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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不止阮重阳目瞪口呆,连旁边的陈刚都吃惊,连连问,“你真的是第一次射击吗?不可能吧?第一次谁都打不出这么好的成绩来。”

我没有回答,抬手又打两枪,九点五环,九点八环。

陈刚双眼放光,喃喃地说,“天才!天才!”

哪有什么天才,从六岁那年开始,夏婆婆在院中的槐树上挂一块木板,板上画几个圈,大圈套小圈,让我捡石头打,手腕用力,打中中间两个圈,才可以收工回家。开始时隔五米远距离,再是十米,再是二十米,然后是五十米。就为练习这一手,夏婆婆后院的石头都让我打出了一大堆。

陈刚本着不浪费天才的心性撺掇我说,“你这水平可以去模拟野战场,放这里浪费人才。要是你去。。。。。。”

“不能去,那儿不只射击水平高就可以了,还得身手好,单兵作战力强。”阮重阳马上打断他,并紧张地看看我。

我无视,问陈刚,“那儿钱很多吗?”

“是我这儿的三倍,不过那儿对人员的要求很高,因为去那儿的人身手都很好,陪练身手若太差了,达不到他们要的效果,能打败他们更好,这样能吸引更多的客人。”

我沉默了,阮重阳一付放下心来的样子,大概认为这条件,就算我想去,那儿也不会收。

初三快毕业的时候,我去了“野战俱乐部”,那儿主要开展真人cs、野战、镭战、战场情境模拟及拓展训练等,我留在真人cs。真人cs里,一共十人,我是唯一的女生。没事时大伙一起聊天,才知道他们全部是退伍军人,九人全部特种部队出身,而且是尖兵中的尖兵。他们问我功夫在哪学的,我一笑,没有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夏婆婆是什么人,哪里人,功夫是什么派。

我的身份证是阮重阳帮我弄的假的,易安,十九岁,b城人。他说,如果有人知道我是木家的孩子,在这里做陪练,只怕木家会找我麻烦,不如搞个假身份,最好成年。我赞成他的想法,木家,自称b城名门望族,权大势大业大,怎么会容忍木家的孩子做这种事,尽管,我在他们心中连做这种事的资格都没有,他们怕的是低贱的职业玷污他们那个高贵的姓氏。

木随云对舒生的事没有过问,我定期的一个月回木家老宅一次变成三个月一次。在老宅,木随云问得最多的是木北的情况,我只说他没有逃课了,但成绩不见好。木北向我和舒生交代,他初一初二的成绩都是抄的,不敢抄太出色,中等就成了,他跟我之后,不再抄了,不会的就问舒生,成绩倒是慢慢上来,却还是居于班上中下,比不上他抄来的成绩。雪姨一听成绩越来越差,赶紧温柔地劝木随云,“男孩子野一点也正常,懂事了就会认真了。小北那么聪明,要赶上来不会太难,我们好好教育,你千万别又打又骂。”

木兰朝我冷笑:“小北不是跟你一起的吗?你成绩越来越好,他成绩为什么越来越差?你有没有当他是你弟弟?有你这么自私的吗?你就巴不得他成绩差吧?”

我看见大厅里所有的眼光都看向我,鄙视,厌恶,嫌弃,漠然,都有。木北想分辨些什么,我以少安毋躁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他又沉默了。

“安之,小北可是你亲弟弟,你要好好带他,可不能只顾自己。”木莲完全支持木兰的观点。

“听说你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也来了,木家宅心仁厚,连这都可以接受,你不会至今还不能接受你的亲姐姐亲弟弟吧?须知,血浓于水,亲疏到底不同啊。”三婶蒋玉珠的声音。

“多一个人在贵族学校读书,又多一笔开支,我们木家也不是善堂。安之,希望你以木家为念,别一心只在他人身上。据说那个孩子成绩不错,是你给他补课的吧,你就不能把这心思放在小北身上吗?”大婶陈香苦口婆心。

