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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翩翩只觉得愕然,原来在她眼里那样矢志不渝的爱情,在别人嘴巴里说出来竟是这样的不堪。

她转身出去,就看见几个林岸同科室的医生出来冲她打招呼:“又来找林医生玩啊?”

她笑着点点头:“是啊。”

人性本质的虚伪,不过如此,她也慢慢学会了,戴着假面具生活。

唐翩翩再次去医院找林岸的时候,林岸正在手术室,手机自然打不通,她百般无聊之下在门诊部大楼下的小花园里散步,天气有些凉,不过阳光很好,花园里多是一些病人在散步,家人陪在身边,还有几个小孩子在嬉戏打闹,她不禁微笑。

她略一回身就看见一抹纤瘦的身影,灰色的衣服里面可以看出套了一件暗绿色毛衣,旧毛线看得出被拆洗过很多次,脖领的边缘显现出磨损的痕迹,裹在身上亦不显得臃肿,她脸色有些白,头发规规矩矩的扎一个马尾,愈发显得有些营养不良,唐翩翩只觉得有些眼熟,她转过身,唐翩翩瞥了一眼她的侧脸,忽然就想起来那天和唐宗越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她疾步走过去,热络的喊她:“姐姐,姐姐。”

那女子茫然的看着她,不知所措,唐翩翩倒是一脸大方:“那天在酒吧,不记得我了吗?”

她恍然,笑着点点头。

唐翩翩看她脸色不好,不由得问:“你生病了吗?”

她摇头:“没有,是我姐姐在医院里,我过来照顾她。”

唐翩翩了然的点头又说:“我叫唐翩翩,是唐宗越的妹妹。”

她略一点头说:“我叫程双。”

唐翩翩嘻嘻地笑着,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上就挨了一个爆栗。

她疼得直吸气,回头就看见她大哥站在身后,看着她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哼哼着:“不用你管。”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吗,跟谁在一块;吃多少亏都不知道长记性。”

唐宗越脸色不好,又瞥了一眼程双说:“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程双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谢谢。”

唐宗越哼了一声:“不敢。”

程双脸上红红的,紧紧地咬住下唇,唐翩翩看出她的窘意,便打破沉默说:“大哥,我们先去吃饭吧。”

唐宗越也反应过来说:“走,我带你们去吃饭。”

程双终于抬起头,露出很清秀的一张脸:“你们去吃饭吧,我下午还要回学校,我就先走了。”

唐宗越的脾气也是一点都不好:“你不吃饭吗?先去吃饭,下午我送你去。”

程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固执的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唐翩翩看出大哥又要发火,隐隐的能看出压抑着的怒气,她赶紧拉着程双的手说:“姐姐,一起吃饭吧,我和我哥一起多没意思,你要不在他又该训我了,就当是陪陪我好不好?”

她说的真诚,脸上全是期待,程双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点点头。

进了包间,并不是很豪华的饭店,只是临近医院,车子就停在楼下,程双跟在唐宗越身后,唐宗越找了靠近窗户的一个位子坐下,熟稔的叫了服务员,把菜单递给程双说:“你想吃什么自己点。”

程双拿着菜单显得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说:“我随便吃点就好,你们点吧,我不点了。”

唐宗越看着她说:“你看看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别不懂事。”

程双仍有些拘谨,拿了菜单左看右看只点了一份炒土豆丝。唐宗越哭笑不得,程双却愈发窘了,低着头不知所措。

唐翩翩拿过菜单笑着说:“别给他省钱,咱们今天专点贵的吃。”说着拿过菜单,饭店不大,也没有什么特别贵的菜色,唐翩翩点了一条鲑鱼,又点了几样小菜,然后把菜单交给了服务员,又吩咐服务员拿了饮料上来,唐翩翩给一一倒上,唐宗越一直抿着嘴巴不说话,但还是递给了程双一个杯子。

手不经意碰到了程双的手,唐宗越只感到一阵冰凉,天气已经不到十度,饭店里还有空调,但程双的手还是冷的吓人,他抬眼看着她身上单薄的泛旧的衣服不禁皱眉:“上次给你买的衣服为什么不穿?”

程双低着头,习惯性的咬住下唇,摇摇头。

唐宗越看见她这副样子突然感觉说不出的懊恼:“你不喜欢?”

