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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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山上入住。

雁北许久不接触社会,显得有些生涩,按摩浴缸不会用、电影不会投、七七八八的小事。

纪荷耐心的给他帮助,末了,劝他早点休息,“明天焕然一新去看你姐。”

“我自己去。”雁北在床上盘坐着,洗过澡的样子像只巨大的狮子。

纪荷顺顺他的毛,笑了,“行。你大了,有私密话和你姐说,我刚好乐个清闲。”

“老大。”雁北察言观色,“今晚你在门口送的那个人,是什么人。”

“你江哥。”

“我江哥?”雁北眼一瞪,惊道:“啥时候的事儿?给我找一姐夫?”

“什么姐夫。”纪荷皱眉,有点烦地在床边一坐。

没把他当男人看的,伸手拍打他汗毛卷曲的腿肚,警告,“小东西,你再瞎胡闹,我不管你了。”

雁北嘿嘿一笑,收收自己腿,“痒。”

“睡吧。”纪荷看着他脸笑,心满意足。

雁北点点头,拽了被子一盖,四肢大字型撑开,朝她露出白牙,“老大,晚安。”

“晚安。”

给青年带上门,纪荷回到自己房间。

冲澡、套睡衣、抱着笔记本在床上发懵。

不知懵了多久,笔记本里从保安部拷来的监控资料也没精力看,浑身发懒,干脆钻进被子呼呼大睡。

梦里,不期然和一个少年相遇。

对方高挑,皮肤白皙,嘴唇上长着绒毛,十分青涩。

雁北?

她记得刚遇见雁北时这小家伙嘴上就有绒毛,现在一晃,小家伙变大男人,拍他两下腿都会不好意思,所以来赔罪了?不该和姐姐生疏?

层层纱幔飘荡,她往前进,脚心柔软的短毛触感倏地让她惊觉,她竟然是全.裸……

全.裸走向雁北?

差点吓醒。

意识正要抽离,那少年身前的纱幔远去,面容逐渐清晰,唇上并没有绒毛,反而他眸光锐利,唇瓣微微抖,似乎等了她很久,耐性尽失而勃然大怒,只不过一直克制着,气场上绝对压制她,不是一个愣头小伙子……

纪荷害怕了。

缩在层层纱幔中不敢前进。

床铺凌乱,很高很厚,白色被子和枕头堆积着像一座雪山。

过来。他对她开口。

纪荷摇头,拼命地。

你不冷吗?他挑眉。

冷。全.裸能不冷么。她不敢答。

对不起,弄疼你了……

他这声音又变质,成了有点耳熟的动静,是成年的江倾在山色中对她推心置腹,说对不起……

少年的面孔与场景,成年的音质与情感……

纪荷溃不成军,她紧紧闭着眼,当少年走过来时感受到他突然的拥抱,两个人都没穿衣服,不隔一物……

“江倾……”现实中,纪荷开始说梦话,十指在床铺抓紧,抗拒。

梦里少年对她耳语:如果再来一次……

什么?

她等着,梦里尽情放纵自己,和现实中在床上抓挠着企图醒来的身体做斗争,而后期待的睁眼,见到少年的脸变成年模样,剑眉星目,薄唇戏谑,突然朝她举起一只正正方方的东西:

最起码我会戴套。

“啊啊啊——”惊醒,纪荷尖叫连连,满床乱拱。

她没脸见人了……

她在梦里想和他再来一次……

要不是他最后成年的脸出现,她已经踮脚吻他,肆无忌惮……

不行……真的不行……

纪荷狂抽了自己几下,然后呆呆坐到天亮。

起床时,头重脚轻。

就这样了,死扛着收拾完自己,去敲雁北的门。

没动静,才想起这小子今天要去看雁南,还挺有心,一大早就出发了。

她回到房间,果然在手机收到他出发前的打招呼消息。

发了一条语音给他,让他扫完墓,回家看父母,在家里歇几天。她过几天去找他。

接着,自己收拾行李下山。

……

九点钟到达台里。

直接开栏目例会。

楚河街的纪录片正紧锣密鼓打造中,万妮又去市局跑了一趟,拿到一套时间线相关的总结文件。

“这是江队特意让我交给你的。”万妮翻着手上的文件,一脸暧昧笑意,“这可是他亲自整理的。”

纪荷充耳不闻,她忙着多审几部片子,再出门办事。

见万妮在,直接交代,“下午我不来了,你帮我看着点。”

“又干嘛?”万妮奇怪,“楚河街案子不才弄完,不休息的啊?”

“我在外面跑也算休息,”纪荷感觉自己眉心皱成麻花模样,仍是憋不住的、虚心请教,“你说……女人强.奸男人算不算犯罪?”

万妮“哎呦喂”一声,“你不知道么,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在我国,就没有男性做为受害主体的性侵案例。”

“可以用故意伤害罪论处。”纪荷打算将自己的罪责论重一点,但事与愿违,她十分不满意,“故意伤害罪比强.奸罪轻多了,这对广大男性同胞十分不公平!”

