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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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想干什么。”在石桌前坐下,温以彤不耐烦推着脸上的黑超。

“江董事长煞费苦心啊。”纪荷笑了笑,一句话说的没头没脑。

温以彤奇问,“难道是江倾的相好?”不等纪荷回复,她径直笑了,撤下眼镜,鄙视在眼底跳跃,“我当谁呢……原来是我未婚夫的情债啊。”

纪荷耸耸肩,继续让她说。

“我们一年半载不见面,他是男人,身边有你这种免费的解决需求,我不介意。但你找上门,未免不自量力。”假山上蚊虫多,说着,厌恶的扇了扇,像是要把纪荷也扇走似的高高在上着。

“我最讨厌跟你这种人装。”纪荷叹息一声,“直接说吧,什么条件离开他?”

“好么,原来你是说客?”温以彤自问自答,“也对,你这种档次的,进不了江家门。”

“您档次高贵。”纪荷抱着双臂,拯救自己暴露在外被蚊虫轻扰的皮肤,笑挑眉,“我只有一句话,你敢再打扰他,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是很厉害的朋友。”温以彤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叠东西。

这阵仗让纪荷稍微一愣,接着肆无忌惮笑开来。

她是真没想到。

温氏药业的大小姐竟然和记者一个德性,随身随带威胁对方的资料。

有备而来。

“你可以看看……你能不能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做着精致指甲的食指,将照片推了推。

接着,示威似的发笑,觑着纪荷落日一般坠落下去的脸色。

时隔十年。

除了在梦中,纪荷从来没想过还会再见到那晚的情景。

洁白的房间,洁白的大床。

四根立柱,支着一动就飘逸翻飞的纱幔。

被面和枕头堆起来像雪山。

而雪山之中,躺着一只白狐。

十八岁的少年脸庞青涩、与世无争。

闭目沉睡时,如一副画。

本该不受打扰,平静,一如那晚她离开时,给他赤.裸的肩头搭好被子,用手指抚平他紧皱的眉心,还有他屡次顽皮逃出被外又被她放回去的手掌……

那么妥帖。

像呵护一块宝藏,安排的井井有条,然后锁门,离开那个地方。

“这男人的侧颜你知道是谁吧?”温以彤的示威笑声。

纪荷眼皮微颤,继续盯着照片。

大部分站在左侧,拍的他右偏的侧颜,当然,赤.裸的胸膛,两条不设防张开的臂,百分之百全露。

拍摄者好心给他挡了小腹以下,用背面的一角。

有部分照片则拍到除了那被角之外的全身。

各个角度。

长腿、脚心、头面……

“你有病?”低沉叹息似的三个字,没有初见面温以彤骂她时的嚣张,纪荷只是轻轻的发出这三个字。

内心翻江倒海。

“这是我和他关系的开始,我当然要拍照留恋。”温以彤用手指好心给她剔开,已经被长时间浏览的照片。

下头被压着的别有洞天。

十几岁的温以彤裹着浴袍出现,在他右偏的脸颊上盖了一个唇印。

又将他右偏的脸颊掀过去,将他戴着三颗耳钉的耳朵露出,她唇瓣抵在上头亲了一口,用拍立得拍下……

“你还做什么了……”纪荷声音仍是轻,抱着双臂的手,任凭蚊虫飞舞而了无动静。

她神色大抵算风平浪静。

温以彤见状有点失望,笑道,“其他的当然更猛,可不能拍下呀。他不能不要我,我们都订婚好几年了。”

“你们只是口头订婚,而且是他老子跟你订的婚,你去找他老子结。”

“我是他老子亲认的儿媳妇,他想赶我走,就得付出惨烈代价。”她看着纪荷威胁笑,“甚至,他那份工作,我都给他搞掉。刚好江伯伯希望他回去。”

纪荷笑了笑,似乎觉得她这手段不错,的确很有杀伤力。

温以彤准备走了,收拾收拾照片。

这场对峙她觉得到此为止,对方完败。

等照片收拾完,一沓雪花一般的照片又飞了过来。

石桌面再次被挡住。

这次落在温以彤手背上,她动也不敢动,眼睛瞪大着,望着那些照片。

纪荷将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得干干净净。

包括几张从视频里截下来的黑白影像图。

“温氏药业曾花五千万人民币送大小姐进斯坦福,您倒好,不夹着尾巴做人,还在社交平台教小朋友们如何考取斯坦福,不是太可笑吗?”

纪荷又指了指那张影像图,“这个老头子,一个官员,我不点名了,但你知道的,这种又老又丑的男人没几秒钟,你怎么忍受得了,做这种人的情妇?”

蛇打七寸。

温氏药业辉煌时能以资助名义,实际上就是买学位,送女儿进名校。

而落败时,镀假金的小姐为维持富足生活,得去给老男人做情妇。

“你信不信,我马上一个报道,让你这位金主落马?并且让所有人知道,温大小姐买学位,做人情妇的事?”

“你……”温以彤脸色煞白,唇瓣恐惧的发抖,眼神不服输,恨不得将纪荷生吞活剥。

“对了……”纪荷淡淡微笑着,又恢复了在手臂赶蚊虫的慢动作,“江董事长,如果知道自己选定的未来儿媳妇,背叛自己儿子,他会怎么做?”

