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回(3) 风流雅士错讹断云路 醉酒豪客病急乱投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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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永泰是军人出身,又是个武林豪士,身体壮健,内功深湛,啤酒对他而言犹如白开水一般,只不过喝多了觉得肚子涨一点而已,排泄下去也就没事了。一下午又一晚上的酒场厮杀并未使他的精神产生任何的萎顿。次日晨曦初现,他又出现在自己花园别墅外小小的练武场上。晨练是他自幼年从师习武以来日日不辍的功课,去到日本以后,在艰难的生存环境的挤压下,他依然如故。他把自己的技击功夫视做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因此不敢有丝毫懈怠,一直把这良好的习惯保持了下来。

他先是走圈踩点的练了一套龙形八卦掌,继而又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伸缩宝剑练起了贾氏青萍剑。持剑在手,他立时凝神静气来了个起式‘猛虎负隅’,紧接着“迎风挥扇”、“金花落地”、“扫地金波”、“横扫千军”、“墨燕点水”、“拨草寻蛇”、“顺风扫叶”、“退步埋伏”、“凤凰点头”、“飞虹横江”,一式一式地练了下去,六套剑路三百七十三式一气呵成。在宁静的晨光中,只见他起舞翩翩,剑似游龙,上下翻腾;舞到兴浓处,只见剑身的白光如瀑布一样飞溅飘洒,轻捷的身躯如博兔一样在剑光里卧影藏形,令人叫绝。最后一式“金人献剑”转为起手式“猛虎负隅”,嘎然而止。然后左手背剑又挺身站立当场,宛如一座铁塔屹立在平地上。海面露出的朝霞映照在他的脸上,映照得他格外英俊潇洒。

贾氏青萍剑是当今传世招式最为繁复的剑术,也是技击性极强的剑术。其攻防招式虽然名称十分文雅,其实招不虚发,剑剑夺命。只可惜这种罕见的稀有剑种过去受门户之见束缚,一向慎秘概不外传,能得其全璧者寥若晨星。龙永泰虽然融会贯通地学全了全部套路,但对第六趟中的一式多练领悟并不透彻;不过,仅凭此技他平生已罕遇对手,在日本列岛更是称雄日久,令黑道浪人闻之丧胆!

龙永泰晨练已毕,赶忙回屋收拾行装。他知道由青岛直飞武汉的班机起飞较早,而且出差赶点总是及早不及晚的好。为了不误此行,待匆匆收拾好行装后,便赶忙用电话把仍然在酒乡寻梦的松尾先生和吉田给吵了起来,然后驱车一同赶往机场。

到了机场后,一行三人先到售票处取了预定的飞机票,又到机场服务处交了机场费、领了登机牌。看看登机时间尚早,就在侯机楼的餐厅里找了个座位坐下,一边聊着天一边吃早点。

吉田初到青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吃过早点后便央请龙永泰做向导,领着他们二人在侯机楼内逛逛。其时,一来是所情难却,二来是离登机时间尚远,三个人在一起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龙永泰便欣然相从,领着二人在候机楼里转悠了起来。

青岛的机场和全国各地的机场一样,商店的规模虽然不大,名优商品还是满丰富的。特别是旅行用品和极具地方特色的工艺品更是花样繁多,琳琅满目。三个人谈笑风生,品头论足,甚为欢恰。看到有什么新鲜,这一老一少要问,龙永泰便给他们做解说翻译。最后,松尾先生看中了一个精致的公文包;吉田则买了一条鳄鱼皮的腰带。两个人一连喊着OK!得意极了。

看着这一老一少兴高采烈的样子,又想到自己谋划多时的生意眼见的就要大功告成,龙永泰的心中也乐开了花。不想人在得意忘形的时候这时间就过得飞快,待等到龙永泰想到要登飞机的时候时针已指向了九点半,离班机起飞只有一刻钟了。龙永泰心中一声惊叫,脑袋里随即嗡的一声炸裂开来,急的眼前顿时金星乱冒。

他赶忙招呼这玩兴正浓的松尾先生和吉田奔向剪票口。三个人手忙脚乱地一通折腾,待慌慌张张地赶到剪票口,剪票已然停止。此时此刻机场停机坪上的客机正开始慢慢地在跑道上滑行,三个人干楞楞地杵在了当场,都是“洋鬼子看戏,一齐傻了眼!”

