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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明朗居的钥匙还给阮重阳,阮重阳没接,他说:“留着吧。如果你有哪一天不想去木家了,可以到这里来,如果哪一天舒生不愿意住木家了,你也可以到这里来。这里永远欢迎你们姐弟。”

其实我也不愿意舒生住在木家,可木伯恩已开口,我已没得选择,事关木家名誉,问题就大了,我要自己赚钱,自己买房子,这样舒生和我才有理由不住木家。夏婆婆教训第一条,世上最可靠的是自己。自己的东西谁也要不去,谁也抢不走,我要自己的家!突然这个决心无比强烈,我突然害怕有一天舒生被人驱逐,有一天他无家可归。

我将钥匙又放进口袋,这房子我住了这么久,真舍不得,以后有时间来扫扫灰尘,不能让它荒了,房子久不住人,久不打扫,就会长满荒烟,就像心一样。

“我要赚钱,赚很多钱。”我低低地说。

“好,从下个月开始,我带你正式进入赛场。为了不显你的目标,你还是用你原来的假身份,易安。你顶我的名额进去,我当你付手。这个职业有危险,但对你而言,赚钱还是比其它方式快。如果我早同意你赛车,说不定你不需要卖了自己。四十万,多小的一笔钱!木随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阮重阳说不下去,痛苦地闭上眼睛,脸上有深深悔意。

“不说那些了,我们去练习吧!”我不想浪费一分一秒时间,我必须积挣力量,将来有一天我要将穿在我命运上的绳子牵到自己手里。

大学的生活多彩,没了以前的紧张和没日没夜的攻读,我和舒生、木北分散在不同的教室,不同的宿舍,只有礼拜六和礼拜天才回五元的家。舒生一进学校,倍受欢迎,他气质温润,眼神纯澈,全身充满儒雅宁静的气质,像古时的风流墨客,像一汪灵动的湖泊,很多人不知不觉被他吸引,听木北说,舒生收情书收到手软。我反问,你呢?木北不吭声了。其实我知道,木北进了大学一点也没放松,他正在努力变得更优秀,他需要家族的肯定才能达成他的目标,而他的目标就是压倒雪姨。木随云那天找他的谈话内容是,木北这几年,如果表现好,木家交给他,木随云退休。当时雪姨冲进了书房,大声说她不同意,要交也要等木川长大,两人竞争,现在交出去,对木川不公平。木北对我说完这些情况,后面补了一段重要的话,“姐,你的猜测是对的,雪姨一直防着我和木兰,如果我们能堕落到死,最合她意。可惜,我爸他不能明白,更可惜的是木兰已经毁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毁了!我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她越渴望什么,我就越毁掉她什么!”

他心里眼里全是恨,我不想阻拦,他能理解我和舒生的感情,我也能理解他和木兰的感情。我说:“木川不坏,你不要对付他。”

“不对付他,她会伤心会难过吗?”木北阴沉着脸。

“你只要占据爸的位置,她就难过了,不要伤害木川,他很无辜。”我皱眉。

“他有那样的妈妈就不无辜。”

“小北,我们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我想,如果可以选择,我会选择不来b城,不进木家。

“另外,你给我讲讲我们的妈妈,郑家没有人了吗?”

从来b城,从没听过木随云讲过郑小梅的任何事,也没讲过郑小梅娘家人,这点,我一直很奇怪,郑小梅是孤儿?不可能,木家人的婚姻向来是家长作主,不会允许木随云娶一个孤儿为妻。

