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沁雪本来也想起来为君行之跳一支舞,但不知为何,她看着坐在台下的祁丹朱,终究没有动弹。
锦帝看着起身的贵女们,满意地笑笑,扬声道:“太子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大家好好表现,谁表现的好,朕就替太子做主,选谁做太子妃。”
听到锦帝的话,不由全场哗然。
锦帝之前几次提起立太子妃的事,都被太子推拒,今日是太子生辰,没想到锦帝竟然真的给太子选太子妃。
魏沁雪一下子抬起头来,懊恼地抓紧裙摆,心中摇摆不定,既想出去献舞,又觉得现在再站出去有损颜面,实在是太过难看。
祁丹朱听到锦帝的话,微微怔一下,听着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和贵女们激动的声音,茫然转头看向君行之。
周围的众人也不自觉向她看过来,议论纷纷,祁丹朱以前是君行之的娘子,她今日还在场,锦帝就要当众给太子选妃,此举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
众人的议论声中,君行之不动如风地看一眼锦帝,淡声开口:“父皇,您是否忘,儿臣早就已经有太子妃,当初是您赐婚,还是您亲自给我们主持婚礼的。”
大家瞬间安静下来,全都闭上嘴,他们紧张地吞吞口水,纷纷向祁丹朱望过来。
祁丹朱曾经是京城里最风云的人物,没想到如今回来,又再次掀起了波澜。
锦帝眉眼间隐隐闪过怒火,君行之口中的太子妃自然是祁丹朱,但他面上不显,只语气平静道:“太子,是你忘对,丹朱当初离开的时候,早已当着群臣的面给你一封和离书,你们已经和离了,早就不是夫妻,丹朱自然也不是太子妃。”
祁丹朱心口一颤,想起那封和离书和自己当初说的话,不由低下头去,口中苦味蔓延 。
君行之看向祁丹朱,在众人的错愕声中,沉声开口道:“可我还未签下那份和离书,我们自然还是夫妻。”
祁丹朱一下子抬起头来,睁大眼睛看向君行之,周围窃窃私语声渐渐变大,她却只看得到君行之一人。
大家不由心中惊愕,这两年来,太子一直不肯娶亲,大家一直以为他是被祁丹朱伤情至深,所以才不愿再娶,却没料到太子妃之位竟然一直未悬空,太子根本没有签下那封和离书!
锦帝眼中泛起怒火,怒不可遏道:“太子,你休糊涂!丹朱当年既然弃你而去,便是断情绝爱,对你没有丝毫留恋,你难道还与之纠缠不清,拿着一封不肯签的和离书自降身份么!你将你自己的颜面置于何地,将大祁的颜面置于何地!”
君行之不为所动,淡淡道:“父皇,这是我与丹朱之间的事,与大祁无关,也与您无关。”
“你是太子!此事事关太子妃之位,怎会与朕无关!”锦帝火冒三丈,忍无可忍地训斥道:“你是大祁的太子,何至轻贱至此!天下女子何其多,你为何非留恋一个心中没有你的女子!”
在场大臣和女眷都在,锦帝这样说,简直是将君行之的颜面放在脚下踩,大家不由纷纷低下头,赶紧战战兢兢地跪下来,不敢去看太子和陛下的脸『色』。
祁丹朱心中剧痛难当,她无法忍受这份屈辱是她带给君行之的,她倏然站起来,跑至中央跪下。
她起头,掷地有声道:“ 陛下,太子是我夫君,是我心系之人,我心中当然有他。”
她笔直地跪在地上,想要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心中有君行之,君行之绝不低贱,她对君行之的爱一点也不少。
魏沁雪攥紧手心,又恼又恨地瞪着祁丹朱,她恨祁丹朱抢走君行之,但一直以来她更恨的,是祁丹朱得到了君行之却不珍惜,她令君行之伤透了心,也丢尽颜面。
锦帝目光沉沉看着祁丹朱,他们心里都清楚,君行之是祁丹朱的杀父仇人,他不相信祁丹朱是真的爱君行之,他只怀疑祁丹朱这次回来是另有图谋。
他冷声道:“丹朱,你说你心中有太子,可你当年留下一份和离书就抛夫弃子,远走他乡,你置才一岁的朝朝于不顾,弃刚回到太子之位的太子于不顾,你说你心中有太子,那你倒是说说,你当年为何狠下心肠如此做?”
