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上了一层板砖,角落里添了一张梳妆台。
蒋拿推开浴室门,喊道:“快去洗个澡,别感冒了!”
姚岸愣愣看向浴室,锃亮的浴缸仿佛从天而降,她心里隐隐觉察到什么,蒋拿从背后搂住她,低低道:“一起洗?”
姚岸面红耳赤,一声不吭的走进浴室,反锁了门静静洗漱。
、68征夺战
洗完出来;正见蒋拿在做俯卧撑。双臂呈直角弯曲状,肌肉贲张有力,从肩膀至双足,均在一条直线,筋络皮肤绷紧的厉害,仿佛往他的腰上踩一脚;他的姿势都不会改变。
姚岸又看向他的侧脸,额宽鼻挺;粗眉微提,厉眸不盯人时温和许多;耳后至下巴的那道弧线转折利落,灯光下投射着阴影,隐约能看到那一道硬骨;咬肌处因俯卧的动作而紧绷,更显刚毅。
蒋拿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弹跳起身,汗滴沿额滑落,锁骨处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水珠,腹肌仍处在运动时的状态,一块一块泾渭分明,硬如顽石。
他朝姚岸一笑:“好了?”
姚岸“嗯”了一声,钻进被子里闷着嘴道:“我先睡了,好困!”
蒋拿走到床头,俯身捋了捋她遮脸的长发,“我去洗一下,你先睡。”
姚岸又闷闷地应了一声,待蒋拿离开,她才将被子稍稍拉下,绯红火烧似的染了一脸。
她今日又是搬家又是打扫,早已折腾的疲惫,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了。半梦半醒间旁侧贴来一具滚烫的身子,脸上被人涂来涂去,姚岸蹙眉嘟囔了一声,那人便止了动作,仿佛又不甘愿,往她的脸上咬了两口才作罢。
整整一周休息不佳,如今姚岸终于睡足,恍惚游走在美梦中不愿醒来。四肢没有了束缚,她可以大大咧咧的横跨整张床,室内也没有不通风的闷热味道,静谧的像是飘在异空。
睁眼时她有一瞬茫然,室内半明半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溜出,袅袅得扩散在房间。
她翻滚了两下,才不甘不愿的从被窝里爬出,又懒洋洋的去翻衣柜,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出来,刚想转身去洗漱,她突然愣了愣,侧头看了一眼柜子里的衣物,数件本该躺在宿舍的衣服,此刻竟然离奇的出现在这里。
穿戴整齐后打开房门,姚岸听见隔壁的办公室里传来说话声,她慢吞吞的踱过去,站在门边探了探头。
蒋拿一眼便看到了门口的阴影,他撂下最后一句才挂断电话,朝姚岸招手:“过来。”
姚岸迈步进屋,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问道:“你今天还要工作?”
“接了几个新单子,跑长途的,没我什么事儿!”
姚岸走近他,蹙眉说:“你去过我宿舍了?”
蒋拿牵住她的手,捏起一根指头把玩起来,随口道:“是啊,早上去的,帮你把行李都搬来了。”
说罢,他见姚岸急着开口,立刻继续:“放心,脸盆什么我还给你留在那儿,衣服也剩了两件,你爸妈要是跑你宿舍去也不会发现,从今天开始你就住我这儿了,别跟我折腾!”
姚岸又争了几句,见蒋拿不为所动,她无可奈何,心里却不自觉的扑腾了两下,有些莫名其妙。
用过午饭,蒋拿将姚岸送回中隽。
姚母最近重新做起了石膏玩偶的生意,周日的小河公园人流量大,姚岸这才回家帮忙。
母女三人拎着包裹来到摆摊的地方,才发现这里不知何时多出了竞争对手,原先能够遮阳的好位置已被占去,满满的石膏堆放一地,一群小孩儿围在摊位前叽叽喳喳。
姚母气道:“这怎么回事儿,怎么有人跟我们抢生意了!”
