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时代（十二）（2 / 2）

如果是其他情况，雪姬定会拼尽全力阻止，佐为落入晴明这个周扒皮主子手中，可惜现在没有其他选择，这是当年的最优解。

佐为马上转头问道：“哎，可以下棋吗？”

晴明沉吟道：“嗯……当然可以。我的话，虽然不是能每天与你对弈，但纸人制作的身躯只要不遭到破坏的话，在京城附近走动是没问题的，如果遭到危险你也可以脱离纸人，利用契约返回我身边。如果你是想拜访某地的名手，只要我或者博雅有空闲，也能陪同你……”前往。

最后两个字晴明还没说完，佐为就欢呼雀跃着道：“我签我签！”

雪姬：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佐为实在是太好骗了。

她现在唯独庆幸的是，作为棋痴的佐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会下棋这一项技能，安倍晴明这个老狐狸就算签了他，也无法压迫太多。

后来佐为向雪姬哭诉，晴明在退治妖怪的时候，让佐为去和爱好下棋的鬼怪对弈，就是后话了。

雪姬只能伸出大拇指：不愧是你，安倍晴明，永远能超出我的想象。

*

佐为之事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平安京内一切似乎与从前没有不同，只除了雪姬无法继续待在节子身边。

那日她变成的大白犬妖的模样，被路上不少人所目睹，又有安倍晴明登门询问节子的下落，结果就是藤原家人人皆知小姐被妖怪抓走了。

虽然当天，晴明就将节子安然无恙的送回了藤原宅，但在此之前，就已经惊动了他师父贺茂忠行。

故而当晴明在后续汇报写道：“那只妖怪是受投河的藤原佐为所托，带节子小姐前去见他最后一面，我已将其退治。”这样遮掩的时候，贺茂忠行问他：“晴明，真是如此吗？”

他在藤原显忠家感受到了妖怪残留的气息，那种气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造成的，这只妖怪早就栖息于此了。

面对师父的质问，晴明脸色分毫不变：“前因后果，确实如此。”

“我相信你，晴明。”贺茂忠行点了点头，“只是那只大妖怪，不能再出现在左京贵人们所在的地域了，会造成恐慌的。”

贵人们一恐慌，他们阴阳寮压力就会很大。

贺茂师父的言下之意，无非是让他与那只大妖怪好好商量，让他行事最好隐蔽一点，不要再做出光天化日之下变成偌大原型在大街上溜达等引人瞩目之事。

当晴明将修辞过的此话转达给雪姬的时候，雪姬一甩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她倒非怕了贺茂忠行，只是她先前受的伤此刻已经痊愈，妖力也恢复了近一半，除了不能变成人形的这个坑外，实力恢复了不少。

再想恢复妖力，除了晒太阳晒月光吸收日月精华之外，她还必须得去狩猎妖怪摄入营养，普通鸡鸭鱼肉对她可没用，待在藤原宅意义不大。

“啪”。

她用爪子落下棋子之后，藤原佐为就忍不住扶额叹息一声：“落在这里，不出五步，你这片棋子全都要死掉了。”

他万万没想到，妖怪模样那般威猛的雪团儿会是这样一个——

臭棋篓子。

简直在他教过的贵族里也能排倒数。

“呜呜，对不起嘛，我又算错了。”

雪姬双爪捂脸，非常羞愧地道。

谁让她高中数学就一直苦手呢，算子算接下来的棋路什么的完全算不清楚啊qaq

“算了，”佐为见她这样萌哒哒的样子（她又恢复了小狗外形），哪还忍得下心去责备，“你刚学围棋，下得还是不错的。”

雪姬立刻满血原地复活：“真的吗？！”

佐为老实地道：“虽然你布局和收官、算棋路全都一塌糊涂，至少在单纯中盘拼杀的时候，非常果决狠厉，气势很不错。”

雪姬嘚瑟道：“哼哼，那当然了，论厮杀对敌，没有人能超过我们白犬。”

佐为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这笑容与先前那次的悲哀完全不同，他说道：“既然如此，我们重新从布局开始吧。”

雪姬厉声道：“不要啊——！”

隔着一段距离，正在廊道上一起喝酒赏花（晴明宅的园子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花在开，博雅很惊奇这点）的源博雅执筷子捉起一条香煎鱼，问道：“这样真的好吗？”

他是在问，身为阴阳寮有品阶的阴阳师，任大妖怪在家中来去自如，还让她知道了只有阴阳寮所收到的哪地有厉害妖怪作乱的消息，是不是太过失职了。

晴明端起酒杯，微微笑了起来：“这样没什么不好。我要退治妖怪，她要狩猎妖怪，各取所需，两全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