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半途中,夏夜的闪电一来,空气里弥漫着凉意。
雨丝急促降下,几乎要将她淋了个透。
视线模糊一片,好在季云淮家里的地址离会所不算很远,强撑了一会儿,总算抵达到楼下。
袅袅娜娜乘电梯上去,薄幸月抬手,故意敲了几声门,嗓音勾人地喊了声:“季队长。”
无人应声。
是不是没回家里呢……
可他要是不回家,能去哪儿?
薄幸月突然可悲地觉得,自己在重逢后对季云淮的很多消息都处于懵懂的未知状态。
胸口犹如堵着一团棉花,让人喘不上来气。
她想,看来只能等在门口了。
薄幸月靠墙站了会儿,华奴天伦的恨天高简直令人脚底发麻。
站了没五分钟就脚底生疼,跟踩在碎玻璃渣上差不多了。
最糟糕的是湿发黏腻得湿哒哒的,夏夜的温度降了下来,凉嗖嗖的风从楼道吹拂过来,冷得她牙关发颤。
薄幸月抱着手臂,莫名觉得自己现在像什么追夫火葬场的场面。
光线忽明忽暗,窗户外夜色浓重,雨声沥沥。
刚走到楼梯口,由于没开灯,薄幸月停在了原地,深吸一口气。
她有些怕黑,这类心理恐惧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掉的。
正值犹豫之际,手臂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住。
薄幸月吓了一跳,一颗心悬在嗓子眼,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她整个人稳稳当当地落入到熟悉且温暖的怀抱。
昏暗的走廊灯光下,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轻而易举唤醒身体的情动。
冗长的楼道里,季云淮掐住她腰际,眼底猩红一片,“薄幸月,你招惹我一次还不够?”
让人几乎感觉到下一秒他就会忍不住脆弱到落泪。
原来真的有人会是某个人一辈子中不可触碰的逆鳞。
一提来,既是朱砂痣,也是心尖刺。
薄幸月埋入他肩颈,缓慢地吸了口气,手指戳了他坚固不动的腰部线条。
为了灌醉林航,季云淮今晚同样喝了不少酒。
晕乎的后劲儿上来,真是快要麻痹人的思考能力。
薄幸月红唇潋滟,半张着唇问:“所以……我今晚是不是不该来?”
她面容雪白,艳绝的五官挂着雨珠,眼睫扑闪,用清澈的一双狐狸眼瞧着他。
雨水打湿了那条昂贵的裙子,绛红的
裙子勾勒着她起伏的曲线。
听完季云淮那句话,薄幸月甚至心想——
招惹一次当然不够,最好招惹一辈子。
季云淮借着幽微的光线,嗓音沉冷:“确实不该。”
“今晚我跟薄初说的话都是故意气她的。”
薄幸月是个懒于解释的人,自我剖析这种事儿更是不常做。
可今晚她违背了自己的惯例,交付了真心,屈服了骄傲。
季云淮抬眸看她,视线淡淡,说不清道不明用什么样的心情问出下一句:“所以现在是又来哄我?”
薄幸月整个人被按在冰凉的墙壁上,与他炽热的呼吸交织。
浑身上下都冰冷一片,只有与他相交的呼吸被侵入得强势且热烈。
夜风掠过耳际,他埋首下来,气息发沉,阖上凉薄如利刃的眼皮。
不安的骤雨之夜中,心跳快得要溢出胸膛。
薄幸月踮脚挂上他脖颈,双唇辗转上他的唇峰。
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哄人的诚心。
不过片刻,情形急转直下。
季云淮反攻而来,明晰的指节扣住她手腕,全然占据主导地位。
肺里的空气快要被掠夺走了,她缺氧得厉害,口红几近被啃咬得七零八落。
周身又热又烫,快要驱逐掉淋雨后的寒冷。
他确实不愧是好学生。
学什么都快。
就连接吻,从一开始的青涩发狠,不过重逢后吻过几次,就能全然掌控住她的耐性与敏感点。
如同涨潮般,潮起潮落,她只能被海浪拍打着,思绪全然陷落混乱。
快要到失控的边缘,难耐之际,薄幸月压抑着嗓音,一字一顿陈述着:“那一封情书是你写的吧,季同学。”
季云淮离开她的唇缘,胸口起伏,像是极力压制着情绪。
而后,她一脸虔诚地说:“季云淮,不用等你摘月,月亮已经在你怀中了,”
他的手指撩起火一般从她肩侧下滑到心口,没实实地摁下去,只是阴影虚拢着。
季云淮的手规规矩矩,并没有趁机流连一番,而是眼神幽深道:“这儿得有我的名字。”
“一直都是你。”她眼睫一颤,肤白唇红,目光暧昧到极致。
怕他没听见,薄幸月重复着呢喃:“一直都是你——”
重逢后,两人之间如同又一场赌局,谁会先动心,谁会先低头,都是未知数。
当然,都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同时,彼此也伤得遍体鳞伤。
这一场赌局的结果注定丢盔弃甲,没有赢家。
裙边簌簌的水珠滴在他脚边,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摊小水洼。
季云淮当然察觉到了她的颤意,将人轻轻一扯,以做让步,“去洗澡。”
门打开,光线铺陈开来。
“你这儿有衣服换吗?”薄幸月走到玄关,慢悠悠逡巡一圈。
虽说是头一回来他家,但她并没感觉到半分不自在。
季云淮从房间出来,拿来一条干净的黑色丝质衬衫和长裤。
他的版型对她来说肯定偏大,薄幸月把衣服往身上比试了下,轻声一笑,“谢了。”
淋浴间内,所有陈设相当简单,一看就是独居男性的场所,而且还是不经常住的那一类。
他常年驻扎军营,这地儿回来得少,连物件估计都没多少,一丝烟火气都没有。
简单冲洗后,薄幸月拧开浴室的门出来。
男士的丝质衬衫下,黑色蕾丝的胸衣带子若隐若现。
长裤被她简单折起,挽至精致的脚踝,指甲油还是他上回给涂的正红色。
薄幸月的一缕湿发垂在脖颈,从浴室出来后热意腾腾。
她从包里捞出包女士香烟,那包烟已经被雨水泡软了。
她娴熟地拿出来,想抽都没办法抽一根。
抬眼打量他住的地方,灰白色调为主,浓浓的性冷淡风。
“你这地儿太寡淡了。”薄幸月坐在沙发上,调笑着说,“寡淡得让我有点儿睡不着。”
季云淮还没去洗澡,皮带扣泛着银制的光泽。
他挪开眼神,仍旧一脸的禁欲,仿佛刚才的情动不复存在,薄唇翕动着说,“睡不着的话,去我床上睡。”
明知道他是要自己睡沙发,把床让给她。
薄幸月却故意与他周旋,得寸进尺道:“在你床上……和你一起睡吗?”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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