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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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子和韦小小见他拿了剑,忽然一齐吐了口气,似是心事。展兼昂知道现在问她们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去问,心中的迷茫却越来越大。

“好了,咱们也得回去了!”小豆子将道人留下的白布束在腰间,欢喜的道。

韦小小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晃着毛笔,亦是十分欢喜:对,回去给大疯子看看,准保下死他。

说着,扯着小豆子活蹦乱跳的向破庙的方向而去。展兼昂苦笑着摇摇头,知道今天的哑谜,她们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无奈之下,也跟了上去。手中铁剑,又传来那股熟悉的温凉,透体舒畅,如恒久之友的抚摩。

“大疯子,咱们回来了,你猜咱们遇见谁了?”一进破庙便大声嚷嚷,手里挥舞着那片白布,十分自得。

破庙中清净无声,竟没有疯道人的身影。

“咦,这老疯子不在,莫非他抛下咱们回去了?这老东西不会这么没良心吧?”韦小小跟进来后,说了一句,她们跟疯道人开玩笑惯了,连说他的语气也不很恭敬。

展兼昂却自顾拿着铁剑,垂头思考,似乎天下间事,都再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只因他手拿着铁剑时,便隐隐感觉到脑海里有些过去的影子,这些影子虽然飘渺不可捉摸,甚至很不清晰,却还是让他激动不已。

“小小,你越来越不知道礼数了,老子辛苦出去给你们弄点吃的,你竟背后说我坏话,气死老子了!”

疯道人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三人眼睛外看,不由的都大笑出声。只见半日前还做道士打扮的疯道人,此时却是衣杉蓝缕,手拿打狗棍,活脱脱地一副乞丐面容,尤其是满脸漆黑,却又写了几丝怒意,怎不让他们发笑。

“喂,我说大疯子,你别告诉我。你是出去乞讨了?”小豆子憋着笑,大声的道。

“正是,老子今日已经加入扬州丐帮,以后就是扬州城里的一名老乞丐,你们也不要笑,因为从今天起,大家都得做乞丐!”

小豆子和韦小小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你竟然要咱们去做乞丐?”小豆子只感觉浑身发冷,忍不住大声呼喝起来。

“嘿嘿,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以前便是个乞丐。现在只是重操旧业,你们身为老子的子辈。自当遵从!”疯道人又恢复了一贯的样子,疯疯癫癫的确定了展兼昂三人的命运。

可惜,展兼昂此时完全沉迷于铁剑带给他的迷茫中,浑然不知!

小豆子还想再反驳,疯道人却忽然抛下手中打狗棍,随便在破庙中找了处地方躺下,道:“今日大家都累了,不用出去乞讨,我还带回来些食物,你们随便吃点吧!明日一早。都给我上街要饭去。”

说完再不搭理三人,自顾自地睡了。

小豆子无奈,满腔怒火发不出来,四处寻找下。终于在破庙边上发现一处干净的角落,当下找了些干草铺好,坐了下去。

倒是韦小小无所谓的样子。于环境的肮脏一点也不在乎,一屁股坐在小豆子身边,轻声道:“姐姐,你说大师伯的事情,咱们该不该告诉展大哥!”

小豆子双手抱着膝盖,眼睛瞥向角落里的展兼昂,见他尤自双手捧着那柄生锈的长剑,在那里苦思冥想,心中很是不忍,想了半天,却道:“大师伯化身丑陋道人见咱们,却又不让他知道,必然有其道理,我看还是暂时不说为好!”

“哦!”韦小笑轻轻的答了,便不再讲话。

过了半天,忍不住又道:“大师伯不是说要过十年才肯将神剑落日余辉给展大哥么?为什么今天却又化成个道人来送给他?”

“他老人家行事,犹如天际神龙,让人不可琢磨,我怎么知道?”

想了一下,接着道:“不过,落日余辉现在锈迹斑斑,想来是给大师伯动了手脚,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可能是要土豹子先得神剑,却要慢慢的才能使用神剑!”

原来,今日她们见地那道人,便是南溟剑祖,而展兼昂手中的那柄铁剑,即是天下第一神剑,落日余辉。

两个女孩窝在干草上聊着,渐渐感觉眼皮沉重,终于慢慢睡去,唯独留下展兼昂,还是手捧长剑,在那里沉思。

从此以后,四个人便在扬州这座繁华地城市里日日乞讨,过着最低下的生活。

时光如流水一般,渐渐的逝去,转眼间,十年已过。展兼昂依旧是那个没有恢复记忆的展兼昂,只不过,在落日余辉的熏陶下,他慢慢的找回了自我。

这一日,展兼昂正手捧长剑,在那里发呆,忽然感觉平日里铁锈斑斑的长剑,此时略微有些不同。

他正自惊奇,想要喊小豆子和韦小小来看,却猛然听见一阵铁蹄之声,由外面急速传来……

疯道人坐在一块破蒲团上,嘿嘿笑道:“马蹄踏地,声震屋瓦,来的人可当真不少!”