当众口铄金时,当一支支舌箭飞向我时,我保持沉默,低着头抚摸手掌,我掌上的茧子从青山村一直到b城,没消失过,它们硬硬的,厚厚的,用指甲死掐也没有一点痛感,它附在掌上保护着下面脆弱敏感的嫩肉。在肌肉上面有真皮层和表皮层,它们都是对皮下肌肉起保护作用的,不过它们太薄弱了,很容易受伤害,如果换成我手上那样一层层的茧甲,我相信,再多的口也不能使我积毁销骨,舒生几次想把我手上的茧子剪掉,我不给他剪,难看点算什么,又不会死。

木北听不下去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后,冲出大厅,留下一个愤怒的背影。

“你看看,连小北都生气了,你这个姐姐太失败了!”木莲笑着说道。

“小北才不叫她姐姐,又自私又丑陋,谁愿意有这样的姐姐呀。”木兰接口,斜斜地飞我一眼。

“兰兰,不要这么说你妹妹。你是大姐,得有大姐的胸怀和气度。”雪姨及时阻止木兰。

“她有叫过我一声姐姐吗?”木兰怒吼。

我的手机响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野战俱乐部”打来的。电话接通,那边问我有没时间,今晚有一批人来俱乐部玩真人cs。我说了一个“好”字,就挂了电话。我买了两个手机,我一个,舒生一个,便于联系,一共花了八百元。舒生高兴得眉开眼笑,得意地说,姐,我也有手机了呢,可以给家里打电话了。木北在一边插嘴,要买就买个好的,这样的手机早淘汰了。手机是木北带我们去商场来买的,原本他推荐给我的是一款三千多的,他说,就这个吧,又便宜又好看,功能也齐全。我瞪了他一眼,三千多还便宜。直接问售货员,有没有最便宜的手机,能打电话接电话发信息就可以了。售货员笑着给我推荐了这个,不止有我说的要求,还可以唱歌拍照什么的,功能样样齐全。手机买下来,木北傻眼了,以一付我真不想认识你们的表情受伤地看着我们。我和舒生才不照顾他的情绪,自顾自高兴,忙着存彼此的电话号码。木北大吼,要存我的呀!见我操作生疏,看不下去了,抢过来首先就把他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存下了。舒生在旁边安慰木北,你看,我姐高档手机更不会用,还是低档好。最要命的是当阮重阳看见我和舒生藏宝似的收着两个早过时了的手机,一脸悲愤,安之啊,横竖是一刀,就买个好的吧,你这是从哪个旮旯里淘来的老古董?太拿不出手了!舒生趴着我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身,我暗翻白眼,这么爱演,怎么不去当演员。阮重阳既受不了我的古董手机,又受不了我们看戏的表情,最后抢过那两只老古董,将他的电话号码存进去,然后甚觉丢脸似的咬牙切齿地跑了。我和舒生乐翻。

我回过头时发现大厅里的眼光又全部盯我身上了。

“妈,你还给她买手机!她要手机干嘛?”木兰大叫。

雪姨已经不再在我面前掩饰她不要脸的嘴脸,慈祥地说:“安之也有这么大了,别人有的,她也不能少。”

“哎哟,二嫂,你人真好!”蒋玉珠赞叹一声。

“是啊,难为你了,这么大个家,要面面俱到,真不容易。”陈香笑嘻嘻地附和。

目标终于转移,我松了口气,只要不说到我,我一点也不介意他们把雪姨说成天上下凡来搭救我出苦难的又善良又美丽的仙女。

这个家里,我最想念的是小叔叔,他好久没有在我面前出现了,前些天我向张晋老师打听,他说小叔叔在费城又开了一家公司,忙着上市,只怕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小叔叔不回来,这里我更不想来了,只等木老爷子出来,见过他,我就可以走了。

、第十六章

16

老家长出来时,说了两个字,“开饭。”屋子里一下子寂静下来,恭维的,尖酸的,虚伪的,吹捧的,全没了。

一大桌人默默吃饭,却听到木伯恩提到了我的名字:“安之,怎么不见你来过我书房?”

我咽下口中的饭,清晰回答:“就要中考了,时间比较紧。”

“哦。”木伯恩点点头,又问木川,“你在里面找到喜欢看的书没有?”

