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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龙并没有回总督府,只是极其无聊地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里绕着***,看那青苔铺满地檐角,看那油光水滑的石板路,看那斑驳腐朽的巷墙,看那幽深寂寞地胡同,随后转到了河边的画舫,盯着那里懒起梳妆的姑娘们看了一阵子。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渡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相交映。新帖秀罗襦,双双金。

这些姑娘们,大抵过的都是这样的寂寞深闺的日子吧,白日间不见绽放的俏脸,都在晚间地欢场上卖的淋漓尽致。

陈子龙唏嘘了一阵,然后踏上了旁边地小食坊,食坊是设在小船上,船家妇做菜,船家摇船,在摇摇摆摆的船上,看着脚下流淌着清澈的河水,再就着飘飞的柳絮下酒,耳边还有花船上女子们哼哼呀呀的唱曲,倒是占足了便宜。

“公子要点什么?是时令小菜,还是来点下酒鲜辣?”船家殷勤地道。

“半斤汾酒,一碟辣蟹脚,一碟虾仁,一碟盒带菜。”陈子龙随意点了,坐在小船上仅有的两张桌子之一,然后望着画舫出神。

因为他是在某些同类性质的场所堕水穿越,所以总是对这种地方有些特别的注意,神思间恍惚,突发奇想,如果自己再来一次堕水,又会不会回到三百多年后?

随即哑然失笑,这种荒谬的念头,还是等自己某天痛苦的不想不屑再生活下去,再尝试一下吧。

不一小会船家端着做好地酒菜过来,在这摇摆的船上,船家居然行走有如如履平地,自然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功夫。

“公子,要不要帮你在画舫上叫个姑娘来唱曲?”船家殷勤地道。

陈子龙摇摇头,“我若要听曲,不会去那画舫,偏生来你这里?”

船家赔笑道:“画舫虽然不错,但是那里可没有我这等美食,不是我自夸,我那老婆做的这些小菜说不上精致美观,可这吃起来,绝对会让你想吃第二次,这河上再没有第二家了。所以有美食,美人,还是选我这地不错。”

船家说话有趣,陈子龙便不再啰嗦,满足了船家地心愿,让他把船摇到画舫边。

一个三鬓丫头倒掉一盆水在河里,有着五彩的颜色,大概是哪位姑娘卸掉了妆容。看着船家摇船过来,那三鬓丫头笑道:“刘三儿,又想顺便听曲了?”

这船家刘三儿也是调笑惯了的,“你们哪位姑娘唱曲我没有听过?只怕这全扬州都没几个人有我这福分。我这还不是为你们带生意来了?赶紧地。让桑文姑娘过来……”

“呦,一张嘴就是桑文姑娘,看来你是看准了咱画舫上午间没有什么生意啊。”三鬓丫鬟也是个牙尖嘴利地,一边和刘三儿调笑,一边往里边吆喝着,大概是唤那桑文姑娘。

“这桑文姑娘,是画舫上数一数二的名角,那嗓子极好,唱起来,岸边柳枝上地鸟儿都会跟着和鸣。最主要的是。桑文姑娘心地好,知道河上讨生活艰难,常常为我们这些小食坊带生意,我们啊,也感激桑文姑娘,总为客人们找她。只是桑文姑娘是有真本事的,还没有哪个客人不满意的。”刘三儿解释道,隐隐有些自信,认为陈子龙也不会不满。

陈子龙生出几分期盼,这刘三儿常在河上。听曲自然听的不少,眼界也不会太差吧。真如他所说,自己这次偶游,倒是会有些乐趣。

刘三儿将船靠上画

子龙这才注意到,这画舫虽然不大,但是绝对称得上看那做船的木料,竟然是纳善南山的松木,这可是明朝时期皇帝出游时的龙船工料。而且这画舫露出水面虽然只有两层,可是看那水位线。这船在水下只怕还有两层,当真是做工巧妙,以这个时期的工艺水平,这等画舫可以说是巧夺天工了。

再看那漆雕画。无不精美绝伦,必是这一行的巧匠所做,从细致处看奢华。整船地任何一个细节,无不都是精益求精,至美至细。

陈子龙暗赞了几声,不由得生出几分期盼。

待的片刻,那桑文姑娘准备完毕,从画舫的船头伸过一木梯,搭在了食坊船上,从画舫上走下一娇娇怯怯的女子,走在那木梯上,仿佛随时一阵河风就能把她刮到河里去了一般。

看着她这股弱不禁风的模样,陈子龙都有些想搀扶她的念头,待她走到船头,陈子龙一看,却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觉。

