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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先机】(一)

我和陈子苏在葡萄架下促膝长谈,纵论古今天下,不知不觉间天已破晓,我们同时打了个哈欠,然后对望着大笑起来。《+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我请你去吃早点!”我建议说。  陈子苏却摇了摇头道:“平王殿下还是自己去吧,子苏还要照顾内子。再说内这一晚恐怕又发生了许多变化,平王还是去关心一下的好。”  陈子苏嘱咐我道:“皇后和太子之争,关键在于相国薛安潮的背向,控制住薛安潮便等于控制住整个大秦的政局。薛安潮此人虽然心机过人,城府极深,然有一事可将他左右。”  我恭敬道:“先生教我!”  陈子苏道:“薛安潮自夫人死后,和其子薛无忌相依为命,掌握住薛无忌便等于控制住薛安潮,皇后应该已经看出了这一点,试图利用九公主订婚之事来缓和与薛安潮的关系。如果在此事上做些文章,也许能对局势的发展起到决定的作用。”  我谨然受教,这才向陈子苏道别。  我驾着岐王的马车向秦的方向行去,途中来到观钱街的时候,却恰巧碰到钱四海,他掀开车链露出圆乎乎的大脸,笑道:“平王殿下好大的雅兴,居然自己驾车。”  我笑道:“胤空囊中羞涩,凡事只好亲力亲为。”  “呵呵!平王大清早便向钱某哭穷,该不是想让我请您吃早点吧!”钱四海指了指一旁的‘德兴楼’:“我约了万花楼的慕容老板在此相聚,平王如果愿意赏脸,一起来吧!”  想到慕容嫣嫣的慵懒风姿我内心不由得一动,天色尚早,现在去秦也未必可以见到晶后,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填铇饿了一夜的肚子。  我把马车交给钱四海的马夫,和钱四海并肩走入德兴楼。  我只知道德兴楼最出名的是烤鸭,却没有想到这里的早点也很有特色。  钱四海和我在二楼靠窗的雅间坐下,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街道上的景象。  因为慕容嫣嫣还未来到,我们只好先喝茶等待,我向小二要来一盆热水,草草洗漱了一下。  钱四海笑道:“平王昨晚又去了哪里风流快活?”  我擦干脸上水渍,重新来到桌边坐下:“昨晚和一位朋友聊天来着,哪有钱老板想像的那般快活。”  钱四海道:“钱某听说昨晚宣隆皇病情又有反复,平王可曾听到什么讯息?”  我喝了口茶水,慢条斯理道:“宣隆皇洪福齐天,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钱老板何必听信那些市井传言。”  钱四海低声道:“空来风,未必无因,整个秦都谁不知道宣隆皇已经时日无多……”  我看了看四周,作出惊惶的样子,压低声音道:“钱老板岂可乱说,这句话若是让别人听去,岂不要惹下麻烦!”  钱四海狡黠一笑,他凑到我面前道:“平王看来并不把钱某当成朋友。”  我呵呵笑道:“钱老板家财万贯,又是太子殿下面前的红人,胤空做梦都想高攀呢!”  钱四海乐呵呵了下巴:“平王又在取笑我了,新皇只要一日未曾登基,这天下究竟是谁的还不知道呢。”他从怀中拿出两张银票,悄悄递到我的手中,数额竟然有五万两之多,我心领神会的接过收好。  钱四海道:“盐场的事情,多亏平王帮忙。”看来晶后已经将田氏盐场的经营权交给了他。  “恭喜钱老板!”  钱四海道:“过两天我就要离开秦都,前往济州接管田氏盐场,临走之前我想让平王替我向皇后再讨个人情。”钱四海的银子果然没有这么好拿。  “钱老板有事尽管吩咐,只要胤空能够做到一定竭尽所能。”  钱四海笑道:“此事对平王来说一点都不难,我想向皇后讨一张特赦令,赦免原田氏盐场总管徐达迟的罪责。”  我并不知道这个徐达迟是何许人也,不过能够让钱四海看重的人物,肯定不是什么平凡角色。  钱四海道:“此人因为田氏被抄家之时私藏账册而落罪,本身算不上什么重罪。现在仍然关在济州大牢内,只要皇后开口,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点了点头道:“我会向皇后当面求情。”  钱四海忽然笑着站起身来,我转身看去,却是慕容嫣嫣到了。  慕容嫣嫣也没有想到我会在场,微显诧异之后,向我嫣然一笑。  钱四海殷勤的为她拉开座椅,慕容嫣嫣坐下道:“嫣嫣听到消息,薛相国集合一帮老臣前往中去了,恐怕是为了册立新君的事情。”她这句话分明是冲着我说的。  钱四海道:“薛相国今时不同往日,他不但是大秦的相国,还是九公主未来的公公,晶后也要对他忌惮几分。”  我心中暗道:“这个薛安潮果然没有因为和晶后联姻改变原有的立场,宣隆皇病情的突然变化一定让他下定决心,尽快拥太子登上皇位,现在晶后肯定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下去,起身道:“我忽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做,你们两位慢用,胤空告辞了!”  钱四海诧异道:“早点还未吃呢,什么事情要如此着急去做?”  慕容嫣嫣眼波微转,她一定猜出我急于入去搞清事情的发展状况。轻声道:“平王殿下慢走,楼梯湿滑,足下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妙。”  我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我刚刚来到皇,便听到宣隆皇病情好转,在晶后的陪同下上朝的消息。初时还以为是谣言,见到孙三分后才知道情况果真如此。  “孙先生果然是华佗再世。”我由衷的赞叹道。  孙三分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回光返照吗?”  我心中一怔:“孙先生的意思是……”  孙三分道:“宣隆皇本来还有七日可活,这两日我用金针刺之法,强行激起他的剩余的生命力,现在恐怕他活不过三日!”  我倒吸一口冷气,孙三分这样做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源于晶后的授意。  孙三分感慨道:“晶后的确深不可测,昨晚她故意在太子和薛安潮面前放出烟幕,让他们以为宣隆皇病重,仓促组织大臣拥立太子。今日却带着宣隆皇一起上朝,定然让这帮人措手不及,和薛安潮站在统一阵线的大臣全都浮出水面,她在皇位的争夺上已经占尽先机。”  到底是什么促使晶后突然改变了计划?我苦苦思索着这件事,晶后既然敢提前夺去宣隆皇的命,那么她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难道说大将军白晷已经回到了秦都?  孙三分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晶后掌握秦国政权之后,会不会对我们下手?”  我苦笑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件事并非没有可能,不过在我们没有危及到她的切身利益以前,也许她暂时不会对我们下手。再说,她掌权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清除掉太子和薛安潮那帮人,孙先生不必担心。”  孙三分由衷感叹道:“真想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外面传来动静,透过窗格可以看到宣隆皇和晶后在一群女太监的陪同下返回了裕德。孙三分拿起他的药箱走出门去,我嘱咐他道:“替我向晶后通报一声,我要见她。”

