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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古寺中学门口是一个大斜坡,居高临下的两扇朱漆大门更显出育人之地的威严与庄重;进门之后是一条很暗的过道,两侧的楼里是教师办公的地方;出了过道,迎面是一个花坛,里面种了棵不知什么名的大树。花坛的左侧是个很高的领操台,之所以它很高是因为下面好像是个防空洞。再往前就是操场,你可以从领操台左侧的斜坡下到操场,也可以从花坛右侧的台阶下去。那操场虽然小得可怜,但比起我们火车站小学的操场小得可恨,它也就勉强算是可以了。操场左侧是座两层小楼,名曰:东楼;操场右侧依次是化学实验室、音乐教室、双杠、单杠和沙坑。穿过操场,对面就是那座黑乎乎的主教学楼了,刚进校时挺喜欢它的结构的,那是一个局部三层建筑,迎面正中是一个水泥主席台。主楼的左后方,厕所的后面,还有一座两层小楼,我们是在初三的时候才搬到那里的,在那里发生了很多精彩的故事。
入校那天,我和我爸刚进大门,就看见我的小学同学谷绶侪迎面而来,笑着说:“来了,咱俩一班!”我应了句“是吗”,他说:“你进去看看去吧。”说完,他就走了。他家就住在学校斜对过的小胡同里,一分钟就可以走个来回。那一届,稽古寺中学招了四个班,我们小学那二十来个同学也都被拆散了,大部分分在三班,一班和四班各有两三个,而我、谷绶侪、春子,还有一男一女被分在了二班。
没走两步,我爸就看见了他的一个战友兼同事,两人在这里相见都颇感意外,当即很亲热地聊了起来。当得知他儿子将要和我成为同学——而且是同班同学后,两位父亲连忙介绍我们认识,希望我们当场建交,多亲多近,把父辈的深厚友谊发扬光大。
我的这个新同学名叫易本正,他和他父亲仿佛就是同一个人少年时和中年时的两个版本,从他父亲身上可以看出他老了以后的样子,从他身上也可以看到他父亲小时候的相貌。他的面部表情总是那么严肃僵硬,我们初次见面他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立刻又紧张起来,让人看着都累。我当时以为他是因为不熟所以不好意思,同窗三年之后才知道,其实这就是他的常态。此人把功名荣辱看得比命还重,属于那种一心想做好学生的人,如果哪次考试没考好,或者班里选什么先进没选上,他那个痛苦、那个伤心就写得满脸都是,甚至有时还学刘备动不动就哭鼻子,就为这么点小事。幸亏我们学校不怎么样,不然的话区里市里来选个十佳少年、三好生什么的,要是选了别人没选上他,我估计他非得寻了短见不可。这样的人在班级里有一个职务最适合他,那就是班长。不过他当班长算起来大概是初二以后的事了,初一竟然被云山雾那个家伙莫名其妙地混了一年班长当,不知道班主任老师是怎么想的。
我走进初一二班的教室里熟悉一下环境。黑板左侧的墙皮掉了一大块,露出一片洋灰,那形状就像一个人头像的侧面剪影,那人戴着一顶高高的厨师帽,嘴里咬着个大烟斗,下巴翘得很高。哪节课不好听时,我就会看着“他”冥想,我发现“他”很像大力水手,当然,如果给“他”换顶帽子就更像了。课桌桌面上坑坑洼洼、沟沟坎坎,写字时如果不在下面垫上一个本,笔尖就会不时地掉进陷坑里,把作业纸戳个窟窿。桌上横七竖八地写着或者刻着人生格言、英文单词、数学公式和化学符号,还有流传于校园的顺口溜,如“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考考考老师的法宝,抄抄抄……”后面看不清了。
那天报到完毕临走之时,我爸又凭着他酷爱搭讪的本领多此一举地帮我找了一个同路人。这个长得跟个瘦猴似的招风耳,他家住在密云路,我爸说以后放学你们就可以一块儿回家了。那招风耳他妈也跟着连声称是。
一、自尊自爱,注重仪表。
二、真诚友爱,礼貌待人。
三、遵规守纪,勤奋学习。
四、勤劳俭朴,孝敬父母。
五、严于律己,遵守公德。
一共五大项四十条,这是学校要求我们谨记在心的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从此,我成为一名中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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