龙永泰抖着三张崭新的飞机票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直急的团团转。机场管理人员见此情景,热情地凑上前来询问,当得知他们三位是日本客人,并着急要赶着到武汉赴约去谈生意时,无奈地摇摇头。随后便建议他们换乘隔日的班机前去。

其时,由青岛飞往武汉的班机只有周二和周四两个航班,而松尾先生和吉田自打日本过来就买好了双程的往返机票,计划行程已无法更改。这时间一错就错出了大娄子,但是飞机已经跃上蓝天,任是大罗金仙也追不回来了。真如是关云长大意失荆州,等到大错铸成已是追悔莫及无力回天了!

等到这三位真假东洋鬼子慢慢冷静下来,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现出一付无奈的苦相。

龙永泰这时的脑海里突然电光石火的一闪,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柳云涛可能接机已到机场,而且客户肯定是早已预约好了的,怎么能让一大帮人在那边干等着呢!于是他赶忙掏出手机给柳云涛拨通了电话。

“喂,是柳哥吗?您好,您现在在哪儿呀?”他的声音由于着急上火变的都有点嘶哑了。

只听柳云涛在电话上不紧不慢地应道:“啊,是永泰呀!我现在和杜总在一起,正在天河机场侯机厅等着接你们呢!”

龙永泰虽然在电话里看不到柳云涛的音容笑貌,但仅从说话的语气就听的出柳云涛的高兴劲儿。越是这样龙永泰就越是着急,他赶忙大声的喊叫道:“哎呀柳哥呀!不行了,不行了!我们这里的飞机已经起飞了,我们这里已经误机了!”

他语无伦次地向柳云涛解释着,可是他越是着急要把事情讲明白就越是讲不明白。柳云涛则是越听越糊涂。

柳云涛从龙永泰说话的语气中已经感受到可能有什么意外事故发生,便在电话上提高嗓门大声问道:“永泰呀,你们不是早就已经赶到机场了吗?你刚到机场时我们不是还通过电话吗?是怎么搞的,怎么又误机了?是不是班机延误了?”

十多年来,柳云涛经常乘飞机出差,飞来飞去的,航班延误的事情经常碰到,这种现象已是让人见怪不怪了。所以有好多境外来大陆的朋友开玩笑讲:“在大陆乘飞机,不正点起飞是正常的,正点起飞反而是不正常的!”这种批评说来可能有点言过其实,而实际上航班误点也算不得什么希奇事。所以柳云涛听来听去只当是飞机误点,并没有太着急当回事。

龙永泰冷静下来以后,在电话里一字一顿地说道:“哎呀,我的柳哥呀!我们三人因为今天太高兴了,玩的忘了时间,把登机的时间给错过了,没有登上飞机。现在我们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您说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柳云涛终于把龙永泰讲的事情给弄明白了,嘴里嘟嘟囔囔地嚷着。又对着手机喊道:“现在湖北外贸的朋友已经约好了,还有参与给我们帮忙的朋友,还有我们公司的各位股东都在恭候着,你们来不了了,那让我们怎么办?”这时的柳云涛心如乱麻,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双方的手机都在开通着,彼此之间的呼吸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但是谁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时间在一秒一秒地向前走着,几十秒的时间让人感觉好象过了一个世纪。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柳云涛率先打破了沉寂。他开口说道:“不然,你们坐火车过来行不行?如果你们能够赶上今天上午的火车,明天上午就能赶到,晚一天到也没多大问题。只是坐火车时间太长,你们各位要辛苦一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你看怎样?”

