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明离。之前他中了比勒加之计,失手遭擒,来到契丹主营,却听营帐里传出异声,仔细一听,便知是何事,不禁脸上一红,想要离去,可转念又生怀疑,暗想这军营中哪来女人,又觉那女子的声音极为熟悉,心生不祥之感,掀开门帐一角往内看去,就见一**女子在男子身下痛苦呻吟,赫然就是柳似水,不由勃然大怒,拔剑闯入,对那男人痛下杀招。
水冰寒意识虽失,但武功还在,感到背后威胁,警觉跳起,抓起散落床头的衣裤,抖成一条长鞭,直迎情殇剑锋。
明离怒发一剑,未留后招,不想他武功了得,忙撤步退开,一眼瞧清他相貌,大骇叫道:“怎么……怎么是你?!”转头向柳似水望去,只见她半裸着的身子上布满唇印,猛觉胸口就似给人敲了一锤,更觉一阵的恶心,怒道:“你们……你们怎么可以如此……”
柳似水眼中流露出比死还难过的绝望,可她还是咬了咬牙,镇定道:“我爹他中了情毒。”
明离一怔,却见水冰寒站在对面,浑身绷直了似的颤抖,肌肤通红,面容扭曲,双眼红通通的,就像染了血般,确实极不正常。
明离心中犹豫,只见柳似水杏目桃红,泪纵香腮,那神情里说不尽的凄苦,心头一软,便走到她床边。
柳似水最怕他一怒而去,永不回头,见他过来,欣喜若狂,一把握住他手掌,但他手一颤,就想缩回,可她哪能放手,索性以尖尖五指刺入肉中,叫他痛上一痛,微恼道:“我都原谅你了,你却不能原谅我么?”
明离怔了怔,一抬头就撞到她双眸,那眼神中有嘲讽,有怨恼,有倔强,有希盼,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羞愧,而就因这一点点,他心里便觉踏实了些,反手紧握她柔荑,脱去外衣给她披上,遮蔽住她一身的羞涩及自己的尊严。
柳似水心下稍宽,拉那衣衫将自己掴得更紧了些,叹道:“我爹不知怎得,突然毒发,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正在这时,水冰寒口中暴吼一声,向明离就是一斩,掌底气旋刮出道劲风,刚猛霸道,未及体,明离就错觉身子要被撕裂了,闪避不得,唯出左手紧搂柳似水纤腰,斜地里跨出一步,提情殇剑迎面一挡。
血光一现,但那掌刀好生硬朗刚烈,明离只觉右臂酸麻,握剑不住,只好放开柳似水,改交于左手。
可就因这一缓,水冰寒已晃身逼近近柳似水,伸手就向她胸口抓去,口中似梦呓般得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明离大怒,反身握剑,急劈他手臂。水冰寒狂怒,单手抓住剑刃,甩手轰得一拳往他胸口砸去。
这一拳看似平凡,全无花招,但拳力太沉,明离又挨得结实,胸骨一崩,就碎了几段,且还有内伤,直透心房,口中一道鲜血喷出,溅得水冰寒满脸都是。
水冰寒抹去脸上血水,冷冷一笑,回头望着柳似水,浓情又现,口中喃喃道:“玉环,你为何要躲着我,你是还在怨我当日的半途而废么?无碍,今日我再不会那般胆小怕事了。”
柳似水见他走近,吓得浑身颤抖,欲取神树木箫防身,却颤抖着拿不稳,落在地上,这下更是慌乱了,哭道:“爹,我不是什么玉环,我是你女儿啊,是水儿呀,你为何还不能醒过来……”
明离胸口剧痛,喘口气都是极难,可见柳似水有难,还是猛吸了口气,扑上去抱住他双脚,叫道:“水冰寒,枉你还是一代宗师,竟干出这等**兽行,只要还有我一日,你就休想得逞!”
