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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姚母瞪她,“你真当妈是要你去拍马屁套关系啊?怎么说你大一的学费都是徐老师资助的,什么勤工俭学啊奖学金啊,包括你之前实习的工作,哪一样不是徐老师在帮你?你要懂得感恩,知不知道!”

姚岸讪讪点头,忙不迭的进去买了一样精致的小摆设,姚母又让营业员包装的漂亮些,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姚燕瑾最喜漂亮东西,抱着礼物想要拆开,姚母又是一番说教,见姚岸洗完澡出来,她故意放大音量:“那个慧园美多有名气啊,难得在南江开了分公司,她徐老师特意介绍你妹妹过去的,工资又高,不过算了,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前途!”

姚岸笑了笑,自顾自的擦头发,姚母无奈的叹了口气,拣出衣服也去了浴室。

、31征夺战

周五大家都无心工作;姚岸安分的做完自己手头上的事,又带着一身黄瓜的香味来到了东楼。

东楼同事鼻子灵光,笑问:“今天做了黄瓜汁?”

姚岸点头:“是啊,调试了几十次,刚刚才做好。”

“还是你们那里好!”同事一脸羡慕,“多健康啊;不像我们这儿,全是色素香精;保质期能延多久就延多久。”

可在市面上真正流行的饮料,也就是这种味甜却不健康的品种。

同事念了几句;手上也不停的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姚岸检查了一下她需要完成的工作,打电话给姚母说要加班;姚母叮嘱:“晚饭记得买来吃,早点回来。”

姚岸笑着应了两句,打开电脑开始忙碌。

蒋拿在货运公司里休息了片刻就要出门,许周为喊他:“拿哥,刚叫了外卖,你去哪儿玩儿啊,捎上我!”

蒋拿挥来一脚将他扫远:“一边儿呆着去!”说着,钻进了吉普车里利索的发动驶离。

品汁里只有零星的几个工人骑着电动车或自行车往门口经过,食堂大门早已阖上,保安捧着饭盒从食堂这头走来,见到门口的吉普车后又急急忙忙的跑回保安亭开闸,朝车里的人喊:“蒋老板,这么晚还要工作啊!”

蒋拿点点头,打了方向盘往停车场驶去,余光瞥见主楼外的一道身影,他勾了勾唇,动作加快。

姚岸将快递单垫在礼物盒上,一笔一划仔细勾勒,字体方方正正,谁也不会误读。快递员指着寄件栏说:“你这里不填一下?”

姚岸摇摇头:“不填了,要是对方不收,也没有关系。”

快递员挠挠头:“还真不一定,我还没拿到过寄去戒毒所的快递。”

姚岸一笑,落下最后的“徐英”二字,笔尖一时停在了末梢,她怔怔看着跃然纸上的两个端正字体,鼻头渐渐酸涩。

蒋拿不知不觉走到了姚岸身后,眯眼瞟了一下快递单,问道:“寄什么呢?”

姚岸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转身看他,“你吓死我了!”刚说完,她立刻噤了声,蹙眉将单子交给快递员,不再理会蒋拿。

蒋拿乐呵呵道:“难得你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姚岸充耳不闻,嘱咐快递员:“不要摔来摔去,我里面的是陶瓷易碎品。”说了几句,她才返回楼内。

蒋拿若有所思的睨了眼包裹,迈步跟上。

姚岸一溜烟儿的往楼梯蹬去,蒋拿冲前几步拽下她:“累不累啊,坐电梯!”

姚岸甩着胳膊说:“公司规定不能坐!”品汁的电梯装饰的金碧辉煌,却专门制定了一条规定,只有管理层以上人员及客户才能乘坐电梯,时不时的便有员工抱怨,可谁也不敢违规。

蒋拿已将她扯了进去,“规什么定,我允许你坐!”又提了提手中的塑料袋,笑道,“给你买了饭,待会儿得凉了!”