锦帝断定祁丹朱无法说出实情,所以才故意有此一问。
祁丹朱愣了一下,看着厚颜无耻的锦帝说不出话。
众臣忍不住替太子抱不平起来,祁丹朱任『性』妄为,当初是她自己留下一封和离书就跑,如今凭什么回来坐太子妃之位?
君行之目光沉痛看着跪着地上的祁丹朱,他站起来,走过去将祁丹朱从地上牵了起来。
他转身,对锦帝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道:“父皇,丹朱当年为何离开,您心里清楚,又何必有此一问呢?丹朱如果真的当众说出原,您敢听么?”
锦帝身体抖一下,面『色』猛地沉下去,却不敢再就此事说下去。
他怒瞪着君行之,君行之竟然为祁丹朱跟他公然反抗,祁丹朱果然是红颜祸水,绝不能留!
君行之看着锦帝恼怒的神『色』,讥讽地轻笑一下,“父皇,丹朱曾经是您最‘宠爱’的公主,您当初给我们二人赐婚的时候,曾说过我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既然如此,我们能在一起,您难道不应该替我们感到开心么?”
锦帝看一眼台下的臣子们,心虚地晃晃目光,“开心,朕当然开心,但丹朱当年确实......”
“您开心就行,儿臣以后定然好好待丹朱,让她过得比以前开心,比以前幸福。”君行之对他拱了下手,牵着祁丹朱走回去,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锦帝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模样,强忍怒火,差点气得摔手里的酒杯。
祁丹朱有些担忧地看着君行之,她不想让大家误会,遗憾道:“你让我话说完就好,我想让大家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君行之笑一下,贴着她的耳畔道:“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私下跟我说,像刚那种心系于我的话,就私下多说些给我听,但我可舍不得让旁人听了去。”
祁丹朱心情放松下来,忍不住弯唇而笑,旁人落在她身上的各『色』目光瞬间变得不重。
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大家知道她有多爱君行之。
大臣们战战兢兢地回去坐好,宴席继续,歌舞声渐起,刚站起来的贵女们一个个轮流上场表演。
她们表演的时候,个个心不在焉,不再是刚跃跃欲试的模样,毕竟太子身侧的位置已经有人坐,她们表演的再好也是枉然,不由都有些颓然。
锦帝面『色』阴沉,根本没有观赏的心情,只觉得面前的歌舞异常惹人心烦。
魏沁雪看着并肩而坐的君行之和祁丹朱,面如死灰,偷偷咬紧贝齿,她依旧心有不甘,她不明白祁丹朱一次次伤害君行之,君行之为什么还对祁丹朱这么好。
台上的歌舞无人欣赏,祁丹朱倒是忍不住看几眼,她凑到君行之耳边问:“好看么?”
君行之勾唇,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好看,但不及我娘子当初在月下跳的那支舞的万分之一。”
祁丹朱好久没听他唤过‘娘子’,忍不住莞尔,牵着他的手,柔声道:“今日是你生辰,我再为你跳一支舞如何?”
君行之『露』出笑意,抬起手来,轻抚一下她的面颊。
祁明毓坐在下首的位置上,看到他们眉目传情的模样,心中怒意澎湃,双拳紧紧握紧,目中满是阴暗之『色』。
祁明胥坐在他旁边,看一眼他攥紧的双拳,不由嗤笑一声:“你小子以前对丹朱的态度就有些奇怪,我现在才明白是为什么,她那个时候可是我们的皇妹,你这位温润如玉的毓王,可真是比我还禽兽。”
他抬头看向祁丹朱,『摸』了『摸』下巴道:“美则美矣,可惜全身带刺,如果不想见血,还是少碰为妙,为兄劝你一句,别为个女人瞎折腾,那都是蠢货做的事。”
他转头看祁明毓一眼,祁明毓黑着一张脸,一言未发,也不知道听没听得进去,他也懒得自讨没趣,自己端起酒杯喝起来。
反正他与祁明毓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等君行之除掉,他们就还是敌人,祁明毓如果非犯蠢,他也绝不拦着。
一曲终,台上的舞者渐渐停,宴席重新安静下来。
祁明毓看着祁丹朱和君行之,面『色』阴沉地开口道:“太子殿下,您虽然说您与丹朱没有和离,但父皇刚毕竟开金口,父皇说今天谁表现的好,就选谁做太子妃,俗话说金口玉言,父皇的话就是旨意,绝不能做空。”
祁丹朱抬眸看他,“你想如何?”