“郑家不是没人,而是跟木家闹翻了,当时妈妈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才一年,爸爸在爷爷的安排下,和郁家联姻,郑家很生气,认为妈妈尸骨未寒,爸爸不应该这么快又结婚。我三岁的时候,舅舅从国外回来,他是妈妈唯一的弟弟,他来接我和木兰回郑家,我和木兰都亲热地叫雪姨做妈妈,像看敌人似的看着舅舅,抱着她的脖子不肯大哭大闹,生怕舅舅带走,舅舅很寒心,后来,郑家人没再来,在公开的场合就是见了也假装不认识。我高二的时候偷偷找到郑家去了,不过他们都不认识我,我对舅舅说我是木北,我妈妈是郑小梅,可是舅舅只给我说了一个字,滚!你没来之前,雪姨把我和木兰哄得很好,要钱给钱,要物给物,无论做错了什么事,她都不骂我们,我们以为她是最好的妈妈,我和木兰还有爸爸的行为伤害了郑家,舅舅不再认我。”木北满脸悔恨和伤痛。我暗叹,这事真不能怪郑家,爱之深,才恨之切。

“郁家是什么样的,你了解吗?我听说郁家早年是黑道起家,到了郁雪父亲这一辈才漂白。”这才是我最忌惮的地方。漂白?不可能漂得一干二净,至少要除掉几个人是轻而易举。

“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但我怀疑她家后面还有黑势力撑腰。”木北沉思说道。

“所以,你不要轻举妄动,要沉住气。”夏婆婆教训第四条,未知对方实力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一旦抓住对方弱点,出手不留情,一击致命。

“我会注意的。你也要注意,她很恨你。”木北道。

、第二三章

23

我正式开始赛车,坐到了驾驶室,阮重阳坐到了副位。他一反平常的潇洒和洒脱,一个劲儿安慰我:“不要紧张,最后一名也没关系,咱们第一回,练练手,不要太在意成绩,我第一次上场,不但最后一名,而且时间上比人家多了一分多钟!”

第一声枪响,阮重阳更紧张了,口里又开始碎碎念,“安之,镇定镇定,没事的,不要怕,有我在,不要怕。”

我忍不住了:“你闭嘴!”他紧张得跟刺猬一样了,还说有他在?可靠吗?

第二声枪响,我左脚迅速弹起离合器踏板,右脚第一时间把油门彻底踩到底!四只轮胎发出轻微打滑产生的响叫声,瞬间带着车体弹射而出,疾驰离去!在第一个大弯时,我听到刹车时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响,接着引擎在空挡亮转时一声恕吼,我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方向盘移到波棍上,用快得离谱的速度转低一挡,然后右手在第一时间内找回方向盘,双手一扭,抢道入弯!整个过程流畅顺滑,没有丝毫顿挫感,再踩离合再换档,车速暴涨!阮重阳叫起来,激动得连声音都变了:“安之,太棒了,太棒了!”

接下来几个缓弯,我车不减速飞过,又是一个大弯,我泡制了第一个大弯时的动作,一气呵成,一回到赛区,阮重阳抱住了我,狂喊:“安之,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天啊,排名第二,从来没有过的好成绩!安之,你是我的偶像,安之!安之!”

我看看时间,25分38秒,还可以更快!我拍拍阮重阳,“镇定,镇定。”

阮重阳突然推开车门,跑下车逛奔,手舞足蹈,我有点想流泪,我的成绩,他比我还激动,我的成功,他比我还在乎,木北说的对,只怕以后再也找不到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重阳,不错啊,一下飙得这么快了!”有人围上来,喊着阮重阳的名字大声祝贺。

“今天满请!太高兴了我!”阮重阳眉飞色舞。

我换下阮重阳的事,赛方是知道的,但车手有保密权利,所以我可以不暴露我的任何资料。就像外界对当年的疾风,一样一无所知。我希望别人当成是阮重阳开的,低调才安全。

阮重阳真的满请了,包下了整个森林酒巴,一夜狂欢,我拗不过他,陪着他去玩了一小时,回了五元的家,因为这个时候,学校已经关门了。

阮重阳把我送到又急速返回酒巴,那儿还有一大票赛车友和一大帮美妞等着他,我看到屋里有光,难道是舒生或者木北回来了?但为什么有光的是我的房间?我站着没动,耳朵静听四方动静,没有异样,我抬脚,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声响,贴到我房间的窗口,窗口里有人影晃了一下,我顿时松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小叔叔回来了。

我推门进屋,小叔叔闻脚步声走出来,“安之?”

