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旗扬起,益王二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益王摘下马鞍上兵器,大喝一声:“楚姑娘,本王候你多时!”
铁标、花小五哎呀一声,互相道:“他果然来了,只是太晚了,是我们候你多时。”
楚芊眠的人马,还是旧有的两千余人。梁武一千,前行五百,中路三百,断后五百。
不过今天没有前行,也没有断后,大家组队在一起。
益王恼恨心切没有多想,他想见到的只是楚姑娘。见楚家旗帜半新不旧甚至带着尘土,益王心头快意:“这是黯然之兆,主你今天命葬此地。”
他的人马乌压压,搭眼一看就是楚芊眠的数倍。
“走!”
楚芊眠只说一个字,带马换个方向,看意思打算往襄阳奔去。看形势,寡不敌众的她也只能返回襄阳。
十里之外,黝黑的异邦人弯刀雪亮。
“走!”
楚芊眠再次换个方向,这次彻底往南。
第二天,遇到散落的小集镇。楚芊眠等人驶入镇中,镇中人高喊:“强盗来了啊,大家抄家伙啊。”把益王拦住。
益王用了小半个时辰把镇上的人撵走,把楚家大旗重新逼出,因楚芊眠逃跑的及时,他没有留神铁权身边兜着的小孩不见了。更没有留意,人也少了一批。
铁权独自一人更觉轻松,带着在襄阳城休息的精力充沛的士兵和女兵们,胯下换的又是好马,很快把益王甩出一大截。
每到岔路时,就有人跳出来扬旗指路:“这边这边。”铁权过去,这人跳到草丛里遁走。
异邦人的路不熟悉,绕半个圈子后,原本拦截在前的他们也落到后面。
半天以后,益王的人影都看不见,镇子里一些宅院打开,一个身穿官袍的人送出楚芊眠等人。
“姑娘好走,一路顺风。”
这位大人,也是不久前襄阳会战时,得到楚姑娘医药和粮草相助的人。
打仗时拖后腿的女眷们都在这里,太子重回姐姐身边,小脸儿笑得似一朵花。
他自幼生长在征战里,不觉得惊吓也不叫苦。
为铁权等人的安全,吕胜跟他去了。由最近一批到的吕闯等人带着楚芊眠一行往河边上船,这里离长江很近,随时遇到支流,风势刚刚好,很快上大船。
马也上去。
船开动,不是顺流而下去汉口,而是往回走,过数个码头下船,重新上马,尾随在益王身后。
益王和铁权一前一后,重返陕西境内。有五天过去,益王颇有宽慰:“没让这小子沿路得到支持,这一仗打到现在算打得不错。”扬鞭往前:“追!咱们人困马乏,他也是一样。离西宁虽有路途也不能大意,决不能让他逃回西宁。”
益王忽然很解气,铁世子不怎么敢交手,就是一直的逃。可见人马悬殊,他也害怕。
前面自己输的两仗,另有原因,另有原因啊。
王爷瞬间回来底气,中气自丹田而出:“杀!”
前面。
吕胜和铁权并骑而逃,隐约听到后面动静,问道:“他在说啥?”
“应该说我们窝囊吧,不敢打以少胜多的仗。”
吕远在后面听到,大声道:“胡说!爷们这叫引君入瓮。”
吕近笑道:“丢死人,那叫请君入瓮。”
铁权对他们眼馋:“哎,我说你们都不缺钱,生意不用做了,跟我当兵去吧,个顶个的都不赖。”
吕家兄弟对他嗤之以鼻。
这样又是一天以后,前面再次出现路标。一行五、六个举着面不大的旗帜,上写一个“楚”字。
“这里这里,铁世子,往这里走。”
这是楚芊眠在这里时,救助过的难民。
铁权回身看益王旗帜还远,可以寒暄几句,笑问道:“收成可好?”
“好着呢,自从姑娘指点到处耕种,今年收成遍地都是。”接应的人上马,带着他们行过一长段的树林子,面前出现金黄色,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
“这里是没顾得上收的。”
黑色的野猪从庄稼地里拱出来,骤然见到很多人,嗷的叫上一声转身回去。
铁权等笑了:“真不错。”
接应的人带着他们走的这是小路,很快到一片小山头上,山下马蹄奔腾,益王的人马正在通过。
“放箭!”
铁权喝命。
益王刚明白中计,后队喧闹:“楚姑娘在我们后面!”
一面楚字旗帜迎风扬起,及时赶到的楚芊眠在旗下含笑。背后散开来数千人,衣着不一,兵器也不一。但哪怕是个农具,也闪寒光。太子在姐姐马上拍手喝好:“好啊,痛打落水狗。”
益王心头刚寒,前队又喧闹,一面大旗展开,“西宁王”大字夺目于天地。
西宁王手持铁枪,威风凛凛,枪尖指向异邦人,长笑道:“益王,你我联手,果然无敌。”
他说的是异邦话。
白羌部落人狠瞪益王一眼,就在益王张口要解释之时,手起数刀,把身边益王的兵马斩翻在地,白羌部落夺路而逃。
益王魂飞魄散,顾不上多想,情势转变,三面受敌又失去盟友,他也夺路而逃。
西宁王招招手,都不用派兵追杀,只用一百来个大嗓门的人大吼:“放下兵器,投降不杀。”
就有大批落后的兵马下马投降。
都看得到,西宁王的人马多出数倍。
西宁王从容和外甥女儿会合:“芊眠,你近来好不好?”
王爷没有厮杀盔甲一新,在稷哥心里又是一回好舅舅。稷哥问候他:“舅舅,你好不好?”
西宁王大喜过望,太子还记得自己。和以前一样回话:“不敢当,稷哥,你长高了。”
情不自禁接过太子到怀里,稷哥用脑袋在他怀里拱拱,看上去是个疼爱舅舅的好外甥。
……。
京都。
元承设登上京门,对益王封地眺望。最新的消息,益王把所有兵马调到与西宁王交界处,看样子准备为世子打大仗。
大殿下可就高兴了,高兴到他亲自到城头观望不可能看到的地方。用这个举动,掩饰他往南下的官道张望。
好似他顺便的看看南下的官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人快马来报:“吕家又送粮食来了。”
大殿下等的就是这一出子,再次流下激动的泪水:“快请。”同时想西宁王还算忠心。
虽然最新的线报,说楚姑娘的军中有上官夫人和上官公子的身影,但西宁王牵制益王,让京都容易得粮,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想到西宁王、东海王上奏折,将派人往京中叩见。虽二位王爷不来,让大殿下狐疑心起。
但看在又一批粮食份上,让他们来吧。
吕家再次成为大殿下的贵宾,本着上回对他们的了解,大殿下主动的提出,由他们在京里随意收账。
京乱前欠吕家铺子的账目,吕家可不会忘记,甚至京里铺面没了,也算得出来。
第一个去的,毫不客气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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