“而且定罪,需要受害者经过法医确认达到轻伤标准……”万妮乐不可支,往电脑输入内容的手指都颤抖,“你说男人又没有处男膜……怎么才能达到轻伤?”

“这一点不好笑!”受伤害的男人是江倾,她就完全笑不出,纪荷起身,离开自己的办公桌,怕再待下去,她会马上要求万妮将自己拷去公安局,他妈认罪自首算了!

万妮见她焦躁,起疑,“怎么了?”

“没事。我出门了!”纪荷回身,拿桌上的水壶装进包里。

不顾万妮“不吃中饭啊”的喊声,健步如飞奔出办公大楼。

上了车,先拿手机和要见面的人确认信息,搞定后,往地点出发。

中途还去了趟银行,因为知道对方只收现金。

用对方的话说,这一行见不得光,从不转账交易,容易留下把柄。

纪荷想到楚河街的肖家,围剿那天,家里成袋成袋的现金,肖为民和王宗海也是这种想法。

做肮脏事不留痕。

……

“王哥,好久不见。”到了约定的金鸿兴鸭子店,纪荷大马金刀在一个戴鸭舌帽的老男人桌位坐下。

“还是老口味?”王哥今年五十出头,曾经是声名显赫的调查记者,后来玩脱了,一个报道黑金矿的案子,收了事主三百万结果资料没捂好,漏了出去,事主一想钱花了事情还爆出去,干脆就找人打断了王哥手脚,并四处放话此人品行不端,没多久就前途尽毁,行业内外唾弃。

当然,这只是道上的说法。

只有纪荷知道真相是反过来的。

王哥因为拒收事主封口费,被打击报复,在大街上被挑断手脚筋,不但如此,还妻离子散。

离开调查记者圈已经八年了。

纪荷机缘巧合下认识他。

王哥为了生存,虽然不敢再做调查记者,但会接点小活,比如找丈夫出轨证据之类,无伤大雅,来钱还快。

纪荷托他调查温以彤,一个晚上加半天,消息就来了。

“你调查温氏药业大小姐干啥?”王哥给她弄了整只烤鸭,见她分.身乏术,戴了塑料手套,拿起面皮,亲自给她包。

纪荷不见外,人家递来了,张口就含一个。

“老虞最近好吧?”王哥问。

纪荷边看资料,边点头,“他肯定好啊,和你比,他就一人精,不然能坐到频道一把手位置么?”

“跟着他也好。”王哥说,“我的脾气能干了二十年调查记者,已经很不错了。”

“您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纪荷笑,“瞧瞧这资料详尽的,一看就是老将出马!”

“有什么用。”老王笑,“我现在啊,不谈志,只谈钱。”

“知道了!给你拿茶叶罐子装着呢,一半茶,一半钱。我跟一个事主学的,哈哈。”

王哥笑纳了她正山小种的茶叶罐,满意颠了颠,“你这丫头上道。比你师傅会做人多了。”

“我得办事去了。谢谢王哥。”纪荷鸭子没吃完,揣好资料,跟老头儿打招呼。

老头儿不舍她,临走前,嘱咐一句,“凡事悠着点。鸿升集团不一般。”

纪荷当没听见,摇着手,撒丫子跑了。

……

下午,某家高级沙龙楼下。

一辆满身灰尘的白色汉兰达泊在停车坪,与一溜儿的光鲜亮丽豪车格格不入。

大约两小时过去,楼上才下来一个打扮精致的时髦女郎。

穿至少十公分的银色高跟鞋,纤细脚背上趴着一只栩栩如生亮钻蝴蝶,走路时两条长腿似不堪受力,下一秒就折断了似的纤弱。

这点,纪荷是没法儿和人家比,穿个十公分,她脚会崴断。

摘下墨镜。

她昂着下巴下车,阿迪达斯的普通款运动鞋,立马把那女人踹飞十米都绰绰有余。

“温以彤。”轻声一叫,止住对方步伐。

脸从手机屏幕前抬起,温以彤整个容貌露出。

清水出芙蓉。

天然去雕饰。

很合江倾的审美。

纪荷突地笑出声,无奈摇头。

“你有事?”温以彤奇怪的看着她。

这女人一身休闲打扮,衣物也非品牌,但那个自信,世间万物不在眼底。

弄地她微愣,“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纪荷朝她勾勾手指,“旁边就有一家星巴克,我们去坐坐,或者马路对面一家小公园,我们一边赏花一边谈事。”

“你有病!我不认识你。”温以彤懒得跟她纠缠,立即掏车钥匙,一按。

一辆粉色帕拉梅拉随即叫了叫。

纪荷挡住她去路,猛地,将她车门一撞上。

温以彤哪见过这个,嘴巴一抖,就要喊人。

最近的保安在商场门口,而这边较偏一点,显然需要一些力气。

纪荷盯着她张开的嘴巴弧度,一句话堵死她,“我有你床照。”

温以彤“嘎”一声,熄火。

……

两人来到小公园。

下午三点钟,来回的都是游览的人群。

实在不是个好地点。

温以彤自己选的位置,在一个假山的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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