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肿得一看就知道是才又哭过。
见到沈庆娣姐妹,姚雁岚当即意识到学校恐怕已经风闻四起,半是伤怀半是
感慰地一笑,眼中又有泪几欲涌出,想忍忍不住,挑起的嘴角又撇下去,尽是苦
意。
“进来坐。”她垂头让两人进去。
庆娣想问姚景程如何,看姚雁岚神情,这句话在嘴里盘旋了几番就是开不了
口。连一向毫无所忌的爱娣也受压抑低迷的气氛感染了,默默地随她进了屋。
“雁子,有客人来了?”年迈的声音响起,姜尚尧的姥姥从里间走了出来,
脚步迟缓每一步都用尽气力般。
“姥姥。”庆娣心底酸涩,老人家像是老了十多岁,心力交瘁的样子。可想
而知,以前姚景程是如何受两家宠爱。
“是……庆娣!雁子同学,我记得。坐,快坐。”姥姥招呼说。
狭小的客厅站了四个人更显窘促,庆娣等妹妹也喊了声姥姥后方才坐下。姚
雁岚拿了杯子想倒水,接着讪讪说:“忘记烧水了。”说着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沾
了层雾气。
“去那边拿,我也该过去煮饭了。你招呼好客人和你妈,过会你姜阿姨收拾
好了过来吃饭。今天多少也要吃点,人再有什么过不去的,也不能过不去个肚子
。”姜尚尧姥姥说。
姚雁岚低声应了一句,和姥姥一起过了对面,拎了个开水瓶进来,冲茶倒水
好一番忙碌。
捧着杯子干坐了半晌,庆娣讷讷问:“阿姨……阿姨还好吧?”
姚雁岚轻轻摇头,“不好呢。从大前天接到消息就没好过。”说着撇开脸,
掩住腮旁的银光。好一会才又回头站起来,说:“你来。”
庆娣跟她进了姥姥之前出来的那道门,“妈妈,景程的同学来看你了。”姚
雁岚在门口喊。
里屋也不大,就一张双人床,床脚堪堪挤了一个三门衣柜,窗帘半掩着夕阳
。姚雁岚母亲坐在床沿背光的阴影里,专注地凝视手中抓得紧紧的东西。庆娣仔
细看,像是冬天里姚景程穿过的一件袄子。
听见姚雁岚说起姚景程的名字,她妈妈缓缓抬起头,似是用眼过度,一时有
些涣散。以前油润的头发随意拢在脑后,竟已经半白了。“杨阿姨。”庆娣喊,
同时听见爱娣在她身后忍不住掩嘴低泣。她心下也是万分潸然,上一回来姚家,
杨阿姨殷勤体贴唯恐招待不周的样子,看见女儿就眉眼弯弯的样子,一一浮现眼
帘,怎么也不能和面前这个形容衰败憔悴的妇人联系为一体。“杨阿姨,我是沈
庆娣,还有我妹妹,我们是姚景程的同学。”
姚妈妈恍悟:“啊,我知道,你来我家吃过饭。景程又在学校调皮捣蛋了是
不是?你和阿姨说,阿姨等他爸爸回来好好教育他。”
这话不说犹可,姚雁岚一听之下,再也忍受不住,欠身伏在一边墙上咬着袖
口就压抑地嚎啕。爱娣呆滞的目光从姚雁岚身上再移回搂着衣服悄悄说话的姚妈
妈,双颊已湿了一片。
庆娣双手捏拳又放松,强忍喉间哽咽,等姚雁岚稍稍平复些后才问:“景程
,真的……”
姚雁岚死命咬住下嘴唇点头,移步回客厅坐下,脸埋在膝头,只见肩膀颤抖
着,紧抱双膝的一小截手臂上青筋突起。
“他,他……”爱娣小心翼翼说了一个字,望了眼姐姐接着阖上嘴。
“景程……”姚雁岚慢慢抬头,哀绝无生气的目光投向墙壁的一处乌斑,一
字一顿说:“前天晚上,景程一夜没回家。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回学校请半天
假,找他。然后,来了电话,说是、公安局的,说我们景程、说他、入室抢劫、
杀人,”伴随着庆娣姐妹同时而起的抽气声,姚雁岚居然傻痴痴地笑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景程虽然不听话不爱读书,可他是好孩子,怎么可能杀人抢劫?还
说死了三个,还说、还说、一起抓了七个同犯,我哥、我姜大哥也是同伙……”
“不可能!”沈庆娣倏然而起,带翻了小几上的茶杯,茶水溅湿鞋面,她恍
若不知。这一瞬,她像是被宣判了死刑的犯人,全身每一个毛孔无不彻寒,每一
个关节无不战栗。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决然说:“不会的,他们一定是被冤枉了
。”
“看,连程程同学都知道一定是有其他内情。”
庆娣听见门口传来干脆利落的话语,顿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讪讪喊了
一声“姜阿姨。”
姜凤英抱着一摞折好的衣物,手上拎着一大袋方便面。姚雁岚上去接过东西
,低头说:“阿姨,我也清楚我哥的为人……”
“抓错了人也不是没有的,说清楚,出来就是了。我儿子什么样我当妈的最
了解,别说急着要钱买房子,哪怕家里几口等着米下锅,尧尧也不会去做那些。
眼下还有好多事要操心的,你妈这样子……还有程程的后事……”姜凤英说着面
色软下来,长叹声中满是莫可奈何的悲凉,“阿姨知道你难过,可你要是撑不住
,你妈还能指望谁去。你放心,熬几天,等尧尧回来了,就有主心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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