舒坐在餐桌前把嘴里的糖果咬得咔嚓响:“我不是生气,就是觉得他根本没必要去。”
去了除了进一步证明她是被人抛弃的,没有其他任何作用。
“那个地址我知道,有很长一段盘山公路要走,多危险啊,”宁舒拿出手机查天气,没脱皱得更深了,“下大雨了,路更难走。”
孙晓倩洗了双筷子,一边吃饭一边说道:“虽然你的胸大,但这事我支持严乔。”
“不管你的身世是怎么样的,被扔掉的,还是被拐卖的。一个人,活一辈子,总不能连自己的来处都不知道吧,”孙晓倩又递给宁舒一颗棒棒糖,让她继续咬,“万一你是被拐卖的,不想找到自己的家人吗?”
宁舒摇了下头:“我有严乔,有现在这个家就够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有感觉,我肯定是被扔掉的,徐美兰和宁振林也是这么说的。”
如果说徐美兰讨厌她,是为了诅咒她,那宁振林呢,他完全没有骗她的必要。
孙晓倩认真地帮宁舒理了一下:“严乔这次过去,带来的结果无非两种。”
“第一种,你是被拐卖的,你的家人肯定在找你。不要说你不在乎这些,你去寻亲网站上看看,那些十几,几十年来散尽家财辞了工作,奔波在全国各地寻找自己孩子的人有多可怜。”
“第二种,你的确是被人抛弃的。严乔去了这一趟,算是彻底把你的过去了结了,他也会死心,往后他都不用再考虑帮你寻找家人的事了。”
“所以,这一趟他是必须要去的。”
宁舒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只要有严乔就好了,其他的真不在意。”
孙晓倩走到酒柜前,挑了一瓶,准备打开的时候被宁舒制止了。
宁舒拿了把钥匙过来,打开酒柜里上锁的那一层,帮孙晓倩把最贵的一瓶偷了出来:“罗明送来的,八万八一瓶。”
孙晓倩笑着接过来,抱着红酒瓶子直乐:“等你下次再生严乔的气,我还来。”
这个小可爱,连生气报复人的方式都是那么别出心裁,简直让人心花怒放。
两人坐在餐桌前,一人喝了一大杯。
宁舒:“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没生气,就是觉得没必要。”
“我现在过得很开心,只是最近被宁霜弄得,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变得有点患得患失,情绪不太稳定,但我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孙晓倩又倒了杯红酒:“你知道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的模样是什么样子的吗?”
宁舒想了想:“就,对我好,会给我很多爱。”
孙晓倩:“是想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捧给你,别人有的,他会想让你也有。”
宁舒喝了口红酒没说话。
平心而论,在学校里看到学生家长对自己家孩子的各种爱,说一点都不羡慕是假的。
孙晓倩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接通,挂了之后对宁舒说:“我妈突然肚子疼,被我爸送医院去了,让我赶紧过去。”
宁舒:“长辈看病要紧,你赶紧去吧,打个车,不然让赵宇杰送也行。”
孙晓倩:“我打车去。”
她现在不想见到那个男人,昨天他们吵架,吵着吵着他把她压在墙上强吻了她。她分不清自己是拒绝了还是没拒绝。
好像拒绝了,又好像在迎合,像个烈女又像个荡.妇。
孙晓倩走后,宁舒洗漱好,拿出手机给严乔打电话。
——
福利院在一个小镇上,样子有些破旧,颇有年代感,像是很多年没修葺过了,大铁门被从里面关上了。
严乔敲了下门,没人应,打算明天再过来。
他在福利院附近到处看了看,他并不喜欢这个地方,一切看起来都是灰蒙蒙的,好像被一层厚厚的尘埃覆盖着,能闻到一股陈旧味。
随便吃了点晚饭,严乔回到宾馆。
从这儿的窗户可以看到福利院里面,面积不大,院子里晒的床单没收。有小孩站在院子里,一直哭。
两个保育阿姨模样的人在吵架,不知道吵的什么。有趁机从房间里溜出来玩的小孩,爬上墙头跑出去了。
严乔拉上窗帘,靠在窗边拿出手机。
路途奔波了一天,疲惫得只想好好看上她一眼。
他点了根烟,吸了一大口,低头看着手机相机,里面全是宁舒的照片,记录了她的各种日常。
她早上起床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头发凌乱,神情呆呆的,和她睡衣上粉色的小兔子一样。
站在娃娃机前因为抓不到想要的娃娃而撅着嘴巴生气的可爱模样。
早读课踮起脚尖探着头趴在教室后门窗户上往里面偷窥。
在校园里偶遇他,从一本正经的班主任脸秒变温柔小可爱,偷偷对他做了一个飞吻。
吃饭的时候把青菜全挑了出来,被他喂着才皱着眉勉强吃了几口。
在院子的花园里低头看花,身后映着漫天晚霞。
和礼礼坐在阳台藤椅上,一个刷卷子一个备课,桌上放着一盘他切好端过去的水果。
洗好澡穿着粉色的吊带睡衣,一边擦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看见他在拍他,红着脸骂他臭流氓。
与他接吻后微微红肿的嘴唇。
害羞时脸颊红耳朵更红。
因为紧张而蜷起的可爱的脚指头。
头发长了又剪,现在依旧是披肩发。
…..
