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争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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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里, 乌拉那拉氏听到这消息忍不住摔了手里的茶碗,满脸怒容的道:“果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是缺了她吃还是缺了她喝, 她要跑到贝勒爷跟前去丢人现眼。”

辛嬷嬷见福晋在气头上,忙劝慰道:“福晋别生气,大格格怕也是久不见贝勒爷,想念阿玛了,这才自做主张了一回。”

“哼!”乌拉那拉氏一脸的冷笑, “这府里谁能日日见到贝勒爷,难不成人人都要这般没规矩的往前院里跑?”

这………

今日这桩事,辛嬷嬷不得不承认大格格做的太没分寸了。难怪福晋生气,大格格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偷跑去了前院,一点也没有将福晋这个嫡母放在眼里了。

乌拉那拉氏一脸寒霜 , 眼神里透出一丝轻蔑, “小妇养的就是这般上不的台面, 就算养在凤凰窝里,终究也是麻雀变不了凤凰。这般没规没矩, 动不动就跑去前院的行径,真真与李氏那个贱婢一模一样。”

乌拉那拉氏越想越气,恨声道:“咱们这位大格格我先前倒是小瞧了她, 看着一副低眉顺眼的老实样, 却不想人小心大。心思藏的这样深, 不知什么时候就冷不丁的窜出来咬你一口。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她说到这里,突然心思一动,对着辛嬷嬷问道:“我记得之前让你查张氏房中麝香一事,你说那些日子大格格去李氏院里去的勤?”

“是, 福晋您让奴婢查是谁走漏了消息,但奴婢无能,最终也没揪出背后的人。但在调查的过程中,奴婢确实发现那段时间,大格格常去李格格处,不光自己亲去,还时不时的让她身边丫头私下里过去。”辛嬷嬷有些不明白乌拉那拉氏问她这些的用意 ,只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如实回答了。

乌拉那拉氏听后,一时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淡声道:“真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这院里是出了内鬼了,若不是今日这一遭,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内鬼?辛嬷嬷反应了半天才将将抓住了一丝头绪,她心中一凛,嗓子有些发堵的咽了咽唾沫,不敢相信的道:“福晋,您是说之前麝香的事是大格格给海棠院里通风报信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大格格才多大点人,“会不会是弄错了?”

“弄错?”乌拉那拉氏满脸冰霜,寒声道:“如果不是那个丫头,还有谁有机会将我们的谋划知道的那么详细,还偏偏传给了李氏那个贱婢?”就算自己和许嬷嬷说话被人偷听了,但这正院里又有哪个奴才敢背叛自己去投靠李氏,最后还这么大本事的不露形迹?“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我身边竟养出了一条毒蛇。”

所以大格格就成了那个最可能的人选?

辛嬷嬷将之前的事情细细的推敲了一遍,越想越觉得福晋的猜测有道理。也许她真的就是灯下黑,下意识的忽略了自以为可能性不大得那个人。

她想起大格格平日里腼腆的笑容,一时脊背有些发凉。若之前的事真有大格格的掺和,那她的心思得多深沉。帮着生母陷害抚养自己长大的养母,这可不是简单一句性子凉薄就能解释的过去的,依她看这完全就是本性恶毒了。

“福晋,大格格这样……的性子,咱们可怎么办啊?”在辛嬷嬷看来,大格格现在就是一块烫手山芋,接着养太过危险,毕竟正院里还养着大阿哥,送回李格格那里吧,又怕下面的奴才乱嚼舌根,说福晋不慈,贝勒爷知道了对福晋心生不满。

乌拉那拉氏则完全没有辛嬷嬷的担忧,她声音发凉的道:“既然大格格忤逆不孝,那也就怪不得我这个嫡母不疼她了。她这么喜欢陷害嫡母,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李氏也尝尝被亲生女儿祸害的滋味。”

………………

不管外面如何疾风骤雨,藕香院里一片平和。

南嘉坐在临床的大炕上,只穿了件夹衣,胳膊肘搭在炕几上,右手翻着书,左手试探着贴在几上热乎乎的汤盅上。

余嬷嬷进屋正想唤了丫头给南嘉披件厚外裳,但瞧见她脸上红扑扑的,终是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只走过去对南嘉道:“这汤格格还是趁热喝了吧。一会子凉了,效用就不好了。”

南嘉闻言放下右手的书,鼻子凑近汤碗闻了闻,嗅见汤里的药材不过是地黄,阿胶,当归这些温补的药材,这才端起来喝了。

南嘉喝罢汤,余嬷嬷亲自收拾了炕几上的汤盅递给一旁的小丫头,等人出去了这才低声与南嘉禀报:“格格,奴婢听说今儿个晌午时大格格去了前院书房,找了贝勒爷。”

大格格?南嘉愣了愣,才从记忆深处找见一抹小女孩儿的身影。不怪她记性不好,实在是这大格格先前太低调了,她入府这么些时日,总共就见了一回,就在中秋家宴上。想起那个笑容有些羞涩的小女孩,南嘉难得有些讶异。这冷不丁的余嬷嬷怎么会专说起大格格来,她心里这么想着,眼里就带出来了些疑惑。

余嬷嬷低声道:“奴婢听说,大格格今日去书房的事是瞒着福晋的。”

“那怎么会传出来?”南嘉这样问完,不禁有些失笑。是她着像了,大格格一个小孩子住在正院里,屋里里里外外都是福晋安排的人,她的一举一动福晋又怎会发觉不了。不过,大格格能瞒着旁人从后院偷跑到前院里去,倒也不是个简单的。

南嘉想了想道:“大格格今年有七岁了吧?”

