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江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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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仁侧卧在马车里,玩转着夜光杯,饮着葡萄酒。白日夜光杯有何用?不是浪费吗?不是,我们的史大少爷只是在品酩这个气氛,感受一下古人的情怀,这个时刻,史大少爷觉得穿过时空的距离,和大诗人们把酒言欢,自然是一扫这一日的颓丧与不快,心情大悦。古来圣贤皆寂莫,莫使金樽空对月,史大少爷这次是大做了一回寂莫的圣贤,没有空着夜光杯,痛饮了一番,酩酊大醉,呼呼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很长时间之后的事了,史仁差点为了这一醉付上了一生的后悔与自责。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一觉睡后是心旷神怡,精神百倍,昨日的不美好总算是过去了,太好了。拿过盆子洗洗脸,纪伯过来说了一句:“少爷,秦小姐好像还没有到地方。飞鸽书信上说没有看到大小姐和江兄弟。”

“哦!”史仁继续洗脸,“怎么还没到?他们改路线了吗?”

纪伯哭丧着脸,“应该是的,而且...”

“纪伯,有什么就直说嘛!你我之间就不用这样了!”

纪伯支吾了一声,“秦小姐好像走的是离巢湖近的那条线。”

“什么!”史仁脸洗了一半,就把毛巾扔到盆里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两个时辰了。”

“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史仁有些蕴怒,不过拍拍额头,转念一想便知是为何,是自己睡的太久了,纪伯肯定是看到自己睡熟不愿叫醒,“酒误事!酒误事!”骂了两句,“纪伯,你现在赶紧加快马车,还能赶得上!”转又挥挥手,“车太慢,把马放出来,我先去!”

“少爷,是不是太着急了?‘铁修罗’知道是我们家和秦家大小姐,量他也不敢动啊!”

史仁跺跺脚,“‘铁修罗’知道是没事,可是他有一个好色又愣头青的儿子,谁知道会怎么样?再说,秋婉的身份又有几个人知道!”

纪伯恍然大悟,麻利地解下马缰,交到史仁手中。扬鞭一抽,史仁纵马飞奔而去,转瞬间成了一个黑点消失不见。纪伯望着少爷远去的身影,暗暗祈祷:莫要出事,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放马南奔的史仁也是这么想的:秋婉啊,你可千万别出事啊!不然我没法和李姨、秦伯,秦觞秦酒交待,没示和老爹交待,更没法和我自己这个醉酒误事之人交待!

天不随人愿,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史仁在离事件发生地十里之处便听到了迷人心魄的箫声,这个时候他又感激起自己有一份超强的听觉天赋。

展宁刚要把秦秋婉提起时,蓦然听到了一丝箫声。

“停!”一周人都停下,连马儿的喘息声都小了很多。这一丝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紧,如万马奔腾齐声而来,透出主人的急切的心情,正是<金戈铁马>曲,展宁几觉耳膜欲裂,而周遭之人却十分迷茫地看着静立凝听的他,仿若闻所未闻,却没人敢打扰。展宁仰天思索一会,感受着劲声的箫声,一挥手,“走!”

四下之人都惶然不解,却不敢违背他的意思,收拾东西走人,只有罗叶艰难仰头问了一下,“宁叔,为什么?”

展宁瞥了一眼,十分冰冷地说:“罗叶,这次惹大麻烦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罗叶看着眼前小子到底未醒,小女子也被点了穴,形势已经在掌握之中,实不知有何麻烦,傻傻地看着宁叔。

展宁有些不悦,不过看到罗叶痴呆的样子,还是说了一句:“有个半炷香之内就能赶过来的人,正在向着这边急速赶来,迟了就真走不掉了!”原来刚才展宁仰头是在听箫声辨所来之人的速度。

罗叶还要再说,注意到宁叔越来越寒冷的脸,咕哝着没说出,被人架着离开,依依不舍地离开秦秋婉,路上还一直回头看着,不过宁叔没带走她,他也只能认了。

在听到那段箫声后,史仁立刻弃马下地奔驰,这次使尽了全力,如鹤起渊般掠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身旁的景物迅速地向后退,路上只见人影不见人。同时袖中的玉箫握在掌中,吹了一曲急奏以示回应,展宁果然听到,这才放弃了胜利的果实。

史仁赶到事发之地时,已是人去杳杳,不过还好,地上躺着二人,没被带走。史仁顾不得其他的,急忙先查了一下二人的伤势,知道一个只是晕厥,另一个是失血过多,受到迷音被点穴,这才放下心来,擦擦额头的汗渍。不过,饶是如此,还是让他提心吊胆的,急忙赶来,没带什么医疗之物,只能一人塞了一粒药丸,点了一下穴道,先保住人命再说。

由于不敢完全尽力拆分二人,史仁也只能任由秦秋婉趴在江城安身上了。在纪伯未来之前,史仁还帮二人推拿了一下穴位,活血止淤。

一会后,先到的是那匹中途放弃的马儿,史仁拍拍这个和自己一样发汗的家伙,亲昵了马头,果然乖巧的马儿。

一时之后,史仁看到一辆大型马车滚滚而来。说滚滚,那是因为车后是滚滚烟尘,比马车可是壮观了不少。史仁嘴中嘀咕了一声:方木苑的东西真是好啊,不但华贵漂亮,这坚固与速度那也是不用说的!

