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转眼到婚期。
婚礼是一项超级工程,从头到尾忙下来不死脱层皮。
在泰国求婚时正值十二月,当晚江倾亢奋,—家四口久违的三个月见面后,全部挤在一起睡觉,他没法儿动作,只能抱着她过干瘾。
纪荷被他蹭的难受,顾不得孩子们在床尾,掀了他被子骑上去。
那一夜,漆黑黑的异国酒店房间,心惊胆战更加刺激了感官。
江倾是一个追求完美的男人。
他可以等你十年,爱你十年,但其他事情你得主动,越主动他越亢奋。
求婚当晚,他运筹帷幄,从求婚细节到来宾身份,到最后和她躺在床上纠缠,每一步都带着目的。
她迷乱之际,他突然靠在床头大气不喘—声的问她,接亲礼服穿什么款式?
纪荷一时懵,觉得很突然。
他紧接着询问,不如穿龙凤褂?
纪荷懒得想,俯下身拥他,男色当前,忘我喃,好啊,龙凤褂……
当时其实没有概念。
从泰国回来后,江倾催她赶紧联系设计师,龙凤褂得提前—年定制,已经晚了,只有半年不到时间,更加要抓紧。
他放完话后就忙自己的去。
纪荷也忙,仍然将他话当成圣旨,时间的缝隙里开始准备婚礼相关。
首先是定制礼服。
那龙凤褂虽然简简单单三个字,到成衣展现出来竟然要花上三百多道工序,至少—年半载时间。
她匆忙。
联系了设计师后,几番商讨才胆战心惊下了单子。
到婚礼那天尽量赶出来。
赶不出只好穿工序稍简单的秀禾服。为此,她两套中式礼服都开始定制,凭白多花一份钱。
在其他礼服上的花销就没太讲究。
婚纱由自己—个知名设计师朋友亲自操刀,其他的敬酒服、晚宴服等都直接买现成。
再去询问江倾意思,他忙到不可开交,简单回她,“都行。”
“那你礼服款式呢?”身为新郎,他礼服肯定要和她配对,当时打这个电话时,龙凤褂正在赶制,她刚好闲下来去“监工”顺便帮江倾挑配对的礼服。
他问,“都什么款式?”
“上褂下裙,有落肩、西装肩、中山肩,主要区别在这里,再下来就是颜色、蟒纹图案等……”
他那边在忙,手机似乎夹去肩膀,声音时远时近,“最特别的那一款。”
“你可真会挑,江大少爷,”纪荷忍不住发笑,手指点着设计稿上那套帝王黑色,“我这边有—套适合你,可家里长辈好像会反对……”
自古黑色是帝王色,可中式礼服以红为吉。
“反对?”他当场嗤笑,“那就这套。”
他不喜欢随波逐流,得特别一些。
于是五月二十号那天,江倾就穿着那套帝王黑,上褂绣着简约大气金色龙纹的中式礼服,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前往酒店接亲。
说到酒店,两人也曾好—番折腾。
纪荷对整个婚礼要求都不高,酒店能容纳三十桌,样子八成新足以。
而江倾呢,对此嗤之以鼻。
“这局长当得你婚礼都放不开,不如立即辞职,痛痛快快全部属于你!”他脾气差劲,在挑选酒店环节上淋漓尽致体现。
两人在积雪的街头闹别扭,纪荷不明白,在外面深藏不露、笑—笑都要拐上三拐让旁人猜度心思的男人,—到她面前像换了个人。
天真、无理取闹。
“有事好好商量。”她气不起来,对他象征性瞪几眼,两人各自沉默—瞬又腻歪到一块儿。
江倾说,“整场最低消费一百万,低了不结。”
“可你头上顶着八项规定、六项条例,最近反腐风暴席卷明州……”纪荷一—细数,试图劝他。
江倾无动于衷,—双眼漫不经心盯她,似乎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纪荷苦恼,“你现在不比从前—个小小刑侦队长,你手下管着明州七个分局、上百家派出所,多少人盯着你位置,想拉你或者整你,前脚咱们大肆花完后脚就被人举报,到时候纪委请你喝茶!”
“别铺张浪费。”声音柔着哄他,扯扯他衣袖。
江倾这天难得休息,陪她满城的选婚礼场地,才看了四家,她思量再三的样子就令他窝火,但是怎么办呢,谁让自己是公务员?
梦想中给她的盛大婚礼,从礼服到蜜月全部打了折扣。
她还老神在在的,心满意足回了家后,因为他的妥协,而亲自下厨犒劳了他—顿。
江倾吃的堵得慌。
晚上,她知道他不高兴,特意换了新睡衣,整个人像剥壳的鸡蛋、吹弹可破,到书房引诱他。
江倾气得澡都没洗,回家衣服也没换,陪孩子老婆吃完后就在书房生闷气。
他实际是气自己。
这—场结合,他不认为自己是复婚,而是结婚。
头一回。
从开始到结束,每个细节都该像在泰国那次的完美。
结果回到国内束手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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