第十六章【先机】(二)

我在房中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也没有见到晶后派人传召我,看来孙三分八成把我交待的事情忘了,好在他的房间里有几盘点心,我自己泡了杯热茶,自得其乐的吃了起来。  房门‘吱!’得一声轻响,燕琳冷笑着走了进来。我心中一慌,一口点心登时噎在了喉头,我憋得满脸通红,不停的指着自己的喉头。  燕琳慌忙来到我的身后,在我后背上重重捶了一拳,我这才透过气来。  燕琳一把揪住我的耳朵道:“你这贼,昨晚因何要处处避开我!”  我苦笑道:“九公主,你现在是薛无忌的未婚妻子,我们还是多多避嫌为好。”  燕琳怒道:“你既然只道我是薛无忌的未婚妻子,为何要三番两次的辱我……”我吓得慌忙堵住她的嘴巴,燕琳趁机抓住我的手掌狠狠咬了一口,我忍痛挣脱开来,哀求道:“好公主,呆会要是让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岂不是麻烦透顶,你先放过我好不好?”  燕琳浅笑道:“要我放过你也行,呆会儿你要到储秀来找我。”  我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燕琳这才放过我。她这边刚刚离开,晶后便在许公公的陪同下过来见我。  晶后向许公公使了一个眼色,许公公离开将房门掩上。  我慌忙跪倒在地上:“胤空见过母后!”  “起来吧!”晶后显得有些疲惫,围绕皇位归属的斗争越发激烈,她已经多日未能安寝,现在是身心俱疲。  我将钱四海嘱托我的事情转告给晶后,她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很容易,等会我会让人把特赦令给他送去。”她又道:“元宗昨晚又来找我……”我这时才留意到她的美眸中充满了悲哀,现在我所能做得只有倾听。  晶后道:“这个混帐居然……居然当着我的面承认……爱上了燕琳,还要挟我说……如果不取消燕琳和薛无忌的婚事,他就会主动放弃帝位的争夺。”  想不到燕元宗对燕琳的迷恋竟然到了如此病态的地步,我们本想借此来激发他争取帝位的雄心,没想到却成了他要挟晶后的理由。  晶后可以面对任何巨变,却偏偏无法应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因为愤怒她的俏脸变得煞白,纤手在微微发颤,让我从心底生出无限怜惜,现在的她所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母后打算怎么办?”我小心的问道。  晶后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哪里还会有什么办法,真不知道该拿这个忤逆子怎么办?胤空,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想个法子,帮我劝服这混帐!”  我点了点头,可是对劝服燕元宗也没有任何的把握。  晶后道:“从他小时起,我一直都在培养他坚强的格,可是没想到他天懦弱,本无法改变。”  我忽然想到燕琳,她刁蛮任,从某种角度来说,燕元宗所欠缺的东西恰恰在她的身上可以找到,如果他们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倒也不失为一对格互补的绝配,也许正是这一点吸引燕元宗对他迷恋如斯。  晶后道:“如果元宗自己不愿角逐皇位,我又该如何赢得群臣的支持呢?”  “母后!听说今天薛相国集合群臣力捧太子上位!”  晶后冷笑道:“这只老狐狸铁了心要和我作对,可惜他终究没有算到皇上病情好转,今日竟然能够在我的扶持下上朝!”她对我仍旧有所保留,如果不是孙三分事先告诉我金针刺之事,我还真以为宣隆皇的身体正在奇迹般康复。  我建议道:“母后,不如你先答应岐王殿下,等到继承皇位之后再做打算……”  晶后摇了摇头道:“他本不相信我。”她凤目充满寒意:“没想到淑妃留下的这个女儿终究是给我带来了麻烦!”  我内心猛然一凛,从晶后的眼眸中我感到一种浓浓的杀意,如果燕元宗成功的登上帝位,晶后为了阻止他的畸恋,极有可能下手杀掉燕琳,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断绝燕元宗的奢望。  我顿时感到了深深的悔意,现在看来我当初揭发燕元宗对燕琳的畸恋,将燕琳推向薛无忌,实则是把她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晶后道:“我恐怕他生出事端,把他暂时软禁在‘旭阳’,一会你跟着许公公过去劝劝他,他把你当成好朋友,也许会听你的话。”  我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晶后敏锐的觉察到了我的表情变化,低声道:“你不想去?”  我苦笑道:“母后!并非是胤空不想去,就算我去找歧王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晶后道:“难不成我真的要取消这桩婚事?”  “母后难道没有发现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九公主身上!”  “燕琳?”晶后不解的说道。  我微笑道:“孩儿有个大胆的想法,这件事如果利用得当也许是一个控制薛安潮的契机。”  晶后道:“薛安潮为人谨慎,城府极深,控制他哪有这么容易?”  “我们可以从薛无忌入手,控制住他等于控制住薛安潮!”  晶后道:“薛无忌武功超群,有万夫莫当之勇,况且他身为大秦卫尉,为人机警异常……”晶后盯住我的双目道:“你既然这么说,难道已经有了主意?”  我点点头道:“如果是九公主来做这件事,恐怕会容易的多!”  晶后满面狐疑道:“燕琳那个丫头又岂会心甘情愿的对薛无忌下手……”  我心中暗自得意,只要我出马燕琳肯定会心甘情愿的做这件事情,表面上却不敢显露出半分得色,充满信心道:“九公主一心悔婚,胤空相信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许公公惊惶的声音:“皇后……皇上他……”  我和晶后对望一眼,慌忙向门外冲去。  宣隆皇吐出的污血已经将纯金痰盂接满,一向镇静的孙三分也满头大汗,他连续向宣隆皇身上扎了数枚金针,然后又掀开锦被,抱起宣隆皇的右足,继续用金针刺。  宣隆皇口中鲜血渐渐止住,脸色却变成了青灰色,呼吸渐渐微弱起来。  室内女太监惶恐到了极点,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  我低声向许公公道:“许公公,你让侍卫守住裕德四周,任何人不准靠近这里,更不许这里的人离开。”