“小叔叔回来了。”我开心地笑。

“我一回来就感觉家里有人住,直觉是你住来了。我这房子啊,空了好多年了,木桑木林他们读b大时要住进来,你爷爷都没答应。居然答应你,爷爷很看重你。”

“小叔叔你好久没回来了。”

“是啊,太忙了,这不,一有时间我就来了,听说是高考状元?小北是探花?了不起啊,比我们当年都厉害。来,让叔叔好好看看,长高了,更漂亮了,以后走哪,小叔叔就给人说,这是我闺女。”小叔叔笑得眉眼弯弯,特别好看。

“小叔叔吃过饭没有,我给你做。”我不好意思笑笑。

“没有,一直在参观房间。安之还会做饭呢,走,一起做去。”小叔叔将袖子卷起来。

一起做也就是两碗面,面上盖一个荷包蛋,再烫几根青菜。我吃小碗的,小叔叔吃大碗的,两人吃了个精光,连汤都喝了。

“安之,想不想留学?”小叔叔放下筷子,坐直身子。

留学?我摇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不用担心舒生,只要你想去,让他跟你一起,这些我会安排。”小叔叔知道我的软肋,舒生。

不过他不知道,除了舒生,我还有别的,青山村的父母,木随云的四十万,哪能说走就走?

“你不相信小叔叔?”见我还是摇头,小叔叔有点急。

我一笑,怎么会不相信小叔叔,那么个大家族,我除了相信小叔叔,还能相信谁?我说:“是我不想走,在这里我挺好,如果以后有困难,我会找小叔叔帮忙。”

“其实出了国你要自由得多。不过,我随你的意思,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自由?我会争取的,我拿过碗收取筷子去洗干净,问小叔叔要不要洗澡,木北有衣服在他房间里。

“这么晚了,你先洗了去睡,我倒时差,睡不着,看会儿书。”小叔叔笑吟吟地看着我进进出出。

我点点头,洗了澡,又洗完衣服,睡下了。

早上,我起来做了早餐,给小叔叔留了一张纸条:“早餐在锅里,我晚上六点半回家。”

当我晚上回家里,既然发现小叔叔袖子挽得高高的,身上系着围裙,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看见我,笑:“安之,来,剥个大蒜。”

房里又出来木北和舒生,他们竟然比我先到,“怎么没叫我一起过来?”

“哪能见到你的人,电话又不接。”木北说。

我掏出手机一看,又黑了。这还是我当年一起花八百元买的手机,我一个,舒生一个,舒生的一直是好的,他比我斯文多了,我的常不听话,脾气好时,能打能接,脾气不好时,直接给我黑掉。看来,木北正碰到它脾气不好的时候。

“早让你换不换,这手机街头捡破烂的都不用了。”木北不满地说道。

他劝了我好多次,让我和舒生的手机全换了,我们都不听他的,我们不换,他的手机也不换了,一直用到现在,有一回,木伯恩看见他接电话,随意问:“小北一个手机用几个月?”我留意过木兰的手机,差不多三个月一换。

当时木北的回答给所有木家的孩子上了一课:“爷爷,我的手机是初二那年买的,一直没换过。可以用,就用着呗。”

木伯恩大为赞赏,用手杖环指他的其他孙子孙女们:“你们听,你们听哪,自己比较一下差距。”又拿过木北的手机,屏幕上和四周很多刮痕,按键都磨掉漆了,确实成了老古董。这件事,无意间让木北的形象在老爷子心中整体提高了一个档次。

木北笑嘻嘻地补了一句:“安姐姐手机也是那个时候买的,才四百元,现在都绝版了。”

真绝版了,黑了屏我拿去修,那修手机的是个善良的人,一看,歉意地说道:“还修个什么,在修理费上加点钱又可买个便宜的了。”我没买,将手机摇一摇,甩一甩,嘿,又亮了,舒生直乐,说老天都帮我,只有木北错着牙看着我。

小叔叔端着菜出来:“小北你放心,这回啊,叔叔给你们全换了。”将手往围裙上一擦,从沙发上的包里摸出三只形状一样颜色不一的手机,分给我们三人一人一只。我的白色,木北的黑色,舒生的银色。

“这是新产品,客户送的。”

木北眼睛一亮,伸手接过:“苹果的。终于可以换了,被姐害死,我那手机太丢人了。”

我笑:“谁逼着你不准换了?”