木川大声回答:“找到了。一本是余秋雨的《文化苦旅》,一本是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我看第一遍很多地方不明白,妈妈给我讲解才懂的。”

木伯恩点点头:“读得多了自然也懂了,继续看。”然后和几个儿子讨论政事。

中考结束,我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升入高中,舒生全年级第一百三十七名,木北全年级三百零一名。其实木北这样的成绩算是进步很快了,全年级六百多人,他是中偏上。手拿成绩单,木随云还是打了木北一顿,骂他不长进,打架,生事,逃课,丢尽他的脸。雪姨照例在鞭子打完后,上来劝阻。木北一脸漠然,鞭子落在身上不哭不喊,咬着牙挺着身,像个壮士。

这一年,我十七岁,舒生十五岁半,木北比舒生刚大两个月。我原计划想跳级,但想到他们两人,舒生的身体,我怕他被人欺负,木北才变好,又怕他走回老路,于是计划放弃了,跟他们一起读高一,还是一个班,这是木随云的安排,我感激的是,他并没有将舒生安排出去,我知道他很容易做到。

看不出来木北是个做戏的好手,在木家又顽劣又傲慢,一到明朗居,就成了和舒生一样的乖乖兔,他不但学会了洗衣服,还会下面条。偶尔还跟着舒生在厨房捣鼓饭菜,不过他一进去,厨房就好像遭了灾一样。

我给他们下达高一的学习任务,舒生,拿下奖学金,木北,进入班上前二十名。两人欣赏受命。偶尔,木北缠着我,“姐姐,教我几招。”自那次巷子里帮他打退敌人后,他对我一身功夫充满敬畏。我拖开客厅中间的椅子桌子,开始教他招招数,舒生在旁边一边吃西瓜一边看一边笑。

木北白他一眼,“笑什么,手无缚鸡之力,你也来学。”

舒生闲闲说道:“我不学,我有姐姐,她会保护我。”

“她能跟你寸步不离吗?”

“我能跟她寸步不离。”舒生还是闲闲地。

木北一脸鄙视,不跟他废话,认真地练习那几招,那几招熟练后,我又教他几招。木北问我,“姐,你的功夫是谁教的?你比我教练还厉害。”

我想起了青山村村尾那套低矮的房子里,住着一个五六十来岁的老人,村里人全叫她夏婆婆。我四岁的时候,舒生已经成了我的小尾巴,我牵着他在村头村尾到处玩,村里的孩子都知道舒生有病,一看到他就叫他“病鬼子”,还给他唱歌,“病鬼子好,病鬼子坏,病鬼子死了我还在,我给病鬼子穿寿鞋。”每当他们一喊一唱,我就发了疯似的拼上去跟他们打架,但不能以少胜多,以小胜大。有一回我被打得惨了,趴在那儿一动不动,舒生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直喊我“姐姐,姐姐,”见我不回答,伤心地哭。这时候,低矮的房屋里走出夏婆婆,她抱起我,又牵着舒生的手,把我们带到她的屋里,将我的手和脚上上下下捏了一番,露出笑容,说了声“筋骨不错”,她感慨万分地看着我,“真是个好孩子,拼死也要保护弟弟。你想跟我学功夫吗,学了就可以打败他们,这样没人欺负你弟弟了。”

我立即点头,只要没人欺负我弟弟,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于是,家里人出去做事后,我就带着舒生到了夏婆婆家,她关上门教我功夫,并且让我发誓,不把这事告诉别人。我有私心,我若告诉了别人,别人也来学怎么办,这样我又打不过别人了。所以,我从来没有跟谁透露过这件事。舒生小时不明白,后来明白了,又最听我的话,自然也不说出去。