姚岸无可奈何,只好一脸不情愿的盯着楼层数字。

研发室内空无一人,姚岸只开了书桌顶上的一盏灯,中间的料理台上全是各类仪器,临窗的位置上堆放着锅子和炉灶,一旁还有两个水池,整个研发室看起来就像厨房。

蒋拿将快餐盒打开,两荤两素香味诱人,姚岸早已饿了,嗅到此味,腹中不禁“咕噜”的叫了一声,又装模作样的胡乱按着鼠标,就是不将视线转向食物。

蒋拿忍俊不禁:“你不吃?”

姚岸一声不吭,专心盯着电脑屏幕。蒋拿挑挑眉,端起饭盒坐到桌上,一边俯看姚岸,一边大口大口嚼咽,“啧啧”的声音从牙缝里溢出,菜香愈来愈浓,姚岸口中生津。

嘴边突然递来一块酱色的五花肉,蒋拿举筷往她唇上蹭去,姚岸朝后倒了倒,撇头蹙眉,“你干嘛!”

“我喂你!”蒋拿又趋前几分,酱渍抹上了姚岸的嘴唇,他问道,“自己吃还是我来喂?”

姚岸气急败坏,涨红着脸一把拽过桌上的饭盒,撇过头往嘴里塞了一口饭,蒋拿低笑一声,收回手不再逗弄她。

蒋拿粗粗几口就将自己那份消灭干净,他走去水池边冲了把脸,又摸出口袋里的薄荷糖嚼了起来。窗外天色已暗,只是月亮迟迟不见,品汁里只有几盏路灯,一眼望去仍是漆黑一片。

他四顾一番,行至门口将大门阖上。姚岸嚼着饭盯着他的动作,立时警惕起来。谁知蒋拿并不看她,径自往中间的料理台走去,举起瓶瓶罐罐翻看,又挖出一颗芦苇往嘴里塞去,赞道:“唔,味道不错!”

东楼生产的各类果粒饮料,芦荟的销量遥遥领先,姚岸尝过刚下生产线还温烫的芦荟果汁,味道确实极佳。

蒋拿突然问道:“不是说还有冲泡饮料吗,怎么没见着?”

姚岸将饭菜吞下,慢慢道:“这个配方已经定下了,不需要加工。”

蒋拿点点头,又朝主任办公室走去,拉了拉门见它不动,他又提脚踹了两下。

姚岸蹙眉:“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是吴主任的办公室!”

蒋拿笑了笑,转头说:“吃你的饭!”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开始摆弄起来。

姚岸一惊,低叫:“你别乱来!”她放下饭盒朝蒋拿走去,按住他的手制止,刚触到他的手背,便听“咔嚓”一声,大门已经开了。

蒋拿推开姚岸往里走去,月亮已缓缓悬挂,他伴着月色走到办公桌前,问姚岸:“你不进来?”

姚岸在门槛外僵硬站立,扒着门沿一声不吭。蒋拿睨了她一眼,开始翻找办公桌上的文件,又拣出一大堆客户名片,掏出手机打开小灯。

数量实在太多,他想了想,又从衬衣口袋拿出黑色钢笔,打开顶端的开关,指示灯闪亮,他一边摄录一边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名片,麻烦!”

案头的日历上用红笔勾画了几个日期,还有小行的注解添在下面,蒋拿搞定名片,又去拍摄日历。

楼道上突然传来脚步声,在寂静夜色下尤为清晰,姚岸转身望向门口,脚步声已停在了外头,一道人影隐约可见,钥匙对着缩孔,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姚岸紧张瞠目,低喊:“蒋拿,蒋……”还没说完,背后已贴来一具硬邦邦的身子,后方的办公室门“咔嚓”一声落锁。

姚岸尚未反应过来,声音已被堵在喉中。蒋拿重重吻了两口,将姚岸紧紧压向墙壁,低语道:“慌什么!”才说完,大门已经开启。

同事捂嘴低叫一声,震惊的盯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张口结舌:“姚……姚岸!”