许公公抬头看了看我,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慌忙出门去了。  晶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悲痛,对宣隆皇的病情她早就有所准备。  宣隆皇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他的右手指向晶后,喉头发出嗬嗬的声响,然后手突然无力的垂了下去……  孙三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缓缓放开了宣隆皇的足踝。  一名女突然哭出声来,身边的小太监慌忙堵住她的嘴巴。  晶后冷冷盯了她一眼,许久方道:“皇上睡着了……”  我向孙三分递了一个眼色,孙三分这才站起身来。晶后默默来到宣隆皇的身边,伸出纤手为宣隆皇阖上双目。  我和孙三分静静的候在一旁,彼此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晶后作出充足的准备以前,宣隆皇死的消息决不能泄露出去,连同我们在内,所有在场的人暂时都不可以离开这里。  晶后亲手放下龙榻上的帷幔,转身向许公公道:“你带孙先生他们去偏殿休息,务必要好生伺候,切莫慢待了他们。”名为休息其实是将所有人软禁起来。  “是!”许公公恭敬道。  晶后又向我道:“胤空!你留下来,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  推荐潇疯的绝世好书《亡灵贵族》此书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链接

第十六章【先机】(三)

许公公带其他人前往偏殿,偌大的房间中除了宣隆皇的尸身就剩下了我们两个。我内心忐忑不安,虽然是晶后一手造成了宣隆皇加速死亡,可是孙三分终究没有完成预先约定的二十天之数,晶后会不会借此向我发难?  晶后在桌旁坐下,深邃的美目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下,越发显得捉不定。  我屈膝在她的面前跪下:“母后!孩儿罪该万死!”  晶后漠然道:“你究竟所犯何罪?说给哀家听听!”  “孩儿未能完成当日对母后的承诺,请母后治罪。”  晶后冷冷道:“如果你不说,我几乎忘了,看来我的确不可轻饶你!”  “母后请降罪,胤空决无怨言!”我竭力装出诚恳的样子。  晶后幽然叹了一口气:“人都已经死了,就算责罚你又有什么用?你起来吧!”  我心中窃喜,看来晶后并没有想杀我的念头。  晶后道:“皇上驾崩之事最多可以瞒过今日,明日朝中必起震荡,你是否还记得刚才对我说过的话?”她所指的自然就是利用燕琳对付薛无忌的事情。  “儿臣记得!”  晶后道:“既然你有如此充分的把握,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切记,此事务必成功,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我趁机提出要求道:“母后,要完成此事还需要孙先生帮我。”我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是担心晶后对孙三分下手,意在保护孙三分。  晶后点了点头道:“我让许公公带你去见他。”  孙三分从药箱中取出一个蓝色小瓶,交到我的手中:“这是七日醉,任何人服下一粒,都会昏迷不醒。”  我小心的收好,向孙三分道:“孙先生恐怕还要在这皇之中委屈几日。”  孙三分对此早有准备,淡然笑道:“歧王一日未登上皇位,我肯定要在这里呆上一日,老朽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平王千万要小心,及早留好退路。”  “先生请放心,胤空会小心的。”  孙三分又叹了一口气道:“宣隆皇驾崩之时,晶后神情自若,显然已经做好准备,看来大将军白晷已经来到秦都。”  我点了点头,晶后的冷静背后必然有所依仗,其实从昨晚宴请薛相国父子开始,她就已经一步步展开了行动,我敢断定,白晷肯定已经回到秦都,晶后所做的一切大概都是和此人密谋策划的结果,由此可见白晷的心机并不在薛安潮之下。  皇表面依旧风平浪静,宣隆皇的死讯被严密封锁了起来。我来到储秀的时候,刚刚是正午,几名小女正围在满鲜花的秋千旁,身穿湖绿色装的燕琳正娇笑着荡着秋千,她应该早就看到了我,一双美眸柔媚的看着我,就快滴出水来。  我慢慢走了过去,燕琳轻咬樱唇道:“平王殿下有事情吗?”她对我的感情已经越陷越深,在这帮女面前本掩饰不住心中的情意。  我暗叫不好,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之间的那点暧昧就会昭然于日月之下。  我满脸庄重道:“胤空有一件事想对公主说!”  燕琳走下秋千带着我向‘储秀’走去,那帮小女都十分识趣,没有一个人跟过来。  我随手掩上门,燕琳转过身来,猛然扑入了我的怀中,娇嗔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害得人家等了你整整一个上午。”  娇羞的憨态实在令我心动,我挑起她的下巴在她樱唇上重重吻了一口,燕琳紧紧搂住我的身躯,梦呓般发出一声轻吟。  我知道现在还不是缠绵的时候,附在她耳边道:“想不想和薛无忌那个混蛋彻底撇开关系?”  燕琳睁开美目,欣喜的点了点头:“怎么?你求过母后了?”  我低声道:“她肯定不会答应!”  燕琳满脸失望之色:“那还会有什么办法?”  我微笑道:“记不记得你对我用过的方法?”  燕琳俏脸通红道:“你这混蛋,又拿那件事来取笑我!”  我从身后将她揽入怀中:“琳儿,当初你的那个主意的确奇妙,只不过用错了对象。这次我们用来对付薛无忌,定然让他百口莫辩。”  燕琳轻声道:“那倒是……谈到奸猾,天下间又有谁能够及得上你。”  我伸手探入她的长裙之中,轻抚道:“九公主要比胤空滑上许多。”  燕琳抓住我不安分的大手,低声道:“你想我怎么做?”  “让女去请薛无忌来储秀赴宴,然后趁机在他的酒中下药。”  燕琳不住点头,美目发亮,轻声道:“这次定然让那个薛无忌死无葬身之地!”  燕琳在我的要求下刻意打扮了一番,我亲手为她梳理长发,从六岁起,我就用这种方式对母亲表达孝心,没想到今天居然也能派上用场。  我的手指顺着燕琳丝缎般柔滑的长发缓缓滑下,指尖轻轻的触着她后颈的肌肤,镜中的燕琳露出一丝浅笑,我熟练的为她梳理了一个“坠马髻”的发式,发髻略偏一侧,造成一种不平衡的观感,增添了女子的娇媚之态,恰是“妆鸣蝉薄鬓,照坠马之垂髻。”  燕琳美目中满是喜色,轻轻托了托鬓发,娇声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一手技艺,比小德子梳得还要好一些。干脆把你一刀喀嚓了入来当太监。”  我握住她的香肩道:“我若是当了太监,九公主会不会倍感失落。”  燕琳俏脸红了一红,转身看了看我:“我要是一开始便把你废了,也不会被你这个贼欺辱……”  我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拉开她腰间的裙带:“公主若是废了我,又岂会知道何谓人间之极乐?”  燕琳羞道:“你想做什么?”  “奴才伺候公主更衣!”我已经拉开她的长裙,燕琳光洁无暇的裸背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面孔轻轻贴在她的后背上,双手在她平坦光滑的小腹上合拢。  燕琳轻声道:“你这贼,总是趁机欺负我……”她的螓首却向后仰起,尽情享受着我温柔的摩挲。  燕琳在我的帮助下换上红色装,伊人经过心的修饰,越发显得楚楚动人。我将那瓶七日醉交到她的手中:“切记一粒即可,千万不要伤了薛无忌的命。”  燕琳郑重点了点头,忽然眼圈红了红,扑入我的怀中。我以为她是过于紧张的缘故,轻声劝慰道:“不用害怕,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肯定万无一失。”  燕琳轻声道:“我……好怕……你会不会骗我……”  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我用力搂住她的娇躯:“你放心!我藏身在这里,发生任何意外,我都会第一个冲出去保护你。”其实以我的能力连燕琳都打不过,又怎么能谈得上保护她呢?  燕琳点了点头,深情道:“我信你……”  薛无忌如约而至,我预先换上了太监的服饰守候在帷幔之后,只要燕琳得手,我便会冲过去接应她。  透过轻纱可以看到薛无忌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看到他一双眼睛呆呆的盯在燕琳身上,我没来由感到一阵醋意。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把燕琳看成了自己的女人,别人多看她一眼也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燕琳表演的十分到位,按照我的嘱咐,她对薛无忌表现的不即不离,薛无忌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态度,微笑道:“九公主让人找无忌来有什么事情?”  燕琳示意身边女为薛无忌奉上香茗,眼前一幕对我来说是再熟悉不过,当日如果不是我机警,说不定真的会被燕琳变成太监。  薛无忌显然没有我那样的戒心,不过他只是喝了一口,便将茶杯放下。  燕琳拿出那个檀香木盒放在几上,轻声道:“这玉簪还给你。”  薛无忌微微一怔,慌忙道:“这是家父送给公主的信物,无忌断断不可收回!”  燕琳道:“其实昨晚我就已经看出,这玉簪在你的心目中十分重要,况且薛相国说过这是薛卫尉亡母的遗物,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又怎可收下?”燕琳这句话说得诚挚之至。  我之所以让燕琳做这件事就是为了先打乱薛无忌的阵脚,减少他的防备心理。  薛无忌知道燕琳并不是退婚,这才放下心来,他将木盒重新推到燕琳的面前:“家母当初留下这玉簪,就是为了留给无忌未来的……妻子……”他偷偷观察着燕琳的颜色,确信燕琳没有动怒这才将最后两个字吐露出来。  燕琳叹了口气,柔声道:“薛卫尉勿怪,燕琳昨晚并非刻意针对你,只是我自小向往自由毫无束缚的生活,对母后的所为心存反感。”这句话虽然是我教她所说,可是从燕琳口中说出来更容易博得对方的同情。  薛无忌道:“在下最欣赏的就是公主的格,公主放心,无忌一定不会强迫公主下嫁给我。”  燕琳轻轻咬了咬下唇,美目望向薛无忌道:“薛卫尉能够理解燕琳,我实在是开心的很……”声音中竟然透出一丝温柔,我忍不住嫉妒起来,这丫头该不会弄假成真了吧。  薛无忌趁机表白道:“无忌虽然不才,但对公主之心苍天可表,希望公主能够给无忌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燕琳俏脸微红,端起桌上茶水道:“多谢薛卫尉能够理解燕琳的烦恼,燕琳便以这杯茶表示对你的谢意。”  薛无忌点了点头,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燕琳总算圆满完成了我交给她的任务。  燕琳轻声道:“薛卫尉请稍待,我去房间内给你拿一件物事。”她转身向寝室的方向走来,美目得意的向我眨了眨。  忽听薛无忌大声道:“公主……你……你在这茶水中放了什么?”  燕琳听到他的声音,加速向我跑来。  薛无忌怒道:“你居然……下毒!”  身躯凌空已然飞起,转眼间已经来到燕琳的身后,伸手向燕琳的香肩抓去。燕琳闪电般抽出藏在腰间的短剑,转身向薛无忌手臂削去。

第十七章【胁迫】(一)

薛无忌的身躯在空中陡然拔高数尺,右手中指屈起‘噹!’地一声弹在燕琳手中短剑之上,燕琳娇呼一声,再也拿捏不住,短剑脱手向我的方向飞来,深深刺入我身边的抱柱之中,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薛无忌右手已然锁住燕琳的喉头,厉声道:“说!谁让你如此对我……”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七日醉的药已经开始发作。  听到动静的女和太监慌忙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全都大吃一惊,一个个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  燕琳大声斥道:“逆贼!枉我好心对你,你居然想非礼于我!”  薛无忌冷哼一声,虎躯微震,将身后的两名太监震到一旁,两名小太监护主心切从墙上取下兵刃,再度向薛无忌冲了过去。  我留意到薛无忌额头之上布满了汗水,难道他正在用自身的功力逼出体内的迷药?  起早已准备好的短枪,从帷幔后冲了上去,机不可失,若是被他逼出迷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遭殃。  薛无忌冷哼一声,双目寒光暴涨,一把将燕琳向我推来,我慌忙收回短枪,张开臂膀接住燕琳。  薛无忌在瞬间已经转过身去,劈手躲过小太监手中的长刀,内力贯注刀身,长刀发出嗡嗡的轰鸣之声,显然他的内心愤怒到了极点,冷森森的杀气从他的身上弥散到整个空间之中。  两名小太监似乎被他的威势吓住,傻呆呆站在原地,忘记了动作。薛无忌长刀一挥,一道冷电闪过,那两名小太监的脑袋竟然被他齐齐切了下来。  燕琳吓得花容失色,我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握枪的手腕都颤抖了起来,想不到薛无忌竟然强悍如斯。  薛无忌怒吼道:“胤空?”声音中包含有无限惊奇,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幕后的主谋竟会是我。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任何选择,心中一横挺起短枪向薛无忌的心口刺去,薛无忌长刀反挑登时将我的短枪从中切成两段,寒光一闪,刀锋径直向我的颈部砍来。  “不要!”燕琳扑在我的身前,为我挡住刀锋。  薛无忌微微一怔,长刀凝在中途:“你们……”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一双虎目在瞬间被怒火完全染红。  