“你和舒生不换,我也不换。”

舒生也笑:“你跟自己较劲呢。”

“都将卡换上来,以后那旧的不准再用,是丢人。”小叔叔看着木北笑,这一笑,惹得木北又瞪了我一眼。

舒生迟疑地朝我看,我拿过手机递给他,“换上。”

又将自己的也换上。

舒生轻轻说道:“谢谢小叔叔。”

小叔叔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似的,“见外了啊。吃饭后给我弹曲曲子。现在吃饭,菜都凉了。”

吃完饭后,木北和舒生主动去洗碗,小叔叔看得眼睛发亮:“哟,小北,改造得不错,还会洗碗了。”

“我会的事可多了,不信你问我姐。”木北得意地说。

我才不说,会的事越多,只能证明你改造得越彻底,越能证明你前科累累。

“安之,你把小北带得很好,要不是跟着你,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你爸爸,除了打就是骂,不会教育,还有你那阿姨,”他没说下去,只是摇头。

“也要他肯做肯学肯上进,并不是我的功劳。”我说。

“就是,明明就是我肯上进。”木北歪着头装萌,求表扬。

两人洗了碗,又洗了一盘香梨儿,切成小块块,一个捧上了吉它,一个打开了钢琴,不知道商量还是怎么的,齐齐演奏了《牛儿牛儿吃饱啦》,小叔叔也跟着哼起来,我手指随着节奏敲着腿,也哼哼:

牛儿牛儿吃饱啦,

我们我们回家啦,

太阳太阳下山啦,

燕子燕子归巢啦。

云朵云朵真近呀,

风筝就是它的家。

青山青山好美呀,

云朵就是它的家。

我们我们开心呀,

青山就是我的家。

我看着舒生,他嘴角含着笑,面容舒畅满足,木北一边弹一边唱,脸上一反平日的严肃和刚毅,眉眼柔柔的,全是快乐,小叔叔,原来柔和的脸更加温柔,眼睛亮亮的,仿佛一下子年轻起来。这一刻,我内心充满温暖,有着从没有过的放松。室时,灯光照出一室的暖色,黄黄的橙味儿,粉粉的香梨味儿,懒懒的眉眼间的笑味儿,一下一下地打着圈儿漾出去,又漾回来,将这小小的地盘圈成一个温暖的轻松的,无拘无束的小世界。

我在大学选修了心理课,没想到在课堂上碰到了一个熟人,白小楼。那天,我和平时的习惯一样,早早到教室,才发现教室里史无前例地坐满了人,我才不容易在边角里找到一个空位,很纳闷,这个时候为什么这么多学生,环视一圈,发现一多半是女生,这时我听到我身边两个女生在讲悄悄话。

“听说白老师才回国呢,一回来就教b大,真厉害。”

“是啊,b大是那么好进的么?不是专业过硬就是后台过硬。”

“哎呀,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他迷死人了,那气质,哟,我上次看见他都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还有你不好意思抬头看的?真有那么帅?”

“骗你?你看教室里坐满了人,你以为都是来学心理的?都是来瞻仰他的!”

“咦,一个大叔真有那么具有瞻仰性?”

“谁说大叔,人家比我才大四岁!”

