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江堰气若游丝地靠在床头, 鼻子里塞着纸巾,仰着脑袋试图让鼻血倒流。
江裴凉抱臂站在床旁,没说话。
“大、大哥……”江堰挣扎着去攥他衣角:“我最近是上火了, 『毛』细血管比较敏感。”
“是吗?”江裴凉冷脸道:“什么火?”
江堰不吭声了。
人一闲下来就是不行, 二人一沉默, 江堰的脑海里就回放刚才社死场面, 一幕一幕都如此清晰——
他挂着两条鼻血晕乎乎, 把江裴凉吓了一跳,赶紧取了湿巾过来擦;但江堰实在太过争气,看着江裴凉俯身过来擦拭的焦急模样,鼻血同长江闸一般源源不断、汹涌澎湃, 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就差张口说“我馋你身子”了。
江堰回想着江裴凉脸上“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神情具象化,呜咽一声, 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换个星球生活算了!
“好了点没?”江裴凉把他羞愤欲死的脑袋从被窝里薅出来, “头晕吗?”
江堰结结巴巴道:“不晕了。”
为了防止再次开闸,他说话时候眼睛撇着另一边,看去非常不孝。
江裴凉不冷不热地从鼻腔中应了声, 这其实很正常, 他大哥一般说话方式就是能用元音字母回答就不会用词语, 能用词语就不会用短句, 但此一时彼一时,江堰从这短促又简洁一声回应中听出了浓浓嘲讽。
也是, 他一个遍观群书人, 这哪到哪呢,就开始甩鼻血了?
但是轮不到江裴凉这个万年铁树不花的人来嘲笑他!
江堰非常恼火,但又不敢造次, 只能小声『逼』『逼』:“不、不兴男德,国将不国。”
江裴凉没听清:“什么?”
“你老这样扒拉衣服,就是不守男德表现。”江堰失血过,智商下降,吃了熊心豹子胆,“不守男德人,他老婆不会爱他,丈母娘不会看重他,他不会幸福,所以,你不可以随便这样就给别人看……”
江裴凉说:“我丈母娘不就是我妈么。”
“胡言『乱』语!!”江堰一个咸鱼翻身,红着脸继续叽叽歪歪:“我没答应呢!!”
“躺好,别『乱』动。”
江咸鱼雄心壮志,但没来得及翻成功就被他大哥强力镇压,只能在床挺尸。
江裴凉在想他刚才惊世骇俗男德发言,眸光有深沉。
即使自己也没有交往经验,但是很早之前就能感觉到,江堰对于这方面的反应和态度可以说是出乎意料青涩。
他偏头看了一眼,江堰的脸到现在还红的像个西红柿。
……这和之前传闻完全对不。『性』格会在一夕之间突然转变那么吗?
简直看去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但这个念头并没有让江裴凉么重视,因为他有更在意的事。
“准备什么时候答应?”江裴凉戳了戳他脸蛋,有点好笑地看着他,“具体一点。”
江堰一偏头,又把头埋进去了。
半晌,闷闷的声音才从被子里响了起来:“反、反正不会太久。”
得到准话,江裴凉从床边站起身,淡淡道:“好。”
眼看着他就要出门,非常贴心地把灯给关了,江堰在黑暗中从被子里探出来,竟然还有点不可置信:“就走啦?”
口吻活像市场里摆摊卖袜子十块三双老板娘,可惜中还带着点依依不舍。
“不然呢?在这陪你睡?”江裴凉那双眼在黑暗中依旧闪着点莫名光泽,他冷淡道:“你也确实该多适应适应。”
“啊?”江堰傻愣着问:“适应什么?”
江裴凉把门关了,到底也没说适应什么,只留下轻飘飘一句话:“免得下次又流鼻血。”
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堰:“……”
他木然地把鼻子里堵着纸巾给拔了。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呜呜呜忍不住了,这简直就是一生之耻!
.
鸡鸣报晓,晨光乍破,次日就到了除夕。
江堰顶着张鸡窝头坐起,满脸懵『逼』。
虽然非常原生态非常自然不错……但是这里为什么会有鸡??
