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后院是个小花园，白天时候供病人溜达用的，晚上没有人，就一盏路灯幽幽散发着光。
灯下聚集乌泱泱一群飞舞的小飞虫，初夏的上海很暖和，晚上就算穿裙子也会热，和东北大一样。
脱离令人适的医院走廊，赵羲姮才觉得有些睡意。
卫澧把躺在长椅上睡觉的猫赶跑，用衣裳擦擦椅子，招呼她，“来坐。”
赵羲姮『迷』『迷』糊糊坐下，耷拉肩膀，打个哈欠。
天边的月亮可真圆，像个刚烙好的烧饼，卫澧看看烧饼，问她，“你明天想吃烧饼吗？”
赵羲姮打个哈欠，“都行。”只要比她做的好吃都行。
“以前还大小姐呢，倒是挺好养活。”卫澧闻言，轻笑一声。
“主要是怕我矫情起来你养不起。”赵羲姮怼人时候倒是反应迅速，一点儿亏都不吃。
“那你试试我能不能养的起？”
“切。”赵羲姮不屑地撇撇嘴，学着他抬头看月亮。
是圆啊，圆的像个大烧饼，“那明天就吃烧饼吧。”她忽然馋。
“嗯。”卫澧应她。
多一会儿，他只觉得肩上一沉，赵羲姮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头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均匀。
卫澧怕吵醒她，小心翼翼地低头，将她散落的发丝勾到耳后去，然后端详她。
这个距离，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只要稍微低一点点头，就能亲上她。
嗯……
自己的媳『妇』儿，亲一口不犯法吧，卫澧如是想着，缓缓贴近她。
“喵！
“喵~”
接二连三的猫叫声响起，草丛里出现两双荧绿的猫瞳。
一黑一白两只猫钻出来。
其中一只小白猫正是被卫澧赶走的那个，它带着伙伴来讨回地盘。
卫澧正做贼心虚，被两只猫吆喝这一嗓子，彻底恼羞成怒，他抓起地上的石子，照着它们扔过去。
两只猫气愤地甩尾巴逃开。
刚才暧昧的气氛也没了，卫澧丧气地闭上眼睛，多一会儿也睡着。
赵母在医院住一个周，最后检查的结符合医院出院标准，医生再三叮嘱注意事项，才为他们办理出院手续，送他们出院。
卫澧休将近一个月，又开始早出晚归，陷入忙碌。
“哥，有个老板委托咱们把一批货拉到广州，说给三百块。”三百块可真少，能买一头牛，就是从东北到广州，太远，他们也没干过。
“验过货是什么？”
“一批瓷器，没有违禁品。”陈若江点了支烟递卫澧。
卫澧下意识要接过来，又摆摆手，要。
“那就运。”现在他有老婆，得养家糊口。
临出发前一天，有两三个人找了上来，听说他们要去广州，问他们能不能带些东西给在广州的亲戚，到时候放在寄存处就行，那个亲戚自己去取，他们一件愿意出五块钱。
都是些鲜货，家乡的特产，坐车送去不值得，又折腾又贵，拖邮局寄去，太慢了，没等到就坏了。
卫澧想了想，点头答应，他有些新的思路。
回来后，用挣的这三百多块钱包个车队，做起了专业的货运，在几个县租个小窝棚，鲜加钱可以快送，普通货件一三五发车。
他大识字，创业初期又格外艰难，有时候连好几天都不能回家。
半夜十一点半，他才熄车进门，见家里还点着蜡。
电灯太贵了，赵羲姮能省就省。
她打哈欠，捧了一本书，躺在炕头，见他回来，跟他打招呼，将书放下，穿上鞋去厨房，“你留饭，你吃点儿再睡，烧了热水，一会儿泡泡脚。”
卫澧眼眶一红，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非要娶媳『妇』儿了。
嘤，他肯定好好挣钱，媳『妇』儿过上好日子。
“你今晚怎么还没睡？”他狼吞虎咽吃下一个馒头，问。
“明天周六放假。”赵羲姮倒温水他。
“你刚才看的什么书？”卫澧喝口水，他媳『妇』儿有化，他其实还挺骄傲的，那个书他都看懂。
“没啥，高中时候的教材。”她别的书都卖，高中的课本实在舍得，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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