开始学时,我常常不得要领,也不是很努力,五岁那年,那群孩子又欺负我和舒生,舒生已经知道保护我了,见他们打得我爬不起来,扑上去抱住我,拼命哭:“不许打我姐姐,不许打我姐姐!”那些孩子的拳头落在舒生身上,舒生心脏病发作,当场晕过去,幸好夏婆婆来得及时,又懂一些急救方法,才将舒生救过来。从那以后,我发疯的学习功夫,时刻琢磨着那一招一式,夏婆婆也肯教,我十二岁那年,夏婆婆说,她将她的全身本领都传给我了,以后的日子须得自己慢慢融会贯通,如果我能全部领悟并能完美诠释,那以后没几人能欺负到我。她的话我从没忘记,那些动作和要领,每天都会在我脑海中一一演示。

但夏婆婆从来没告诉我她是什么人。有一天我吃饭时很随意地问爸爸易成德:“村尾的那个夏婆婆,她没有亲人吗?”

易成德摇头,疑惑地问妈妈杨莲花:“是没见过她有亲戚来往。那间屋子原来是易三叔的,易三叔死了后,屋子没人住,不知道这个夏婆婆打哪冒出的,说是要买下那几间旧房,没人住的房还有人买,出的价钱又不低,就买给她了。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啦。我那时还是听你奶奶讲的。”

杨莲花也点头:“这夏婆婆人不错的,不过听口音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一把年纪回不去了。多可怜哪。”

于是,针对夏婆婆的神秘,我常常想,她是不是一个武林高手,专门逃避仇家,所以跑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一躲就是几十年。一想又不对,她说我学会她的功夫,就没几个人能欺负我,说明也没几人能欺负她,她躲什么?于是又想,她肯定是因为爱人去世,心灰意冷,想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了却残生,她一个人不是吗。又觉得不对,要了却残生还有什么地方比得过寺庙呢?想了很多版本,没个头绪,后来不想了,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故事。哪知才放弃我对夏婆婆的联想,我的故事狗血淋淋地开始了,一个鹞子翻身,我到了b城。

舒生来b城时,夏婆婆让舒生带了一本书给我,《津县志》。让舒生带话,她不知道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我,没什么东西能送我,唯一值钱的就是这本书,希望我好好珍惜。我打电话回青山村,让爸爸易成德叫夏婆婆听电话,一会儿之后,爸爸说,夏婆婆没在家,叫了半天没人答应,后来又打过几回,同样的话,夏婆婆没在家。我只得作罢。那本县志我翻了一下,讲述津县几百年历史文化地理资源民俗风情,书中图文并茂。我不怎么感兴趣,就将它放在书桌上的架子里,倒是舒生,没事又不想看课本时,就翻那本书,我知道,他是在上面寻找青山村的位置和青山村方方面面的资料,他想家了。

夏婆婆教了我太多太多东西,是我人生第一个老师,是为我付出最多的一个老师,也是我在她身上得到最多的一个老师。享不尽的财富,我感恩我的生命里有她。

我久久没有回答木北,夏婆婆是我心中的秘密和支柱,我不打算跟他分享。我听到舒生竟然在吹口琴,《牛儿牛儿吃饱啦》

牛儿牛儿吃饱啦,

我们我们回家啦,

太阳太阳下山啦,

燕子燕子归巢啦。

云朵云朵真近呀,

风筝就是它的家。

青山青山好美呀,

云朵就是它的家。

我们我们开心呀,

青山就是我的家。

我跟着琴音唱起来,眼前出现青山村的山和水、田野和牛儿、夏婆婆在后院打水,还在用鞭子指着我站桩的打颤的腿,严厉地说,下盘不稳。然后放下桶,在我小腿上一边一脚,我倒地上,又爬起来,继续站桩。院外传来易大爷放鸭子的声音,嘎嘎嘎,切切切。又传来王大妈在骂她家的猪,“你这个扁毛畜生,吃了睡,睡了拉,不会拉到一边吗,我打死你个不听话畜生,拉得到处是!”接着传来猪的一阵阵猛叫。这一切,在那时的青山村几乎天天上演,可现在想起来,多么亲切,多么温暖。这些回忆就像一口充满苹果香气的井,让人心甘情愿地掉进去。