我看准时机将手中的半截短枪向他掷去,拉住燕琳的纤手没命的逃向门的方向。  薛无忌挥刀拨去断枪,再度向我们追来,因为迷药的作用,他的脚步虚浮起来。饶是如此,他和我们的距离仍然在不断接近。  一名冲上前来想要阻拦他的女又被他斩于刀下。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薛无忌!你要干什么?”却是岐王燕元宗赶到了这里。  薛无忌抬头看了看他,双手举刀歪歪斜斜的向我砍了下来。  燕元宗怒吼一声全速冲了上来,一把捉住薛无忌的手腕,屈膝重重的顶在他的小腹之上。若是在平时燕元宗定然不是薛无忌的对手,可是薛无忌事先已经饮下迷药,此时药已经完全发作,他的反应比原来不知道要迟缓了多少。  燕元宗早就对薛无忌恨之入骨,下手决不留情。薛无忌在他的全力一击之下,再也无法支撑下去,长刀‘噹!’地一声落在了地上,身躯缓缓倒在了地上。  燕元宗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击竟然有如此的威力,双目之中充满迷惘之色。  我慌忙放开燕琳的纤手,找来绳索将薛无忌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燕琳惊吓过度,不住的啼哭,燕元宗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小声劝慰着,我从心底对燕元宗感到恶心,这混蛋对燕琳绝非兄妹般的关爱,动机龌龊到了极点。可是表面上我却不敢表现出来。  储秀内硕果仅存的两名女吓得都瘫倒在地上,我吩咐她们暂时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这才动手将几名太监女的尸首拖到侧室之中。  做完这一切,我重新回到大厅之中,燕琳的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燕元宗来到我身前道:“你怎会在这里?”  我压低声音道:“母后让我过来,设计拿住这个逆贼!”  “母后?”燕元宗不解道,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晶后对付薛无忌的理由。  我这才将和晶后的计划一一告诉燕元宗,燕元宗听完我的解释,脸上的神情渐趋缓和,从他对待薛无忌就能够看出,此人嫉妒心极重,若是我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肯定会怀疑我和燕琳之间有私情存在。  我忽然想起他不是被晶后软禁在旭阳,不知怎么会来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道:“王兄怎会在关键之时来到这里?”  燕元宗道:“母后把我软禁在旭阳,我趁着守门太监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来储秀是想从九妹这里询问父皇的病情,谁想恰恰遇到了这件事情。”  他并没有去过裕德,是以并不知道宣隆皇驾崩的消息。  燕元宗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薛无忌道:“我们拿他怎么办?”  我低声道:“此人擅闯禁,意图非礼公主,罪大恶极,先将他严加看管起来,等候母后发落!”  燕元宗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我的话正中他的心思,他之所以和晶后反目,就是为了燕琳的婚姻之事,现在薛无忌被抓,燕琳的婚约自然解除,他心中的愉悦可想而知。  处理完薛无忌之事,我离开了储秀,燕元宗担心燕琳受到惊吓,留下来陪他,我心中虽然感到不自在,可是以自己的身份的确提不出反对的理由,再者说燕元宗只是一厢情愿,在燕琳面前他仍然在压抑自己的感情,表现出的也只是兄妹间的关爱而已。  回到裕德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晶后仍旧坐在我离去时的位置,她仿佛一直都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孝服,宛如一朵不沾染任何尘世俗气的百合花,清高而孤傲,透露出淡淡的落寞。  我却看到晶后坚强的背后隐藏的孤独和寂寞,在如此空旷的房间内静静守候着宣隆皇的尸首,也许对于她来说自从踏入大秦的后,这种生活就已经开始了,选择皇室的同时就等于选择了一条孤独的道路。  晶后落寞寡欢的眼神终于停留在我的身上:“怎么样了?”  我恭敬答道:“母后,薛无忌私闯禁,意图强暴公主,现在已经被拿下,只等母后发落!”  晶后缓缓点了点头,从她的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惊喜:“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我上前一步低声道:“这次之所以能拿住薛无忌,全靠岐王相助!”  晶后的美眸闪过一丝惊喜:“元宗?”  我点了点头道:“岐王现在仍在储秀中,儿臣已经将母后的一番苦心全都告知与他。”  晶后喟然叹道:“但愿他能够明白才好……”

第十七章【胁迫】(二)

她起身道:“你准备一下随我出去做一件事情。”  我心中不禁惊奇万分,晶后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出,却不知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夜色正浓,我和晶后并肩坐在马车中,这是我第一次从平等的角度来看她,晶后凝脂般的肌肤在黑色狐裘的衬托下越发显得艳如娇雪,深邃的眼眸中荡漾着不可捉的神秘,这种神秘更让我心曳神摇。  晶后拉开车帘,向窗外看去,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雾,两旁的景物朦胧模糊,在夜色中留下一个个缥缈的幻影。  晶后轻声感叹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离开皇了……”  我没有说话,对她来说秦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她的一生都在为之努力和奋斗。  “外的空气果然比内要清新的多。”晶后露出一丝浅笑,绝代的风姿让我的呼吸为之一窒。  马车在西城的草堂茶舍停下,我率先下去,然后小心的搀扶晶后走下马车,让我得以握住她柔腻光滑的纤手,内心的激动实在是难以描摹。  茶舍的陈设十分的简朴,土墙泥地,除了墙上的两三副字画,更无其他装饰,茶舍内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靠火炉歪头打盹,晶后似乎对这里颇为熟识,径直向东首蓝布帘后的单间走去。  单间一位中年人靠窗而坐,正在品尝着茶水,看到晶后进来,他站起身来,躬身一辑,晶后淡淡的摆了摆手,来到桌前坐下。  此人高挺英伟,脸孔方方正正,轮廓分明,皮肤白皙嫩滑,身上穿着灰色长袍,他的眼神漯邃难测,专注而笃定,好像从不需眨眼睛的样子。黑发白肤形成强烈的对比。颌下微须,洋溢着成熟的男子气息。  