姚岸满脸通红,推开蒋拿朝同事说:“我不是……”

同事立刻举了举手,“那什么,我是落了手机在这儿,我拿了就走!”她几步走到水池边,打开抽屉拿出手机,又匆匆跑回门口,头也不回喊:“我保证什么都没看见!”

姚岸忿忿的低叫了一声,怨恨得盯着蒋拿。

蒋拿若无其事:“没事儿,咱们的关系公司里谁不知道?再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姚岸被噎得说不出话,关了电脑拎包就走。

出了办公楼,蒋拿将她拖抱到停车场,姚岸不敢喊得太大声,压低嗓子叫了几句,使劲儿掰着蒋拿的大掌。

蒋拿将她塞进车里,又迅速落锁,像从前那样将姚岸困在车中,又迅速驶离公司。

姚岸狠狠踹了几下车子,胸口起伏不定,她不再做无用功,只咬牙切齿道:“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

蒋拿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姚岸攒紧拳头,以为他没有听清,她也不再说话,已经疲倦到了极点。

车子开到了弄堂口,蒋拿仍未开锁,他从车中拿出一个大红色的首饰盒,递给姚岸:“送你的!”

姚岸盯了盒子几秒,接过打开。她原本并未多想,只是顺着蒋拿做一个动作而已,可看到盒中的东西,她终于敛回了神思,吃惊的张了张嘴,匪夷所思的转头看向蒋拿。

蒋拿笑问:“喜不喜欢?我选了挺久的!”

姚岸将首饰盒里半指粗的大金链子拿了出来,掂了掂后不可思议道:“你送我这个?”

蒋拿点点头,又问:“你到底喜不喜欢?”

姚岸突然陷进莫名异样的情绪,她面色古怪的盯着蒋拿的脑袋,努力控制着解剖他的冲动,一时气愤难抑,一时又啼笑皆非。

蒋拿说:“我可是按着你的喜好选的,怎么着你也得表示一下吧!”

姚岸摸了摸锃亮的金链子,想象着将它戴在自己细小脖子上的画面,半响才抽搐着嘴角,不甘不愿道:“我喜欢,不过这个太贵重了,你拿回去吧!”

蒋拿不悦:“什么意思,老子头一次送你东西!”说着,他一把夺过链子,解开锁扣往姚岸脖子上套去,姚岸躲了几下,最后颈间一凉,仍被他拴了上去。

蒋拿摸了摸他精心挑选的金链子,满意道:“还不错。”又看向姚岸,“你喜欢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姚岸努力控制想摘下金链子的冲动,又听蒋拿低低道:“所以你问我为什么要当着你的面,你还不懂吗?”他深深嗅了嗅姚岸身上的淡香,悠悠道,“你逃不了,老子就是喜欢你!”

、32征夺战

昏暗的灯光拢在虫鸣纷乱的夜色下;斜后方的小饭馆阖上了大门,远远的传来老板娘的声音,嚷嚷着菜价又长了,十年如一日的话题次次都能掺进新的感悟。

姚岸怔怔凝视蒋拿,觉得他今天的疤痕愈发淡了些,她想起蒋拿上回头撞玻璃时散发的满身戾气;与如今目光沉沉的他判若两人。 蒋拿慢慢靠近她的唇,姚岸猛然回神;立刻撇过头去,颈上的大金链子沉压着肌骨;她有一瞬窒息。

蒋拿小声念了一句:“我不亲你嘴巴。”说着,那一吻轻轻落在了姚岸的额头,姚岸紧紧闭眼;吞下难抑的低叫。

姚母和姚燕瑾正在整理明天摆摊的东西,姚岸立在门口将颈上的大金链子摘下,胡乱塞进包里,深吸了几口气才进门。

姚母喊她:“回来啦!”