程双终于抬头,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惶恐,又摇摇头。

唐宗越终于不耐烦,他“啪”的把手拍在桌子上,程双显然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他抓起面前的烟,缓缓地站起来说:“我出去抽支烟。”

等唐宗越出去了好久,程双终于看着唐翩翩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唐翩翩看着她的样子,心下老大不忍:“没事,他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程双摇了摇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吃完了饭,唐翩翩终于接到林岸的电话,她找个借口溜走,唐宗越更是巴不得她离开,最后,唐翩翩伏在唐宗越的耳边说:“大哥,你的品位真特别。”

唐宗越转身要给她一个爆栗,被她轻巧的闪开,她小跑着冲唐宗越做鬼脸。

林岸还在办公室里,他刚刚做完手术,显得有些疲惫,唐翩翩站在门口看着他,她刚要敲门,就看见从里面走到林岸身边的孙萌。

孙萌身上也穿着护士服,比平时更多了一份清纯,反而没了平时的娇媚,她弯腰贴近林岸和他说着什么,有几缕头发落到脸颊上,孙萌的头发很长,因为医院的规定不能散着头发,所以规规矩矩的盘在一起,又戴上了护士帽,她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站在外面,这样的画面,连她都不忍心打扰。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直到他们说完话,转过头来看她,林岸才站起来说:“翩翩,你什么时候来的?”

唐翩翩压抑住心里的不快,她不想再孙萌面前让她看笑话,她忍了忍说:“刚到。”

孙萌看了看唐翩翩说:“你们聊,我先去忙了。”

唐翩翩没有说话,林岸对她微微一点头:“好。”

等孙萌走了,唐翩翩才说:“你吃饭了没有?”

林岸摇摇头:“还没有,刚做完手术,我还有一篇论文没完成,你不介意的话就先等我一会吧。”

唐翩翩坐在了他旁边,电脑上各种理论数据她看得不甚明白,只是林岸异常专注,她忍不住问:“这篇论文很重要吧,是不是关系到你们院里评职称。”

林岸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恩了一声。

唐翩翩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我爸爸有一个大学同学,原来在军区医院当副院长,现在在卫生局,如果……”

唐翩翩没有说完,但是林岸明白她的意思,他从来没有生过气,可是他脸上没有一点笑意,眼神也是冷漠的,他淡淡开口:“不必了,我不想让别人说我近水楼台。”

唐翩翩没有在说话,可是林岸却非常不高兴似的,他放下论文说和唐翩翩一起吃饭,结果饭没有吃完,他又接了一个电话就赶回了医院,唐翩翩一个人坐在那里,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不欢而散。

你总是欠我一个拥抱

林岸回到医院的时候,孙萌正在准备下一台手术;他只觉得疲惫;并不是一天连续做两台手术的原因;更多的是心累。

他在国外的时候曾经不顾一切的想要回来,这里有他惦念的人;可是他终于回来了;找到了那个人,可是他们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曾经以为不顾一切的感情,但是真的得到了;却发现时过境迁;时光早已经把人消磨的不成样子。

那是他的翩翩;她几乎没有变,但是他们之间呢;隔了七年,仿佛是一条长河,任凭千辛万苦,也无法跨越。

她喜欢的,他不知道,一切显得那样陌生,他们努力缝合,小心翼翼,生怕扯裂了伤口,就再也无法愈合。

他累了,他是真的累了。

当他终于在院里取得成果时,却传出了他是靠关系才拥有的成就,无论他多努力,那些过往的辛苦岁月现在却变成了可笑的笑柄,他得到的,除了虚假的恭维,更多的是背后夹杂鄙夷的谈论。

他扶着头靠在座椅上,孙萌过来低声问:“林岸,你不舒服吗?”

他轻轻摇头。

“你脸上不太好,要不我帮你把手术取消了吧。”

他确实觉得疲惫,于是点点头,孙萌应声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林岸一直趴在桌子上,时间一长,竟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背痛,手臂都是麻木的,像是一只只蚂蚁在啃食皮肉,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准备继续写论文。

电脑没有关,但是长时间没有动,屏幕保护出现一张张图片在不停的播放着。那是他和唐翩翩原来的合影,俩人穿着校服,手里拿着大大的棉花糖,他还记得那次是他们一起去逛庙会,人很多,他和她走着走着就被人挤散了,他急急的去寻,找了很久才发现唐翩翩一直站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看见林岸回来放生哇哇大哭:“你怎么把我弄丢了,我一直在原地等你,我以为我在也找不到你了。”

