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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归海，故成海之大，附属中央，因其广阔。”不舍地看到学堂换了名字，再听说陈子龙决定用这个名字时，又是一声感叹，直赞陈子龙名字取的好。

陈子龙脸色有些古怪，这酸儒！

着人去做了牌匾，陈子龙满意地看了看学堂，琢磨着这课该怎么个上法？

自然不能再把学堂当成纨绔子弟聚会的场所，最重要的是，有这么些人，学堂终归会有些闹哄哄的，再在上边打盹，这条件就有些太差了。

按照陈子龙的要求，这帮纨绔们早来了一个时辰，然后由赵灵儿颁发工具，开始清扫院落。

纨绔们傻眼了，想不到第一天来上课，居然是来当苦力的。

“这地方，终究是你们日后要呆的，所以干净些，舒服些，于你们都有些好处。”陈子龙如此解释。

老师的话，终究是要听的，更何况老师的态度是如此温和，但是每个纨绔都已经知道，老师温柔的表情下，掩藏着一颗随时可能发作肆无忌惮的心。

既然老师连醇亲王都敢往死里整，那么自己这些扬州公子哥，相对醇亲王来说不过是小虾米的孩子们，只怕老师动起手来，更加不会手软。

所以，陈子龙的命令得到了最好的贯彻，并且安排了每日轮流打扫的同学。

纳兰曳云不再来课堂了，因为她发现陈子龙远比她想象的要无趣许多，这个老师似乎刻意地和她隔着一层坚硬的纱窗纸，他要捅破自然很容易，可是自己的手劲儿却少了些。

再说。在总督府还好些，那终究是自个家。可她堂堂总督千金，混在纨绔们之中，抛头露面，终究有些不像话，所以她就不来了，而且她本来的目地就是陈子龙，在总督府，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

在纨绔们忙活了整一个时辰之后，陈子龙开始给他们上课。

正在纳兰性德暗自和旁边的人嘀咕着。又是自习的时候，陈子龙开始讲课了：“今天我和大家讲一讲《倚天屠龙记》。”

纨绔们面面相觑，某个略微多读了点书的纨绔怯怯地道：“这《倚天屠龙记》是九经之主，还是十三经注？又或是朝廷新颁布之经文？”

陈子龙想不到这些人中还有关心科举者，不由得有些许吃惊，“都不是，这书讲的是那么一个事情……一个男人将自己的江山拱手送给别人的故事……总之，是很无趣的故事，不过也可以听听。”

从张三丰九十大寿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了冰火岛。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下课了。陈子龙打了个哈欠，对听得聚精会神的学生们道：“其实，张翠山不是男主角，殷素素也不是女主角……这书，讲地是他们儿子的故事。”

众人大失所望，感情这故事还没开始，牛真听得入神，此时不由得有些怒气，“那整这么多事情放这两人身上有什么用？”

“当然是骗稿费了，这书堪称一字千金。多一字多千金……倒也怪不得这位写书的先生。”陈子龙打了个哈欠，喝了口赵灵儿递过来的茶水，优哉游哉地走了。

出了百大附中，陈子龙依然如往日般打算去扬州河游玩。只是走到中途，却感觉有些玄妙，之觉得周围的景象开始渐渐变得虚无。眼睛也有些不好使了，雾茫茫的一片，自己仿佛堕入了某个幻境之中，被人强自从那个世界里剥离出来。

一个白色的身影和他并肩站立着，陈子龙嘴角稍稍下垂，形成一个难看的苦笑。

“诗筠，生气了？”

他没有扭头，旁边的女子也没有来看他，但是他却知道是她，除了她，谁还能给人这种飘然已入仙境的感觉？

沈诗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和陈子龙并肩走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在公子眼中，难道奴竟然不如那画舫上地女子？”

看来自己这几天的行踪都被沈诗筠掌握了，自己竟然全然无所觉，想想这果然是两个世界地差别，如果只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跟踪自己，那么以自己的功夫，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发现。

知道自己这些日子，这些行为，让在

里苦等的沈诗筠心痛，有些歉疚，“诗筠，你应该知里，没有谁能和你相比。这世间，又有谁能和你相比？”

沈诗筠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自嘲的苦涩笑容：“公子这话是在安慰奴吗？那赵灵儿，尚且可以和公子真正相伴，纳兰曳云也可让公子夜访，桑文可以和公子唱曲聊天，柳如烟甚至可以和公子……”

“可是奴呢？奴甚至不能让公子偶然间想起，圆明园中，只有奴的一盏孤灯，公子可曾想过，奴终究不是神仙，奴在公子面前，只是一个女子，一个会孤单会寂寞的女子！”

陈子龙哑然，望着情绪有些失控的沈诗筠，赫然发现，她脸上并没有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却和“玉勾翠幕，妆浅旧眉薄”的闺中怀人少女没有什么区别。

“奴不管世人如何看，但在公子面前，奴和赵灵儿，纳兰曳云，又或者是桑文柳如烟，并没有太多区别……唯一地区别也许只是，在很多年前，奴的心里就有了公子。”沈诗筠一双眸子中闪烁着晶莹，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依然有些虚幻，但是那股子情意，却让陈子龙看得清清楚楚。

陈子龙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这样一个女子，倾情于自己，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吗？说地很俗气一点，那是自己上辈子敲穿了多少木鱼修来的福气。

惹自己再逃避，只怕沈诗筠依然会如此痛苦，甚至会永远这么痛下去，那和自己突然间再次消失有什么区别？

没有，只怕没有……

陈子龙赫然发现，自己所担心的仅此而已。至于沈诗筠背后地强大势力，他似乎从来就没有多去想过，只觉得那是不应该和凡人发生交集的强势，不过既然自己走近了沈诗筠，终究会在不久之后，和这种势力发生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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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龙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与这种势力有了交集，会带来的后果只有两种，要么获得嚣张的资本，要么失去生命。

诚然陈子龙和柳如烟说过，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珍贵，但是对于陈子龙这个死去又活来的人来说，生命未必有多珍贵。因为他有些很不对自己负责地想着，如果自己就这么死去了，只怕又会来到另外一个神奇的世界。

如此，如此，无尽无灭地死去活来，真是一件神奇而郁闷的事情。

所以，在意识到沈诗筠对自己的情意之后，陈子龙又很不负责地想着，如果让她这么孤苦伶仃，不如在有限的时间里给她快乐，总好比当自己再次消失后，没有在她身边留下什么痕迹的好。

既然总是那么痛，不如因为爱所以痛。

陈子龙在沈诗筠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突然站在了她的身前，将她重重地揽入怀中，“诗筠，让我带你堕入凡间吧。”

沈诗筠先是一愣，当她清楚地感受到陈子龙的气息，第一次感觉到他离自己如此之近，巨大的幸福感冲袭而来，沈诗筠未曾想过，自己苦思多年的幸福，就这么突然降临，迅速的让她无法接受，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是死死地保住陈子龙，生怕这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片刻的梦，所以她要在这一刻拼命地享受着这种幸福的想要死去的感觉！

沈诗筠的身体是如此的柔软，有一种让人无法置信的感觉，似乎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融化，有些无法把握，陈子龙闻着她发鬓间散发出来的那种自然清雅的香味，仿佛要浸入自己的灵魂一般……

尽管在大街之上公然搂抱，绝对不是符合时下风气的，但是陈子龙和沈诗筠的拥抱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这是沈诗筠刻意为之，她没有带面纱，又不想引起太多的惊艳目光，便以一种师门所传授的法门，达到了这一入世，而世人不觉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