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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邵培泽问:“你在恐惧什么?”

“我,我在恐惧什么,什么呢?”顾语犀低低地问自己。

“你在恐惧失去。”邵培泽一针见血,道:“你在恐惧失去他,可是语犀,他这个人,你早就失去了。你固守不放的,只不过是一些看似美好的回忆。你要明白,再舍不得,那些都只是回忆而已。”

他的话深深地戳痛了她,手脚条件反射般蜷缩了一下,他发现了,却没有再让她逃避,继续道:“语犀,这些事情,早晚都要面对的,过了这么多年,该放下的就要放下。你放不下,他却已经通通放下了。”

顾语犀一震。

她放不下,他却已经放下了。

所以,如今困守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邵大哥说得对,她害怕失去的,其实早已失去,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愿承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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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班,她没有打算直接回家,而是想一个人开车去海边兜兜风。

可是才走到车库,打开车门,却被两束强光照过来,迷了眼睛。

她伸手挡住一些,问:“谁在那边?”

没有人回答她,等她终于没了耐心,想要放下手一看究竟的时候,左臂却被一个人拉住了。

她条件反射般地想要甩开,那人却像是早有防范的一样,握得很紧,她吃痛,便斥道:“谁啊?!”

“我。”来人不客气地答。

顾语犀听出来了,是柏澈。

她今天心神不宁,不想同这个冤大头纠缠,于是退开几步,避开光线,睁开眼,道:“你有什么事情么?”

柏澈靠近一些,道:“顾大小姐,你可是答应了我要见面的,不能出尔反尔。”

顾语犀心中不耐,嘴上却是忍让的,她道:“抱歉,我今天不舒服,我们改天见可以么?”

“改天见?”柏澈薄唇一勾,扬起一个魅惑的弧线,他道:“顾大小姐每天都这么说,我可是不能日复一日地空等呢,既然不舒服,我带你去一个舒服的地方吧。”

说着,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拉上自己的车里,碰地关上门,发动了引擎,嗖地一下,疾驰而去。

顾语犀怒了,在车上便一路沉默,将头扭到另一边,冷冷地看着窗外。

柏澈见她发脾气的样子,倒是饶有兴致,不时回头看看她,虽然自始至终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

车子终于停下来,他下来,绅士地去帮她开车门,顾语犀却突然将门狠狠打开,几乎将他撞倒。

似此星辰非昨(二)

看着他脸色难看起来,她却轻轻一笑,自顾自下车站定,关上车门,问道:“你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柏澈面色稍缓,重又执起她的手,道:“泡温泉。”

温泉?

顾语犀一听,即刻大力甩开他,用一种觉得十分可笑的语气质问他:“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跟你来泡温泉?”

“不是我觉得,而是……”柏澈道:“你已经来了。”

顾语犀绝对没有想到,这家温泉虽然是新开发出来的天然泉水,却是不分男汤女汤的,而是像一些日本汤浴一样,是混合的。

当她换好衣服,小心翼翼地出来,却被柏澈一把拽进水里,他道:“你在别扭什么?这里人虽少,可是女人又不止你一个!再说了,也没看出你的身材有多好啊?”

说着,还特意朝着某个部位瞧了瞧。

顾语犀目瞪口呆之后便是火气上涌,她扯着嘴僵硬地笑了笑,道:“呵呵,柏澈,这里的水你应该很喜欢吧?”

柏澈忙着泡,正惬意地闭了眼睛,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只轻轻嗯了声。

却不防,下一秒钟,顾语犀按着他的头直接往水里压。

他大惊之下,一连喝了好几口温泉水,他虽并无洁癖,但也极讨厌这样的水被灌进肚子里,立时就奋起反抗,抓住顾语犀的腰往水里拖。

这下轮到顾语犀害怕了,要知道她并不熟悉水性,而且裹着这样的浴巾被人这样往下拖,绝对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惊悸之下,只得立刻求饶,连连尖叫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柏澈在她腰上的手却并不松开,而是带着她一起往后一靠,让她的背抵在温泉边上,身体也压了过去。

她一动也不敢动,瞪着眼看着他。

柏澈已然湿透的头发沿着鬓角轻轻地滴着水,俊挺的鼻尖因为方才的打闹而微微发红,一双比女人还漂亮的眼睛灼灼地望着她,他一点点,一点点地靠近,最后将唇贴到她的眼睛上方,轻轻印下一吻,沙哑道:“你这样看着我,是想引诱我犯罪呢。”

顾语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又被这货占了便宜,双手撑在他胸前,使劲一搡,想要将他推翻在这水里,他却灵活地松开手一放,笑着退开了去。

她气哄哄地从水里出来,只听柏澈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要这么容易害羞,这样子,我可是会觉得你越来越可爱的。”

害羞,害羞你个头?!