说的他心里一酸,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是我不好,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后来作为补偿,他给她买了一个大大的棉花糖,俩人的手紧紧的拉在一起,不管人再多再拥挤,也没能把他们分开。后来俩人在大门的地方合了影,唐翩翩手举着棉花糖,眼睛还能看出红红的,林岸站在她身边,两只手紧紧的拉在一起。

曾经的幸福遥远像是梦境,他这次回来很少和唐翩翩在一起,他们好像是从高中整整跨越了七年,一下子变成了成人的世界,想要把那段过程生生抹去,可是带来的就只剩更大的隔阂。

他心烦意乱,手一碰鼠标,那些图片就消失不见了,呈现在眼前的还是那篇未完成的论文。

门被轻轻叩响,孙萌探出头说:“快下班了,如果没有约的话,一起回家吧。”

林岸略一犹豫,还是点点头,夜风很凉,他们一起走进停车场,他绅士的替孙萌先开门,然后才上车。

两旁的风景迅速倒退,像是海上的惊涛骇浪,汹涌澎湃的袭过来,然后慢慢退去,剩下的,是残缺不全的景象。

天气越来越冷,整个秋天好像被整整跳了过去,刚进入十一月份,唐翩翩就已经穿上厚厚的冬装,她左顾右盼,口中呼出一团团白色的哈气,林岸穿了白色的大衣,手里拿着几分文件,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子。

她身上也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腰间束着一根腰带,把整个人衬得窈窕多姿,脖子上围着一条大流苏围巾,五彩斑斓的颜色,好像是颜料调好的颜色泼上去,光怪琉璃的灿烂偏衬得她的脸更加水灵,像是五彩斑斓的颜色,只为映衬这张笑颜。

他们站在一起,不知道有意无意,好像穿得情侣装,连嘴角的微笑,都显得那样和谐。

唐翩翩僵住,她没有开口,林岸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倒是一边的孙萌主动打招呼:“翩翩,好久不见了啊。”

唐翩翩没有回答,她也不抬头看林岸,孙萌也不觉得尴尬,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装作漫不经心的说:“昨天我去看姑姑和姑父,他们还问起你呢,有时间回家去看看吧。”

唐翩翩终于抬起头,仰起脸正对着孙萌,眼神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厌恶:“我回不回去不用你提醒我,我们家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孙萌的好脸色再也没办法笑下去,她没有应声,一边的林岸替她解围:“小萌,你先回去吧,我和翩翩先走了。”

她点点头,说:“注意安全。”

唐翩翩眼神里早就要喷火,她什么都可以容忍,什么都可以包容,只有孙萌,那是她心里的一条伤疤,她看着林岸脸上的微笑更像是一把刀,直刺进她的心里。

唐翩翩甩开林岸伸过来的手:“你和她去吧,我不在这里碍你的事。我走,我才是多余的人。”

“翩翩,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我就是无理取闹,你们原来不就是青梅竹马吗?你心里也巴不得喜欢她吧,我现在离开不是正好成全你们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要这样任性。我和孙萌只是好朋友。”

“好朋友,好朋友用每天黏在一起吗?好朋友用每天互道晚安吗?如果是这样,在你心里我和她到底有什么区别?”

林岸也生气了,唐翩翩很少见他生气,他板着脸冲着唐翩翩说:“你说我和孙萌之间有问题,那你和余杭,你们整天在一起,我说过什么吗?那你说,我和他之间有什么区别?”

唐翩翩像是傻了,她没料到林岸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终于是爆发了,一直以来的修修补补也无济于事,抵不住只言片语的伤害,她摇摇头,仿佛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转过身,推开林岸就跑了出去,林岸没有拉住她,每一次她推开他,他从来都不知道给她一个拥抱,就放任她离开。

愁肠已断无由醉

好在她是幸运的,每次不高兴的时候;余杭都会出现;即使不及时;但还是令人安慰,他离得不近;但是唐翩翩知道;不管在哪里,二哥总会在最无助的时候,跳出来;拯救她。

余杭并没有问她的近况;也没有问她过得好不好;唐翩翩努力装出高兴的神色,他只是说:“二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每次她不开心的时候;余杭都会这样说,每次她不开心,他都会知道。

唐翩翩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见到吃的也就把那嘛事忘了。正开心呢,余杭手机响了,看了一眼翩翩还是接了起来

“呦,余二公子最近好不好啊?”那头传来孙萌嗲声嗲气的声音。

“恩。”余杭皱着眉头说。

“二公子果然有了新欢就忘了老朋友啊,准是和你那小妹妹在一块吧?”