姚岸“嗯”了一声,又听姚母说:“明天你姑妈出院,你去接她回家,下午要是有空,你就来摊子上帮忙。”

姚岸点头应下,回卧室拿出睡衣,慢吞吞的洗完澡出来,姚母和姚燕瑾都已熄灯睡了。

她打开书桌上的小台灯,将大金链子从包里拿出,琢磨着藏在哪里才不会被父母发现。呆了半响,心思又渐渐飘去了静谧的弄堂外,她不知道今天是被表白了还是又被威胁了,唯一能确定的一点便是她真的已慢慢褪去了对蒋拿的恐惧。

姚岸将视线投向日历,手指摩挲着沁凉的金链子,伴着屋外半刻不停歇的知了鸣唱声,她再次思忖起来。

第二天姚岸带着小表妹来到医院,医生的意思是最好再留院观察一阵,姚岸姑姑也不想坑蒋拿那点儿住院费,她心里着急自家的运输生意,执意要立刻出院。

姚岸替姑姑收拾行李,小表妹坐在一旁消灭来不及吃完的水果,姑姑说:“咱们也厚道一些,我这胳膊早就好了,拿哥他们倒也没亏待我们,我们识相了,以后在李山镇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就当处个朋友了,你说是吧!”

姚岸笑道:“我还怕你要去报复呢,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

姑姑大笑:“我脾气可比你好,至少没在一开始就嚷嚷着报警,那群人报警抓了能有什么用,过几天放出来了,我们家可就没活路了!”

姚岸悻悻道:“我上次是一时冲动,我当然知道这个。”她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包,眉头再次紧蹙。

蒋拿被正午的太阳晒醒,踢了两下木板床又反趴下来继续睡。

他身形高大,窝在单人床上缩手缩脚,动作稍大四肢便会挂到床外,一下便能惊醒,没有一日能安睡到天明。

楼下人声鼎沸,他烦躁的翻身坐起,木板床“吱呀吱呀”的叫了两声,片刻又安静下来。

大厅里饭菜洒了一地,晓琳坐在地上撒泼:“我现在是被赶出来了,你就不负责了?”她又哭又闹,“你这个挨千刀的,玩儿完了就想甩了我?当初在床上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哦,上完了人就拍拍屁股走了?没门儿!”

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都手足无措的立在一旁,有人举着铁棍,却又迟迟下不去手,小刘求饶:“姑奶奶,你别在这儿闹,被拿哥瞧见了我就没命了!”

晓琳抹了一把鼻涕,开了嗓子又要大喊,头顶突然泼来一道冰水,还有冰块砸在胳膊上,翻滚了几下落地。晓琳一个哆嗦,凉飕飕的水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破口大骂:“龟孙子你……”

那一声随着她的抬头戛然而止。

蒋拿赤膊倚着栏杆,精壮的身子肌肉满筑,身后的屋子房门大开,正午的骄阳挥洒着灼人的光热。

他举着透明的玻璃杯,杯壁上还挂着水珠,三指缓缓松开,杯子“嗖”的一下直线砸落,下一瞬粉身碎骨。蒋拿漫不经心开口,声音带着惺忪的沙哑,浑厚深沉如幽幽暗夜,抵压着身后的熠熠日光,“三个选择,滚蛋,去外面吵,或者——”他扫视众人,“让他们轮了你!”

晓琳脸色一白,立刻仓惶的爬了起来,蒋拿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徒留了一道健硕的背影,晓琳怔怔仰望,心跳怦乱。

许周为小心翼翼的进屋送饭,蒋拿一声不吭,翻着昨夜摄录的名片和日历。许周为试探道:“拿哥,刚才那个事情,你不生气吧?”

蒋拿嚼着饭菜,盯着屏幕说:“生什么气。”

许周为松了口气,又听蒋拿接着说:“自己做出的事儿,自己就要负责,去问那女的究竟想怎么样,要钱就给钱,想结婚就让小刘娶了她!”

许周为一怔,讪讪道:“小刘只是玩玩儿,没打算结婚!”

蒋拿动作一顿,冷冷剜向许周为:“那你娶?”

