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夜夜,郝佳瑶与薛蝌并肩而行,雪渐渐小了,也不那么冷得骇人。忽见天空乍明,烟火就像开了栏的马群一般在天空奔腾,甚是壮美。但见一只火鹤,口里衔着一封丹书,这叫一枝起火。再看起去萃山律,一道寒光,直钻透斗牛边。又是端的旋转的琼盏玉台,又是施逞巧妙地银蛾金弹。
一声比一声凶猛,突然又是一声山摇地动般的响,佳瑶仿佛觉得高门宅院要倾塌,或是把她吞噬,不由肩膀扑簌扑簌地抖,脸色煞白,怪可怜的。薛蝌既要遵男女之防,只得举着灯笼、极大声地吼道:“阿瑶姑娘别怕,这叫霸王鞭,响完了便岁岁平安。”
果然,天幕垂静下来,只有零星的几色竹绽放。佳瑶还是惊魂未定,薛蝌给她指:“阿瑶姑娘别怕,你看,那叫一丈菊,那朵叫烟兰。刚升上去的叫火梨花,还有一株落地桃。刚下去的是紧吐莲,在它后面的叫十段锦。”
经薛蝌一指点,氤氲笼罩万堆霞便不那么面目可憎。佳瑶佩服地问:“你怎么认得这么多?”
“有一年,我随我父亲到苏州时刚好赶上灯市,听一位卖烟火的老翁说的。我也才晓得原来它们都有这些好听的名字。”薛蝌抬头,忆着往事。佳瑶看他英俊的侧面,映衬着光与影的变换,醉在他唇角的温柔。
然而府里却突然大呼小叫,特别是女人凄厉狰狞的嘶喊,扯碎了好容易的平静。薛蝌与佳瑶不约而同地向声音来源处奔走,跑到尽头,却是隔断大观园与外界的铁门。
内外有别。郝佳瑶接着往里跑,薛蝌慌忙说“照着路”一面把灯笼塞给她,便这么难免碰着了手。佳瑶手凉,冰到薛蝌的心里。他睁睁看着佳瑶的身影一下子便没了,四周只是漆黑,高高低低的呼号应着北风吹,吹得心疼。
“走水了!走水了——”
熊熊火光落在大观园的西北角,那里是槛外人妙玉所在的拢翠庵。但见大火越烧越旺,几条仓皇逃出的人影散在枯树秃石处,不知谁在嘤嘤哭着劫后余生,分外凄凉。
唯有一个带发修行的比丘尼,虽衣着难免慌乱,但却一丝不苟地双手合什,道了声:“我佛慈悲。”
佳瑶对这位离奇神秘的妙玉,便从这一声佛语而始结缘。
咱们先说栊翠庵被烧个光,造价不菲的美建筑,只剩黑如焦炭的梁柱、几片岌岌可危的灰瓦,还有欲语还休索无语的佛像。这损失不可谓不重。
不得不赶紧派人调查,方知是被热热闹闹的火点个正着。其实这块地方本被划归在禁放区,因此,贾母大为震怒,一拍梨木扶手要贾家子侄速速查明个中详情。
回禀结果说是虎皮墙外头墙儿底下蹲着几个工匠,他们吃饱饭看了戏,评了我最喜欢的戏曲回目,然后点响了。
贾母非要看看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烧贾家的家庙。于是隔着几层薄纱屏风,提人来看。且说那几人,分明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实诚人,他们进了森严的府第,便吓得话都说不出。
也没人让他们说话。贾珍把纵火的责任一股脑推在他们身上,贾母不耐烦地赶他们下去。当然,贾母焉不知内情?所以一直持过年、祭祖、装修等事的贾珍被美其名曰“休养生息”。
令贾珍最窝火的不只是贾芸那个小崽子顺理成章地揽过他的营生,更因这股怒火波及到了尤二姐。
大概是这么个真章。郝佳瑶站在天香楼的旧地,躲在曾躲过的太湖石后,吃着用薛蝌给她买的糖葫芦改制的雪球儿,听八卦集散。
尤二姐在年前曾做过一次慈善募捐,起由是她这个花为肚肠雪做肤的羸弱女子,忽而就四肢酸软、饮食全无,几日水米不进,连换了几个大夫瞧过都不中用。
佳瑶咬了一口山楂,想起来她那会儿似乎还在堂兄的勒令下给尤二姐做开胃的吃食,呸,好像是山楂。
那会儿,贾琏真心拿这个甘愿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当他的聚宝盆。
后来是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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