舒生反复吹,我反复唱,然后舒生不吹了,他躺到沙发上,将头枕在我的腿上,眼睛宁静地盯着天花板,却不是天花板,那神情仿佛也和我一样,回到那个又穷又远又偏僻的山沟沟。

“姐,我想家了。”舒生轻轻说。

我朝他笑笑,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姐姐也想家了。

木北一直没有出声,静静地听我们唱歌,任我们陷入回忆和思乡中,后来,他居然弹起了他的吉它,我愕然,竟然是我们刚才反复唱的歌,《牛儿牛儿吃饱啦》。他竟然是个音乐天才!我突发奇想,何不让他走上这条路呢?他若想继承木家,雪姨势必会阻拦,她将木川培养成一个谦虚有礼上进好学的孩子,深得木伯恩和木随云的厚爱,却纵容木兰的骄蛮无礼、刻薄毒辣,纵容木北拉帮结派、惹事生非,并深让木伯恩和木随云头痛,她首先的目的就是木随云的继承人位置,然后是木伯恩的继承人位置。若木北想对着干,后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雪姨的娘家据说不好惹,也是大家族,当时和木随云的婚姻属于政治联姻。

我想,我得找个机会和木北单独谈谈了。

、第十七章

17

老枪打电话过来,说来了几个高手,特意来找我们报仇,让我快去。

我吃完饭就直接到了俱乐部,那几个伙伴早就在了,就差我一个。队长老枪看见我,笑,“总算来了,我们上一次跟一批人打,输了,记得吗?这次他们又来了,说要报仇。上回你毙了他们三人吧?”

我当然记得,那回我们的人全毙了,他们的人才毙了六个,报哪门子仇?

“那批人是哪来的?”

“看那身手,比特种部队更厉害,不然的话,赢了怎么还不服气,大概是想以0伤亡毙我们一次才算赢。”

“这次怎么战?”上回是突袭战。

“他们这次要玩巷战。我们是防守区,他们是攻区。”

模拟巷战:本区域分为a、b两区,暂定a方防守区,b方为攻区,两队人各守巷子一端,每个人只有唯一的一条命,头上身上共有8个射击点,击中这些点中的任何一个点就算毙敌,打中其他部位都不能算,一方死光,战斗结束。被击中的人身上的装备会发出一声惨叫,同时震动三下来提醒你,一条命已经没有了;击毙对方,会震动一下。进入阵地后,双方可进行攻防转换,消灭对方为目的或在规定时间清点对方中弹人数,以定胜负。

“制定计划吧。”我们全部围上来,大多时候的作战计划由队长老枪和副队长鹰猫制定。

“还是按上次的来吧,我们能保持上次的水平就行了,这队人不简单。”老枪道。

我们穿好作战背心和头盔,脸上涂满油彩,我将一张脸涂成锅底,只有一双眼睛黑中带白,用老枪的话说,只要板着这张脸眼珠子骨碌碌溜几圈,就可以将不哭的孩子吓哭,爱哭的孩子吓得忘记了哭,这是我一惯的做法,为的是更好地掩饰我的性别和面目。战队伙伴小五跟我说,小易,你一上战场,就成了一只黑猫。而现在,这只黑猫趴卧在二楼屋顶,手里揣着hd30激光步枪。

耳边传来了一阵阵枪声,a队进攻了!

忽见对角人影一闪,我立即开枪,那人闪得太快,没中,随即我顿觉全身肌肉一紧,有危险!身子一倒,地上猛滚几圈,闪到角落的一个油桶后面,及时躲开身后的冷枪,耳边传来b点失守f点失守和c点失守的消息。

我守护的地方是d点,看来对方已经攻上来了,面临失守的危险,我一个翻身,从顶楼跃下,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对于地形,最是熟悉,知道下面有个窗口,在跃下的瞬间临空朝窗口狂扫一阵,我听到有人的装备发出一声惨叫,干掉了一个。我翻身跃入窗里,看见阵亡的那个人愤怒地盯着我。

我像看死人一样瞟了他一眼,一个地躺十八滚,滚到另一个窗口,耳边传来a地失守e地失守的消息,我报告d地失守,从开始到现在,十五分钟不到,我的队友□掉了五个,对方就死了刚才一个。

