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太子府的门庭渐渐热闹起来,大臣们纷纷前来祝贺,府内片喜洋洋,只是大家看到君行之腰间香囊的时候,都忍不住面『露』诧异,只是谁都不敢多问,只能在心里默叹,太子的审美当真奇特。
今日是君行之的生日,魏沁雪自然也来了,她远远看到君行之,便亲亲热热地唤,“表哥。”
她走到近前,大家纷纷找借口离开,神『色』都有些微妙,大家都知道魏沁雪是锦帝选中的太子妃,只是这些年来君行之直不肯松口娶太子妃,所以这件事便一直拖延着,现在君行之将祁丹朱留在府中,惹得面传言纷纷,大家都『摸』不透君行之的心思。
魏沁雪看到君行之挂在腰间的香囊,不由愣了,失笑道:“表哥怎么挂着个这么奇怪的香囊?快摘来吧,等我给表哥绣几个精美好看的送来。”
“不必了,我只喜欢这个。”君行之态度冷淡,低头看向腰间香囊的时候,眼中却划过丝温暖笑意。
魏沁雪看着他唇边的笑容,倏然愣了,她这才定惊细看那个香囊,看了片刻,心里不由一惊,那香囊上所绣的花样竟然是鸳鸯。
她今天兴致勃勃来给君行之过生辰,这刻却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她的心沉了沉,抿了抿干涩的唇,迟疑道:“表哥,这香囊是何人所绣?”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相信,或者说难以相信。
可君行之还是没有丝毫隐瞒的,将她心里惧怕的那个答案说了出来。
君行之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我身上会戴的香囊,自然是丹朱所绣。”
魏沁雪听着君行之理所当然的语气,不由后退步,僵在原地,全身瞬间冰凉。
等她回过神来,君行之已经走远了。
她懊恼地咬紧唇,全身都透着股浓浓的无力感,她早就听闻了祁丹朱回京的消息,也在父亲那里证实了这点,她几次鼓起勇想来太子府见祁丹朱一面,可都被拦在了太子府的门外,守卫说是太子的命令,不让任何人打扰祁丹朱,包括她魏沁雪。
魏沁雪忍不住在心里笑自己,原来祁丹朱回来之后,她连进太子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如果今日不是君行之的生辰,她可能还要被拒之门外。
她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今日明明阳光明媚,她站在长廊里,却连指尖都是冰冰凉的。
......
前院热热闹闹,后院也极为热闹。
太子府今日来了不少人,大臣们带着家中女眷和子女前来,朝朝自然也多了不少玩伴,他像个小大人样在后院招呼着他的小伙伴们,桌子上摆满了糕点,小女孩们在吃糕点,小男孩们在玩蹴鞠,小黑狗跟在他们身后活跃地跑来跑去,后院满是孩子们的笑声。
朝朝的好朋友孙小虎和李春春自然也在,他们开心地玩了会儿,孙小虎和李春春的娘亲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桌前,对他们招了招手,孙小虎和李春春飞快地跑过去,他们的娘亲喂他们喝了两口茶,『摸』了『摸』他们的头顶,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脸上都是笑容。
朝朝站住不动,羡慕地看着他们,逐渐低下了头,脸上满满都是失落,这样的情形他已经看过无数次,可他只有羡慕的份。
他周围也围着不少想做‘太子妃’的贵女们,大家对嘘寒问暖,拿着不少好东西哄他,可他知道,她们的眼神跟孙小虎和李春春的娘亲是不样的,所以他不喜欢她们。
他的头越来越低,忽然听到一声温柔的呼唤。
“朝朝!”