一向教养甚好的顾语犀差点就爆了粗口。

这么一折腾,她倒是觉得有些饿了,索性在穿好衣服,在附近的一家日式料理店里坐了下来。

才刚刚落座,就看见柏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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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澈这小子,甚萌on_no~】

似此星辰非昨(三)

顾语犀瞪他,他却只是厚脸皮地笑着回应。

她气结,索性不看他,叫了服务生,点了自己的那份菜。

他当然也不甘落后地加了他的那份。

“你们这边的刺身是用的哪里的原料?”他一点一点地询问着,那样子,像是个颇有讲究又挑三拣四的美食家。

顾语犀虽然出身豪门,但向来都是给什么吃什么,从不有什么多余的挑剔,所以很看不惯地刺激了他一句:“你一个男人,还真是比女人都麻烦!”

柏澈百忙之中抬头看了她一眼,道:“那我这个麻烦,就麻烦你帮我收拾了吧。”

顾语犀彻底无语,与这样的男人呈口舌之快,不是什么聪明之举。

她与他认识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以前竟从来不知道他有这样涎皮又孩子气的一面。

他停留在她心中的印象就只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会在她身上如此执着地下功夫。

“这里的味增汤为什么味道怪怪的?”等到菜色一一上来,他品过之后,便迅速地有了自己的评价。

顾语犀懒得理他,将汤挪到自己这一方,道:“什么样的人,就吃出什么样的味道。你自己都怪怪的,又怎么能赖在这汤的身上?”

干干脆脆地饱餐一顿,顾语犀觉得舒畅了许多。

“我要回家。”出了餐厅,她冲柏澈道。

“嗯,好吧,我送你就是了。”柏澈没再刁难,径直去将车开过来,她上去后被他一路送回了顾家。

车在大门处停下来,顾语犀下了去,道:“今天,还是谢谢你。”

虽然烦他的某些做法,但毋庸置疑的是,今天正是他,让她本来凌乱而苦闷的心情得到了救赎。

“不用谢我。”柏澈意味深长地笑道:“对于我们的初次约会,我还是有自信,它能够为你留下美好印象的。”

果然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了,罢了罢了,她自觉多话,转身走开。

等顾语犀回到家里,却发现顾彦廷竟然又不在家。

一连两天如此,似乎有些奇怪。

她于是亲自拨通了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儿,接起来的却是个女声。

“喂?”对方简单应付。

顾语犀一愣,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拿下手机来一看,没错的,这是设置好的号码,可是怎么会,是一个女孩子接的呢?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顾语犀蹙眉问道。

“你是谁?”话筒那头的女孩子并不回答,而是直直地反问道。

顾语犀有些不悦,道:“我是你拿着的手机的真正主人的姐姐,我想知道这个手机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呵。”对方清清冷冷地一笑,道:“你是顾语犀?”

顾语犀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愣。

“我是彦廷的朋友,我叫云梦迟,他现在喝醉了,我在照顾他。”

有时萧瑟不鸣(一)

顾彦廷竟然会平白无故地喝醉,顾语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焦急问道:“他在哪里?我过去接他。”

“在赫莲酒吧,你过来吧。”云梦迟说完,干脆地挂线。

她的眼神朝旁边一挪,便看到顾彦廷一张面颊通红地靠在大理石的吧台上,嘴里还哼哼哧哧地说着醉话。

这个顾彦廷,真是比她想象中还要不中用一些,只喝了一杯威士忌而已,便不省人事成这样。

说来,他们也只是昨天在画展上才偶然相逢相识而已,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他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大家少爷,吃穿行头都是极好的,只是眉间似乎总是锁着愁绪,像是被什么给压抑着。

