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人生（2 / 2）

周家华当然是求之不得。反正担担面和夫妻肺片暂时算白吃了，省下的钱刚好够买两张电影票。今天运气不错——转念想到自己的“好运”原是建立在他人的坏运之上，不免自谴，默默为那位生死未卜的面馆老板祈福。

还好他们早做决定，否则就可能买不到票了。

影院门口一个巨大的广告牌，罗列着《泰坦尼克号》在全球各国以及全国各地的票房数字，下面附有全球的观影次数比赛的成绩单：加拿大某少女连看50次；美国某十岁女孩看了109次，北京某观众看了N次……

大约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国内的所谓大片宣传时开始强调并固定两点：投资额，票房数。悲哀的是，屡试不爽。再烂的烂片只要贴上“史上投资最大”、“三天票房过亿”这两个标签，就能哄得无数傻A的弟弟掏钱进电影院，边看边骂，边骂边看，看了再骂，骂了还看……

他们坐到了电影院的最后一排。嘈杂的人声在银幕出现画面后开始时消寂，所有的眼睛都注视另一个世界的悲欢——也许只有周家华不是。

相比感人的剧情，他更关注张晓梅的气息和表情变化，随她悲而悲，随她喜而喜。忽明忽暗的光线映射她时笑时戚的脸庞，周家华真想把她的脸捧过来，贴在自己的脸上，那将是多么幸福的感觉！

里昂那多即将没入冰下的那刻，听到全场女性观众心儿破碎的声音。张晓梅双手捂住半个脸，泪水顺着鼻沟流入她的指间。

周家华不再犹豫，及时张开臂弯，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扳向自己的胸膛。

他打心眼里感谢这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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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华要瞧瞧马王庙的老板被撞成什么样了，张晓梅害怕不敢去，于是便罢了。两人信步走到夜市街。摊贩们刚开始忙活，扎帷幔的，挂灯泡的，摆货样的，有的对今晚的生意充满期待，眼里闪烁着希望，有的纯属按部就班，脸上毫无表情。

张晓梅十指插进浓密的黑发中，向后拢了拢，甩甩头：“我要买个发夹。”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有时候会突然感觉当下的情景，是过去某一天的回放，依稀已经发生过或曾经预感会发生。如果不确定那个“曾经”是真实的，就会认为它只是个梦；如果这个记忆过于深刻，以致于确信不疑“曾经”是真实的，可能转而认为眼前的一切才是梦。也许是庄周梦蝶，也许是蝶梦庄周，也许曾经和现在都是一个梦。

“走啊，陪我一起看看。”张晓梅把周家华从胡思乱想中拉回理性的世界。

倘若今天出来就吃了半碗面，赔张晓梅买一个发夹就收工，显然不能算是一次成功而有效率的行动。周家华跟着张晓梅穿行在夜市中，暗自筹谋下一步的计划。

也是天要助他，正好前方开过来一辆宣传车，车身前后左右四面都用木板围着，只留出驾驶室窗口空着，木板上贴了黄纸，前后均是大大的红字：长宁影剧院隆重上映巨片——泰坦尼克号！！！一侧写着：全球超过50亿人次观看！！！另一侧写着：不看是你的终生遗憾！！！

这部当年独领风骚的美国大片在赚足了都市人的钞票和眼泪之后，也没放过龙口的打工者们。长宁影剧院平时的票价是三到五元，挟《泰坦尼克号》之威，票价临时调整为十五元。

“嗨！看电影吧？”张晓梅提议。

周家华当然是求之不得。反正担担面和夫妻肺片暂时算白吃了，省下的钱刚好够买两张电影票。今天运气不错——转念想到自己的“好运”原是建立在他人的坏运之上，不免自谴，默默为那位生死未卜的面馆老板祈福。

还好他们早做决定，否则就可能买不到票了。

影院门口一个巨大的广告牌，罗列着《泰坦尼克号》在全球各国以及全国各地的票房数字，下面附有全球的观影次数比赛的成绩单：加拿大某少女连看50次；美国某十岁女孩看了109次，北京某观众看了N次……

大约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国内的所谓大片宣传时开始强调并固定两点：投资额，票房数。悲哀的是，屡试不爽。再烂的烂片只要贴上“史上投资最大”、“三天票房过亿”这两个标签，就能哄得无数傻A的弟弟掏钱进电影院，边看边骂，边骂边看，看了再骂，骂了还看……

他们坐到了电影院的最后一排。嘈杂的人声在银幕出现画面后开始时消寂，所有的眼睛都注视另一个世界的悲欢——也许只有周家华不是。

相比感人的剧情，他更关注张晓梅的气息和表情变化，随她悲而悲，随她喜而喜。忽明忽暗的光线映射她时笑时戚的脸庞，周家华真想把她的脸捧过来，贴在自己的脸上，那将是多么幸福的感觉！

里昂那多即将没入冰下的那刻，听到全场女性观众心儿破碎的声音。张晓梅双手捂住半个脸，泪水顺着鼻沟流入她的指间。

周家华不再犹豫，及时张开臂弯，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扳向自己的胸膛。

他打心眼里感谢这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