许周为心头一紧,不敢再吭声。

静了半响,蒋拿写了一张字条,甩给许周为说:“南江的丰达物流,你去打听打听这家公司。”

许周为奇怪道:“丰达?咱们要找公司合作吗?”

蒋拿笑道:“哪儿这么多废话,快点儿查来!”

许周为挠挠头,看了一眼字条上的物流公司的名字和联络电话,嘀咕道:“好像汇田北那里也有这么一家。”

蒋拿耳尖,“汇田北?”

许周为点点头:“上次去的时候,它们那儿外墙上都用红油漆写着物流公司的名字,我好像有点儿印象。”

蒋拿挑挑眉,轻叩着木桌若有所思。

那头姚岸已经赶去了小河公园,阴凉处的摊位上已经挤满了小孩儿,一个白净斯文的小伙子蹲在一旁找钱,姚岸走近坐在塑料椅上的姚母,奇怪道:“他是……”

姚母笑了笑,小声耳语:“就是你姐姐的那个朋友,陶志。他可比你姐姐能干,认识钱!”

姚岸欣喜,立刻凑去和他打招呼。

陶志为人腼腆,垂眸应了一声,大舌头口齿不清,姚岸听不懂,面上却装模作样,与陶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实则有些鸡同鸭讲。

陶志趁姚岸照顾生意,小声对姚燕瑾说:“你妹妹是不是有点笨,我刚才不是那么说的。”

姚燕瑾捂嘴笑道:“你不要这么说她,她可聪明了,是大学生!”

小摊上多了两个帮手,应付一群小孩儿绰绰有余,姚母欣慰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举起蒲扇替三人扇风,有熟识的顾客问她:“那个小伙子面生啊,不会是你女婿吧?”

姚母笑道:“没那么快,看两人以后处得怎么样吧!”

熟人立刻说:“哎哟,我看一定成,这小伙子长得真好!”

姚母笑逐颜开,心满意足的端看姚燕瑾和陶志。

许周为因对丰达物流有些印象,直接找去了汇田北,果然就在离汇田北不远处的路段上见到了那排外墙,丰达物流的字样夹在其中。

他轻松完成任务回来,邀功道:“半个小时就打听出来,那家物流公司已经开了快一年了,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生意,隔壁几家车子都进进出出的,就他们家门口一点儿灰尘都没有。”

月亮高挂,闷着热气的夜风从窗口扑来,同冷气送出的凉风扭打在一起,许周为一边热一边凉,他跑去关上窗户,仍在汇报不停。“另外的倒没查出什么,他们就跑几条儿路,好像是滨州和泸川。”

蒋拿翻看录像,吴主任的日历本上涂画了几个日期,最近的一个红圈划出的日期是十号,下方标注了“泸川”两个字。那堆名片上的都是无用信息,唯有一张“丰达物流”的名片与他想探知的事情重合,蒋拿摸了摸下巴,将多余的录像和照片删除。

许周为趴在沙发上,随手拽过茶几上的发票看了看,喊道:“拿哥,你真买了黄金送给姚岸?”

蒋拿“嗯”了一声,许周为啧声:“你忒俗,人小姑娘谁不喜欢钻石和名牌衣服,你居然送了个我奶奶喜欢的黄金链子!”

蒋拿瞥他一眼:“你懂什么,姚岸是一般姑娘吗,她就瞅着黄金好,保值!昨儿我送了这个给她,她可老实多了!”他想起姚岸乖乖让他亲额头的模样,心头痒痒起来,赶了许周为出门,立刻掏出手机打电话。

姚岸煮好饭菜正打算送去小河公园,见到蒋拿的来电她愣了半响,许久才慢吞吞的接起,一边应声一边锁门。

蒋拿问她:“今天你忙什么了?”

姚岸回答:“没什么。”

蒋拿笑道:“有没有戴我送的项链出门?你爸妈见着没?”

