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噩梦之中醒来,心剧痛无比,急重的心跳仿佛要穿透整片前胸吐出来,谢澧兰攥着白色螭纹的衣襟,额头沁出了无数汗珠,在急切地几道喘息之后,寝房的门随着一阵狂风呼啸而开。
星蓝色的长袍安静地飘曳。
一人袖手而立,眉眼沉和如镜。
“卫子臻手下,定有不服孤之人,孤明白。”谢澧兰脸色惨白,边喘边垂汗,“孤自知命不久长,早备好棺椁,一旦阖眼,与他同葬。军师容我些时日。”
他日,我必黄泉道中,奉他还魂。
原嵇因为这话皱了皱眉道:“难道殿下不知,你的寿命,早已由王爷换回了?”
“什么?”谢澧兰一怔。他飞快地睁开眼,一滴晶莹的水渍自颊边滑落,胸腔中最柔软的那一块,丝线密缝的疼。
原嵇自门外走了进来,脚步轻得听不见响动,未几,他才似是自语地说道:“殿下这副身体,之所以体弱,是因为自幼时起便被人下了蛊毒,以血养蛊至少有三年之久。这毒难以拔出,需要纯阳女子的鲜血,也需要……”
“需要纯阳男子的心头之肉是不是?”
原嵇没有答话。
他“呵”一声,绝望地漾开唇角。
卫子臻答应孙沛的条件,以孙琇莹为条件,是因为她是体质属阳的女子,而且多年习武,于他的蛊毒只有裨益,并无坏处。
王府和军中的食物,给谢澧兰的,不论清汤还是烤肉,味道都极为古怪,起初他以为是伙夫功夫不到,可吃了别人的才知并非如此。那里加了他为他准备的药引。
他惯了日日倦怠,本无心世间情爱,可对他的情,却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直到那日他倒在他身前,谢澧兰的呼吸几乎滞住,刹那心死如灰。
原来,卫子臻与他之间的牵连,早已剑斩不断。
谢澧兰垂下目光,满头乌发随意蓬散,狼狈地笑起来,眼角沁出了泪光:“你那么忠心耿耿,怎么不拦着他救我?我伤他骗他,你明明早已知悉,你算什么忠心,做什么谋士?”
这么失态的谢澧兰,原嵇也是第一次见。
愕然了一会儿,原嵇看向地面铺洒的银光,眸光凄恻:“世人多言,长痛不如短痛,可于王爷而言,却常是反其道而行之。他本宁愿一生为你剜心到死。谢公子,殿下,我劝说多次,可你需知晓,但凡我有一丝机会,我都不会放任他做此傻事。”
“殿下无心,才会是将来的英主。”原嵇垂袖作揖,谦恭地道:“但原嵇此生,只忠于镇北王一人,今日特来请辞。”
谢澧兰收回目光,雪白的袖袍下,纤长玉色的手指,沁出掐过的红痕,良久良久以后,枯坐的谢澧兰挥手道:“走吧。”
恢复岑寂的静室,只剩下他细密地疼着的心,还剩下一点跳动的轻响。
“卫子臻,我说不留余地,你就真的不留……”
少年的脸陷入手掌之中,指缝间温热的水泽泄露出一丝淡淡的光。
远远闻之,轻细的风里有低弱的夹杂着喘息的呜咽声……
拂晓时分,一身雨露的独孤琰出现在深深庭院之中,水墨色长绡迤迤然,广袖上墨竹摇曳生姿,眼波清湛。谢澧兰披衣起行,浓白华服载了月光将阑的皎然,只是脸色苍白,眼底微微浮肿。看到独孤琰,不动声色地颔首。
“九弟。”
谢澧兰避过他要上来牵他手劝慰的举动,“你一个人来的?”
分明知道他问的是君衡,独孤琰不自然地微红两颊,将手撤回广袖间,俊逸的眉化开春暖的喜色,只是瞥见谢澧兰这副憔悴的光景,又生生动容。
“暂时是一个人。”
“君衡想从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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