铃声响起,宁舒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去福利院了。”
严乔没再瞒着:“嗯,明天在这边待一天,后天回去,晚上就能到家。”
宁舒趴在床上,心有余悸:“我今天查了那边的新闻,一辆车在山路上撞上了石块。”
新闻上有一张配图,图片中受伤的人穿着白衬衫,她吓了一跳,以为是严乔,等看到报道里面写遇到车祸的是当地人,才稍微放下心来。
严乔:“害你担心了,回去给你赔罪,好不好?”
宁舒:“那你打算怎么赔?”
严乔:“把大宝贝陪给你。”
宁舒红着脸骂了严乔几声:“那你好好回来,回来以后不许再像现在这样了,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要带上我。”
严乔嗯了声:“好。”
他起身走到窗边,来开窗帘,看着不远处昏暗灯光下的福利院,她曾经被人丢弃在那儿。
他突然很想她,想见她一面,想好好爱她。
严乔:“哥哥想你了。”
宁舒把自己藏在被子里,闷着声音:“我也想你了,你赶紧回来吧。”
严乔拉上窗帘:“孙晓倩跟你在一起吗?”
宁舒:“没有,她家里有点事,明天再过来。”
她从被子里出来,听见他的气息有了变化,声音沙哑性感,像贴着她的耳朵说话:“告诉哥哥,想哥哥亲你吗?”
她被他的声音烫了一下,耳朵发红,喉咙有点干,咽了口唾沫:“想。”
男人的声音像一双灵活性感的手,引着她动情:“乖,帮哥哥把自己的衣服脱掉,好不好?”
宁舒有裸睡的习惯,低头看了看自己,抓起被子盖了盖,小声道:“本来就没穿。”
听见电话里男人的低喘,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哥哥~~”
很长之间之后,宁舒重新去洗手间洗了个澡,红着脸,脱力一般躺在床上,拿起手机:“你,你刚才,没进来就那个了?”
严乔:“太想你了。”
宁舒:“我不会告诉别人你进都没进来就那个了。”
严乔笑了一下:“这不一样,这是在电话里。”
宁舒:“是吗?”
严乔轻笑一声:“等哥哥回去,让你哭出来。”
第二天是周日,镇上的人明显变多了,街边有很多摆地摊的小贩,显得很热闹。
严乔来到福利院,这儿连门卫都没有,他直接敲开门进去,接待他的是后勤的一个阿姨。
阿姨听他说明来意,带他去一间办公室,说院长还没来上班,让他先等一会。
严乔站在院长办公室门口,看院子里正在玩耍的小孩们。
有的是能看出来明显残疾的,走路的姿势很奇怪。有的已经很大了还不会说话,只能用手比划着。
男孩女孩都有,性格活泼的闹成一团,文静的站在远处,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们把他当成想来收养小孩的人了。
没过一会院长就来了,带他去了一间专门用来存放档案的储藏室,从一排落了灰的书架上拿下来一叠资料。
“那个丫头我记得很清楚,来的时候发了高烧,浑身跟着了火似的,我们都以为活不了了,”老院长扶了下眼镜,“运气好,吃了点药,烧居然退下去了。”
“过了一多月吧,被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妻抱走了。”
老院长递给严乔一张资料单:“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严乔接过来,资料上的照片已经发黄了,跟宁振林给他看的收养证上的是同一张
这张的脸部没被划花。
小小的女孩儿似乎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笑得很甜,露出一对小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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