姚岸一想到那条又重又粗的大金链子,忍不住就要发笑。一时褪去了郁郁,她别扭道:“太贵重了,我锁抽屉里了。”

蒋拿不悦:“送你就是让你戴的,能有多贵!”他想了想,又说,“那下次送你一根细点儿的,我带你一起去选。”

姚岸捏了捏手机,对蒋拿哭笑不得。

双休日姚岸忙忙碌碌,下午去小摊帮忙,晚上又去姑姑家替小表妹煮饭,凌晨又要替姚父热菜,好不容易熬到周一,她暗自庆幸终于能够上班了。

小表妹买了教师节礼物送去学校,打电话给姚岸:“我们老师今天收了好多花,只有我送了一只茶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姚岸笑道:“学生的心意老师都会喜欢的,你的杯子最特别,老师一定更喜欢。”

小表妹终于开心,姚岸挂断电话,面前的ph数值显示4。7,她轻叹一声,拿起量杯递给同事,手机再次响起。

大学同学说:“昨天我们聚会到十一点,你不来太可惜了。”

姚岸笑了笑,同学又说:“我们还去徐老师家了,不过听她邻居说她去旅游了,真是一点儿都不跟我们联络啊,退休后就跑得没影儿了!”

姚岸一愣,淡淡道:“哦,我也很久没联系过她了,估计玩儿一阵就能回来了。”

挂断电话,她一时精神缺缺,连笔下的数据也乱了套,分不清糖分的比例是多是少。

中午去东楼,同事开会回来,带来好消息:“双休日大家把私事儿公事儿都放一放啊,公司请客,去龙泉山庄度假!”

另一人欢呼,“真的假的,还不是过节呢,怎么就组织旅游了?”

同事笑道:“沈总说我们工作太辛苦了,几乎每个人都身兼数职,必须要随时犒劳!”

那头陈立已和沈纶接洽,商量合作事宜。品汁主做外贸,陈立想揽下东楼缺少的这一块,打开欧美市场。再过一月就有广交会,他打算到时以那里作为起点,又命人绘了卡通标签图案,对蒋拿说:“和沈纶合作的话,我这边儿可能动作能更快一些,不过要是到时候谈不拢,我也能自个儿做。”

蒋拿浑不在意,只随意应付了几句,他守到下班时间,立刻打电话截住姚岸:“我门口等你,咱们去金楼!”

姚岸手中一滑,量杯侧翻了一下,幸而里面没有果汁,她呼了口气,恼道:“不去!”

蒋拿哪里依她,兀自等着她走下楼,当场就截住她的去路。

沈纶从厂房里走出,盯着愈行愈远的两人,他问电话那头:“老大是谁?”

“姓杨,叫杨光,听说是好几年前白老大手下的势力,泸川那区一半的地儿都是他的,我们之前没打听清楚,货进不了场子。”

“姓杨?”沈纶蹙眉。

电话那头说:“嗯,现在那边儿的地头一半一半,黑老大管不到他那区,我再打听打听吧!”

沈纶叮嘱了一声,沉郁着脸挂断电话。

、33征夺战

中隽镇上只有一家金楼;位于主街的直角位置,从前是一家老品牌的眼镜店,后来门面转手,又合并了隔壁一家店铺,便成了镇上唯一一家百平方的金楼。

营业员身着整齐划一的制服,或坐或站等着天黑下班。玻璃门外人来人往;一到这个时点,大家都归心似箭。

蒋拿拉着姚岸进来时;营业员正在大声聊天:“等国庆节就好了,现在每天都亏本;也就前几天来了个男的,买了那么粗的链子。”她啧啧有声,“要是真戴上街;整一暴发户,我看他长得还挺俊,人高马大的,要是丑点儿的,还真就是实打实的暴发户了!”

姚岸忍不住抿笑,被蒋拿拽着的手腕也不那么痛了。

蒋拿沉着脸敲了敲玻璃柜台,阴阴|道:“你那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营业员这才见到来人,一愣下涨红了脸,果然白天不能说人。她暗自叫苦,又端出职业笑容,若无其事迎上前:“是你啊小伙子,这次想买什么金货,随便看啊,店里中午又到了新款。”

营业员说了两句,见蒋拿面黑不语,讪讪的噤了声。

姚岸扭了扭手腕,低声道:“松开。”

蒋拿这才稍缓面色,手上力道轻了些,却仍握着姚岸的细小腕子,冲另一名营业员喊:“拿最贵最漂亮的出来!”

