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粟的娘亲苗羽,其母系一族长居名山丹图寨,开山为地,移木为园,专司种植茶树,茶圣陆鸿渐曾到山中求访,在借居的那段日子里跟族中长者学习茶艺,并与寨中一名女子结下不解之缘,那女子正是苗羽的祖辈。
很多人只知道茶圣著述《茶经》,将他毕生钻研茶事的经验、见闻尽纳其中,却鲜少有人知晓世人所见并非完整的典籍,另有两卷手稿留存在丹图寨中,上面所记,是他在遍游四海寻找茶地途中的重大发现。
三处藏宝地,无数金银珠宝,一笔享用不尽的财富,为丹图寨带去了灭顶之灾,两卷手稿,一卷被人抢走,另一卷则传到苗羽手上,被她带进了夫家。
“当年你夫妻二个杀人纵火,却未能如愿找到手稿,之所以会收养我女儿,是估想她必然知道些什么,打算从她口里套出手稿的下落,若我料想不差,当年被夺走的那一卷断然落在你的手上,因为你的老巢——丈人山幽地的绝魂林正是那三处藏宝地之一!你还有什么话敢狡辩!”
不敢,玉无心半个字也辩驳不得,只因眼前这个自称是滕武的人,已不动声色地将手移到滕粟的颈侧,伸出食指对准了耳后的致命要。
“义父……这不是真的吧!你快告诉我爹这都是场误会!人不是你杀的,对不对?”
枯瘦的指尖抵至寸间,滕粟却对逼命的杀机毫无所查,只是握紧了拳头,眼巴巴地看着他,期盼从他嘴里得出不一样的答案。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错,另一卷手稿的确在我这里,一切皆如你所说。”玉无心将手负在身后,状似漫不经心地往前迈了一步,见童患食指一动,立即驻足,心高高悬在半空中。
滕粟咬住下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瞪了他好一会儿,最后什么话也没讲,缓缓垂下了头,握成拳头的小手捏的发白。
童患撇嘴冷笑,回头对断飞燕道:“瓮中之鳖,谅他也不敢乱动,给你个复仇的机会,过去废了他的功力!”
断飞燕虽然自大极端,在玉无心手上吃过大亏后也不免要对他的实力重新估量,区区数十名打手真能困得住他吗?但他此刻却闲适地站在原地,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童患这个老滑头,该不是存心想让她去送死吧,如果以为她会被仇恨冲昏头脑,进而听他摆布的话,那就想得太美了!
她只朝前迈了两小步,仍是落在童患身后,挥袖横扫,甩出一排银针,玉无心果然不闪不避,任针尖贯体而入,仅是眉头微皱。
断飞燕没注意到童患险的动作,本来她还心有疑惧,但在看到玉无心切实中针之后,什么理智、估计,眨眼之间就被狂喜冲得无影无踪。
“哈哈哈!玉无心,你终于栽在我断飞燕的手里了!”
玉无心凝眉沉吟片刻,面色微变,迅疾出指想封闭位,谁知双手沉沉垂在腿边,紫竹扇应声落地,双脚更是撑持不住身体的重量,颓然跪了下来。
她仰天大笑了一阵,走到童患身前:“教主,那家伙中了我李氏一门的五味软筋散,至少两个时辰之内是动不了啦!”
童患仍是揽住滕粟不放,待手下将玉无心捆实了押在地上之后才稍有放松,从腰带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断飞燕:“你去把这药喂给他喝了。”
断飞燕接过瓷瓶,拔开塞子闻了闻:“这是什么?可别是毒药!就这么让他死也太便宜他了!”
“放心,这药只会让他功力尽失,在公开处刑之前,不会取他的狗命。”
断飞燕轻哼,瞅向缩头缩脑的滕粟,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将瓷瓶塞到滕粟的手上,歪嘴冷笑:“教主,与其让我动手,不如让令千金亲自去伺候这个好义父。”
好提议!难得这女人说了句像样的人话。
玉无心跪趴在地上,眼尾余光见到埋伏在洞顶山石后的罗刹已镰刀上手,蠢蠢欲动,,只要滕粟一离开童患的掌握,他立即就会动手。
滕粟握着瓷瓶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地看了看玉无心,又露出求助的眼神望向童患:“爹爹,我……我做不到……”
“粟粟,你别忘了,他和我们有血海深仇的大恨,你不想为你娘亲报仇吗?去,让他知道,我滕武的女儿绝不是认贼作父的懦夫,乖,让爹爹见识一下你的决心。”童患柔声鼓励,露出和蔼的笑容。
滕粟将瓷瓶压在心口,迟迟下不了决心,童患弯下腰来,轻拍她的肩头:“只是废去他的功力,让他不能再害人而已,你……”
没等他把话说完,滕粟猛然抬头,将瓷瓶用劲塞进他的嘴里,举高双臂,把瓶里的药全都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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