这确实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听着柳云涛有气无力的话语,龙永泰的思绪飞转,觉的已别无选择,为了赶时间只有这样办了。于是应声答道:“那好,我马上找朋友打电话联系火车站,等买上票我再给您打电话吧。”说罢就挂了机。

紧接着,龙永泰先后给于金声和游文昌打通了电话,要他们帮忙搞到三张当天去武汉的火车卧铺票。为了赶时间,没有等到电话反馈,便赶紧驱车向火车站奔去。他不能坐失良机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没等赶到火车站,游文昌的反馈电话率先打了回来,说卧铺票已经搞到,买票的人已在火车站等侯。这时,龙永泰三人已经赶到半路,他马上打电话向柳云涛报喜,并再三强调说火车于上午十一点五十分发车,在途时间二十三个小时,到明天上午十二点之前一准能赶到汉口火车站。

龙永泰在电话里和柳云涛叨叨了好半天,最后自言自嘲地说道:“唉!我们今天这一遭,真如同半夜里发异症,起了个早五更赶了个晚集呀!”

柳云涛听了长舒一口气,大声道:“别再瞎叨叨了,赶快找游总把票拿到手安排上车吧。天无绝人之路,这下算是把我们全都给救了!”

一场虚惊过后,大家胸中悬着的一颗心终于从嗓子眼里落了下来。

次日上午,常建军、欧阳荣、吴忠信等人如约而至。曾经扮演蒲城麻纺厂法人代表的张厂长已踪影全无,不知去向了。柳云涛和葛忠装得跟没事人似的,明知不问。吴忠信刚进惠达公司门口时悄悄红过一会儿脸,随即便恢复了常态。常建军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故障,嘻嘻哈哈照常如旧。风暴既已隐去,就不必根究曾经在高空穿行过什么寒流了。生意场上的攻守进退,亦真亦幻,这正是其夺人的魅力之所在。好一派其乐融融的祥和景象!

杜民生、柳云涛约他们前来,是准备共同商议日本客户来武汉后的接待考察事宜的。

随着“防水麻袋”出口业务的日益向纵深推进,常建军开始出现了一些活思想。当初在龙永泰第一次来武汉时,为了吸引日本客户早日下订单,他是对日本客户考察生产基地持赞成态度的;现在则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他担心一旦让日本客户和生产厂家直接接触上,稍有不慎就会给抄了后路。

常建军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现在的外国鬼子精的很。很多洋鬼子一进入到中国大陆境内就轰轰烈烈地打着下出口订单的旗号到处找关系看厂,看了东家看西家,谈了西家谈东家,实际上只是在做先期的市场考察。他吃着你、喝着你,等他自己找准了目标,一不留神就会让他把你给踹到一边去,一点良心也不讲。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过河拆桥”、“过桥抽板”和“吃孙喝孙不谢孙”!柳云涛当年在外贸公司总经理任上时,就曾被南韩鬼子踹过,至今思想起来都感到有些窝囊。

还有些洋鬼子在做了充分的市场考察之后就玩起了“借力打力”的戏法,用东家的优惠条件压西家;反过来又用西家的优惠条件去压东家;自己从中坐收渔利。他们虽然可能不知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八个字怎么去写,却往往能把这一成语的精妙义理在实践中发挥的淋漓尽致,从而使善良的中国商人大吃其亏,大上其当。等到真正的出口订单下到你的手中时,可能已成为一块“鸡肋”了。让你弃之可惜。食之又无味儿!

不过,说句公道话,之所以这种现象屡屡发生,这也不能全怪那些精明的洋鬼子。我们中国人有些臭毛病,就是为了自己本单位的一点私利,往往“钻头不顾腚!”这其中有些历史的原因,也有些现实的因素。在过去各个外贸公司都有创收外汇的指标任务,赚钱多少不重要,不完成上级下达的创收外汇的指标就好象是犯了什么“大忌”!现而今,外贸出口又有出口退税一说,由于经济利益的驱动,使大家趋之若骛,往往为了做成出口业务,对前来下订单的洋鬼子百般逢迎,有求必应;而在自己的内部阵营里则你争我夺,互相倾轧。这就给了那些精明的洋鬼子商人以浑水摸鱼的可乘之机。