水冰寒怒哼,一掌就向那脑门拍去。
明离只觉头顶如泰山覆压,眼前昏花,柳似水的身影愈加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即便是她的哭声,却也是越来越低了。
自知便要脑浆崩裂而死,忽听一个清柔淡漠的声音飘入耳中:“水大哥,你不是想要我么,我已经来了……”
明离只觉头上压力一卸,神智清朗了些,抬头向门口望去,不由得心中一迷,那里有个绰约的身影,那身影是他一生最为熟悉的,因为就在她怀里,他的生命开始了。
※※※
来人正是明离生母茗儿,只见她身着男装,素面迎人,却丝毫掩盖不住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柔媚之态,连柳似水看了,都觉自惭形秽,未曾料得这世上竟还有这般风姿的女子!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她显得太瘦了些,予人一种弱不禁风之感。
但明离却知道,她的瘦不是天生的,记得还在他好小的时候,深心里对这个母亲恨之入骨的时候,他就见过,她比现在要胖上许多……就是后来入了韩家堡,他口口声声唤另一个女子做娘十年后,再见到她,她的憔悴也不至于凋零到今日这个地步,那么这些日来,她都经历了什么,叫她如此、如此的变了?!
想着这些,明离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对于眼前这女子,他更愿意的是嫉恨,她长得越美,心中的嫉恨便愈加深刻强烈,因为他知道,她的美是要给别的男人品尝糟蹋的,每次想到这个,他就有要将天下男子都杀光的冲动……可如今,她依旧是绝的美,对任何男人都还有着致命的诱惑,可他却觉那已经无所谓了,他已不会再激动,不会再去疯狂的仇恨了,然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终于长大了,不需要太多母亲的关爱了么?还是心底里已有另外一个女子取代了她的地位!
想着向柳似水望去,就遇上她脸上的微笑,那笑很浅,可落在他心里就似深植了,铭刻了,他情不自禁得伸臂将她锁入怀中,那温暖的感觉却是过往无数次拥抱她时都未曾觉到过的,如今他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是真的爱上她了。
正在这时,忽听水冰寒怒喝一声:“你、你不是她,你是谁?”
两人都是一惊,就见茗儿缓步走进营帐,来到水冰寒身前,但水冰寒却似极为恐惧她般,直往后退,一时都觉莫名其妙。
明离叫道:“娘,你别靠近他,他中了情毒,已经失去人性了。”
茗儿一顿,目光转到明离身上,展颜一笑,那笑中裹着多少的欣慰与满足,但落向水冰寒时,又转为方才的淡漠,只听她道:“水冰寒,你是真的中了毒么,不然你怎会认为我不是?如今你心里那个玉环就在面前,你为何又不认她?”
水冰寒不住得摇头,喃喃道:“不对,你不是她,她不是你这样的,可她是怎样的?我怎么记不得了……怎么记不得了……”抱头倒地,极度痛苦的呻吟着,嘶吼着,双手直往头上狂抓着,似乎要把脑壳砸碎,将脑海里那个她拉出来瞧个清楚明白。
柳似水看着深感不忍,欲要上前相助,却听茗儿道:“你不可去,他身中‘七情六欲蛊’,本性已被蚕食殆尽,脑海中只剩一些虚妄之象,难道你已忘了方才他是怎么对你的么?”
柳似水顿觉一阵后怕,不敢上前,却听明离道:“可方才他还行动自如,为何现今又成了这般模样?”
茗儿苦笑一声,轻叹道:“可能因为我长得与他心里那个人有点像,刺激了他,唤醒了他的本性,如今他心中挣扎矛盾,便是你们眼前所见之象。”
“那该怎生救他才好?”柳似水听说父亲异变果然另有缘故,恐惧之心已去,生出一丝怜悯担忧来
茗儿轻拉着柳似水的手,轻叹道:“水儿,好媳妇,你爹爹是能救的,不过也只有我能救他。可是……可是离儿他一定不许我救,我就替跟他好好说吧。”说着突然将她往明离一推,身子向前冲去,直到水冰寒身前,就见她衣带尽解,刹时间便全裸了自己。
水冰寒尚自挣扎着,转眼见到她的**,眼中火喷,将那复苏的人性烧灭,一伸手,就去触摸那片雪白滑嫩。
“不许碰我娘!”明离狂怒拔剑,但他的剑再快,也及不上那道狂飙入门的劲风,那中间有个黑影,杀气腾腾,锐不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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