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办法,楼九,你的伤势只能用那些苦味药材才能治好。慕如雪保证,她真的没有去试楼九耐苦的底线,她就是好奇,就是身为大夫的好奇而已。
“你……”楼九再次开口:“我们以前见过吗?”
慕如雪一愣,这还真问着她了。她行医这么多年,见过的人真是有如天上的繁星一样多。看着楼九困惑地神情,慕如雪恍然大悟——他、莫不是失忆了?!恐怕这就是脑部淤血的而导致的。
“你倒在了镇上酒楼的后巷,被酒楼的老板娘李容救了。我呢,是个大夫,以前走过许多地方,也给许多人都治过病,也许我们曾见过。”慕如雪好心的解释:“这里是桃花坞,你现在住在我家里,其实也是一个小医馆。”说着,伸手指了指自己门上挂着匾额。
楼九回头——慕氏医馆。只这四字却让他突然头痛欲裂。
药师谷,生死毒,死人,木、木……为什么那个名字他怎么也记不起来!楼九拼命去想,额头竟也爆出了青筋,双手紧紧握拳,模样甚是吓人。
慕如雪却处乱不惊,病人突然这样的状况她见得太多了。只拿来了香炉,点燃了安神的香料。渐渐地,楼九平复了心绪。
“别怕,我是大夫,不会害你。你是失忆症,要顺其自然,日子久了自然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慕如雪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魔力,楼九不知不觉地点着头。不知为何,他有些害怕那些记忆,他总觉得自己一旦想起来后,又要回到一个恐怖的地方——药师谷!
慕如雪温柔地笑着,给他施了针。针对他的症状,又在药里多加了些安眠的成分。这个楼九看起来,似乎是十几年都没有睡过好觉,病人就必须好好休息。
楼就是个听话的病人,这让慕如雪很是高兴。她放下手中医书,算了算日子。楚姐姐和柴傲大哥要去西山游玩,估计还会去镇上去看迎月老的庙会,恐怕得好几日还会回来。好在楚姐走之前给她蒸了好几屉馒头,又送来了几罐咸菜,也不至于将她饿着。
养了七天,楼九的身体也渐渐好转。只是记忆依旧模糊,有几次慕如雪从他身边走过,他都会警觉地转身,从来不会将自己的背对着她。
此时楼九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倚在门框看着慕如雪——那个女人,已经吃了三天的馒头了,难不成不会做饭?
许是感到身后的气息,慕如雪回过头,“你醒啦。呃,这几天不好意思,我这里没别的吃的。”继而想起什么,立刻直起身子:“不过你别担心,给你喝的药里面都配有人参,会将你的身体给养好的。”
楼九没有说话,只是举步朝厨房走去。慕如雪有些慌乱,却也连忙跟了去。
厨房里摆着土豆,**蛋,还有些新鲜蔬菜,锅碗瓢盆,各种作料一应俱全。看着慕如雪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楼九顿时明白了——果然是不会做饭啊!
“你要做什么?”
只是一会儿没注意,楼九竟然从墙角拿起了一把斧子。
“劈柴。”
等慕如雪终于回过神来,楼九已经捡了个凳子坐在一旁忙活起来。
“劈柴作甚?”
他头也不抬:“做饭。”
慕如雪呆立了好半天,最终蹦了一句:“可你需要静养!”
楼九抬起头:“你会做饭吗?”
慕如雪诚实的摇头。
“我会。既然我会做饭,这里又是厨房,那这里我说了算。”
“啊?”慕如雪当场愣住。不仅是因为这是从见面以来楼九说的最多的一次话,更是因为这话的内容。
“你去洗菜吧。”
“哦。”慕如雪下意识的应了句,过了半响终于明白了楼九的意思,不禁喜上眉梢连忙道:“哦!好,好,我这就去洗菜。”
“嗯。”他笑着点头。
那是慕如雪第一次见他笑,只觉得那个笑容很纯粹却又很温暖,一扫之前眼角眉梢中的霾抑郁。她原是药师谷的药师,为了养蛊虫,所以整个药师谷大部分的地方终年不见阳光。如今想想,还是外面的世界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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