“这么年轻?小正太我喜欢呀!以后我们轮流占座位,泡得上就泡,泡不上有得看也是好的,这年头好草难寻。”

我微微笑起来,原来,如此!只听说娱乐圈里要年轻漂亮帅气,却不知教育界里也要年轻漂亮帅气,这大概是与时俱进的结果。

半小时后,一个年轻人夹着书本走上讲台,我一愣,睁大了眼睛,心里立即响应那个女生的话,确实很有瞻仰性,白老师,他是白小楼,我没想到他在国外进修四年,回来步了他爸爸的后尘,当了老师。

教室里哄哄的,很多人的窃窃私语造成了大的声响,我旁边的两女生声音兴奋:“没骗你,帅吧?年轻吧?”

“真的好帅,又温和又阳光,像个邻家哥哥,好喜欢哦。”

“天,我一看到他心就呯呯跳,现在又跳了!”

“你个花痴,不是爱上他了吧?”

“刚才是谁在说好喜欢哦?”

两人私语着,兴奋着,以致激动得有点多,声音大了点,盖过了所有的窃窃私语声,前面的同学都扭过头来笑着看这两位花痴女生。

等两女生反映过来时,她们两成了全班同学的目标,我作为离她们最近的无辜者,无可幸免地成了侧翼误伤的那个。 白小楼的眼睛看过来,见到我,一愣,随后微微笑起来,快乐地朝我眨了几下。

下课后他没走,我也没动,直到学生走光,他来到我身边,笑问:“现在不需要我回避了吧?”

我笑,还记得当年他把顶楼让给我的事,“不了。”

“怎么来选修心理学?”白小楼好奇。

“我想知道人心理现象的发生、发展有什么规律。”夏婆婆教训第十七条:要学会判断对手在想什么,依据他的想法来判断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能判断出这些,对手任何的优点在你眼中都成了缺点。

“其实知道了不见得是好事,人有时候不防糊涂一点,傻一点,懒一点,自在一点,放纵一点,人生很短。”白小楼意味深长。

“如果都这样,天下就太平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天下就太平了。”

我低头沉思,我不存在退不退的问题,我原本就没有进的意思,可是木北,他一直想进,一直在进,只怕天下真的难以太平,目前他在木家的人气又高,如果毕业后,他真的继承木家,雪姨会不会暗中对他下手?暗箭难防,我深深担忧。

“你有什么困难吗?我希望能帮到你。”白小楼见我沉思不语,轻轻问我。

我知道他是真诚的,很早就知道,他这样的人必定是值得信任的,值得尊敬的,只是不足以让我依赖,有些事真不是别人可以帮到的,须得自己来摆脱。依赖于人,必得易受制于人,那四十万就是一个最有说服力的事例,尽管在我眼里,白小楼的人品比木随云要高尚。但木随云总还是我父亲,白小楼却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有什么理由需要他来帮我。

我真诚地说:“谢谢你。”谢谢他几次对我的帮助。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三位室友一齐围上来,神秘地问我白小楼是我什么人,吓我一跳,怎么这么快就传开了?白小楼的名气真有这么大?室友长叹,我们天天晚上讲的那位又温柔又帅气又优雅的王子就是他呀!难道你去选修心理课不是因为他?

她们有讲过又温柔又帅气又优雅的王子么?不过我发现,鉴于误伤的情况,我不能和白小楼多聊天了!心理课还上不上?必须的!

、第二四章

24

一个电话,将我和木北一起招回了老宅。我们到时,木家人全部到齐。

木伯恩坐在主位,特意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今天步家人来提亲,就是步长空的长孙,步远山的儿子。”

我看见大伯和木随云、三伯,还有二位婶婶和雪姨,都面露喜色。

陈香说:“爸爸,步家来提亲,这是好事啊,我家小莲也有二十五了,回岸,这门亲事我们答应吧。”

蒋玉珠赶紧抢着道:“这可是个好机会,结上步家,这次听雨一定能上位,他们说句话,一顶十。”遗憾地看了木笑一眼,长叹气,“可惜木笑已许人家了,童家比得上步家一根指头么?唉!”