朝朝眼睛亮,像听到天籁样,立即抬头望了过去,祁丹朱正站在不远处地树向他招了招手,眉眼温柔,脸上的笑比阳春三月的太阳还要暖。
朝朝清脆地应了声,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像一只归家的小燕子样张开了手臂,兴奋地跑向祁丹朱。
祁丹朱蹲接住了他,笑着将他抱进怀里。
朝朝瞬不瞬地看着祁丹朱,他知道娘亲的眼神跟孙小虎和李春春的娘亲一样,甚至比她们的眼神还要温暖。
他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他也有娘亲了。
祁丹朱给朝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见他直看着自己,不由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捏了他的小鼻尖。
刚刚在朝朝身边围着的贵女们,看到朝朝突然笑着朝女子跑过去,不由心底沉,在看清女子的面容后,她们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贵女忍不住眉心紧蹙,不高兴道:“小殿下出生这么久,除了太子爷之,我还没见过小殿下跟谁这么亲近呢。”
另一贵女不咸不淡道:“毕竟是亲骨肉,难免不样。”
听到她的话,大家更加泄,谁也改变不了祁丹朱是朝朝母亲的事。
有人打量着祁丹朱,忍不住疑『惑』道:“不是说太子殿下恨她么?可我看她的穿着,在太子府好像过得不算太差嘛。”
“她脚上那双鞋就价值不菲,我曾经央求我爹好久,我爹都不肯给我买一双,我爹说除了王孙贵族,没人敢穿这样的好东西。”
“她头上那珠钗,虽然看着素雅,却是上好的古玉,我上次看中一块小的都没舍得买,她这支珠钗定然要不少银子。”
“是我的错觉么?怎么感觉她比以前更美了。”
......
大家三言两语地说了起来,有人阴阳怪气,有人尤其羡慕,却是越说越馁,渐渐都闭了嘴,眼中只剩下妒忌。
最后,贵女勉强笑了笑,道:“君姑娘毕竟是君将军的独女,君将军是大祁的功臣,太子殿下看在君将军的面子上难免要善待她,很正常。”
她们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互看眼,各自讪讪散了。
人家朝朝小殿下的亲娘都回来了,她们这些想做后娘的再表现又有什么用。
祁丹朱没有注意到她们的目光,她给朝朝擦了汗,又喂他喝了两口温水,问过他还没饿之后,才放他去玩。
她站在原地看着朝朝跑远的背影,轻轻笑了笑,过头,看到林叶璧正站在不远处对着她笑。
她眸子亮,不由也笑了笑。
她们并肩往前走,林叶璧笑道:“我听到外面的传闻,本来有些担心你,所以借此机会过来看看,现在看到你在这里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放心,我在这里挺好的。”祁丹朱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浅笑道:“叶璧,对不起,你我本来是好友,我当年却突然冷落你,当时我刚知道了些事,不想给你带去危险才那样做的,你在我心里直是我的好朋友,我两年前走的匆忙,直没有机会跟你解释。”
“我明白,我又怎么会不懂你呢,你有你的苦衷,我只后悔当年没能替你做些什么。”林叶璧语愧疚。
祁丹朱轻轻摇头,微笑道:“都过去了,这两年,你过得还好么?”
“挺好的。”林叶璧笑了笑,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流『露』出一丝羞涩,低了低头,道:“丹朱,我这两年......定了门婚事,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她似不好意思再说下去,飞快道:“你呢,你这两年过得怎么样,都去了哪里?”
“我这两年直在塞,除了有些想念这里,剩下的都还不错,原来你已经订婚了,我还未来得及恭喜你,不知是和哪家公子这么幸运?”祁丹朱笑了笑,忍不住替她感到开心。
“我......他......其实你也认识。”林叶璧脸颊微红,欲言又止。
祁丹朱正想细问,看到祁明长正被推着走过来,不由眼睛亮,激动地抬起手臂挥了挥手,“明长!”