对方欣喜,忙不迭的进去拿货。

铺子里生意稀疏,难得出现一个豪迈爽快的顾客,几人都凑了过去,争取将单子揽在自己名下。

蒋拿瞟了眼红盘上的几串项链,问姚岸:“喜欢吗?”

姚岸直说“不喜欢”,营业员又变着花样拿出了其他款式,姚岸又说不喜欢,几次三番后,营业员摸出了门道,只专注的对着蒋拿推销。

蒋拿嫌链子太细不够档次,唤她们取些稍粗的款式,姚岸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不喜欢金的,我喜欢银的。”

蒋拿看向她:“那一会儿再去给你买银的!”

姚岸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张了张嘴,一时失语。

玻璃门被人推开,出去买饭的营业员将塑料袋放到柜台,余光瞥到姚岸后喊她:“哎,小妹啊,你怎么在这里啊,还没回家吃饭?”

姚岸循声望去,见她是石膏小摊的常客,便笑道:“我今天有点儿事,阿姨,你在这里工作啊?”

“是啊!”对方瞅了瞅蒋拿,奇怪道,“刚才我看你男朋友陪你妈在买菜,还以为你们今晚一起吃饭咧!”

姚岸一愣:“男朋友?”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腕上突然一痛,她使劲儿抽了抽手腕,“蒋拿!”

蒋拿剜了一眼与姚岸对话的那人,又盯向姚岸:“男朋友?”

柜台里的营业员面面相觑,又立刻垂了头装模作样的忙活。那人察觉说错了话,暗恼自己没有眼力劲儿,拿起一个盒饭便往里间跑去。

姚岸见蒋拿的面色比先前被人说“暴发户”时还要阴沉,忙下意识道:“应该是我姐姐的男朋友。”

蒋拿静默半响,才揽着姚岸继续挑选。

一小时下来姚岸只择了一根没有装饰的细小金链,挂在脖子上微闪光芒,单调又低调。

蒋拿见她满意,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甩了钱就走,又问姚岸哪里有银楼。姚岸唬了一跳,忙道:“改天再说这个吧,我想回家了。”

大街上行人走来走去,随时都能见到熟面孔,姚岸不欲和蒋拿在此多留,杵在原地微撇着头,不敢正面朝向马路。

蒋拿笑了一声:“这么早回去干吗,陪男朋友吃饭?”

姚岸一愣,蒋拿捋了捋她垂散下来的长发,又说:“你那个傻子姐姐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姚岸蹙了蹙眉,她最忌讳别人这样说姚燕瑾,当下便沉了脸:“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傻子姐姐?你又有多聪明?”

蒋拿嗤笑:“那你是当我傻子了?一边儿应酬我,一边儿早安了备胎,搬出你姐姐来唬我?人家还真能混淆了这个?”

姚岸瞪着他:“蒋拿,你别忘了你自己答应的话,十五号快要到了。”

蒋拿黑了脸,却勾唇道:“你也别忘了自己答应的话,我等着你!”说罢,他立刻上车驶离,撇下姚岸不管不顾。

姚岸在原地愣了半响,脖子上的金项链尚未戴暖,她摸到锁扣摆弄起来,傍晚的余晖照在颊侧,有些发烫,也有些晃眼。许久她才摘下项链,如同前一次胡乱往包里塞去。

再抬头,却见吉普车去而复返,刺耳的急刹声冲在耳畔,姚岸倒退两步,蒋拿已开了车门,拽住她的胳膊搂紧,大庭广众之下往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沉沉道:“我要你现在就猜!”

姚岸低叫一声撇开头,周围目光聚拢而来,她羞愤地挣了挣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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