“有话直说。”

“到新世界来,最好带着唐翩翩一起来。晚了可别怨我,有好戏。”

余杭挂了电话,唐翩翩一脸不解,只觉得他脸色不好看,试探性问:“怎么了?”

余杭释然一笑:“没事,工作上的事。”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也就没再多问,她抬头看着余杭的时候,余杭恰好把脸转向窗外,他不是那种五官很精致的奶油小生。但是干净利落,五官端正,又很高。加之名牌跑车一搭,自有一番丰神俊朗,他自小受圈子里的影响,谈吐幽默,家世不凡,身边自然招蜂引蝶。打他上了大学就开始明目张胆的带着各种女生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连父母都不避讳,不过这几年倒是很少听到他的风流韵事,也没听过对哪个女孩子动了心。

余杭回过神,看着桌子上吃的差不多的饭菜对唐翩翩说:

“翩翩,哥哥这有新世界的打折卡,要不要带你去逛逛?”

“又是陪那个姐姐去买衣服人家送的吧?”唐翩翩朝他做鬼脸。

“狗咬吕洞宾。爱去不去。”

“我没说不去啊!”

其实余杭根本没有打折卡,他从不去那里买衣服。衣服都是专门定制的,或是一些固定的男性专属的牌子。他看着唐翩翩一脸兴奋,心里有点打鼓。他从没有这样优柔寡断,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也害怕被唐翩翩知道,他打开音乐放着那首熟悉的歌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唐翩翩一脸兴奋的拽着余杭说:“二哥,你那打折卡是哪家店啊?要不你先把卡给我,我悠着点。”

“得了吧妹妹,看上什么就直接说,这地方你跟我说这个不是寒碜我呢吗?”

“哈哈,我就是随便客气客气,你可别当真。”

果然,唐翩翩左手一个袋子右手还拿着衣服,其余的都交给余杭。余杭的眼角微微抽动,果然不能跟她客气。她试着衣服,嘴里还碎碎念:“呀!这个好,这个也好。瘦了点,我喜欢。二哥这个好不好?”

她坐在沙发上,服务员半跪着给她试着一双双鞋子,各种各样的鞋子被她踢了一地,她的脚很小,34码,原来余杭总是嘲笑她只适合穿童鞋,她皮肤很白,有着南方女子特有的细腻,指甲上还涂着枚红色的指甲油,宛如一颗颗小红豆。试了那么多双,她有点懊恼,余杭拿起她之前试过的那双裸粉色的凉鞋,鞋跟不高,他蹲下去给她重新穿上,细细的带子绑在脚踝。露出涂着指甲油的脚趾头,有一种成熟的味道。他喜欢这双,她穿着也十分好看,谁知道她胡乱脱下就甩开:

“不好看,老女人似的。”

他一时被憋住了,便也没好气的说:“爱要不要,正好给我省钱。”

唐翩翩抬头刚要反驳便愣住了,眼睛越过余杭看向了他身后,余杭也觉得不对劲,转身一看原来是林岸,还有身边的孙萌。

其实孙萌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便猜到了,他是故意的,卑鄙的有自己的私心,他就是想让她看看,这个她爱着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唐翩翩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她没有上去狠狠地抽林岸一个耳光大骂他是王八蛋,也没有愤然的转身离开,只是面无表情的对着售货员说:

“把那两双都给我包起来。”

孙萌似乎在故意炫耀似的,硬是把林岸拖到了唐翩翩的面前。还笑眯眯的说:

“呀,翩翩呀,好久不见啊。”

唐翩翩没有回答,只是对余杭说

“二哥,买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

孙萌并不介意唐翩翩的态度,她从一个袋子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耀武扬威的冲着唐翩翩说:“真是巧啊,我和林岸刚挑完戒指就碰上你们了。”

唐翩翩脸色一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岸。林岸有些急,忙着解释:

“翩翩,不是这样的……”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余杭打断他的话,拉起翩翩的手,往收银台走去。

余杭看着她,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刚才买东西的高兴劲,他的心在一下下抽动着,他以为他这样做不过是让她死了心,让自己可以有一线机会。但现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她竟然这样难过,而他只会比她更难过。

余杭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坐进车里,翩翩靠着座椅半眯着眼睛。他没有开车,而是定定的看着她,她沉默了一会说:

“二哥,带我去喝酒吧。”

她只觉得胸口有一个巨大的缺口,像是把什么都掏空了,她想做点什么让她不要感觉那么空洞。那个小小的盒子像是一枚炸弹,毫无预警的就在心里炸开,把她炸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她忽然不想在犯贱了,那么多年,付出,等待,那些甜蜜美好的曾经都没被现实一点一点的消磨干净,他在转身之后还不忘狠狠地捅上一刀。

是因为她太任性了吗?像是高中的时候,她太任性了,可是她尽力了,尽了最大的力气去爱他。如果她再也不任性了呢?他就不会离开了吗?