想必持有相同想法不止他一个,江堰尚未下床,隔着门板就听到江淼震怒声音:“江一朝,你把鸡带回来做什么?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江一朝沉稳的声音也响起了:“知道,五点半。”
江淼:“我刚刚最后一句话是感叹句,不是真问你几点的意思。”
江一朝:“蛤?不可能吧。”
江淼:“给我死来——”
在一场家庭暴力即将拉序幕之时,江堰成功用搅稀泥大法中止了这场争端,使用招数大致为“大过年的”“起都起了”“别和孩子计较”,效果显着,江一朝只被打了个半死。
三人静静地坐在清晨的沙发,这时间隔壁老张家的狗都还没醒。江淼坐着坐着,悄悄瞥了眼江堰的脸『色』,是没忍住好奇心,问道:“昨天大哥都跟你说什么了啊?”
“啊?”江堰紧皱眉关,试图把自己脸皮撑厚一点:“没什么啊。”
“不可能吧。”江淼无情揭穿,“大哥可是在你房间待到凌晨一点多呢。”
江堰:“……”
就你这倒霉孩子事。
眼看着瞒不下去,江堰只好道:“昨天事,我都知道了。”
出乎意料,江淼在听到这句话后,竟然没『露』出什么惊诧的神情,而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想也是。”
她昨天在商量的时候就觉得,就算不考虑到江堰的因素,大哥也不会让他一直蒙在鼓里。
这是她直觉,至于为什么,江淼浓厚求生欲让她拒绝想。
被打鼻青脸肿的江一朝反应倒是比江淼要激动个几倍,但又试图沉稳下来,于是在沙发起落了几下屁股,活像一只活体牛蛙,咳嗽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江堰想也没想,“我待在这里挺好。”
长辈少纠葛和理由,他并不在意,也没立场选择原不原谅,那都是之前原主该考虑事情,跟他没关系。
江一朝又咳嗽了声,黑脸中泛着点薄红:“确实。”
“江一朝。”江淼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竟然说了句人话。”
“?”江一朝怒而起身,又和江淼扭打起来,奈没能一举获胜,反而被江淼挠了个脸花花。
江堰面带微笑地看着这对兄妹打闹,随后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昨天太晚睡了,一大早又被吵醒,现在就算让他席地而睡,他都能立马厥过去。
江堰这回笼觉最后还是没能睡成,六点半左右,老年作息的江父江母都起来了,正欢欣鼓舞地继续布置家庭,试图给这七彩大灯笼锦上添花。
江堰旁观了一会儿,觉得家里目前看去不需锦上添花,比较需是雪中送炭。
也不怪江父江母这么兴奋,大哥是前两年才从国外回来的,江一朝之前也在外地待了好一阵子,江堰和他们关系不好,又离经叛道,春节极少能凑齐一大家子人。
经历过昨晚事,江父和江母也没『露』出什么奇怪的神情,仍是非常正常地招呼江堰:“小堰,过来帮爸泡杯茶。”
江堰拎着泡泡茶壶就过去了。
江裴凉被支出去买东西了,临走前没能和江堰说话,看去心情不太好样子。
江家一很有仪式感,即使再富,年夜饭也是家里人自己亲手一起做;但由于家中两位女眷对于厨艺都不是非常精通,主要是怕她们大过年的把厨房炸了,所以大部分重任都落在了江父身。
而这次,江堰也很热心肠地道:“爸,我来帮你打下手吧!”
江父对他主动帮忙十分感动:“小堰,想不到……”
他孩子终于长大了——他本是这么想的,结果十分钟后,他硬着脸皮把这尽帮倒忙倒霉孩子踹出了厨房,“你真想帮我,就去后院把一朝鸡给抓来。”
江母和江淼坐在沙发,笑呵呵地扯家常。
江堰精于偷袭,把那只忠于职守鸡抓了个活,兴冲冲把鸡递给江父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左护法沉稳的声音在那头响了起来:“老板,除夕快乐。”
“你也是,除夕快乐。”江堰是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的,“出什么事了吗?”
“也不算出什么事……”
梁喜识口吻中带着点苦恼。
他只是没想到,景势被拒绝地那么明显不就是前阵子事,为什么现在竟然还能厚着脸皮来『骚』扰自己,嚷嚷着至少今年的最后一天,和江堰见一面。
江堰越听越觉得这眼熟,当初这么纠缠不休从头蹦跶到尾应该是在《霸气逍遥锦鲤娱乐圈成神之路》他自己,也就是江堰本人;风水轮流转,没想到现在负责撑起这个角『色』的竟是景势本人,真是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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