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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天近黄昏,天上的太阳也下班了。附近工地上那些没有节假日的民工也下班了。他们走出工地,来到小巷里吃饭。
韩旭、王颖、刘丹只得站起身来告辞。常言道:请客不到,恼煞主人。韩旭此时很不是滋味,恼羞地对周正说:“大哥,你连一个让我答谢你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周正停下手中的活,忙说:“大妹子,我平时可能思想觉悟也不高,成天吊儿郎当的,但遇着当时你落水的那种情况时,我脑子想的,不象那些电影、电视剧里刻画的那些英雄人物一样——首先想的是为党和人民做贡献的时候到了。我一心只想——救人!说实话自我救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要得到什么回报,就没想在以后的日子里让你们再认出我来。”周正无奈地两手一摊又说:“这下好了,给你加上了思想包袱,成天想着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得报答我。但我希望你把这些忘掉,把我当作一个路人。再见到我时如同王颖和刘丹似的喊我一声‘流氓头’,你也轻松,我也快乐,这样多好!”
刘丹笑嘻嘻地伸出个大拇指,说道:“深刻!佩服!”
王颖嬉笑道:“你平时说话总没有正辙,今儿个我咋听咋象个无名英雄在演讲呢?”
韩旭眼里含着泪,先跟于小洁握了握手,又握住周正的手说:“现在你让我把你当成个路人,这现实么?你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一命呀!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你说一条性命的恩泽,该怎么报?!”韩旭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她抽泣着又说:“大哥,你把话说得很绝,你不认我这个妹子,但你这个给了我二次生命的大哥,我认定了!”韩旭松开了周正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颖、刘丹平常时那些不痛不痒的幽默话挺多,但看到这会儿韩旭动了真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跟在她后面。
周正默默地跟着她们走出了小巷,他冲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给她们打开车门,一一跟她们握了握手后,出租车“哧”地一声开走了。
这时天黑下来了,远的、近的、黄的、绿的等各色的灯相继亮了。周正原地蹲下来,抱住头待了一会儿,想了些什么,才往回里走去。
于小洁的摊子上坐满了吃客。柱子在当店小二帮着照顾着生意。看到周正的到来,他忙嬉笑道:“兄弟,去吃请也不约着你哥我。”
周正不置可否地说:“今晚在这里请你不行吗?”
柱子大喊一声:“得令!”便哼着流行小曲,端碗抹桌子样样干得体面。
两个钟头后,摊子上的最后一个吃客走了,只剩下他们三个了,于小洁说:“你们二位辛苦了,我给你们炒两个菜,让你们喝两瓶如何?”
周正急忙说:“俺两个说好的,是我请他,你就不用管了。”只见周正和柱子在那里干坐着,面前既没有酒,也没有菜,就连一碗白开水也没有。周正也没有要去置办吃的的意思。
柱子呆了一畔子向周正发话:“兄弟,你不是说要请我么?咋不去买酒买菜去呢?就让我在这里干坐着啊!”
周正那张紧绷了一晚上的脸,终于有了笑容,他说:“那阵子你不是说没酒没菜啥意思吗?现在我就是光有要请你的‘意思’!别的啥也没有。”
柱子这才恍然大悟,他这是在跟自己玩嘴,急道:“兄弟,我这可是跟你两口子忙了大半宿了,你说你请我,闹了半天,你是光有请我喝酒吃菜的‘意思’!别的啥也没有?你这‘意思’,能当菜吃?能当酒喝?”
周正也不理他的茬,只顾嘿嘿地笑。
于小洁端着两个炒菜放在他们面前,笑着说:“柱子哥,你别急啊!俺哪能让你白忙活,这不给你弄了俩菜了吗?”她说着用手捅了一下还在嘿嘿笑的周正,“别闹了,往对面摊子上买两瓶啤酒去。”
柱子急忙说:“买一瓶就行!多了我喝不了。”
周正站起来说:“光你喝啊?我也得喝一瓶呀!”
柱子说:“人家请客,没把你管饱?”
周正笑着说:“有三个漂亮姑娘左右陪着,这酒还没喝,我就晕了。”
柱子问:“是恣晕了吧?”
于小洁在一旁插话道:“别听他胡咧咧,他根本就没去!”
柱子说:“怪不得今晚上一脸的不高兴,敢情是大酒席没捞着坐,光在这里喝馄饨汤来着。”
周正拿着两瓶啤酒回来,只见他用嘴咬住瓶盖,一下就啃开了,先是递给柱子,接着又开另外一瓶。于小洁头一会见这种起酒的,她担心地说:“小心你的牙,别啃坏了。”
周正没理她,一用力又把另一瓶开了,和柱子碰碰瓶子,象吹喇叭一样,直接用酒瓶喝起来。于小洁看到他们兄弟两个喝得高兴,便凑到他们旁边坐下,开始套问周正和那女孩的前因后果。自从上次见了王颖后,她心里就挽了个疙瘩,到现在还没有解开。今下午又看到她们和周正拉得挺粘糊,她心里就有点发毛。她问:“周正,你和这几个女的是咋认识的?”
周正开始卖关子,他学着评书表演艺术家刘兰芳的口气说:“是这么一会事……”他越是这样,于小洁心里就越急,她开始讨好周正,说:“你快给我说吧!要不我再给你拿两瓶啤酒?”
柱子看到他俩的样子挺好玩,就起哄,说:“对!再给他拿两瓶啤酒,把他灌醉。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啊!”
于小洁真的站起身要给他买啤酒,周正不再打哈哈了,忙把她叫住。把他在天泽湖救韩旭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个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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