听人讲,中国商人到日本市场去询价,人家日本鬼子就象是结成统一战线一样,产品报价千人一面,众口一词。你若是三次询价后再不下单,就会把你给列入黑名单。你再想到日本市场上去瞎忽悠,就不会再有人搭理你了。中国人若也能这样齐心,当年就不会让日本鬼子打进咱们中国来了。无怪乎有人讲:“中国人一个人是一条龙,十个人就变成了一条虫。”而小日本则是“一个人是一条虫,十个人就变成了一条龙”了。众人拾柴火焰高,团结起来力量大,这是三岁小孩子都懂的人间大道理,可一到做起来,有些人就全然不记得了。

其实对外做生意,这种分寸也很难把握。你让人家考察生产基地,怕人家给抄了后路;可你不让人家去考察生产基地,这“隔山买老牛”的事,又怎么让人家把订单下给你呢!

面对常建军的质疑,柳云涛分析道:“常老弟言之有理。对于此类事情我也曾有过切肤之痛。不过,咱们都是搞外贸的,按着国际贸易的操作惯例,既然客户提出了这种要求,我们若不答应,那客户不到生产基地去实地考察,不了解生产厂家的生产能力,是很难下决心下订单的。而对于我们一方来讲,人家人都过来了,我们也没有摆到桌面上的理由去拒绝人家。更何况我们承诺在先,现在突然变卦,弄不好会引起大的误会来!”

又分析道:“从目前的现实情况看,交阳和蒲城这两个供货厂家都没有自营进出口权,对外结汇均不能直接操作。他们要做出口,即使不找我们,也得找其他外贸公司去代理,直接去做是做不通的。我们所担心的事情确实是个实际问题;但是,我们别无选择。我觉的我们在实地考察这件事上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常建军虽然对带日本客户到生产基地考察有所顾虑,但也觉得阻止客户到生产基地考察有悖常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两全齐美的办法。经过几个人反复讨论,决定在日本客户到来之后先由常建军代表外贸公司出面档一档驾,然后根据商务洽谈的实际进展情况再行安排。中心目的还是要牢牢的把客户粘住,不能让客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

临到末了,常建军用他那蒲扇大的右手捋着已经净化的光秃秃的头顶,似笑非笑的瞅了瞅柳云涛,用戏谑的口吻诮道:“云涛兄,这个假洋鬼子可是您的亲戚,他和这次前来的真鬼子可是一路,能不能拢得住就全看您老兄的了!”

柳云涛笑看着他那副调皮的样子,反唇相谑:“那更得看你这个‘八路军’的本事了!”

龙永泰一行因误机临时改变了行程,没有遇到其他意外的变故,于次日上午十一点半便顺利地赶到了东海大厦。一行人来在惠达公司的外间办公室,柳云涛便将在公司迎候的杜民生、常建军、欧阳荣、葛忠、吴忠信等人一一给日本客人做了引荐。龙永泰用日语翻译过后,又用汉语向在场各位把松尾先生和吉田分别做了介绍。

常建军一反常态,收起了他那顽皮的习性,他礼让日本客人落座之后,又笑容可掬地向龙永泰、松尾先生和吉田征询道:“请问,三位是喝茶还是喝咖啡?”

“茶,喝茶!他们二位也是习惯喝中国茶的!”龙永泰言笑自若地解释着。他先前已来过武汉一次,和大家相熟,应酬起来显得特别自然。

阮丽把早已准备好的上好的西湖龙井送了上来。她轻轻地把茶水、茶具分放到各位客人的面前,然后便悄然退回到屋里去了。

松尾先生黎黑的脸上肌肉抖动了两下,献出一副甜甜的笑容,突然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谢谢!”吉田也礼貌的点了点头。

大家初次见面,又非一族,一时间都显的有些矜持。稍品了一回茶,柳云涛道:“永泰,你们三位刚到,长途旅行挺辛苦的。现在是先安排你们三位住下呀,还是先到餐厅用餐?这可马上就要十二点了。”

龙永泰用日语和松尾先生、吉田叽里咕噜地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应道:“吃饭、住宿都不忙,再说,我们也得多少喘口气儿,还是先讲讲生意上的事情吧!”又问道:“我上次来武汉时交代做的新样品做好了吗?”