桑文的脸蛋儿并非什么绝色,最多称得上中人之姿,但是咋一看不怎么觉得漂亮,再看看,却十分舒服,她那眉角,那唇线,那鼻线,无一不柔和,似乎是个没有半点菱角脾气柔和的好心肠人物。

而且她那好像随便一折就会断掉的小腰上,居然凸起惊人地曲线,陈子龙有些明白为什么刘三儿说桑文一唱起曲子来,两岸的鸟儿都会和鸣了——她有极大地肺活量,在这个时代是很罕见的,她的胸肌很发达很丰满……

陈子龙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转之后,便蕴涵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是满足刘三儿介绍的这个唱家。

刘三儿看在心里,也挺乐呵,能听桑文姑娘唱曲,本不是随便谁都能听的。只是他看人很准,琢磨着这个背着一把吓人长剑的公子哥不是个普通的角色,这才唤了画舫上的台柱子。

桑文袅袅绕绕地福了一福,装着半江秋水地眸子水汪汪地转了一转,仿佛把整个春景都转的更活了,柔声问道:“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天生的娇媚,没有半点做作感,陈子龙想这样的女子,自是人间极品,想必早就有人看上了,说不定已经是名花有主了,他对别人地女人素来没有什么兴趣,便不再往那方面想,只淡淡地道:“随意吧,唱你拿手的吧。反正我是第一次听你唱曲,唱什么都新鲜。”

桑文愣了愣,随即嫣然一笑,“那就给公子唱一手《采桑子*别云东山》吧?”

陈子龙就着醇和的汾酒,听着桑文地曲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看桑文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份赞赏和惋惜。

这一抹惋惜却让桑文很有些不屑,因为大多数男人都觉得做这一行乃是卑贱,可是男人们却偏偏又需要这一套服务,一边享受着,一边施舍廉价的同情心,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屑着她们这些出卖声色的女子。

她怎么知道,陈子龙惋惜的是,像她这样的女子,肯定已经被人征服了……

桑文的嗓音很有特色,并非一味的悦耳,在沉静中带着点格外的嘹亮,加上她发达的声线,嗓音颇有绕梁三日的特质,一首平淡无奇,韵律没有什么特色的《别云东山》却让她唱出了抑扬顿挫的感觉,不可谓别出心裁。

一曲完毕,陈子龙赏了银子,随后又让桑文唱了几曲,直到第五首,陈子龙将酒菜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喊停,然后道:“你应该多喝水……注意保养嗓子,如果三十年后,你的嗓子依然如此悦耳,想必是一件极其让人舒服的事情。”

桑文一乐,哪有人三十年后嗓子依然如此的?再者她倒是没有听过有那位客人会如此关心自己的嗓子。

更让她感到暖心的是,陈子龙从刘三儿那里拿了纸笔,居然开了一张保护嗓子的草药单子,十分慎重地交给桑文,并称如果桑文能够隔三岔五地根据这单子进补,保她三十年嗓音依旧。

桑文接过单子,看着陈子龙的眼神有些异样,这样的人儿,应该不是那等浊物男子,难不成他原来眼睛里闪过的一抹惋惜,竟然不是因为那等恶心的虚伪态度,而是关心自己的嗓子?

陈子龙正要离开食坊,桑文却鼓起勇气留客,“公子如得空闲,不如来画舫上吃吃酒菜。”

陈子龙一琢磨,看了看日头,依然未偏西头,便点了点头:“也好……这画舫既然能有桑文姑娘这等妙人,想必也是不凡。”

桑文见他答应了,心中一喜,看这位公子哥,怎么都不是普通人,他说自己是妙人,而自个看他,也觉得极妙。

没有等画舫再送梯子过来,陈子龙挽着桑文的小腰,往上一跃轻轻巧巧地落在了船头。

桑文只觉得腰身一酥麻,身子骨竟然有些软,然而可惜的是,落地之后陈子龙便如那守礼君子一般松开了手。

温文尔雅,守礼而拘泥。桑文对陈子龙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对女人,就是要把握度数,你太直接了,人家嫌弃你是色中恶鬼,你如同柳下惠一般,人家说你是伪君子,假道学。

于是乎,把握好程度的陈子龙,便成了桑文心中的妙人。

“敢问公子姓名?”在画舫里的一间厢房里,备了一壶新茶,桑文和陈子龙相对而坐,淡然相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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