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中一直存在一种攻击的说法,那就是直接用自己的灵力去冲击对方的灵力。
传闻当敌对双方的灵力层次差得太大时,强悍的那方甚至能通过灵力冲击将弱者的灵力彻底压制,让弱者从灵魂深处产生强烈的畏惧和胆寒,如同见到豺狼的野兔,只能僵死或逃命,根本无法生出半点反抗之心。
但多数玄门弟子都觉得这种攻击没有用。
毕竟如今的玄门中多是资质平平之辈,灵力就算有强有弱,但也都属于小鸡互啄,根本对对方造不成什么影响,谁也没真正见识到灵力冲击压制的可怕。
可段峥明见过。
他曾经从陆秧秧的曾祖父身上深切地感受过这种力量。
在他对他老人家为数不多的记忆中,那位山谷曾经的主人在晚年时总是醉心研究各种咒术,不爱露面,山谷内外但凡有所纠纷,他从不废话,都是直接靠灵力镇压。
那种滔天的灵力压下去,那些本不服从的人马上肝胆俱裂,瑟成一团,再也不敢造次。
他有一次调皮,误入到了那群人当中,灵魂被捏在他人手心、随时能被轻易地夺去性命的那种恐惧瞬间刻进骨髓,四肢麻痹了许久才被唤回神志,这种感受在几十年后的今日依旧让他记忆犹新。
但从陆秧秧的祖父开始,山谷就逐渐变了样子。
陆秧秧的祖父是个毫无雄心的人。
明明血脉中的力量雄厚,世间难有敌手,可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养养花、听听曲、喝点小酒再喊几个人过去攒局推牌九。
虽然偶尔也研究出过几个精妙的咒术,但更多的时候,他都在眯着眼睛舒舒服服晒太阳。
而陆秧秧的娘则从小就是孩子王,成天莽着到处闯祸,跟所有的人嘻嘻哈哈打成一片,一点山谷主人的威严样子都没有。
这两个人,从父亲到女儿,谁都不喜欢用强大的灵力去压制和逼迫别人。
到了秧秧这里就更不可能有了。
她是个最温和的孩子。
不知为何,她血脉中的力量太过庞大,到现在还是没能很好地掌控住自己体内的灵力,经常失手炸座山、轰块地,因此她总是担心自己的灵力失控会伤害到身边的人,一直戴着红绳压着自己的灵力。
段峥明知道,灵力被强行压住绝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可她从没抱怨过一句,每天快快乐乐地守着她的那块地,一颗种子发一个绿芽,她都能开心一整天。
在这样的山谷中住得太久,太过安逸,段峥明几乎都淡忘了灵力被压制的感受,陡然再次遇到,明明那力量并不及当年秧秧的曾祖父,但他一瞬间却还是被那个小崽子吓住了。
但旁边的陆秧秧却完全没有察觉。
她看到段峥明伸过来的手,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拉着他。”
这根绳子在她手里,要是晏鹭词有不轨举动,她也能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在把他交到玄天盟前,绝不能出半天差池!
她的话音刚落,段峥明的肩头一下子就轻松了。
他看向那个小崽子,可晏鹭词已经不再看他了,仿佛身边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小师姐。”
晏鹭词再次看向陆秧秧,如同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小尖牙露出来,心情还是十分得好。
“你就跟我说说话嘛。”
他把绑着绳子的双手向她伸了伸:“你看,你要把我送去玄天盟,我就乖乖地让你捆了。”
陆秧秧才不听他的:“那我现在要你把铃铛的咒术解了,你不如赶紧开始?”
“那个呀。”
晏鹭词又笑了。
他的眼睛始终没从陆秧秧的脸上移开。
“我要是解开,马上就会被你杀了。我现在还不能死。”
他提议:“不如我把诀窍教给你,你自己解。你想学吗?那个很简单,你一定马上就能学会。”
陆秧秧声音硬邦邦:“不必了。”
真假不明的东西,她疯了才敢在自己身上试。
说实话,她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愉悦什么。
她能感觉出来,他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在愉悦,而不是装出来的乖乖巧巧的假象。
但她可是清清楚楚说过现在要把他交去玄天盟,这种时候,他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被他这样看着,陆秧秧越来越觉得心里没底。
可她也没别的办法。
思来想去,还是把他交给玄天盟的戒堂最为稳妥。
……
在晏鹭词各种兴致盎然的提问中,驻所终于要到了。
临到驻所前,陆秧秧让还是有被认出危险的段峥明到附近等她,她自己牵着晏鹭词,走到了驻所门口。
“站住!什么人?”
守门弟子拦住了她。
陆秧秧说出她路上打好的腹稿:“我抓到了一个杀人无数的恶徒,望峰门山脚下的惨案就是他一手策划的。请将此事禀告给贵盟的堂主,请她前来将他关押。”
守门看向被缚着双手的晏鹭词。
“是啊。”
他无所谓地承认道:“我杀了好多人。”
那守门弟子一听,马上跑进去通报。
等待的时间,陆秧秧仰头看向了驻所悬起的牌匾。
上面是当年河川先生亲笔画下的海波纹,这么多年过去,其上竟还有灵力流转。
的确力量磅礴,但却并不锋利,细细品来,只觉得生机勃勃,心旷神怡。
她心有崇敬,不自觉就站直了。
可当她一扭头,旁边的晏鹭词却没骨头似的懒懒散散站着,脚下还在碾着石子玩。
陆秧秧没忍住:“你能不能站好?”
“我从小没爹没娘,没人教我这些。你要是想我学好,可以亲自教我。”
少年无赖完,顿了顿,靠向她。
“小师姐……”
他的声音轻轻的,每个字都带着蛊惑的小钩子。
“我很聪明,学东西很快的,你想教我什么,都可以……”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不可闻,勾着陆秧秧的魂魄,把她的神志一点点拔起,以至她连喘气都忘了。
等她回过神时,发现他已经快贴到她的脸边了,呼吸都熨到了她的耳朵上。
而她的那几根银针,像是感受到了她根本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在他主动逼近前就自己退开了。
幸亏他手上还捆着她的绳子,不然她现在可谓是功亏一篑!
见陆秧秧已经冷着脸回过了神,晏鹭词乖乖地垂下被捆着的手站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看着陆秧秧,他忽然又笑出了声。
陆秧秧被他这一声笑得耳朵发烫,扭开了脸。
可恶可恶可恶!
他小小年纪,怎么就能……
啊啊啊啊啊啊!
清心咒!清心咒怎么念的来着?!
就在她觉得他实在不老实、想让细蛇再咬他两口的时候,穿着五圈海波纹袍子的戒堂堂主终于出现了。
她面戴白纱,手持宝扇,在距离陆秧秧很远的高台处便停下了。
陆秧秧仰头盯着她,看得仔仔细细,可始终也没看出传闻中的什么渺渺仙气,就是觉得这袍子果然真的好看。
这时,那位堂主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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