见到纪伯,二人没有丝毫废话,将江秦二人抬上宽大的马车,纪伯找到药箱便开始治疗。原来纪伯还有一身医术。已经身醒却十分虚弱的秦秋婉说什么也不肯先给自己治,纪伯无奈只好先给江城安诊治,当然史仁忙手忙脚地配合着她,帮她止了血,同时又给她吃了一点补品。秦秋婉虽没有胃口,却还是不拂人之好意,艰难地喝下去。

江城安没受什么重伤,只不过是初次被人重击,抗打不行,昏厥而已,相比较之下,尚不如与人拼斗的秦秋婉伤重。纪伯很快给江城安看好了,敷上了药,史仁喂了碗药,接下来就是慢慢调养,把“猪脸”给变回来。这时,秦秋婉也安静下来了,因为她喝了一碗带有安眠作用的药汤,任谁喝着这东西也不可能不睡的,不睡的要么是有什么奇遇百毒不侵了,要么根本算不上正常人了,当然上一种其实也算不上正常人。显然活泼好动美丽开朗的秦秋婉还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喝完就睡下了。

史仁抹了把汗,今天的汗出的特别多,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虚了,这个丫头总算是消停了,不然怎么给她看病,明明自己伤的重却固执地非要先诊治他人的,若非是确定秦秋婉已经生命无碍了,史仁岂敢这样做。这下好了,人睡了,省去很多烦恼,至于更多更重的烦恼,醒来再说吧。

纪伯在史仁打下手帮助下,把秦秋婉的伤口全部小心地止血包扎好,看着熟睡的二人,此时才算是真正地放心。

纪伯累得不轻,更多的是心神疲惫,拿起手巾擦擦汗,“还好没出事…”至于出事的情形,压着不敢去想,更不敢去说了。

史仁也是松口气,塞了一串葡萄进嘴,“剩下的就让秦伯伯和她的两个哥哥费神吧!现在我只要把她安好无损的送到李姨面前就行了!”

马车在江秦二人上车后就开走了,事发之地不敢久留,另外,方木苑的马车舒适之极,不会有震感,受伤的二人可以安稳地得到诊治静养。

巢湖,岛山,庄寨,一处露天石台,展宁严肃地坐在石凳上,隔着石桌另一侧的一位面相宽大粗犷丑陋的中年人一条胳膊支在桌子上,略微向前靠了靠,凝声问道:

“阿宁,你确定那个人就是史家的?”

展宁沉重地点点头,“我也希望不是,可是凝听了很久之后,这种箫声,天下间出了琴箫无双的史家,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人!而且,”展宁停顿了一下,望向大哥。

那人神色低迷向下看,惨然一笑地挥挥手,“阿宁,跟大哥我就不用支吾了,无论怎么样,说吧,我心里有数的。”

“那我说了,大哥!最近江湖上都传说,说前一段时间,在隐贤林秦史两家从边镇之处买卖货物的车队遭到白莲教的劫杀,秦家大小姐因而失踪不见,秦史两家尤其是秦家尽起庄中高手搜寻大小姐的下落,庄主秦鼎山弟弟‘庄周子’秦护花久寻不到,听说已经去了白莲教的总坛,挑战教主葛休,而他的侄子也就是秦鼎山的二儿子金陵公子秦觞也随后出来寻找他妹妹。结合这些来看,那吹箫之人既有可能是史氏独少爷史仁,而叶儿劫伤之人极有可能就是久寻不到的秦家大小姐,从此路回应天府,而且这种可能性比较大,若不然,就只能把这事归于是多个巧合了,不过,这种可能就微乎其微了。”

对面之人深深叹口气,“嗯,虽然不希望是这个样子,但是你说的就是我想的!我们这次算是惹了武林两大家呀!以前我们还能在这里苟喘延息,那是一直小心谨慎没有去招惹这些巨头,才能相安无事。秦家在武林中是泰山北斗,这一届武林盟主又是秦鼎山,可谓是如日中天,秦鼎山不好惹,秦护花和他的两个儿子就是弱者了,听闻他的大儿子秦酒正面持戟未曾败过,二儿子秦觞绝不会较之弱哪里去。史家虽说很早前就退出了武林中,专心地经营去了,可是两百年的积淀尤其是说没就没了的,那不过是韬光养晦隐退商林而已,你今日也算是见到了,哦,应该说是听到了,音箫功不弱于你,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就这样,史家武功还是在的,而且不容小觑,尤其史家号称江南第一首富,影响力只会比以前变得更大。我们这种小帮算什么,在那些低调的魔邪巨擘眼里,屁都不是!”说到此,此人自嘲地笑笑,“我的好儿子呀,你可真能给我惹事,给我搬了两座大山来,何不把另外两座也搬来,凑齐武林四大家族呢?”他可不知道他的儿子倒真是惹全了四大家族里的人。

展宁尴尬地安慰笑笑,面色十分不自然,“叶儿也受了很重的伤,大哥!”

“我知道,哼!被一个小女孩子虐杀了一下也好,挫挫他的脾气,老是给我出去惹事,”凝视着展宁,“阿宁啊,我真怕有那么一天,你我二人被他给拖进棺材里!”

展宁仰天大笑,“是又何妨!我们死前尽到义务了,对得起死去的大姐就好,没那么多鸡毛蒜皮!”却又是声调一转,“大哥,我们是不是该换换地方了?秦家唯一大小姐两次被劫,秦家肯定是要报复的,秦护花直捣白莲,下一个怕就是我们了!”

“嗯,倒是不惧他们来,只是他们势大我们势小,不得不忍,怕是要有一番奔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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