他话音未落,庙外的马蹄之声忽然嘎然止住,只听一男子道:“皇上有令,要扬州的乞丐都去挖大运河,听说这里住了几个懒散地乞丐,兄弟皇命在身,只好来请你们到运河工地走上一走了!”

疯道人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原来当今天子垂涎扬州美色,听闻扬州的繁华旖旎,哪里有不动心之理?他满心想去扬州享乐一番,但是又怕路途遥远,颠簸苦楚,因此终日大发脾气,为不能到天下第一名城享乐而烦闷。

后来有个奸诈的大臣进言,说可驱令天下民夫开凿大河,直通扬州,然后杨广便可坐上特制龙舟。安稳到达扬州。杨广大乐,欣然听从建议,于是昭令天下,征集了上百万的民夫,日夜劳作,为他挖掘运河。

这个工程当真浩大,在开凿之时,可说是劳民伤财,死伤无数,运河之中到处白骨累累。那都是死于劳累地挖河民夫。

却说运河开凿了数年,终于从洛阳挖到余杭,不日即可和扬州水路接通,杨广正高兴马上可坐舟去扬州,谁知道有事突生,下面报告说民夫纷纷潜逃,人力不够了。这事顿时惹的他脾气大发,连杀二十七名监督河工,还不解气。大臣们害怕杨广杀人上瘾,忙进言说扬州一带富甲天下。乞丐闲人成千上万,何不抓那些乞丐去冲河工。加快运河开凿进程?

杨广此时已经是昏庸无道,做事不计后果,于是他一道旨意下来,命令扬州苏杭三地,每地提供十万乞丐参加开凿运河。天子一命,下面风声水紧,这三

丐人人慌张躲避,生怕自己给抓了去。

疯道人带着展兼昂等在扬州行乞十多年,自然榜上有名。庙外地兵马,即是四处抓乞丐的军士。

那人似乎脾气十分火暴。见疯道人没有回答他,立时骂了起来:“你***,别跟老子装熊!我宇文成都亲自来抓你这个乞丐,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再不答应,难道要老子亲自进去吗!”

疯道人又是一声冷哼,依旧坐在那里不动。韦小小拉着小豆子的手。趴在她耳朵边上轻轻的道:“外面那人恐怕要倒霉了!”

哪知道疯道人懒洋洋的伸了个腰,含混不清的冲外面叫道:“既然是赫赫有名的宇文成都大人亲自上门,我说什么也要跟大人走一躺了!”

宇文成都哈哈一笑,道:“算你他妈地识时务!要不是我大哥宇文化及不允许我对你动粗,老子早冲进去了!”

话虽如此,庙门还是被人一脚踹破,两个如狼似虎的强壮兵将破门而入,一把将疯道人抓了个牢实。疯道人飒然一笑,冲两个兵士道:“不用怕,爷爷跑不了!”

跟着又低低的,似有意似无意的冲小豆子道:“算起来,今天也该是落日余辉重现人间的时候了,嘿嘿,老子等了十多年,终于可以看见臭小子的老样子了!”

小豆子一听之下,顿时大喜,一把推开抓住疯道人的士兵,撤着疯道人的胳膊双眼放光,急急的问:“大疯子……哦,不,师叔,你是说土豹子今天能恢复本性吗?”她本来习惯了喊疯道人为大疯子,这是听见有关展兼昂的事情,一心想知道真假,生怕惹地疯道人生气不说,连称呼也改了。

疯道人见小豆子一脸渴盼,想起她十年来跟着自己受苦受难,放弃天之娇女的身份而落拓乞讨,心中一软,忽然收起平日里那种疯疯癫癫地样子,严肃的道:“恩,他的记忆被师兄封在落日余辉之中,而落日余辉虽然在十年前就到了展兼昂手上,却不过是把普通的铁剑,究其原因,乃是因为师兄将落日余辉的精髓封了起来,今天早上我见南方一道金光飞来,速度十分惊人,瞧那摸样正是落日余辉的精髓,我看臭小子恢复本性,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小豆子大喜,冲着疯道人魇笑如花的道:“师叔,我跟你一起去!”