晶后转向他道:“大将军果然给哀家面子。”我内心一震,难道这就是秦国大将军白晷?  那人淡然笑道:“皇后宠召,微臣焉敢不至。”  我静静站在一旁,晶后这才将他介绍给我说:“胤空,这位就是白晷将军。”  我心中的疑问得到了证实,白晷果然来到了秦都。  白晷向我点了点头,目光中露出欣赏之色。  晶后品了口茶水道:“皇上已经驾崩了!”  白晷并未感到太多的惊奇:“皇后,微臣已调拨两万龙骧军,伍千虎翼军于城外守候,只等皇后一声令下,便可将薛安潮那些人一网打尽!”  晶后果然早已做了充分的准备,有了大将军白晷的鼎力相助对付太子集团应该不难。  晶后眼波轻转,轻声叹了口气道:“哀家反复考虑,并不想看到喋血皇城这一幕真的上演?”  白晷面露迷惘之色,显然不明白晶后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晶后坦诚道:“陛下刚刚驾崩,朝野内外必然惶恐不安,周遭列强蠢蠢欲动,若是此时掀起更多血型,只会引起大秦臣民人人自危,我不想看到这种局面出现……”她美目之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如果不是知道了她的全部计划,我还真以为她是在为大秦的未来考虑。  白晷道:“薛安潮顽固不化,自始至终都坚定的站在太子一方,皇后如果心慈手软,恐怕会后患无穷。”  晶后道:“哀家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可是凡事不可之过急。”她指了指我道:“胤空今日帮我拿住了薛无忌,有他在手,薛安潮投鼠忌器,很多事情肯定要容易的多。”  白晷诧异的看了看我,他显然并不相信我可以拿住英勇无敌的薛无忌,不过这句话由晶后说出,他又不得不信。白晷道:“皇后运筹帷幄,微臣自叹弗如。”  晶后道:“我回到中就会把皇上驾崩的消息散布出去,秦都必然会出现动荡,白将军务必要助我控制住城内的局势。”  白晷恭敬道:“皇后放心,御林军统领周超乃是我一手提拔,皇城之内绝对万无一失。”  晶后不无担心的说道:“太子身兼水军都督一职,在大秦军方拥有一定的实力……”  白晷不屑的笑道:“他只是虚有其职,水军的大权仍然掌握在副都统王元德手中,元德和我的关系想来不必再向皇后解释了吧?”  晶后微笑道:“我倒忘了,王都统是白大将军的内弟。”  白晷道:“这几日早已安排妥当,皇后尽可高枕无忧。”看来他早已潜入秦都多时,一直都在暗中为夺嫡做好准备。白晷犹豫了一下仍然建议道:“利用薛无忌要挟薛安潮虽然是一招妙棋,可是微臣以为,隐患还是及早去除的好。”  晶后点了点头道:“一切还是等到岐王登基以后再说,我不想引起那帮老臣子人人自危之心。”  白晷默然不语,目光深邃,让人很难看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晶后道:“一切拜托白将军。”  白晷恭恭敬敬道:“微臣不胜荣幸。”  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白晷含笑向我看了两眼,满怀深意的点了点头,我向他笑了笑,方才尾随晶后离去。  上了马车,晶后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目,轻声道:“我累了,好想歇一歇,到了地方再叫醒我……”  她的确有些倦了,靠在车厢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我向一边侧了侧,让她有更为宽敞的空间。晶后的娇躯却歪了过来,螓首靠在我的肩头。鼻息间清晰的闻道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我忍不住怦然心动,晶后在熟睡时,褪去所有刻意经营的坚强,女的柔美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这些日子晶后实在太辛苦了,我怜惜的看着她,高贵美丽的躯壳下一定隐藏着一颗憔悴疲惫的心。  薛无忌已经成为晶后手中的王牌,利用他应该可以要挟薛安潮转变原有的立场,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始终不明,既然能够得到大将军白晷的相助,她为什么不索将薛安潮这帮人一网打尽,以除后患呢?  我知道晶后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兵不血刃的解决这场皇位之争,肯定有更深一层的考虑。  晶后肩头的狐裘微微滑落,透过领口的间隙依稀可以看到她圆润的香肩,我默默咽了一口唾,用力的闭上了眼睛,生恐无法禁受眼前的诱惑。  晶后轻轻呓语了一声,螓首在我的肩头摩挲了一下,手臂搭在我的身上,要命的是她的纤手刚好落在我最为敏感的部位。  我用力咬住下唇,拼命控制着自己的阵阵冲动,晶后依然香梦沉鼾,却不知道我的神经在备受煎熬。  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血慢慢的平复下去。  马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这段路途对我来说漫长的就像经过了一个世纪。  晶后悠然醒来,她从我的肩头抬起头来,向我温婉笑道:“你这孩子,也不叫醒我。”  我乖巧的回答道:“孩儿见母后太过疲惫,是以不想惊醒你。”  晶后点了点头,整了整仪容,若有所思道:“今晚注定不会宁静……”

第十七章【胁迫】(三)

回到裕德,从外面看和平时并没有任何不同,走入其中,才发现许公公已经带人布置好灵堂,整个殿内到处都是白色挽联帷幔,气氛肃穆到了极点。  看到晶后回来,他慌忙来到近前,低声道:“太子刚才来过,想冲入内探望皇上病情,被老奴拼死拦住了。”  晶后轻轻叹了口气道:“难得他还有几分孝心,许公公你着人把薛相国请来,就说皇上有事情托付给他!”  许公公愕然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晶后道:“皇上驾崩的事情也该让万民知道了。”  薛安潮在半个时辰之后来到裕德,他走入内,看到眼前的情形顿时大吃了一惊,双目含泪,大声哀号着跪倒在地上道:“陛下!老臣来迟一步,竟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  他哭号着在地上不住叩头。  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薛安潮的表演,许公公悄悄来到她的身后低声道:“薛相国已经集合众臣全都在正德殿等候,太子马上就会赶到……”他补充道:“现在大家还不知道皇上已经驾崩的消息。”  晶后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我暗道:这薛安潮果然考虑周到,生怕皇后趁机对自己下手,想好了一切可能的退路,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爱子薛无忌已经落到了我们的手中。  薛安潮含泪来到晶后面前,他在瞬间已经完全回复了冷静,低声道:“老臣见过皇后!”  晶后道:“我先把相国叫到这里,你应该知道所为何事情!”  