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么?也好,徐州终究还是不要再起刀兵比较好。”
经过了一番思想挣扎后,陶谦终究决定接受曹操“好意”的提醒,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两只仿佛如同摆设一般的白色猫科动物和天青色的长蛇,略带苦涩的呼出一口凉气。
可惜他陶谦终究早生了二十年啊……
当然,这样的感慨对于现在的陶谦来说实在是没什么意义就是了,只不过是老头子面对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的一种天然的羡慕嫉妒恨而已,完全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刺史大人,您真的想要向那阉人之后妥协么,我们着实不需要担心哪怕是袁本初事后的报复,以董卓的实力,只要我们稍稍动些手脚就能让其与联军两败俱伤,到时候……”
作为曹宏的族兄,曹豹虽然文采上比不得他的那位族弟,但是作为陶谦的铁杆拥护者,曹豹能够被陶谦授予徐州最为精锐的部队之一的丹阳兵一部的指挥权可见其还是有些能力,同时陶谦对于其的信任也是徐州四境之中少有的。
虽然曹豹不是什么名士,曹家也不是东海郡内的什么官宦世家,但是论起察言观色以及对于时局的把握,曹豹却也有着自己一套颇为行之有效的理论,再加上他对于徐州内部事务的了解,如今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显然并非狂妄自大的胡言乱语——虽然听起来有那么点味道。
“汉瑜,你来说说看,我应该怎么选择,不要跟我绕圈子。”
陶谦并没有出言解释或者训斥曹豹,反而一转脸,看向了身边一位身着红色鹤氅的男子。
男子身量不低,骑在马上竟然比陶谦高了将近一个头,面容看上去比起陶谦来似乎要小上十余岁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两个人的年纪相差并不大,而且举孝廉的时间也没相差几年,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一代人。只是如今看起来,却是一个苍老一个看上去还是年富力强的样子。
“陶公何必问珪,以珪今时今日之身份,只怕有些话并非为陶公谋划……”
“那么如果是从朋友的角度呢?我陶恭祖虽然并非善类,但是总算也为百姓做了点好事;虽然德行上不见得有多么的高尚,但是至少应该还不至于让汉瑜你洗耳朵的程度吧。”
“如果是朋友的话……那么陶公以为想要徐州成为当今之世中的一方乐土该如何选择呢?”
男子虽然话是对着陶谦说的,但是眼光却看向了陶谦身边的人——包括刚才出言的曹豹和曹宏兄弟,两位面容有些相似,虽然一身戎装但是却完全没有军人感觉的年轻人以及一位身上与其穿着同样的红色鹤氅,面容有些倨傲的中年文士。
果然,听到男子的问话,这些被男子眼神扫过的人脸上同时露出了认真倾听的神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塞徐州四塞以待天时。”陶谦想了一下才眼神有些闪躲的说了出来。
虽然前面一句说的仿佛陶谦多么期盼和平似的,但是从后面一句便可知道,这位老爷子正好像曹操那首《龟虽寿》中说的那样: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陶谦的志向显然不小。
不,或者说自从当初在西北见到了那场天降流星的奇观,陶谦心中便升起了某些异样的心思,只不过当时当日陶谦显然没有将其转化为现实的能力,而现在,陶谦觉得自己或许有机会了。
“那么刺史大人以为袁本初其人志向如何?”
“进可为周武,退可为周公。”陶谦对于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停顿。
“以袁绍的野心以及韩馥的表现,冀州对其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冀州之西是并州李学,此人自讨黄巾起战功累累不亚于孙文台、公孙伯圭、刘玄德之流。冀州之东不过是群书生,而且内部矛盾重重,但偏偏物产丰饶,两相对比袁绍会如何选择想必并不难猜,接下来……”
“汉瑜的意思是……”陶谦隐隐已经猜到对方想要讲的事情。
“袁绍和袁术这兄弟俩的事情现在只怕是天下皆知,而且袁术身处南阳、汝南一带,不但需要防备身后的刘表,同时也要提防董卓,所以比起袁绍,他想要将手伸到徐州怕是很难。”
“汉瑜的意思是我得罪了袁绍和曹操事小,恶了整个关东的所有诸侯才是最大的问题,是也不是。董卓虽强,但是从今日之事看来终归还是势单力薄了些。这董卓一倒,自然会有人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兴风作浪,我徐州自然可以在其中纵横捭阖。进,可为我徐州百姓拼一个名传千古的机会;退,亦可保我徐州的安宁,大家各自的家族安康。”
“刺史大人一直都是一个明白人,说起来我这个沛相还希望能够借助刺史大人来保全在下治下的百姓呢。到时候还请刺史大人不要因为沛国身处豫州而袖手旁观啊。”
“好你个陈汉瑜,我一区区徐州刺史插手豫州的事物,你是打算陷我于不义啊。”
当然,陶谦这话完全是一副开玩笑的样子说出来的,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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