“是呢。”余嬷嬷点点头。

“我听说大格格从小就被福晋抱养在膝下了,怎么她与福晋的关系不好吗?”南嘉有些疑惑,“大格格如今都七岁了,怎么还连个正经的名字也没有?”

余嬷嬷想了想,低声与南道:“大格格虽是养在正院里,但福晋平时也并不阻止李格格去看望女儿,而且大格格自大些后也时时会去海棠院里看望生母。奴婢听说福晋对大格格很是爱护,但贝勒爷就……,毕竟大格格是个女孩子。”

南嘉了然,这个时代重男轻女也是常情。

“而且奴婢还打听到了一件事,”一旁的花影突然插口道,“听说去年上李格格生的二阿哥夭折后,大格格就主动提出要陪生母住一段日子,以慰李格格的思子之情。那时大家都在猜测李格格可能会借此机会将大格格接回身边,不过后来李格格再次有孕,大格格又被送回了正院,这谣言才不攻自破了。但是那时还有另一种流言传出来,说是……”花影特意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说是福晋白养了大格格一场,到底养母比不过生母亲。”

南嘉没想到大格格竟还牵连了这么一宗事儿,心里不免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的问道:“那福晋知道了这些流言是个什么反应?”

花影依旧压低了声音回道:“听说当时是贝勒爷发了好大的脾气,然后福晋才下狠手处置了府中乱嚼舌根的几个奴才,随后这传言也就烟消云散了。不过自那之后李格格就不怎么主动去看大格格了,还是李格格生三阿哥时,贝勒爷亲自牵了大格格去看刚出生的弟弟,这之后大格格才去海棠院去的勤了些。”

南嘉倚在背后的引枕上,想了半天,越发觉得乌拉那拉氏和李氏还有大格格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复杂,不过之前这些事说到底是乌拉那拉氏与李氏关系不睦,这才拿大格格做筏子。就是不知道这中间的事胤禛有没有看出来,还有大格格,不知她在这里面又扮演了个什么角色。

依大格格今日会瞒着福晋跑到前院书房的事看,大格格可不是个心思浅的。要是南嘉没记错,历史上大格格是颇得胤禛疼爱的,不仅没有被抚蒙,而且最终还嫁给了乌拉那拉氏的娘家侄子。能在关系不好的生母和养母之间左右逢源,讨得好处,这可不是等闲之人能轻易做到的。

南嘉不由感叹了一句:“咱们这位大格格可不是个简单的。”然后又嘱咐身边的人:“大格格的事日后只多注意着就是了。若有什么闲话,万不能随意传出口去。”毕竟胤禛小时候的境遇说到底与大格格差不多,同样有着身份高贵的养母和身份低贱的生母,有时候这些闲话指的可不光是大格格,怕是还会影射到胤禛自个的身上。

这边余嬷嬷几个将南嘉的话记在了心里,又郑重的应了“是”,屋子外面常胜通传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格格,贝勒爷院里的苏公公来了。”

顿时,屋里的人皆面色变了变,南嘉调整了一下脸上的惊讶神色,才对着香橼开口道:“你出去看看去。”

香橼瞧了一眼南嘉的面色,见她没有不虞,这才脆声应了,转身撩了帘子就出门了。南嘉在屋里能听到外面模模糊糊的人声,具体倒听不出什么内容,不过也能猜到应是香橼在和苏培盛打招呼。

香橼出去不大一会儿,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苏培盛。

苏培盛一进屋就恭敬的打了个千给南嘉行礼。

南嘉温声让他起来,然后笑着问他:“怎么是你来,你师傅呢?”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先前胤禛身边的事基本都高无庸一手操办,苏培盛倒并不怎么显眼。

听了这话,苏培盛笑得一脸和气,他不卑不亢的答道:“回索卓罗格格的话,奴才的师傅跟着贝勒爷出门了,贝勒爷贴身的事就由奴才接手了。”

南嘉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

苏培盛打量了一眼笑容可掬的南嘉,不禁想起了他来时贝勒爷的暗示,让他好好瞧瞧索卓罗格格的精神如何。他打量了一眼屋里,这是正房的外间,屋里布置的极为舒适雅致,摆件不多但也件件精致贵重。再看这位索卓罗格格,面色红润,气质极佳,舒展得眉眼,并没有半点受了贝勒爷冷落的落寞。反而精神头极好,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一看就知道平日里养尊处优,日子过的极好。

看来贝勒爷要失望了,贝勒爷想要索卓罗格格受不住委屈主动找他服软的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南嘉五感敏锐,苏培盛的暗中打量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眼神透出疑惑,“苏公公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

苏培盛忙收回心神,恭敬的道:“回格格的话,贝勒爷让奴才来问问您,府上的索卓罗少爷可也懂洋文?”

南嘉愣了一瞬,缓声道:“洋文我哥哥倒也是懂些的,”说完又犹豫着问道:“苏公公可知道贝勒爷问这个做什么?”

苏培盛和气的笑了笑,“别的奴才不知道,只听贝勒爷提了一句,说是明年有西方的小国派了使者前来朝贡,因此理藩院需要些个精通洋文的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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