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女配踹了逃婚新郎");
这一年,
莫谨五岁。
小身板只比桌子高一些,幼儿园大班。
行程表是,每日六点起床,
运动半小时之后,听半小时英文广播,吃饭,
上学。
四点半放学之后,
转去幼升小衔接班,提前上小学一年级课程。
之后,钢琴课,击剑课,
骑术,
绘画,
英文课,法文课,每日轮着来,十点睡觉前,
半小时绘本阅读。
这日,
八点结束最后的课程,
刚进家门,
便对上莫青延冰冷的眼神。
他肉嘟嘟的小脸上都是恐惧,
但他知道,
自己不能哭。
哭,
受到的惩罚会更重。
这是莫青延给他的要求,作为莫家的继承人,他身上扛着莫家几代人的未来。
他脸上撑起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大的坚强,主动走到莫青延面前,
抬起手,掌心向上,摊在他面前。
莫青延对他这有担当的态度满意,放了两块长方形的冰,放在他掌心。
这是莫青延给他定制的惩罚方法,既能磨炼他的意志,又能给他长记性。
“自己主动检讨,今天做错了几件事?”
阴匝匝的冰块在掌心一点点融化,白色的冷气丝丝缕缕钻破皮肤,渗进血肉,胫骨。
那冰凉的感觉迅速在全身血脉游走。
莫谨忍着钻心的凉,小嘴巴一开一合。
“三件事,第一,没有克制自己,满足了肤浅的口腹欲,吃膨化零食,里面的甜味剂,防腐剂,重金属会损伤脾胃,更深层次的危害是,打破了自律的习惯。”
“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莫氏的不负责。”
莫青延点头。
莫谨:“第二,放学之后,没有及时离开幼儿园,放任自己在操场玩滑滑梯多玩了五分钟,导致英文课迟到,第一排座位被别的同学座去,违背了只坐第一的习惯,更是对老师的不尊重。”
莫青延又点头。
莫谨继续:“第三,丢三落四,钢琴课忘带琴谱,且中途被窗外的热闹吸去两次注意力,弹错了两个音节。”
莫青延:“知道错在哪里,下次就不要再犯,再犯同样的错误,惩罚时间翻两倍,一直加到你不犯为止。”
“知道了。”
莫谨小小的胳膊伸的笔直,两块冰在掌心握了足足十分钟,惩罚结束。
他不能有任何颓废,踩着小板凳,在盥洗台放热水,把手暖过来,然后和平时一样,自己洗澡,吹头发,用拖把拖干净地上水渍,看完绘本,关灯睡觉。
*
这一年,莫谨十二岁,阮夏两岁。
常年自律,高效率的学习生活,他已经是一颗冉冉的新星,远远领先很多人。
才初一,他已经学到了初三的课程,常和莫青延从容的出席各种场合,见识各种世面。
这日周末,下了补习课,刚下车,屋子里传来爽朗的笑声。
他进屋,远远看见,两岁的莫涵坐在莫青延腿上,被巅着玩。
两岁的莫涵,正是不知危险,调皮的时候,玩到高兴处,还顺着莫青延的脖子,骑到了他的脖子上。
莫青延只哈哈笑,夸他胆子大。
人越老,心越软。
更何况莫涵是老来得子,而且未来不需要担负莫氏这个重任,宝贝的不得了。
莫谨小时候,莫青延坚持认为孩子不能抱,抱了容易养成懦弱的性子。
莫谨的记忆里,连莫青延和蔼的笑容都少有。
总是铁面无私的,教导他将来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他淡漠的和莫青延,白粟,盛听南问了礼,并没有看客厅地上另一个小团子,便回了书房。
正沉浸在《格列弗游记》天马行空的荒诞里,腿上传来一阵肉肉的温热触感。
他低头向桌子底下看去,对上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很好奇的样子。
小脸肉嘟嘟的,撅着小肉嘴。
肉嘟嘟的一团,穿一件红色的浣纱公主裙,坐在书桌底下,可爱的跟小幼狗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认真的看阮夏。
好可爱啊!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弯腰,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又小又轻。
他小心的不敢使一点力气,轻轻放在膝盖。
“夏夏?”他笑喊,好像大家都是这么叫她的。
两岁的阮夏呵呵笑了,小肉手一挥,棒棒糖戳到了莫谨嘴边,“甜,甜。”
莫谨:“……”
他头侧了侧,避开,阮夏握成拳的小肉手又送到自己嘴边,小舌头吸溜吸溜的添。
可爱的小模样,莫谨被逗笑了。
楼下传来盛听南和白粟到处喊她乳名的声音。