林叶璧看到祁明长,脸红得更加厉害,她飞快地低头,语气慌『乱』道:“丹朱,你们聊,我先走了。”
她看了眼祁明长,轻轻点了头,红着脸跑远了。
祁丹朱看她的反应,不由微微愣了楞,却顾不得其他,激动地朝祁明长跑了过去。
祁明长张开手臂,含笑抱住她,红着眼眶道:“阿姊,你终于回来了。”
祁明长前段时间正好离京在外,祁丹朱回京之后一直没见到他。
祁丹朱松开他,捧着他的脸颊好好打量了番,含泪笑道:“长大了,更帅了。”
祁明长擦了眼角,笑道:“你是盛京最美的九公主,我是你弟弟,当然帅了。”
祁丹朱失笑,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弹了,疑『惑』问:“你怎么欺负叶璧了?她为何看到你就跑了?”
“谁欺负她了?”祁明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着林叶璧跑远的背影,有些无语,也有些羞赧。
祁丹朱从小看着他长大,自然了解他,坐到他对面,饶有兴趣问:“快跟我说说,你们俩怎么事?”
祁明长对祁丹朱自然是知无不答,他『摸』了『摸』鼻子,神『色』有些不自在地解释道:“两年前你离开后,我因为没按照父皇的指令行事,所以父皇大发雷霆,要处罚我。”
“他当时本就因为你翻案的事余怒未消,朝野上又每天都在歌颂君将军的功德,有人让他给君将军立碑,有人要他给君将军撰书,还有人给君将军作诗,就连民间也全是百姓对君将军的夸赞声,他当时焦头烂额,无处宣泄,便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了我的身上,他要将我送去苦寒之地,让我在那里反省自己,等什么时候反省明白什么时候来。”
祁丹朱惊讶的瞪大眼睛,她没想到自己当初离开之后,竟然会给祁明长招惹这样的麻烦,祁明长的腿最怕受寒,锦帝却要将他送去苦寒之地,明是有意折磨,心肠极狠。
祁明长声音顿了,微窘道:“当时皇后娘娘的话和太子的话,父皇都不肯听,林叶璧顾念你与她的友情,便让她父亲出面请旨给我和她赐婚,借此理由将我留在了京城。”
“父皇因为我的残腿,直觉的有损颜面,他知道重臣之女愿意主动求亲之后,不由心情舒畅,竟然就这样放了我马,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林叶璧主动求亲的事在民间传开之后,引起了百姓们的好奇心,百姓们将其当作段佳话谈论纷纷,导致议论君将军事的人少了些,所以正合他意。”
“反正我和林叶璧的婚事就这样定了来,算是有婚约在身。”
祁丹朱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渊源,不由内疚看着祁明长,“明长,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当年锦帝让祁明长想办法套她的话,问出证据的落,然后将她杀了,祁明长一样也不肯做,才会惹怒锦帝。
祁明长面『色』不悦,瞪了她一眼,“阿姊,你再说‘对不起’,我才真要生了。”
祁丹朱忍不住笑了笑,“是阿姊不对,阿姊不该这么说。”
祁明长这才『露』出笑容,低声道:“阿姊,我辈子都是你弟弟,是你最亲近的人。”
“那当然。”祁丹朱握住祁明长的手,垂眸笑了笑,问道:“你与叶璧现在如何?”
祁明长垂目看着自己的腿,神『色』微微有些失落,“我连路都走不了,还能如何?我们的婚约不过是当时的时权宜之计,她愿意帮我,我已感激不尽。”
祁丹朱回忆起林叶璧刚刚少女怀春的模样,却觉得林叶璧心中或许是有祁明长的,她当初愿意帮祁明长,也许不止是为了她。
祁丹朱忍不住劝道:“明长,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应该给你和叶璧一个机会,再说了,我已带了冰融丸,柳太医说了,你服冰融丸后,再辅助他的治疗,假以时日你必定能重新站起来。”
提起此事,祁明长不由拧眉看了她一眼,“你当初离开京城是为了去取冰融丸,为何不告诉我?你可知道你这两年音讯全无,我有多担心?”