“做了,做了!”杜民生忙不迭的答应着,起身走到里间办公室把蒲城最新制作的“防水麻袋”样品拿了出来,顺手就送到了常建军的手中。

常建军接到手中,侧身抖搂开,在龙永泰、松尾、吉田三人面前晃了晃,笑呵呵地说道:“喏,这就是按要求订做的防水麻袋,麻布、白布都是用的新布,里外三新。又特意找了绞边机用白线封的边。”说着,把麻袋样品交到了龙永泰的手上。

龙永泰拎起麻袋样品看了看,又和松尾、吉田嘀咕了几句,从中抽出两条分别交给了松尾和吉田。三个人一边认真检查验看着,一边用日语叽里咕噜地交流着。因为在座各位都不晓的日语,所以谁也听不明白他们在讲说些什么。但从他们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中判断,他们三人对这次提供的样品基本上还是认可的。

又过了一会儿,三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龙永泰等松尾先生和吉田把样品看完,抬起头来面向着常建军说道:“样品的质量他们是满意的。我们这次前来主要目的就是要到生产基地去看一看,看看工厂的生产加工能力和企业的质量管理水平,这样才好让他们放心下订单。能不能尽快帮忙安排一下,我们下午去现场看一看?”

常建军笑道:“这件事要靠你们自己拿注意。按照常例,你们可以去生产基地去看,也可以不去看。因为直接供货的是我们外贸公司,只要样品封了样,即使你们不去生产基地看,我们也会负责到底的。到时候,为了保证产品质量,我们会派人去参加现场管理的。如果你们不辞辛劳一定要去看一看,也未尝不可。我们可派人陪同你们一起去看。”他虽然心里并不情愿,可又不好推辞,只好把皮球给踢回去再等对方来射门。究竟这“门”射与不射,悉听尊便。

龙永泰又和松尾先生、吉田咕噜了一阵子,然后不无遗憾地说道:“实在抱歉,我们这次的行程安排的有些失误,松尾先生和吉田先生自打东京来时买的是往返的双程机票,昨天因为误机把原来的行程计划都给打乱了。明天我们必须乘飞机返回青岛,要不时间就赶不及了。所以,今天我们只有一下午的时间可看,两个工厂都安排去看恐怕是来不及了。这次可以安排先去看一个,具体去看哪个就由你们安排吧。我们是客随主便。”说着,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常建军从坐着的沙发椅上侧过身来和杜明生、柳云涛悄声嘀咕了一会儿,然后断然说道:“从武汉到交阳去来回需要两天的时间,一下午的时间肯定是安排不过来的。咱们还是先到蒲城去看看吧。蒲城离得近些,今晚就可赶回来。”

常建军说着话,又习惯地用蒲扇大右手捋了捋他那前途光明的秃头顶,吩咐道:“吴总,你赶快给蒲城麻纺厂打电话确认一下,让工厂做好准备,咱们吃罢了午饭就安排出发。”

由于大家忙着谈生意上的事情,午饭吃的较晚,吃饭时又喝了点酒,出发时已是三点多钟了。临出发时,常建军见两辆轿车坐不下太多的人,就客气地向龙永泰解释说:“今天有日本客人,车上不能坐的太挤了,让杜总、柳总、吴总陪着你们去吧,我就不陪你们各位去了。到了蒲城让吴总给你们接洽安排吧!”

龙永泰笑笑说道:“没有问题,有杜总和柳哥陪我们就成了,您也是个忙人,咱们就两便吧。要是有时间,您帮忙我们先联系一下住宿的酒店吧,要条件好一点的,我们回来后也好早点休息休息。”

杜民生插言道:“我已经告诉葛总给安排了,回来后住香格里拉大酒店,五星级的,您就放心吧,管保会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常建军接口道:“那好,既然杜总已经给安排了,那您就放心好了!”

在一片欢愉的气氛中,常建军、欧阳荣、葛忠和阮丽等人把龙永泰等一行人送上了赶往蒲城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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