她不过是打趣着跟他这么一说,他便拉了她一起来酒吧喝酒。

她没倒,他倒是先趴下了。

她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将顾彦廷的手机号码存入,然后发过去一条简简单单的短信:这是我的号码——云梦迟。

当顾语犀赶到那家赫莲酒吧时,问了问服务生,很快便被带着找到了顾彦廷,他一个人趴在吧台上,神色迷离,明显是不清醒的。

而他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刚才那个接电话的云梦迟,似乎已经离开。

顾语犀的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安。

顾彦廷以前从不饮酒,也从不像其他爱玩的年轻人一般喜欢泡吧,他今年刚入大学不久,难道就变了么,也不知道是被谁带出了这样的坏习惯?

方才那个云梦迟,顾语犀虽然没有见到,但从她的谈吐和语气来看,并不像是特别温驯听话的女孩子,冷淡桀骜且带着叛逆,是顾语犀对她的印象。

因此,顾语犀下意识地不希望他们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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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彦廷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云梦迟。”

而回应他的却是一个熟悉而冷淡的声音:“她走了。”

顾彦廷努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而站在旁边的人,是姐姐顾语犀。

她一脸严肃地望着他,问道:“你晚上去哪里了?”

顾彦廷沉默一会儿,坐起身来,揉揉额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明知故问做什么?”

顾语犀一怔,道:“顾彦廷,你这是什么态度?”

“姐,我不过是去喝点酒,你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么?”顾彦廷觉得嗓子干,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大口大口地喝了。

顾语犀深深地吸一口气,道:“好,我们都调整一下情绪。彦廷,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去乌烟瘴气的酒吧?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么?”

“没有。”顾彦廷干干脆脆地回答完,仍旧垂着头,根本不看她。

“好。”顾语犀点头,继续问道:“那么,那位云梦迟云小姐,是你的什么人?”

有时萧瑟不鸣(二)

“姐!”顾彦廷忽地将被子掀开走下床来,直直地看着顾语犀,道:“拜托你,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成年了,你没有必要成天对我管东管西、问这问那,我有我自己的空间和自由!”

顾语犀扬着脸望着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顾彦廷,一时间觉得喉头发酸,她慢慢地眨眨眼,轻轻一笑,道:“好,你长大了,从今以后,你个人的事情我不再过问。但是,既然你已成年,公司里的事务你也要开始学着做了。”

“我才大一,那些事情还离我很遥远。”顾彦廷不服气地争辩。

“遥远么?”顾语犀道:“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正式在公司里做事情了,我也是一边念大学一边学着上手的,我能做,你一个男孩子为什么不能?”

顾彦廷顿时语塞,忿忿地地和顾语犀对视了半响,重新躺回床上,翻身以背面对着她。

顾语犀看着他此刻冷漠的背影,想着小时候他追着自己喊“姐姐,姐姐,带我一起玩”的点滴场景,只觉得历历在目,刺得她眼睛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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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犀心中郁郁地回房休息,发现手机上有两个邵培泽的未接来电。

这么晚还打电话来找她,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拿起手机拨回去,好在邵培泽也还没睡。

“喂,邵大哥,有什么事么?”她问。

“是这样,你今天说的安相宜过来找你的事情,我叫人仔细查了查,旭元项目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就跟他们盛闵国际有关。”邵培泽稳稳道来。

“果然。”顾语犀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要如他们的意愿,和他们一起开发这个项目么?”

“他们既然是为利而来,也并不可怕。我们可以和他们商洽,在如今的投资和今后的利润分配上达成一些协议,前期投资上我们做的比较多,在最后的分配上自然也是我们占大头,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也没有必要一让再让地妥协。”邵培泽建议道。

“嗯。”顾语犀颔首,道:“其实拉他们进来也不错,这个项目风险不小,多一个合作伙伴就多一份保障,而且我们在研发上的确不如他们做得优秀。但是既然是谈判,就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旦谈崩了,我们必须有个替代方案,可以确保此次的项目顺利无虞。”

“对。这点我也考虑过了。”邵培泽沉吟了一会儿,道:“如果跟他们的合作谈不下来,我们可以找另外的伙伴,现如今,最佳的选择就是远道公司了。”

“远道公司?”顾语犀咬咬嘴唇,道:“就是柏家么?”

