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淮盐运过来身价倍增,当地百姓根本买不起。而华容又地处大庆极北,官府淮盐的配额几乎全都发去了北防,盐近乎是天价。你知道方才那点儿盐是我从哪里买来的?走私,黑市。”
柳长洲听得直皱眉——朝廷里根本没有人提及这种事儿。
不多时,红尘市井的风尘味儿扑面而来,鸿雁楼近在眼前。
柳长洲轻车熟路的带着陆含章左拐右拐,惯犯一样绕到鸿雁后面的阁楼下,扶着陆含章就要往上跃。
这一系列“放着大门不走偏要跳窗”的举动把陆含章搞的莫名其妙,他一头雾水,被牵着腰立到了阁楼一个小窗外伸出来的小平台上。
只见柳长洲屈起指节在窗棂上敲了三下,随后窗子就从里侧打开了。
这世上最不缺男人的地方有两个,一是妓馆,一是赌坊。
他俩一跳进窗子,迎面一张十分华而不实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仅著里衣的男人,那男人肾亏兼之尖嘴猴腮的模样,还有身上一些青紫印子,赫然是当初柳长洲在经纶里揍到半死的那个刺头儿,刘子铭。
打开窗子的则是一个十分年轻美貌的女子,她则穿戴一丝不苟的站在屋子中央。
这模样叫陆含章更疑惑了,不过他天生就会装,表示事不关己的往边上一站,眼观鼻鼻观心的念起了闭口禅。
柳长洲指指床上那男人,公事公办的问道:“朱哥,说说吧,什么情况?”
那被柳长洲称作朱哥的人正是寡妇朱点衣,她挑着一双狐媚眼往陆含章的方向一扫,低声道:“这老不死的谁啊?”
柳长洲简洁道:“自己人,待会儿说。”
朱点衣瞥了刘子铭一眼,鼻子哼了一声,冷声冷气道:“这蠢货敢碰老娘,纯属活腻味了。我给了他两口致幻散,这会儿八成正梦见和哪个婊/子醉生梦死呢吧。”
柳长洲手指点点桌面,仿佛对此类的话已经习以为常,语气里还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最近有没有官面儿上的人来过。”
朱点衣兴致缺缺的往那床上一坐,闲闲的吹起了自己手指甲,漫不经心但巨细无遗的汇报道:“四天前,贺云、刘统请方大人来吃花酒;三天前,方大人回请;两天前,贺云他崽子贺成帷请了曹虎;一天前,刘子铭请了周泰来;现在,刘子铭自己来了。完了。”
柳长洲指间又开始轮番敲起来,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问道:“那周泰是个猥琐的三角眼?”
朱点衣不屑道:“说他猥琐简直太便宜他了。”
这时,窗外又响起了一连三敲的声音。
陆含章看见了当初的老熟人——直眉楞眼兼之耿直非常的郑玄歌。
……这些人敢情把妓院当成老窝了还。
一年没见,原先身材魁梧挺拔的郑玄歌已经苗条了下来,体态轻盈的越过窗棂,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地板上,衬得剑眉星目的面庞有种伟丈夫的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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