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余杭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还是那样看着她。她的眼睛微微张开,里面像是灌满了露水,蒙蒙的。但是,她没有哭只是有重复了一遍:

“二哥,带我去喝酒吧。”

余杭叹了口气,两旁的建筑迅速倒退,像是凶猛的潮水要把他淹没,他想躲开,却是徒劳。只能任由自己被冲得七零八落,最后连一点点残骸都不剩下。

还是那间酒吧,他特意要了单间。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脸上变幻莫测。在劲暴的音乐下,大家各自怀揣着心情,没有人会关心你是不是失恋,是不是失意,每个人都沉醉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才会把人世间那些伤春悲秋的感怀暂时忘记。

余杭要了芝华士威士忌,翩翩要了长岛冰茶。他本不愿意让她喝这么烈的酒,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慢地摇着杯子,看着杯子里的酒自顾自的笑着:

“长岛冰茶好入口容易醉,一会喝醉了,伤心也有个原因。”

余杭不说话,也喝着自己酒杯中的酒,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酒在嘴里化开,顺着食道流进胃里,有一种灼烧的痛,可是就是这种痛反而让他觉得心里不再那么难受了。

唐翩翩喝着酒,很快就喝完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醉了,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痴痴的笑。余杭也不说话,静静的让她靠着。她低着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余杭,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余杭久久不敢应声,他疑心自己听错了。可是,那样细微的声音没有被音乐淹没,一个字一个字犹如雨夜里的惊雷炸响在他的耳边。那样清楚,那样明白。他不敢答应,他害怕她只是随口一说,他害怕她是醉了,他害怕她明天一醒来就会忘记。

唐翩翩站起来,身子一歪就倒在他怀里,他有些慌乱的抱住她,她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酒精的味道在彼此的唇齿间蔓延开来,像是融化的冰激凌那样美好。他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可是这一刻的幸福来得太奢侈,他舍不得不要,只能佯装不知。陪她一起错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我的网络太不好了,一直打不开网页,从今天开始,存稿的干活。

让我为你道一声晚安

城市里的车子像是永远不断开的线,一辆接着一辆的连在一起;走走停停;余杭看着手表;恨不得跳下车一路跑过去。好在高峰并没有堵车,只是像蜗牛爬一样;过了绕过二环路终于变得通畅一些了。

余杭很珍惜现在;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会溜走。他一向对什么都很有把握,唯独感情太不由自主。在他看来;翩翩不过还是那个孩子;想要就要;不要就扔掉。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她丢掉,所以他努力做到最好。每天上班特意早起半个小时;穿过市区来送她上班。她说什么,他都答应。他想过让她搬得离他近一些,或者干脆买套房子,可是他不敢提要求,生怕一不小心哪个决定就吓跑了她。

唐翩翩没把他们俩的事情告诉家里,他亦不敢。最后还是她说:

“我想换套房子。”

他才说:“城西那边我有套复式,我没怎么住过,我爸妈都不知道,不然你先去那边住,离你上班的地方也近。”

她轻轻地点头。余杭几乎高兴坏了,周末一早帮着她收拾东西,大包小包一起拉到新房子。他没想到她还留着那只熊,搬家的时候依然带着它。原来她也不是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唐翩翩话忽然变得很少,这让余杭很不适应,有时候半天俩人都是相对无言,只剩尴尬。

余杭很迁就她,几乎有求必应,搬家的时候几乎大动干戈,所有的家具一律按照唐翩翩的喜好来摆弄,最后一切光洁明净之后,余杭和唐翩翩站在玻璃窗前,他试探的拉起她的手问:“你真的想好了么?”

唐翩翩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景色,屋子里已经开始供暖,暖气很足,她的鼻尖都冒出了细汗,他以为她没有听见,沉默了半晌,她终于点点头。

她用尽了全部力气爱一个人,剩下的岁月里,她再也不会爱上谁,如果非要找一个良偶,余杭是最好的人选。

何况,他爱她,如此,就已经够了。

他俯□亲吻她,然后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说:“我走了,好好睡觉,明天过来接你。”

唐翩翩抬起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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