莫谨把她抱下去,原来他们三个大人突然有急事,要出去一下。
两岁的小阮夏到了要午睡的时间,盛听南不想她作息时间乱,留下了保姆,交给了莫谨。
保姆冲了一瓶奶,阮夏待在莫谨怀里咕噜咕噜喝完,莫谨就在保姆的帮助下,给她换了尿不湿,哄她睡午觉。
在背了半小时物理定义以后,莫谨把自己给哄睡着了,阮夏乌溜溜的黑眼珠一转一转的蹬腿玩。
玩着玩着,她把尿不湿给拽了。
莫谨是被一阵湿襦给弄醒的。
从此,生活单调的莫谨小朋友,每个周末,都有了新乐趣--逗弄小团子。
他把笑容从学校,带到了周末的家里。
岁月见长,爱分享的阮夏小朋友,回馈他的是各种小零食,小玩具。
和莫谨小时候只有的益智玩具乐高之类不同,是真正的小孩玩具,洋娃娃,赛车之类的。
甚至在他十七岁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人生第一支游戏机(莫青延从小禁止莫谨沾任何电子产品,他坚定的认为这些东西会丧失一个人的意志。)。
那天,莫谨第一次尝试到了放纵的滋味,和一个七岁小女孩一起,连机打游戏。
规则,操作,还是阮夏教的。
*
这一年,莫谨二十五岁,阮夏十五岁。
十五岁这个年纪,从小孩向少女过渡,会偷偷暗恋人。
莫谨正在国外读博,突然接到莫青延病危的噩耗。
他赶最快的飞机到国内,出了机场,霍恺拦在他面前说,“你现在应该去的是公司,这是莫总的意思。”
他和霍恺对视良久,只说:“行。”
二十五岁的少年,独自面对几十位在商场沉浮多年的精英股东,高管,家族长辈,后妈。
他们每个人都在莫氏经营了几十年人脉,势力盘根错节,此刻蠢蠢欲动。
一个原本顺利成章的继承会议,愣是开了一整天,用资历,年龄说事,各方都想推举自己当代理总裁。
到会议结束才知,早在五个小时之前,莫青延已经在医院去世,丧事已经办了起来。
按鲸市的习俗,去世的人要停灵三天才火葬。
身为儿子,夜里需要守灵。
他在公司唇枪舌战了一天,终于能来到灵堂。
吊唁的客人早已经走光,灵堂内外安静的吓人。
丧事这种事,便是连亲近的家人,也会有一定的避讳。
他远远的看见两道跪在棺椁前的小身板,在偌大的灵堂里,显的很小两只。
他朝里面走,阮夏头转过来,侧颊苍白,眼睛红肿,“哥哥回来了?”
莫涵也看过来,喊了一声大哥。
“嗯。”他淡淡应道。
他跪下来,磕了四个头。
三人谁也没再说话,都愣愣的跪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粟进来,喊他们三人去外面餐厅吃饭。
莫涵不去,白粟劝不动。
阮夏:“涵哥哥什么时候吃饭,我什么时候吃。”
莫谨自然也没胃口。
再后来,盛听南喊阮夏回去休息,她也坚持不走。
莫谨吓唬她,“不怕半夜闹鬼?你有这份心就好了,快回去睡吧。”
阮夏却很认真道:“哥哥也会害怕吗?那我更要陪你们了。”
她就真的没走。
彻夜不睡的人才知道一整夜有多漫长,尤其还是灵堂这种地方。
到底只是十五岁的小孩,下半夜,她和莫涵都迷迷糊糊睡着了。
莫谨想把她抱到车上去睡,刚抱起来,她迷迷糊糊醒过来,揉着眼睛又跪回去。
莫谨无奈,“你为什么这么倔?”
阮夏迷瞪着眼睛,瞥一眼睡着的莫涵,“哥哥突然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留你一个人在这会更难过的。”
莫谨说不出那一刻的感受,良久,低头自嘲一笑,“我从接到我爸病危的消息,到进灵堂前一刻,都在想着怎么和三叔他们争权,我能有多难过?你想多了。”
阮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说:“原来谨哥哥连放肆哭的资格也没有,涵哥哥至少还可以放肆的哭,瑾哥哥,你今天刚没有爸爸,有特权软弱,你可以哭的。”
莫谨心理那颗一直绷着的线嘭的就断了,迟到的难过,悲伤,一下子涌上来。
眼泪像雨水一样,源源不断。
他挺直的脊背弯下去。
阮夏靠近他,小小的手掌插在他头发里,揉他的脑袋,把他的头放在她膝盖。
第二日董事会,他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尖,镇住了所有人。
夜里,再踏进灵堂的时候,那个瘦小的身影还倔强的陪在莫涵身边,脸色苍白,黑眼圈严重,眼睛更肿了。
然后,他递了一瓶加了安眠药的水给她。
她倒下之后,他把她抱上车,穿过浓浓夜色,抱她回了阮家,又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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