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来,先彬彬有礼的叫了声:“柳大人,朱姑娘。”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平铺直叙道:“贺云交上来的粮本账簿已经核实完毕,和每年户部的存帐一一对应。”
柳长洲把那张纸在烛台上微微熏了熏,那纸上突兀的冒出来一行字——账本无误,粮仓应急粮无误,拟查粮台台秤。方。
他把那纸烧成灰烬泡进了茶杯里,垂着眼皮细细的想了一会儿——户部的账本是从管窥阁内部人手里拿到的,绝对没有问题;地方粮台交出的账本如果确定核实无误,那一定不是在收粮这一环节的猫腻,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台秤了。
还是说……这个贺云真的没有猫腻?
但管窥阁的消息不会错。
不知从哪个窗户缝里闯进来一阵风,朱点衣应景的打了声喷嚏,大概是方才爆的粗口太多,这会儿横遭现世报了。她手指放在喉咙上,极为不雅观的小声脱口而出:“娘的。”说的极其自然,丝毫不见有什么别扭或是难为情之处。
柳长洲视线都懒得送过去一个,暂时放过了方才那个问题,打算等方秉笔查完台秤再看。于是他十分公正客观的评价道:“什么叫狗改不了吃……”而后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往后一仰,躲过了一记横踢,嘴欠的接着道:“屎。”
郑玄歌低眉顺眼的取过屏风上一个披风递过去,眼睛盯着自己鞋尖,轻声道:“入秋了,朱姑娘可千万注意身子。”
朱点衣顿了半晌,而后嘴角突兀得挑起一个妩媚妖娆的笑,一只手从自己腰侧慢慢摸上去,拂开了领口一颗盘扣。她扭着水蛇腰靠过来,一条胳膊搭在郑玄歌肩膀上,十分撩人的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柔声道:“客官要与奴共度春宵吗?”
这寡妇仿佛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脸皮”,也或许是被缺德的柳长洲安排在这个鸿雁楼里做内应,本来没学会良家妇女怎么做,这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倒十分超前的学会了青楼妓/女要怎么做。
但这一套动作完成,竟然出人意料的有种洗脱红尘的味道,非但不夹杂一丝艳俗,还十分见鬼的有些尘埃不可犯的韵味。
郑玄歌脸上腾地浮起一片红,支支吾吾的道:“柳大人,我先、先回钦差衙门了。”
柳长洲抬起手做了个“稍后”的动作,吩咐道:“胖郑,你去跟踪一个叫周泰的三角眼,不是贺云府上的就是刘统府上的,手里一柄板斧。”交代完正事,他也十分下流的笑起来,猥琐道:“还是你留下来和我们朱姑娘……”
郑玄歌避这俩人如洪水猛兽,火烧屁股一样同声同脚的跳窗离开了。
柳长洲一摊手,指了指陆含章,说:“衡门的陆含章听过吧?就是这个老不死的。”他回过头去叫他,结果发现他人竟然端正的坐在椅子里睡着了。
耳鬓的白发服帖的拂在肩上,那些伪装的皱纹给他平添了十成老之将至的意味,而面目竟真的与世无争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蓦地,柳长洲突然觉得他可能就此再醒不过来。
他发现自己十分讨厌看到这样暮气沉沉的陆含章,那模样总是叫他莫名其妙的沾染上一种无言的悲伤。
他推了他一把,视线却转了过来。
早前,陆含章一直是清凉一个十分神秘的存在,并且由于朱点衣第一眼就将这人定位为一个“老不死的”,这两个认知之间甫一挂上等号,叫她着实消化了好一会儿。然后她就十分明白的表示“不是老娘的菜”,自顾自从梳妆台那里取出来一瓶子跌打药,扔到柳长洲怀里,示意他“跪安吧”。
满地的瓷杯碎片,和墙上那两个被糊掉但还是能看清楚轮廓的两个大字,和满地的泥脚印子——这是柳长洲的狗窝的近况。
陆含章跨进门槛,不知道第多少遍向柳长洲解释早上那手“琴声退敌”的本质:“每个人脉搏都不一样,身材比较魁梧的人,他的骨骼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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