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说出了“想成为朋友”。
她回答“好啊”。
那天晚上,后来真的按照她发短信给Din所说的那样,两个人一起去吃东西了。
Ten带我去了一间很有人气的雪糕餐厅。
运气很好的,二楼靠窗只剩最后一个未被预定的秋千座。
给人的印象从来与“活泼”等字眼无缘的她,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的模样竟然和一般的顽皮小孩无异。尽管仪态既率性又天真,小小的脸孔却依然绷得紧紧。
她自作主张地替我点了和她一样的食物:一份超大杯的抹茶白玉圣代,一份朱古力口味的冰淇淋三明治。
买单的时候,本能的,两个人都拿出钱包。下一秒就只见她用杀人的凶狠眼神瞪我,达到了让她一个人付帐的目的。
若不是该死的“恐男症”,我想我现在也会坚持每周到那间店光顾一次。永不厌倦的渴望回味那个夜晚与她单独共餐的甜美。
我满脑子都充斥着“我们是朋友了”的欣喜若狂。无力思考为什么可以快乐到每个细胞都在舞蹈、每口呼吸都像再一次重生的自由。
再在学校遇见,和直觉的一样,她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两人之间的事情。仿佛拥有同一个秘密的共犯者,明明没有不可告人的内情,却牢牢守护只属于我们的记忆。
像温热的焦糖淋上了冰冻的布丁,一逮到机会我就赖在Ten的身边缠着她说话。
在学校,「綺想曲」成员都说“星野好像变得开朗了……”
在家里,翔也说“淳最近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Ten表情和声音依然冷冷淡淡,但不再刻意避开我,对我的频繁靠近也从不拒绝。
“Ten!Din说你会好多种乐器耶,你告诉我具体会哪几个嘛……”想都没想过,一惯傲慢的我,对人讲话的腔调可以这样明媚,甚至可以说很甜。
“就是钢琴、小提琴、长笛、键盘、贝司和吉他而已。”她一脸无辜。像在回答爱吃哪些食物一样自然,一丝自满也没有。
我和Ten聊天时,她从来都是这样头也不抬、视线集中在电脑荧幕上。看似完全没有在听我讲话,但是永远有问必答。
“什么叫作‘而已’啊!那……Ten作曲的时候用什么?”
“钢琴。”她继续心不在焉的轻声回答。
“耶……钢琴啊,我也有学过呢。不过碰到复杂的曲子就真的很难流畅地弹奏……更别说作曲了……Ten,你觉得哪种乐器最难啊?”我用无限崇拜的星星眼仰望她。
“钢琴不难吧,我最喜欢弹钢琴,所以用它来作曲很方便。最难练的应该是小提琴才对,从技术上来说。”谈到音乐,她的话语明显字数增多。
“耶……Ten最喜欢弹的是钢琴啊,边弹钢琴边唱歌也许是很优雅。不过,我还是最喜欢吉他呢,虽然我不会弹。但是吉他携带方便,总觉得抱着吉他唱歌很帅气啊。”我都被自己的啰嗦打败了,对Ten讲的话,多过了对其他同学讲的话的一年份总和。
她伸出左手在空气中挥了两下,像赶苍蝇似地意图驱散我的花痴射线。“吉他?相对来说最简单的一个乐器,很无聊的。光帅气有什么用啊。”
“对了!Ten唱首歌给我听吧?”
“才不要。”
“不要小气嘛……唱一首试试看?”
“我不唱歌。”
“为什么不唱?”
“声音不好听。”
Ten确实像她所声明的那样,一次都不曾开口唱歌。
尽管「綺想曲」的主唱只有Din一个。但平时的部活动并不是严格的舞台,没有规定只有主唱才可以唱歌。部员们包括我,至少拿起歌谱随口唱两句试试音调都是很正常的。
惟独Ten,绝对不会唱歌。哪怕请她试一下麦克风也坚决不可能。
即使大家一起去卡拉OK,她也是静静坐在一旁动动手指帮其他人点歌,自己的嘴巴则用来一杯接一杯的吃雪糕。
她这样狂吃冰淇淋的习惯,的确不像一个想当歌手的人。(话说为什么她狂吃冰淇淋也依然这么瘦?人与人的差别真大……)
她的哥哥Din,就像一个参照物般的存在。在日复一日训练唱功的同时,也非常注意保护嗓子。太辣的和太冰的东西都不吃,也不喝含苏打汽泡的饮料。
后来回想起来,美貌的Din在唱歌方面确实有实力。如果要比喻的话,他的唱功大约就在JOHNNYS的偶像团体NEWS里面的手越佑也的水平。
以Din的外貌,往舞台上一站就足以让尖叫声掀翻全场,再加上不俗的唱功和容易相处的个性,被多家演艺事务所盯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我也有一个优秀的哥哥,多少可以理解一点Ten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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