邵培泽听出她的为难,道:“我知道,柏澈和你之间,可能有些矛盾,但……”

顾语犀笑了笑道:“没有说矛盾那么严重,只是,如果真要去请柏家出面的话,我还得从柏澈身上下功夫了。”

“语犀。”邵培泽唤了她一声,又沉默半响,才道:“你对他,是怎么个态度?”

有时萧瑟不鸣(三)

“他?”顾语犀想了想,答:“能有什么态度?我们连好朋友都不算啊。”

“可是今天下午,我看见你上了他的车。”

“那是被逼的。”顾语犀笑着打哈哈,道:“太晚了,你早点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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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语犀觉得,最近的事情是千头万绪,但是她没有想通透的一点是:这些复杂的线索,只不过是绕着一个点,让她如负千钧。

她总是逼着自己不去想,自己和钟天阙会有怎样的正面相见,然而这也正是导致他们重逢后她手足无措的原因。

看着这个只与自己相隔数米之远的男人,那张俊美如铸的脸,依稀如当年,只是浓黑的长眉入鬓间,多了几分历练成熟后的稳重果敢,完完全全褪去了昔时高傲的青涩。

她的鞋底像是被黏在了地板上一样,一步也难以往前挪去,身后却有人推着她。

“语犀,我们该过去了。”邵培泽没有像往常一样惯着她,而是催促她面对。

是啊,她也知道,这一天是逃不掉的,早晚的事情。

可是,知道和做到,根本就是两回事。

钟天阙本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落在外面悠远的苍翠绿色中,经旁边安相宜一提醒,深邃的眸子一转,便落在了她的脸上。

目光一相触碰,顾语犀几乎是立刻地,将视线垂到了地上。

钟天阙的右唇轻轻一挑,一个含义莫名的笑容转瞬即逝。

既然她站着不动,那么是不是应该他先礼貌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一句:“好久不见。”

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只是第一句话变成了:“顾董您好,我是盛闵国际的钟天阙,非常荣幸……能够见到您。”

他彬彬有礼地笑着,微微欠了一下身,主动伸出手去。

顾语犀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他的鞋尖闯入她的视野,闪着异样的光,将她的眼睛晃得迷乱。

她忍着无法言说的难堪,也木讷地将手伸了出去,小声地说:“我也很荣幸。”

肌肤相触,她像是触了电的鱼一般想要逃开,却被他不动声色地握住,他掌心的温度如此灼热,几乎要将她烫伤。

身后的邵培泽开始说话:“钟总,我是顾氏集团总经理邵培泽,请多指教。”说着,他伸出手掌。

钟天阙视线一转,看着他,两人默不作声地对峙了片刻,周围的气氛在这悄无声息中便得诡异了几分。

“我也是,请多指教。”钟天阙终是一笑,松开顾语犀的手,握上了邵培泽的手。

两个男人都是面带浅淡笑意、神色坦然自若,上前来的安相宜却看见,他们相握的手间似乎用了不小的力道,彼此之间像是在暗暗地角力。

漠然何必相逢(一)

她清了清嗓子,道:“钟总,你可不能忘了介绍我呢。”

钟天阙回头,拦住她的肩膀,声音中带了几分柔情,道:“自然是不会忘的,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盛闵国际中华区的执行总监安相宜,因为现在不是以生意人的身份相聚,所以,不如我们都随意一些,这位同时也是我的未婚妻。”

“祝贺你们。”邵培泽同安相宜握手。

顾语犀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郎才女貌的两个人,轻轻道:“你们很般配,祝贺了。”

“谢谢。”安相宜笑着点点头表示接受,随后道:“我们这样干站着算什么?既然来了高尔夫场,自然是要彼此切磋一下的。”

说着,亲密地挽住钟天阙的手臂,道:“天阙,我们出去吧。”

钟天阙颔首答应,征询地看向顾语犀。

顾语犀别开眼躲过他的视线,道:“好,邵大哥,我们也一同出去吧。”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听到“邵大哥”这三个的同时,钟天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只是他再一转眼,那阴霾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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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四人各自换好衣装,便来到外面的场地,空旷的草坪,竟是一望无垠。

虽是初冬之际,这里的草却是保养极好,未见一丝枯黄,阳光明媚通透,照在人的脸上,有微微的刺感,却还是暖融融的。

安相宜一看便知是国外长大,在高尔夫方面功力深厚,挥杆、出球,每一个姿势都堪称完美,飒爽利落,惹人注目。

钟天阙和邵培泽自然也是球技上佳,甚为精准。

只是顾语犀站在旁边,有些呆呆地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相宜走过去拉她,道:“你怎么不玩?觉得无聊么?”