祁丹朱歉疚道:“我当初不敢确定衾雅夫人还有没有留着那颗冰融丸,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取到那颗冰融丸,所以没敢告诉你,我担心你希望越大,到时候旦失望,会承受不住。”
祁明长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次不要再为了对我好,就自作主张,后知后觉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阿姊知道啦,小明长已经长大了,阿姊以后要做什么,都会跟小明长好好商量的。”祁丹朱抿唇笑了笑,故作轻松道:“我不但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还成功拿回了冰融丸,你要不要夸夸我?”
祁明长『露』出笑容,嘴硬道:“我才不夸呢,省得你次还声不响的自作主张。”
祁丹朱笑了笑,垂眸看着他的腿,声音微微更咽道:“明长,你有希望能重新站起来,阿姊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这是她多年的心愿,如今终于要实现了。
祁明长看着她正『色』道:“阿姊,柳太医说我的腿适合去天暖的地方配合治疗,我现在已经大了,可以有自己的封地,我想跟父皇请旨离开京城,柳太医会陪我去封地治疗我的腿。”
祁丹朱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半天没说出话,她才刚京,还没来得及跟明长多多相处,明长就又要离开了。
她忍着酸涩问:“你想去哪?”
祁明长笑了,看着她道:“我想去沂临县,听说那里候宜人,很适合居住,我想那里正合适我生活。”
祁丹朱愣了愣,没想到他竟然想去沂临县。
祁明长看着她轻声道:“阿姊,我去帮你守着那些你想守护的人,好不好?”
祁丹朱忍不住淌两行泪来,含泪点了点头,更咽道:“明长,你想去哪里,阿姊都支持,但是明长,你无论何时都不要忘了,你也是我想要守护的人,我只希望你过得好,开心无忧,自在如风。”
“我会的。”祁明长『露』出笑容,笑容明朗而开怀,他抬手抹掉祁丹朱脸上的泪,柔声道:“沂临县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你如果去了沂临县,叶璧怎么办?”祁丹朱忍不住问。
“如果我的腿真的治好了,再说吧。”祁明长道:“她若愿意跟我,我们便履行婚约成婚,她若不愿,我便亲自给她挑户好人家,送她出嫁。”
祁丹朱微怔,欣慰道:“明长,你真的长大了。”
祁明长羞赧地低头笑了,“在阿姊这里,我永远是小孩。”
祁丹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心中不舍又欣慰。
祁明长看着祁丹朱放在自己头顶的手,皱了皱眉道:“阿姊,你这个动作怎么这么熟悉,你是不是将我当成朝朝那个小笨蛋了?”
祁丹朱伸手拧他耳朵,“不许说我儿子笨。”
“是是是......好阿姊你快放开我吧,我笨还不行么……”
“也不许说我弟弟笨!”
“好好好,我不笨……疼!疼疼疼!”
院子里都是祁明长的求饶声,夹杂着祁丹朱的笑声,两人的声音里都是久违的笑意,轻松而自在。
两人玩闹过后,坐在清凉的长廊说了许久话,似要将这两年发生的事都说遍样。
快到用饭的时间,蔡伍洋跑了过来,脸『色』有些急切道:“太子妃,陛突然大驾光临,正在前院,陛让您过去。”
祁丹朱微愣了,她身份多有不便,今日本来不想去前院的,没想到锦帝竟然来了,还要她前去相见,真是让人想躲都躲不了。
祁明长撇了撇嘴道:“他既然来了,我就不过去了,量现在有太子在,他也不敢伤害你,我就不过去了,你帮我跟太子说一声,我先去了。”
祁丹朱失笑,“叫皇兄。”没想到祁明长现在还不肯改口叫君行之皇兄,她忍不住觉得好笑。
“皇兄嘛就算了,等哪天你再让我叫他姐夫,我这次倒是愿意的。”祁明长笑了笑,打趣看着祁丹朱,然后摆了摆手道:“我走啦。”
祁丹朱轻轻点头,直将他送到门口,然后目送着他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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