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发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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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煊一哂,不以为然道:“过早就过了。”

从腰间解下一块雕螭龙的羊脂玉牌给她:“这个你收着,以后有叫人带着玉牌来找我,即便在宫里也会有人立即通传。万一我不在,京中的衙门也都认得这块牌子,像昨日那种,太医署见了牌子就会派医官过来。”

随随心下愕然,她知道这块玉牌意义非同一般,万万没想到他会这种东西给她。她一时拿不准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迟疑了一下道;“这玉牌太贵重了,民女不能要。”

桓煊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叫你收着就收着,什么话。”

说着玉牌往她枕边一撂,仿佛那只是块不值一钱的石头。

随随只好将玉佩收好:“谢殿下。”

桓煊面『色』稍霁,矜持地抬了抬下颌:“你别多想,只是借给你用用。”

随随忍不住弯起嘴角:“民女知道了。”

正说话,有内侍在门外道:“启禀殿下,午膳备好了。”

桓煊道:“送进来吧。”

内侍们捧着食案盘碗鱼贯入,在屏风外摆好了午膳,齐王在这里用膳,便不是清粥小菜能打发的。

春条跟走进来,问随随道:“娘子在床上用膳么?”

随随摇摇头:“你扶我起来梳洗更衣。”

她在床上躺了几日,也觉腰背僵硬,想下床舒展一下腿脚。

洗漱毕,随随走出屏风,与桓煊一同用午膳。

桓煊叫人撤掉一张坐榻,与她连榻而坐。

随随生怕病气过给,齐王殿下千金之躯,病倒了她可担待不起。

“殿下别靠民女太近。”她说往旁边避了避。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桓煊立即舒臂将她往身边一揽,没好气道:“孤比福医有用,借你沾沾福气病好得快。”

随随哭笑不得,只能从善如流地靠。

两人正要用膳,帘外又传来内侍的声音:“启禀殿下,豫章王求见。”

桓煊皱起眉:“又来做什么?”

内侍小心翼翼道:“说是来探病……”

桓煊正想叫人打发走,瞥了一眼随随,想起昨日的毕竟欠了一个大情,不好这么过河拆桥,遂放下玉箸,对随随道:“你先用粥点,孤去去就来。”

随随求之不得,她一个人吃饭自在多了:“殿下去吧,莫让客人久等。”

到得前院,桓煊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桓明珪,那点稀薄的歉意顿时烟消云散,向一揖:“昨日的有劳六堂兄,今日舍下不便,改日定当扫榻设席,好好请堂兄一回。”

桓明珪道:“子衡不必客气,愚兄是来探病的,没有那么讲究。”

顿了顿道:“鹿姑娘好些了么?”

桓煊眉头一跳:“谢六堂兄垂问,鹿氏已无大碍。”

桓明珪抬头看了看日头,『摸』了『摸』肚子:“不知不觉已经亭午了。”

桓煊道:“舍下有病患,今日便不留堂兄用午膳了,免得将病气过给堂兄。”

桓明珪歪脑袋,似笑非笑地看:“愚兄一个闲人,过了病气也无妨,无非借机在家中躺躲懒,倒是少些应酬的烦扰。倒是子衡你,宫中和军中那么务,朝廷离了你可不行,该当保重身体。”

桓煊掀了掀眼皮:“有劳六堂兄挂心。”

桓明珪从亲随手中接过一个檀木盒,给桓煊道:“愚兄与鹿姑娘也算有缘,这些给鹿姑娘补补身子。”

“六堂兄太客气了。”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却是一支上百年的山参和一茎硕大的紫灵芝。

桓明珪一向出手阔绰,但也不会随手拿这样的珍品送人。

桓煊却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我先替鹿氏收下了,待她痊愈,再叫她亲自向堂兄道谢。”

桓明珪心中纳罕,这小子本来醋劲最大,上元夜不过是和那鹿姑娘说了两句话,那眼神就像要将吞活剥一样,十里外都能闻到他的醋味,也不知怎么一夜之间转了『性』。

桓煊道:“鹿氏还在等我回去用膳,病中心思重,我不在她身边恐怕又胡思『乱』想、茶饭不思,请恕失陪。”

说着一揖,吩咐内侍道:“去窖里取两坛乾和蒲萄酒,给豫章王带回府上。”

桓明珪望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只能笑摇了摇头。

桓煊回到棠梨院,陪随随用罢午膳,搁下玉箸道:“孤要去京畿的军营,今晚恐怕赶不回来,你安心养病,别胡思『乱』想。”

随随也不知他哪只眼睛看出自己胡思『乱』想了,不过还是点点头:“好。”

她脸颊瘦下去,眼睛显得大了些,没梳发髻,长发披散在肩头,看有些惹人怜爱,桓煊心头一软,『摸』了『摸』她后脑勺:“孤尽快回来。”

随随道:“殿下办正事紧,不必赶来赶去。”

桓煊只当她是替自己想,越发觉得她温柔体贴,都替他想,宁愿自己受委屈。

本该立即走的,却又坐回榻上,将她抱在怀中,半晌舍不得放手。

直到内侍在帘外道:“启禀殿下,车驾已备好了。”

桓煊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到得前院,侍卫统领关六押了个臊眉耷眼的年轻侍卫到齐王的马前:“殿下,前日就是这不长眼的东西,拦着福伯不让他进府送信,差点耽误了鹿娘子『性』命。”

桓煊看见这侍卫,自然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只是冷冷对关六道:“不必难为,是孤下的命令,不过是按规矩办,何错之有。”

那侍卫昨夜得知齐王亲自赶到山池院,还命人将尚『药』局的老奉御请了去,料想自己就算不挨一顿笞杖也被罚个一年俸,不想齐王竟不追究,赶忙行礼谢恩。

桓煊也不理会,掀开车帷上了马车。

不一会儿,消息灵通的春条便将这件事告诉了随随,气鼓鼓地道:“那侍卫拦着福伯不让进,殿下就这么轻轻放过,真是便宜了。”

随随却道:“奉命办,又不是他的错。”

心下倒有些意外,她本以为依桓煊的『性』子会迁怒下人,不过转念一想,能以弱冠之龄统领神翼军,在短短一年内整肃军纪,一扫中官统兵时的乌烟瘴气,定然不是意气用事之人。

再一想,对侍卫和王府的下人们一向是赏罚分明、张弛有度的,当日因为送鸡汤的惩罚下人,也是因为他们的确犯了规矩。这些时日她冷眼旁观,王府的下人对这年轻的亲王算得上忠心耿耿。

一个阴晴不定、动辄迁怒的主人是绝不能让人心悦诚服的。

的阴晴不定大概只针对她一个,随随不觉苦笑。

……

桓煊的车马行至半路,忽有一个中官骑马疾驰来,远远望见齐王府的车驾便道:“车中可是齐王殿下?”

桓煊命舆人停车:“出了何?”

那中官下马,捧着皇帝手谕道:“陛下召殿下入宫。”

桓煊脸『色』微微一沉,今日去京畿军营,皇帝是知道的,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才会急召他入宫。

桓煊接过手谕,问那中官道:“宫里出了什么?”

中官低声道:“启禀殿下,羽林卫在城外山林里找到了陈王殿下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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