不等温以彤回应,她笑,“我想一定很惨吧。温家本来就摇摇欲坠,四处乞讨似的过活。江董事长锱铢必较,你们……”

“闭嘴。”温以彤站起来,忍无可忍的瞪着眼,“有种让江倾来找我!通过女人算什么好汉!这辈子,我缠定他了!”

“好。”纪荷点点头,“就怕你不说这种狠话。”

“什么意思……”温以彤往后退一步。

“众目睽睽下,你难道想杀我?”

纪荷从包里捡了一条发带,将自己头发扎起来。

温以彤指着她,“你干什么……干什么……”并往后退。

“我怕你摔死。”纪荷好心一伸手拉她,扯到一个安全位置,在假山阴面,人迹罕至。

温以彤尖叫。

纪荷一巴掌扇她脸上,“这巴掌是回应你刚才要搞掉他工作的话。如果没有十足把握的事,就不要嘴巴逞强,对方很容易相信你说的真话,就会很害怕,然后像我这样,拼命揍你——”

说完又是一巴掌扇到另一边脸。

纪荷气息微喘,手腕皮肤被这女的抓破,她淡定微挑眉,认为这是女人之间战争的必经之路,没涉及到扯头发还算有点尊严。

“这巴掌还是打你刚才那句话。”

“你嫉妒——我是他未婚妻,我睡过他——”温以彤弱势之下,朝她瞪眼珠子。

似乎不甘示弱。

纪荷练过格斗,虽然只是皮毛,但对付一个大小姐,算信手拈来,不理对方挑衅的眼神,她仍然继续在一个方向警告。

“任何人,不准影响到他的前途。你如果敢帮着江董事长毁掉他工作,就不止打你这么简单。我灌你水泥,沉江。”

温以彤肩膀一抖,被她眼神骇住。

“听到了吧。”纪荷懒得再跟她纠缠,将人一放。

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回身到亭子里拿包。

顺便不问自取了江倾那些被偷拍的照片。

经过这人身边时,对方竟然还有脸笑。

“——你这种女人就是嫉妒!是记者就了不起对吗?和他睡过的是我,不是你!”

纪荷微微皱眉,停下来看了对方一眼。

不过转瞬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离去。

……

一场暴雨突袭。

街面上一片雨中乱景。

男人穿着一件军绿雨衣,在离市局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和女人见面。

女人坐在帕拉梅拉内,戴着黑超遮住脸上肿痕,一看他虽然藏在雨衣内,丝毫不影响气度,吹了声口哨,“帅哥披麻袋都好看。”

男人直接递卡,骨节分明手指抬起时,正面迎向暴雨,黑色银行卡瞬间冲湿,“套出来了吗。”

“没。”女人接过卡,懊恼,“怎么激都没用。还掀了我的老底儿,可羞死我。”

“活该。”男人冷哼一声,“照片p的那么次,没被发现算你走运。”

温以彤根本不是他父亲找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早在十年前的晚上就被他轰走。

当时他大发雷霆,一想到他激情中给对方干过的亲密无间细节,整个作呕。

曾经郁闷好几载,当过真。

当她在江中泡着时,他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这种恶心感,愧疚感,一直到大二才结束。

大二发生一件大事。

他找到一辆当晚经过酒店门口的出租车,看到里头行车记录仪,凌晨快三点,她的身影在里面一闪而过。

接着她才去的江边。

而同时进入影像的还有父亲秘书的车。

他再蠢,也知道她当年的死和父亲脱离不了干系,不止逼去救助站,还有跳江,有份参与。

不过同样感谢这份视频,让他直接怀疑,自己当晚没伺候错人,的确是她……

暴雨在柏油地面打出巨大水花。

两边高高的院墙里伸出翠绿的阔叶木。

军绿雨披下的骨骼,不安扭动着。

男人抬头,帽檐挡不住暴雨,有几滴滴落进他眼睛,叹一声,喉结连带着滚动,“可惜你太菜,这么好局,一句有用话没套出。”

在当晚参事方都不透露只言片语的情况下,也只是他一个人单方面的猜测,是事实,也可能血淋淋甩他一巴掌……

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这笔钱花的不值。”他又垂下眸,语气好像要将卡收回来似的。

女人捂着自己脸颊叹苦,“也没不值,我至少为你探出,她真是你事业粉,从头到尾警告我,敢破坏你工作,就送我回姥姥家!”

“事业粉?”他冷笑,“她还是别人的学业粉,探监送考卷,天下奇葩。”

然后警告,“这些钱包括售后,你懂。”

女人拼命摇头,“我是怕她了,不敢想象居然还有什么售后……”

江倾仰头,让自己头疼的脑袋往雨帽里藏了藏,低笑,“就是,后面我可能会被人追杀,我就拉你垫背。所以,你最好赶紧去国外,不然,她不饶你。”

“……灌水泥沉江那种?”

江倾眼神一惊,迅速掩饰情绪,若无其事说了声“保重”,径直离去。

暴雨更猛,像捅破了天。

作者有话要说:一无所知的纪荷内心打沙包:叫你鸠占鹊巢,叫你鸠占鹊巢——

这篇文我很爱,有时候状态影响会写的不如人意,我事后都会修,希望大家不要轻易放弃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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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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