我从身上摸出一条手帕,往窗口一抛,立即两声枪响,手帕中弹。我分辨出刚才那两枪分别从不同30度和120度斜角射进来的,翻身滚到那个“死者”身边,拿起他的头盔,又脱下他一只鞋子,“死人”横眉竖眼地瞪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吃了扒了我的皮吃了我的肉,脸上的油彩居然盖不住他因为愤怒而气得发热的红,我无视,又滚到窗口,靠墙,然后,朝另一个窗口丢去头盔,身子闪到窗口举起了枪,两声枪响,头盔中弹,另一声惨叫起,我知道120斜角的那人已经倒在我刚才的那一声枪下了。我再丢鞋子去时,鞋子安全着地,没有枪声响起,我又捡起头盔丢过去,还是没有枪声,看来,30度角的人已离开,那个窗口已经安全。

六个点全部失守,我方人员就剩下我和老枪和小五,他方还有七人。我又将鞋子甩向窗外,人迅速滚开,听到三声枪响。又脱下“死者”另一只鞋子,丢向我进来时的那个窗口,只有一声枪响。我定定神,摸出一个镜子缓缓伸向窗口。从镜子里我看到离我窗口48度的地下废墟,那儿有个枪口略微一晃,我笑了,向那位“死亡”作了一个拜拜的手式,身子一动,直接从窗口翻出,空中,枪口朝废墟地带狂扫,身子在空中连翻几翻,落身一瞬也不息,又是几翻,闪入废墟。那里早有个“死者”吃惊地望着我,耳边,老枪和小五阵亡,就剩下我一人。我正要从废墟后绕到枪声多的那边去,忽然一阵寒意,一个翻身竟然没有躲开,有人用枪顶住了我!竟然无声无息地顶住了我!

我放下手中的武器,举起了双手,转过身,我看见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明亮而清冽。“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你这样的好手!”

虽然满脸油彩,我还是能认出那双眼睛的主人,步轻风。这双眼睛多年以来一下盘旋在我脑中,没想到还有遇到的一天。我微微一笑,高举的手合十左手下滑,一支手枪向他射出,他身子后倾,身子几乎和地面成水平线,随着他手中的枪响了。我衣服上的接收器收到发出响声。他中弹了,打在射击点之外。也就是说,我“阵亡”了,他活着。

b队防守全部“阵亡”,防守失败。a队进攻四死,胜利。战争结束。

我看见老枪、鹰猫他们都走出来了,捡起武器,拍拍身上的灰尘。被我丢掉鞋子的那个人穿着袜子气势汹汹地冲下来,上来一手抓向我胸前的衣服,另一手成勾拳打向我的脸,我抬手一挡,脚往他□踢去,他迅速闪身,一个侧踢。我闪不及,双手抓住一拧,那人身手相当好,随着我手的转动,在空向来了个360度的翻身,另一条腿踢向我的胸。我只好松开,两个后空翻,退开几米远。那人不罢不休,又冲上来,老枪和鹰猫和我其他队友全冲上来,“怎么,要来真的?”

对方的人见此,也冲了上来,一时间,集体混战,打到一块。

“全住手!”步轻风随意说了一句,他的队友全停了,眼睛不善地瞪着我们这群人。

步轻风看见他的队友一双袜子踩在地上,还在气乎乎地瞪着我,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点点头:“不算违规。这种机智,倒值得我们学习,我们的失败在于进攻有余,防守不力,四人全部死于偷袭,对吧,记住了,没有人跟你们正面对决,偷袭才是王道。”

转头对老枪道:“我这小兄弟脾气有点大,对不住了,今天我请客,一起喝一杯。”

老枪哈哈一笑,摆摆手,“正常,换我我也会生气。我兄弟不懂事,朋友多多包涵。”朝我喊,“小易,一起去喝一杯吧。”

我之所以将我的脸全部涂黑,主要原因是不想暴露我女生身份。cs队员也明白我的意思,从不在别人面前暴露我的性别,都以兄弟相称,毕竟,我确实是里面最小的一个。

我摇摇头,将抓过那人脚的手拍了几下,再看了步轻风一眼,见他一眼不眨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研究,我一慌,怕他认出来,赶紧低头离开。直到拐弯,那道锐利如刀子要解剖我身份的目光才消失。