薛安潮故作糊涂道:“请恕微臣愚昧!”  晶后冷冷道:“我想和相国商议一下,究竟由谁来继承大统的事情。”  薛安潮故作惊奇道:“今日臣曾经在大殿上提出此事,皇后不是已经回绝了吗!”  晶后道:“此一时,彼一时,日间皇上的身体还有好转的趋势,我自然不急着提出此事,可是现在……”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皇上……”薛安潮又流出两行混浊的泪水,却不知他的内心中是不是真的悲痛。他擦干眼泪,忽然像换了一张面孔,怒道:“皇后!皇上驾崩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掩饰的风雨不透,究竟有何目的?”  晶后淡然笑道:“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大秦的社稷着想,薛相国难道以为我还会包藏什么祸心不成?”  薛安潮冷冷道:“今日在朝廷之上,皇后应该看到人心子背向,拥太子为帝乃是众望所归的事情,皇后以为掩盖住皇上驾崩之事,便可以只手遮天了吗?”  晶后凤目含威,玉面上笼罩了一层严霜:“看来薛相国是想利用群臣继续为难我来着?”  薛安潮笑道:“不敢!臣只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他恭恭敬敬作了一揖道:“皇上驾崩,天地同恸,臣必须将此事知会群臣……”他有恃无恐道:“众臣都已经在正德殿等候,老臣必须马上将皇上驾崩之事告知于他们!”  晶后冷冷道:“我想有件事你也该知道了。”她目光向站在一旁的我望来。  我清清楚楚道:“薛相国,今日下午薛无忌强行闯入储秀,意图强暴公主,现在已经被打入天牢。”  薛安潮的瞳孔骤然收缩了起来,目光变得怨毒之极,他转向晶后道:“你……”  晶后眼波轻转,指了指身边的座位道:“薛相国难道想看到喋血皇城这一幕真的上演?”  薛安潮表情复杂到了极点,反复犹豫之后,他终于重新坐了回去。  晶后坦诚道:“我本来想用武力夺嫡,可是如果这样就算成功,大秦也将元气大伤,周邦诸强就会趁势而起,我又如何对得起皇上的嘱托……”她美目之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晶后道:“凭心而论,元籍无论是魄力还是能力都强出元宗很多,可是皇上临终之前反复嘱咐我说,决不可让元籍登上皇位。”我心中暗暗发笑,宣隆皇死的时候我就候在一旁,何曾听到他说过这番话来。晶后的演技的确出众,有道是死无对证,现在她想怎样说,便可怎样说。  晶后道:“皇上说:元籍虽然素有才干,可是心狭隘,这是做帝王的最大顾忌,心中容不下兄弟亲人者更无法容下群臣众将,又谈何统领千里疆域,带给万民安康?”  薛安潮不无讽刺的说道:“看来在晶后心中只有岐王才是最佳的人选了!”  晶后道:“元宗虽然生淡泊,缺少王者之威,可是他宅心仁厚,为人慷慨,若他登基为帝,必然会爱民如子,皇上也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才指认元宗为大秦之新君。”这句话才是晶后今日的重点。  薛安潮呆呆出神,许久方道:“皇后打算如何处置太子殿下?”  晶后微笑道:“这件事还是交由相国处置……”  薛安潮道:“臣不明白皇后的意思……”  晶后拿出一份早已写好的诏书道:“这是据皇上的意思写好的诏书,薛相国可以先看看。”  薛安潮恭恭敬敬双手接了过去,展开那诏书,却见那上面书写着:王室不造,天祸未悔,先帝创业弗永,弃世登遐。元籍长嗣,属当天位,不谓穷凶极悖,一至于此。大行在殡,宇内哀惶,幸灾肆于悖词,喜容表于在感,至乃征召乐府,倡优管弦,靡不备奏,珍馐甘膳,有加平日,采择媵御,产子就,丑声四达,亲与左右,执绋歌呼,推排梓,又复日夜亵狎,群小漫戏,兴造千计,费用万锻,人力殚尽,刑罚苛虐,幽囚日增。居太子之位,好皂隶之役,处万乘之尊,悦厮养之事,远近叹嗟,人神怨怒,社稷将坠,岂可复嗣守洪业,今废为营阳王,奉迎歧王元宗,入纂大统,以奠国家而泽人民,特此令知。  我心中暗笑,看来晶后早已做足了功夫,连燕元籍的一些糗事全部挖掘了出来。  薛安潮看完顿时额头冒出了冷汗,双目盯住晶后道:“这……”  晶后微笑道:“相国看仔细了,太子如此无道,又岂可继承大秦之伟业?”  薛安潮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收起诏书向晶后道:“却不知皇后要怎样处置老臣?”  晶后道:“薛相国乃是国之栋梁,新皇登基之后,一切还要靠你辅佐,哀家一定会待你像以前一样。”这句话恐怕只有她自己才会相信。  薛安潮道:“皇后既然如此坦诚,老臣也不怕将话言明,无忌乃是我唯一的孩儿,还请皇后饶他命。”  晶后点了点头道:“相国不必担心,只要元宗登上帝位,薛卫尉自然会平安无事。”  薛安潮道:“晶后放心,岐王即位以后,老臣便带着无忌即刻返回齐国,再也不踏入大秦边境半步。”这薛安潮是出生在秦国的齐人,被宣隆皇燕渊赏识并重用,经过数十年苦心经营方才爬升到相国的位置。  等到薛安潮离去,晶后转身向我道:“胤空!照你看,薛安潮信得过吗?”  我恭敬道:“薛无忌在我们的手中,谅他不敢玩出什么花样,不过晶后是不是真的想放过他们父子?”  晶后微笑道:“哀家既然可以让太子做营阳王,又怎么会对他父子赶尽杀绝呢?”  我心中暗道晶后若是真的放过了薛安潮父子,恐怕真的像白晷所说的那样放虎归山。  晶后向许公公道:“你去把众皇子都叫来,这件事应该让他们知道了。”  她递给我一个玉牌道:“你亲自去一趟储秀,通知元宗和燕琳即刻赶过来,顺便去看一看薛无忌的情况如何。”其实她的主要目的是让我去看看薛无忌的情况,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我点了点头,关切道:“母后不要太过劳了,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晶后嘱托道:“储秀后有一个冰窖,位置隐秘,你让魏统领把薛无忌暂时转移到那里。”  我叫上孙三分一起来到储秀,岐王燕元宗和燕琳已经从中异常的变化中猜到了什么,当我把宣隆皇驾崩的消息告诉他们后,两人大哭着向裕德跑去,看来宣隆皇在他们的心目中还是十分的重要。  薛无忌仍然处在昏睡之中,负责看管他的是六名大内侍卫,全都是晶后的亲信。我将玉牌出示给他们,领头的统领魏玉山按照晶后的吩咐,将薛无忌转移到冰窖之中。  我让孙三分检查了一下薛无忌的身体,孙三分探了探他的脉门,苦笑着摇了摇头,向我低声道:“你究竟给他吃了几粒?”  我诧异的看了看孙三分,马上醒悟到,肯定是燕琳哪个丫头生恐药不够,加重了剂量。  “他会不会有事?”我的心情顿时紧张了起来,若是毒死了薛无忌恐怕是件麻烦的事情。  孙三分摇了摇头道:“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没有十天半月恐怕他不会醒来。”  我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冰窖十分寒冷,很难长时间呆在里面。我让魏玉山找来被褥为薛无忌盖在身上,现在还不是夺去他命的时候。    流氓足球经理:一个半吊子球迷成为冠军教练之路