木随云没有作声。木兰推了推雪姨,雪姨没动。木兰急了,自己开口:“爷爷,我也有这么大了。。。。。。”木随云恶狠狠地盯了她一眼,木兰有点怕,又停住了。

“爷爷,这门亲事不能答应。”大堂哥木林说,他今年三十三,已结婚,并生有一女儿。

“为什么?”不止木伯恩,就连他三个儿子三个儿媳都吃惊。

“步家的长孙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在我们那个圈子里,人人都知道他是同性恋。当年他家里逼他与邵家的大女儿订婚,他为了逃避这事,跑出去当兵,没再回来。”木林严肃说道。

旁边木桑也点头,“大哥说的对,这事我们都有耳闻,只是步家锁得紧,所以很多人不知道,知道的也不方便到处传。”

一时间,大厅静悄悄地,木伯恩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蒋玉珠面上一松,第一个打破沉寂:“这事也只是传闻不是?何必为了一个不真实的传闻放弃与步家结亲的机会,而且是步家的长孙,将来有可能是步家的继承人,这样的话,对木家可是大大有利。”

“那你让你家笑笑嫁啊!”木莲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向蒋玉珠大声嚷嚷。

“咦,你这孩子,没大没小,我家笑笑不是已结亲了吗?要不,我笑笑还真嫁呢!”蒋玉珠冷笑。

木笑是我见过木家人里最安静的一个,不悲不喜,不看人,也不说话,比我还没有存在感。我记得两年前她和童家的少爷结亲时,绝食反抗,却被蒋玉珠扇了两个耳光,说,就是死了,我也要给你结阴亲!我隐约听说过,她有一个相恋几年的男友,但家世很差,蒋玉珠以男方父母的工作相逼,木笑最后妥协,此后,她更安静了,安静得像个木偶。此时,蒋玉珠和木莲的争吵,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微低头,眼皮都没抬。

“不是你的女儿,你自然说得起话,同性恋,想想都恶心!”陈香支持自己的女儿,她倒比蒋玉珠有母性多了!

“别吵了!”木回岸大声喝道。

大厅又恢复宁静。

良久,木伯恩缓缓说:“木家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好,产业方面,政府渐渐插手,另外,老三需要上位,老二正处在副转正的阶段,也就是说,木家需要注入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好步家又抛来这个橄榄枝。我不管什么同性恋,我只知道为了整个木家,势必要做出牺牲。”他的眼光由近到远一个个人看来,看到木莲时,木莲不顾老爷子的威严,吓得直往陈香身后躲,而陈香一手护住了她,看到木笑时,木笑和她相反,无动于衷。看到木兰时,木兰也躲,雪姨身子一偏,没躲住,木兰大叫:“我不嫁!死都不嫁!嫁过去不是守活寡吗?”木随云脸一黑,伸手给了她一巴掌。木兰立即捂着脸,停止了叫唤。

“你们就是想嫁,步家未必肯要。老二,步长空指名要安之。”木伯恩眼睛看着木随云。

“不行!”不等木随云说话,木北立即大声喊出来。“怎么能让安姐姐往火坑里跳!”

“哟,你安姐姐不能跳,难道你的堂姐们就活该跳?”陈香冷笑一声。

“这门亲事不能答应!任谁跳都是一辈子的事!”木北说。

“我看可以,这传闻毕竟是传闻,木家嫁一女,得益全家人,这事换别人,当场就答应了,步家可不是一般的家庭!”雪姨开口说话。

“安之这么优秀,步家才看得上,二哥,衡量一下轻重吧。”三叔木听雨劝说木随云。

木随云看看我和木北,又看看老爷子:“爸,这事放一放吧,我们先去打听这传闻是真是假,如果是真,我也不愿意安之嫁过去,毕竟是一辈子的事。”

“放不了多久了,政审就要开始了,政选也要开始了。步家也就是抓这个机会,让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大伯木回岸道。

“要不,让安之自己选吧?”雪姨看着大家,提议道。

于是,大厅又安静,目光全部转向我。木北急得扯我的衣服。

雪姨说:“安之,我和你爸爸是希望你能顾全大局,当初你爸爸也说过,木家的孩子都得为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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