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欢乐（1 / 2）

浅温第6天的札幌之旅是欢快的，完成了一副想要的画作，令她十分的高兴。她回过头去，万没有想到身后是一脸冰冷的周斌。

“你也来日本了？”

“啧，你画的倒是不错。”周斌拉开椅子，坐在了浅温的对面。没有像往常一样翘起二郎腿，而是略带严肃的端坐。他的眼光又让浅温想起在医院时，他逼仄的目光，沉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令她一下子绷紧了身子，像是即将出战的将士，等待的拼杀，你死我活不留情面。

“谢谢赞赏。”出于礼貌，浅温回谢。

“你完成了s品牌的策划案了，平斋先生的唯一关门中国籍女弟子。”周斌将修长的手指桓在唇边，缝隙之间，那戏谑而轻蔑的微笑半遮半掩，却是盖不住的藐视。

浅温愣了一会儿，惊诧于他如此的清楚，转念一想，她没有瞒着周瑞，周瑞也没有瞒着弟弟。可是为何他会清楚s品牌策划案的事情？这明明是在飞机上刚刚商定的，或者周瑞本就和他商量过？

“交给我大哥了？”说得依旧漫不经心。

“是。你，想要说什么？”浅温将画作收了收，为什么觉得这一次似乎有什么要揭示出来，绝对与她有关。

“我想要说，”周斌脸上的嘲弄更甚，移开手指，嘴角的轻笑肆无忌惮的暴露出来，“你本就只是一个工具。”他说得很缓，语气平常，但却让人不可抗拒的相信。浅温睁大双眼，尽是困惑。工具？这样的词汇，她能做什么工具，除了这一身的技艺，这一身的本领？s品牌策划案？五雷轰顶的醒悟，竟是这样？她咬着唇，执意逼问证据。

“明天，qw酒店，那是双方的洽谈会，你不信，便去。”周斌似是再无心思与她交谈，厌恶的神情显而易见。他站起身，用纸巾擦了擦他的手指，然后扔在浅温的画作上，刚好遮住画上林瑾温和的笑。

说得那样肯定，浅温愣了一时半刻，也直起身，回了宾馆。她端坐在周瑞的房间里，思绪像是抓不住的清风，空白一片的大脑留不住。她捂着心口，嗜心之痛，许是太痛，让她的脸上越为平静。

“你，在这里？”周瑞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回过脸去，仔仔细细的辨认他脸上的表情，是否有半点的不耐，是否有半点的不悦，是否有半点的厌恶。可惜的是，周瑞的脸上也太过平静，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我，只是，我，来，我……”浅温终是住了口，她颤抖的双唇发出她不想要的颤音和软弱，甚至是苦楚。

“我很累，想要休息。”周瑞留给她一个背影，似是什么也不想说。浅温无力的站起身，一步步的挪向敞开的大门。她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冲到周瑞的身后，紧紧的用臂膀锁住他，带着最后的期待和绝望。

“你做什么？”周瑞使劲扒开她的手。她死死的攥住，任由指甲在皮肤上留下伤痕。这是她第二次拥抱他，身体的温暖，亦如第一次。她依旧沉溺，可是……

咚，浅温被周瑞大力的甩下，狼狈不堪的跌落在地上，痛却不及心苦。周瑞回过身，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停下脚步。他脸上平静的面具有了一丝破绽，只是多了分愤怒。

“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鄙夷，不屑，什么都全了。浅温扬起笑来，是啊，她就是这样的女人，想要不要脸的贴上去还是失败的蠢女人。

“今天我很烦躁，你先回去吧。”周瑞不自在的说着，看到她自嘲的笑容。

“对不起。”浅温咬的很清晰，没有了刚刚的踟躇和颤抖。并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身来，一步步的走回了房间。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浅温没有去qw酒店，无论如何，都不是她能够左右与选择的，她只是抱着微渺的希望，周瑞不会跟她说对不起，即使这一分爱情并不纯粹，但也足够走下去。

回程更是沉默，两人坐在一起，犹如陌生人，周瑞还是沉沉的睡着，但是浅温知道不过是装睡，她清楚，他绷紧的神经，他的眼不停在转。这便是爱情里的宽恕与容忍吗？浅温不明，为何她还能心平气和的与他坐在一起，甚至不去质问，吵闹，分手。是，因为爱情大过了尊严和骄傲，她便只能如此卑微的守候？

她突然想念父母，这样的苦痛和不确定，她想要倾诉。静静的在墓园之间，只有她一个人的安谧空间里。

下了飞机，浅温连同行李一起直奔墓园。她跨入墓园，冬日苍白黄翠的枯草杂七杂八的斜立着，绯红的天际为它抹上一层血红的胭脂。寂寥的树间，干枯的枝杈上几只晚归的乌鸦独独的站着，老僧入定般呆立，眼眸之间也是流离的殷红。浅温踏着晨昏幽暗，在一排一排间的墓碑间寻找，急迫而焦灼。

照片上的男女笑得温和，浓情蜜意。这竟是他们结婚证上的照片，浅温的手指在上面摩挲，冰凉的墓碑上竟是温热的，她的泪不受控制的滴落，一颗两颗，干涸的墓碑像是崩裂的河床，一滴滴的眼泪迅速化开，出水泽，然后消失不见。惨白的墓碑上斑斑点点，深浅不一，像是无药可医的白癜风。

“爸、妈。我来看你们。”浅温嘶哑的说完这句话，便是不停的哽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冯小姐？”林瑾的到来，让浅温颇为意外。她站在墓碑前，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泪痕未干，甚至，眼中还饱含热泪。

“你，林先生。”

“我也是来悼念的。”他将手中的白菊花放到冯氏夫妇的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