第十八章【夺嫡】(一)

回到地面,整个皇内已经是哭声一片,内随处可见身穿孝服的大内侍卫的身影,每经过一处门廊,都会遇到侍卫仔细的检查,好在晶后事先给我了玉牌,我一路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闻讯赶到的百官跪倒在裕德外,哭号之声响彻夜空。在外面巡视的许公公看到我,悄悄走了过来,引我进入侧室,拿出一套孝服让我换上,我是宣隆皇的义子,自然要尽些子女孝道。  许公公帮我换上孝服,低声道:“几位皇子公主都哭得多次昏过去了,劳烦平王殿下代为照顾……”我点了点头道:“母后怎么样了?”  许公公道:“皇后还好,不过刚才几位大臣动议太子登基,惹得她发了一通脾气。”大概是看出晶后对我十分看重,许公公对我的态度相当尊敬。  我整了整孝服的衣袖,从正门进入灵堂,许公公指引我跪在灵堂的左侧,我来到燕元宗和燕琳身边,一脸悲恸的跪了下去。  燕琳早已哭得美目红肿,看到我,情不自禁的向我肩头靠来,我心中一凛,慌忙用眼神制止住她,没想到燕琳双目一闭,竟然倒在了我的肩头,我张臂揽住她的纤腰,紧张道:“公主……”  燕元宗转过脸来,好在眼前情况特殊,他并没有生出任何的疑心,声音沙哑的对我说:“胤空!你先扶琳儿去房间休息,顺便找位御医为她诊治一下……”  我点了点头,和许公公架起燕琳来到侧室,幸好孙三分一直都候在这里,他为燕琳检查了一下道:“不妨事,只是伤心过度,让她休息一会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我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听到门外一阵骚动,却是相国薛安潮和大将军白晷一起来到了,许公公慌忙离去招呼,随手将房门掩上,我透过窗格向外望去,却见白晷和薛安潮穿着一身孝服,脸上的表情都是肃穆之至,唯一不同的是薛安潮的脸上多出了几分郁闷和无奈,他一定还在牵挂着爱子的安危。他的手中拿着一份诏书,显然是晶后交给他的那份遗诏。  我的内心忍不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只要薛安潮宣读这份遗诏,岐王燕元宗就会顺利登上帝位,晶后就可以成功执掌大秦的政权。  燕琳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叹,她在床上移动了一下娇躯,缓缓睁开双目:“胤空!”房间内除了孙三分并没有其他人在,我也就没有太多的顾忌,来到床边,燕琳含着眼泪扑入我的怀中。  孙三分扭过头去,看似回避,其实是在为我们留意着外面的变化,以防有人突然闯入这里,撞破我和燕琳之间的私情。  “父皇他……”燕琳凄凄艾艾的说道,我轻轻吻了吻她光洁的前额:“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  燕琳紧紧抱柱我的身躯,泣声道:“答应我,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我……”我重重点了点头,这时孙三分大声咳嗽起来,我慌忙放开燕琳,站起身来。  却是许公公进来,向燕琳道:“公主殿下,薛相国就要宣读遗诏,你是不是过去一下?”燕琳点了点头,在许公公的扶持下向门外走去,来到门前她转身向我道:“胤空!你不去吗?”  其实宣隆皇的遗诏跟我没有任何相干,可是以我的身份参与其中,也算得上合情合理,我连忙跟了过去。  我和燕琳重新来到灵堂跪下,此时晶后已经来到灵堂之中,薛安潮和白晷交换了一个眼色,薛安潮来到正中,大声宣读遗诏:王室不造,天祸未悔,先帝创业弗永,弃世登遐……  遗诏的内容我早已经知晓,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太子燕元籍的身上,却见燕元籍原本充满信心的面孔,突然变得苍白,他不能置信的望着薛安潮,燕元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薛安潮在关键时刻怎么会突然倒戈。  燕元籍双目就快被仇恨燃烧,他握紧双拳,正欲站起。这时从群臣中已经站出一人,此人是大秦奉常官桓谧,为官向来清正,为人刚直不阿,一直都是太子燕元籍的坚决拥护着,桓谧大声道:“吾皇在世之时,已经定下太子为继任新皇,又怎会在临终前仓促改变?”  薛安潮尴尬道:“桓大人,遗诏的确是陛下亲口所述……”  桓谧哈哈大笑起来:“好个亲口所述!陛下说这些话的时候究竟有谁在场?”他环视身后百官:“我等来到中,皇上已然驾崩,难道皇上临终之时,薛相国始终守在君侧?”  薛安潮脸色难堪到了极点,在此之前他和桓谧一干人等在正德殿商议拥太子上位之事,现在自己突然倒戈,已经成了众人唾弃鄙夷的中心。  桓谧道:“废长立少,违礼不祥。太子乃是天命所归,我等绝不承认相国手中的那份遗诏!”  白晷怒道:“反了!桓谧!你身为大秦奉常,居然敢在先皇灵前大放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辞,你眼中还有没有先皇?”  桓谧冷冷道:“桓某一颗忠心对天可表,今日便是拼得一死,我也不会让奸佞小人的谋得逞!”  众臣之中又有几人站了起来,燕元籍的脸上闪过一丝安慰,他起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元籍一心为国出力,为父解忧,自问没有任何的错处,父皇绝不可能留下这份遗诏。”  一直都未曾发言的晶后冷冷道:“元籍!你父皇病重之时,你来床边探视过几次?又怎知道陛下不会留下这份遗诏?”  燕元籍冷笑道:“元籍对登上皇位并无苛求,只是元籍不会让大秦的江山平白无故的落入外人之手。”  晶后冷笑道:“外人?难道在你的眼中,只有你才是陛下嫡亲的子孙吗?”  燕元籍怒道:“我父皇重病之时,每次我来探病,你都百番阻挠,今日又不知从何处弄出这份遗诏!却不知你究竟是何居心!父皇突然驾崩,皇后好像并未向大家交待死因?”  晶后冷冷道:“太子难道真的想知道陛下的死因?”她转身向白晷道:“鲁王带到了没有?”  白晷恭敬道:“启禀皇后,鲁王已经带到现正在门外等候发落!”  燕元籍脸色突变,要知道当年是他指使鲁王给宣隆皇服下逍遥散,可是事后鲁王已经逃往晋国,却不知又怎么会落在白晷的手中。  晶后微笑道:“你还要不要和鲁王当场对质?”  燕元籍额头冷汗簌簌而下,要是鲁王将此事拆穿,他恐怕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我心中暗自奇怪,晶后之前并没有透露任何的口风,鲁王燕兴赐难道真的落入了她的手中,还是她故布疑云来扰乱燕元籍的阵脚?  燕元籍转身不住向后张望,白晷道:“太子是不是等待杜鹏那帮侍卫前来谋反?”  燕元籍脸上露出极为惶恐的神情:“你……”  白晷冷笑道:“我已经让御林军首领周超将杜鹏一帮逆贼全部拿下,太子恐怕等不到他们了!”  燕元籍面如土灰,晶后对形势的把握远远超出他的想像。  吐血推荐貌似高手《遗忘国度之神秘徽章》链接

第十八章【夺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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