顾语犀抬起头来,摇了摇,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啊,不要磨蹭了。”安相宜将球杆递给她,道:“喏,该你大显身手了,顾家的大小姐,这种运动必定是从小学起,绝对一流的。”

顾语犀有些为难地接过来,求助地看了看邵培泽,他却似乎没有明白一样,只是笑着示意她可以开始。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顾语犀挪步到指定位置上,肩部大旋转之间,球便从发球台前飞出,一个抛物线后落下来,却是令人尴尬不已,因为它连果岭区都没有进。

安相宜挑挑眉,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转头问道:“顾董,你没有学过么?我看你的姿势问题还不大啊……”

邵培泽走过来,微笑解释道:“我们顾董不是没有学过,而是太久不曾练习,球艺生疏了些,没有掌握好力度。”

安相宜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追问道:“太久,是多久啊?”

漠然何必相逢(二)

“七年。”顾语犀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

站在稍远处的钟天阙却听见了,眉目一震。

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是足以将一切乾坤颠转。

这个道理,顾语犀越是明白,就越忍不住黯然。

她当年的球技其实是他一手教的,怎么握杆,怎么转身,怎么用力,怎么推球,她记得一清二楚。

十五岁那年,她在他怀里,咯咯笑着,半是玩闹半是耍赖地学着,却硬是被他一本正经地调教得技艺娴熟。

只是自他走后,她便再不碰这种活动。

因为每一根球杆的出现,都能或多或少地勾起了关于那段无忧无虑时光的回忆。

回不去,便只能远离。

“语犀,不如我们去新手区那边再练练吧,我教你。”邵培泽低眉望着她,清楚地看到她眼中倒影着的是曾经的片段。他虽然无法知道其中的详尽内容,但是他很明白,那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嗯,好的。”顾语犀终于有理由从这里脱身,便连忙对着另外两个人道:“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先在这边打吧,我们过一会儿再在里面会合。”

钟天阙不做声,只是微蹙着眉,凝着他们并肩走远。

“真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没水准,我以前倒是高看她了。”安相宜笑着对钟天阙道。

钟天阙回头看她,神色柔软,抚了抚她的头发,道:“她自然是不能跟你比的。”

顾语犀来到练习区,神色忽地冷淡了下来,也不说话。

邵培泽走近几步,问:“你在怪我?”

顾语犀摇头否认,道:“我怪你做什么?”

“今天的安排,我是该提前告诉你一声的。”邵培泽道。

顾语犀抬手握住他的衣袖,声音格外诚挚:“我真的没有怪你,邵大哥,就算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你谁都不能怪。”邵培泽忽然扶住她的肩,一字一句地说:“更不能怪你自己。当年的事情,你有你的不得已,他若不能体谅,那是他的问题。”

顾语犀双唇一抿,感激地笑了,道:“邵大哥,你总是帮着我,处处为我着想,这真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之一了。”

邵培泽不做声,只是好看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润泽的清亮。

“什么时候,你把这个‘之一’去掉了,便也是我最幸运的事。”

顾语犀愣了一下,垂下眸子,道:“邵大哥,快教我打球吧,我这个三脚猫的蠢样子,实在是丢人不小啊。”

“好。”他见她神色闪避,倒是以前从来不曾在他面前有过的模样,觉得很是有趣,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顾语犀和邵培泽两个人亲昵相依着教习打球的画面,一丝不差地落到这边钟天阙的眼里,他手中握杆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加大,碰地一声,高尔夫球飞出很远。

漠然何必相逢(三)

双方的正式商谈是在这场高尔夫之后,地点是在会馆内一处安静的茶室。

四个人各自落座之后,神色都是一整,一改了方才的闲散气氛。

邵培泽拿出一叠资料,放在茶桌上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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