祁明毓瞳孔微缩一下,目光紧紧盯着她,开口道:“丹朱,不如你也下场跳一支舞,你若是赢,大家自然就心服口服地认你这位太子妃。”
君行之抬目,冷冷看着他,“我的太子妃,何须他人认可?”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接,谁也不肯相让,仿佛在空中迸溅出火星子。
祁明毓阳奉阴违地开口道:“太子殿下,您虽为太子,却难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天下人知道您没签和离书的人少,知道您与丹朱和离的人可就多,丹朱想名正言顺重回太子妃之位,总要做些什么 。”
锦帝对祁明毓的话显然很满意,开口道:“毓王言之有理,丹朱,你就按毓王说的做吧,你想做太子妃,自然要向大家证明你有做太子妃的本事。”
大家不由在心中暗笑,谁都知道祁丹朱从小到大一无所长,别说是跳舞,她连音律都不通,锦帝和祁明毓这样做就是故意为难祁丹朱。
贵女们不由幸灾乐祸起来,翘首以盼地等着看祁丹朱笑话。
君行之面『色』冰冷,想要开口拒绝,祁丹朱却伸手按一下他的手背,组织他开口。
祁丹朱微微一笑,站起来,看着众人落落大方道:“既然如此,丹朱便献舞一支替我夫君庆生,但丹朱不是为向谁证明什么,只为再给我夫君跳一支舞。”
众人诧异万分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不自量力地想要上场,全京城谁不知道九公主空有一张漂亮脸蛋,自小诗词不通,歌舞不会,就是个漂亮的花瓶!
贵女们忍不住在心里嗤笑,纷纷等着看笑话,舞蹈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成的,是要从小下苦功夫才能跳出漂亮的舞姿,就算祁丹朱这两年去拜什么能人异士,日日练习,也休想比得上她们一分一毫。
林叶璧站起来,对祁丹朱道:“丹朱,我给你抚琴奏乐。”
祁丹朱轻轻点头,感激一笑。
贵女们对视一眼,纷纷掩唇笑笑,她们不但没有阻止,还有些期待起来,林叶璧琴艺了得,她如此对牛弹琴,只会显得祁丹朱越粗鄙,她们只等着祁丹朱出糗,好看笑话。
不过快她们就笑不出来了。
祁丹朱脚步轻快地走到台上,对林叶璧点了点头,林叶璧手指轻弹,琴声悠悠扬扬地响起,祁丹朱今日一身碧绿水雾裙,配上林叶璧清澈的琴声,正是相得益彰,让人如临仙境,瞬间觉得周围的一切变得飘渺起来。
她们配合默契,祁丹朱随着琴声缓缓舞动,悠扬的琴声响彻宴席。
祁丹朱摆出第一个动作后,所有贵女们心里就咯噔一声,再也笑不出来,就连魏沁雪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祁丹朱看。
祁丹朱舞姿曼妙,身体灵动,绝非不懂舞的人能跳得出来的,而且一看就是有多年功底。
她们这群贵女以前聚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展示各自的艺,每次她们展示才艺,祁丹朱都坐在一旁看,就算被人嘲讽一无所长,她也从来没有跳过舞,谁也不知道她竟然有如此高超的舞技,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们不敢想,祁丹朱有多少东西是从来没有展示过的,就像两年前一样,她们突然发现她们对祁丹朱一无所知,她们从来没有解过她。
刚等着看祁丹朱笑话的人,一瞬间都变成那个笑话。
林叶璧琴声渐渐变得悠扬,祁丹朱的舞姿也越来越快,她素手挽动,广袖轻甩,旋转间裙袂飞扬,她的墨发随风扬起,红唇轻弯,皓颜素裙,让人如置梦中,一双漂亮的桃花眸里闪烁着动人的光,眉若轻烟,目似含情,她的目光从始至终只落在君行之的身上,如她刚所言,她这支舞是只为君行之一人所跳。
而君行之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唇畔含笑,舍不得眨眼。
祁明毓坐在台下,拳头使劲攥紧,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的眼睛用力盯着祁丹朱看,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愤怒。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最解祁丹朱的人,可是这一刻他现,他连她会跳舞都不知道,最让他恨的是,君行之看到祁丹朱跳舞,眼中没有任何惊讶之『色』,他显然早就知道祁丹朱会跳舞的事,甚至曾经看到过祁丹朱跳舞,祁丹朱不是第一次为他跳舞,这一认知让祁明毓妒忌得红了眼。
四周不知不觉安静下来,众人看着祁丹朱的舞,心中讶然,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渐渐看直了眼睛。
谁也未料到一无是处的九公主,竟然有如此倾城之姿,放眼整个京城,也难有人的舞姿可与之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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