疯道人本是一脸严肃,猛然间见了她的笑容,只觉得胸膛一震,慌忙把头扭了开去。原来小豆子丽质天生,虽然尘土满面,但是那一笑之中真情流露,尘土虽厚,竟是不能掩盖不住她本来的美丽。那两个兵将本也是好色成性之人,这时见了小豆子地笑容,只感觉眼前一亮,心境变的无限平和舒畅,就犹如整个身体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一般,竟是半点淫邪之意也无法产生。

疯道人看也不看两个呆若木鸡一般的兵士,大踏步走出了破庙,临出门地时候,忽然叹息一声,头也不回的道:“小豆子,你身上天生便有我师姐的慈悲佛光,这次真情流露开怀一笑,这两个见到佛笑地士兵可延年益寿,怕是阎罗王不很喜欢,以后切记!”

小豆子冲韦小小吐了吐舌头。两人嬉笑一声,拉着手跑出了庙外。只留下两个目瞪口呆的士兵立在那里,心中隐隐的想:“这小乞丐莫非是菩萨下凡不成?”

破庙之外,一队衣甲鲜明地骑兵罗列延伸,兵器出手,剑拔弩张。当先一人横刀坐于马上,冷冷的看着疯道人从庙中走了出来。

疯道人出了门后,并不把眼前的人放在心上,只用眼睛余光看了看他。紧接着豪放一笑,冲带队之人说道:“想必阁下便是宇文成都大人了吧。我老乞丐听闻你三年前横空出世,于闹市之中三拳打死疯牛,阴山行军路上赤手撕裂猛虎,世人说你有力拔山河的气概,从此称你为大隋第一猛将。可是我没想到,今天为了抓我一个叫花子,宇文大将军竟然亲自前来,当真让我面上有光

宇文成都哼了一声:“老疯子,你别以为自己装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能骗的过所有人。嘿嘿。我大哥早调查过了,十年前你们四人神秘现身扬州。虽然整日乞讨,却在乞丐堆里大有名气,甚至很多人还流传,你有点铁成金的法术,是道家仙人,俺宇文成都是粗人,不懂这些也不信这些。但是俺大哥一再让我小心。本来我们也不准备招惹你,可是你这乞丐太也有名了,连皇上都亲点你去挖运河,说不得咱们兄弟只好冒险了!”

疯道人眼中精光一闪。两道如同利剑一般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宇文成都,淡淡地道:“你客气了!”

宇文成都嘿嘿一笑,忽然用极低的声音道:“我大哥还有一事要我告诉你。他说五百年前你随同他人将当时天下第一邪派罗敷门灭派,却并没有斩草除根。如今罗敷门的弟子又重出江湖。还昭令天下。说总有一天,他们会在罗敷仙子的带领下,一举灭了南溟剑派!”

疯道人本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一听这话,身子立时猛震,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你已经知道我是谁?罗敷仙子还没有死?”

宇文成都又是嘿嘿一笑,却不直接回答疯道人的话,只淡淡的道:“你如肯知道详情,就得去运河那见见我大哥!”

话音未落,忽然手臂一挥,一柄长刀带着呼呼的风声,将一直站在旁边的展兼昂猛然挑上马背,绝尘而去。

“十年来,我大哥整日想和你徒弟交好,你却总是不允,今日奉大哥命令,先请展朋友去了!”

疯道人呆呆的立在破庙门口,望着宇文成都那犹如战神一般地身影在漫天飞扬的尘土中纵马飞驰,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

“嘿嘿,想不到天下间还有人能知道我们的来历!这宇文一家,当真不可小视!”疯道人叹息着,忽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拉着小豆子和韦小小,大踏步追了上去。

那宇文成都带领的骑兵队跑的极快,但是疯道人踏步行空直若飞行,竟是丝毫也不落下。宇文成都在马上回首看去,明明见疯道人步行阑珊,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驽驾坐骑,总是能隐隐约约的看见疯道人紧跟上来,心下也是惊骇不已。

四周景色变换,骑兵逐渐远离了扬州城,一路直往运河工地而去。

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宇文成都脸上因为忧虑而泛起的皱纹,也慢慢变的舒展起来。

“嘿,大哥说这老家伙实力非凡,果然如此!若不是偷袭得手抓了他徒弟,和他

还真不是对手!”思衬间,粗壮有力的手臂忍不住狠展兼昂,低骂道:“***,你倒找个好师傅,却怎的这么脓包?”

展兼昂给他夹的呼吸困难,想自己也是身高八尺地雄躯,竟给人像玩偶般抓在怀里,脸上顿时有些热烫,心中暗暗的叹息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如这高大将军般威武?

便在这时,猛听一声炸雷平地而起,天色忽然昏暗了下来。

六月的天,孩子地脸,当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万里无云,只这一转眼工夫,就见天色乌黑,风雨骤来。

忽见一道绚丽的光彩。从南方划破浓密的黑云,直直的飞进运河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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