第二个星期天,老枪打电话给我,被我丢掉鞋子的那家伙又来了,点明找我,想和我单个切磋。我皱眉,怎么没完没了?那就打吧,正要答应,老枪又说,他那个队长也来了,也想看看你的功夫,说是很欣赏你。

那天我走后,老枪一伙人果然跟他们去喝酒了,这男人们几杯酒一下肚,把社会现状一痛骂,把哪个嫩模哪个演员拿出来一调侃,那交情,就像六月发洪水似的,蹭蹭蹭就上去了,再一谈到武器,哪式枪好用,哪式枪枪托太短,哪式枪杀伤力不够,那交情,就跟杯子里的酒似的,提起瓶子一倒,全满了。老枪和鹰猫都是特别自负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属于哪支部队,但言词里对他们却是由衷佩服,毕竟,我们在他们手上输得心服口服。

我一听步轻风也在,立即打了退堂鼓,我知道,论身手和枪法,我都是打不过他的,那么,他来这里找我,是不是怀疑到我了?我既然一眼能认出他,那他完全有可能认出我,虽然那天他的妆要淡很多,我的妆要浓很多。

我告诉老枪:“我去不了。”

“你今天不来,他们后面还会来。”

我明白老枪的意思,不如跟他打一场,无论输赢,最好是输,他就不会来缠着了,这种客人我们遇到过不少,一般这种情况,连老枪这么骄傲的一个人,都选择放水,老板的至理名言说,客人是上帝。上帝要赢,就得赢,上帝想输,随时输,问题是,上帝要我现在去,我宁可不要了这工作也不能去啊。

我有苦不能对老枪说,这根本不是放水不放水的问题。“后面再说吧,现在我去不了。”

我不知道老枪是怎么对步轻风解释的,接下来一个月无事,正当我以为他们不会再来心里落下一砣时,老枪又打电话来了:“小易,他们又来了。而且,”老枪语气顿了一下,“我感觉,他们队长问你问得比较多。不过你放心,我们什么也没有说。”

我知道,“野战俱乐部”不能再去了,被步轻风那种人盯上的感觉很不好受,就像猎人盯着他的猎物般,他是那种稳操胜券的猎人,我是那种随时可能□。掉的猎物。

“特种部队的人都很闲吗?”我问老枪,他们不是不能随便出来的吗?

“我也奇怪,我当兵时哪有这般自由啊?就算他们高级一些,只能更严格,更不能随便出来。”

“就让他们在那呆着吧。”我轻轻地说,除非你步轻风把b城翻过来,而且你只是怀疑,没有肯定,不然早找上门来了。

临近高一毕业只有半月,我辞去那份工作,一心考试。老枪一听我要走了,和其他人一样,很舍不得,他说,我们配合得多默契,团队合作多愉快,以后只怕再以找不到你这么好的队员了。但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出,他知道我要走的原因必定跟那两人有关,所以也没有留我,都明白,如果真得罪那些人,只怕谁也不好过。

他们都对我很不错,一个个像个老大哥,一年多的相处,不八卦,不欺负人,直率,豪爽,大气,是值得一交的朋友。我微微弯腰,真诚拜谢:“多谢各位大哥的照顾。”

、第十八章

18

阮重阳的赛车还在进行,只是成绩还是难以提高,最好的成绩升到过第三,随即下个月又到了第四,还有一次到了第五。在赛场我经常看到木兰,她打扮得分外妖娆性感,花蝴蝶似的穿来穿去,最后穿成花朵。这种场所,最吸引这些富家小姐们来,结识有钱的帅哥是她们最大的愿望。我瞄着木兰坐在赛车头上,贴着一个男人热吻,引来旁边一阵阵喝彩。我问阮重阳:“她对你没兴趣了?”

阮重阳妖孽一笑:“谢天谢地,终于脱身了。”一付如释重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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