姚岸扫了一眼四周,重新辟出一块空地,说道:“这又不是我们独家的,有人做也不奇怪,看看状况再说,要是不行,明天我们就换地方。”
生意当真有些萧条,新摊位的玩偶款式与姚家的几乎一模一样,石膏的摆放位置也相似,粗粗看去有些难以分清两边的区别。甚至还有孩子在喊:“两个姐姐怎么都不在,老板你是新来的?”
那老板哈哈大笑,顺着孩子的话应了下去。
姚母愈发气急:“这不是在照搬咱们家的摊子吗?你看连那些小孩儿都分不出来,一定是眼红我们这个能赚钱!”
姚岸倒不担心生意,大不了换一处地方,统共也就他们两家人在中隽卖石膏玩偶,竞争不会激烈。只是虽然已至十月末,午后的太阳不见毒辣却也炙热,日头下坐久了便觉头晕眼花,姚岸担心姚母的身体,便劝她收摊回家。
那头许周为终于出院,同兄弟们下馆子吃了一顿丰盛的,一行人腆着肚子上街闲逛,蒋拿打来电话让他们去品汁装车,东楼新生产的饮料已经装箱完工,下午便要出发前往泸川,来回总共三天。
许周为夺过兄弟的手机,嚷嚷着也要一同前往,“拿哥,我都快躺出虱子来了,下午我也一起去啊!”
蒋拿听他的声音生龙活虎,索性让他做副手,“李强在品汁呢,你去找他,听他的指挥啊!”
许周为笑嘻嘻的应下,挂断电话后他侧了侧头,立刻见到骄阳下的那抹身影,正举着布袋挡在她母亲的头上,摊位暴|露在阳光下,生意寥寥无几。
他奇怪的望了一眼老位置,才发现那处阴凉的空地已被人占去,周围挤满了小孩儿,一眼便明白有人横插|进来抢生意了,许周为磨了磨牙,骂了一声偏头道:“咱们小嫂子被人赶到大太阳底下了,去,把人清理了!”
兄弟们摩拳擦掌,大步往那里走去,却不做任何动作,只围在摊位边上,抱臂盯着那群孩子和摊主,七八双眼睛直勾勾的有些吓人。
摊主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低下头继续忙活生意,可背脊总凉飕飕的发麻,耳边听到一句:“手早就痒痒了,都多久没动家伙了?卸胳膊还是卸腿?”
摊主手上一抖,找零的硬币撒了一地,手忙脚乱间玩偶被推倒了几个,小孩儿们立时嚷了起来,摊位上开始混乱。
姚岸注意到那头的异样,转头望了一眼,惊讶的张了张嘴,姚燕瑾指着他们说:“是医院里的人!”
姚母闻声望去,“哟,怎么是他们?一大帮人站在那儿,还真有点儿吓人!”
姚岸讪笑一声,拿出水瓶灌了两口,忍不住又奇怪侧目,片刻见到那边的摊主收摊离开,那群人也一哄而散了,她才有些恍悟,姚母讶异道:“哎,怎么都走了,快快,我们去那儿!”
姚岸甩去心头的怪异,立刻将摊位收拾了一下,三人往老位置走去,经过穿插在两家酒楼间的阶梯时,她见到许周为正坐在石阶上抽烟,弟兄们齐齐朝他走去。
许周为察觉到姚岸的目光,视线转向前方,朝她咧嘴笑了笑。
品汁的厂房外,忙得热火朝天。周日的厂房仍在运作,工人们加班加点,清点装车的纸箱,有些箱子在搬运途中破损,他们又立刻去仓库拿出新的纸箱,重新换箱封胶,抬上货车。
许周为慢悠悠的赶到,掀起衣服扇了扇风,又仰头灌下大半,李强说道:“瓶装饮料送到泸川的代理商那边儿就成,冲泡的我们要跑一趟嘉宁区,听说你见过那个姓杨的老板了吧?”
许周为点点头,“对,那杨老板是拿哥的兄弟!”
李强说道:“想当初我们在泸川的时候就听过杨光的名字,没想到他跟拿哥居然是兄弟!”
谈及泸川,两人立刻聊起了过往,兄弟们从未听他们提及过泸川的往事,一时好奇凑近,许周为从认识蒋拿的第一天说起,聊到走私的行当时又故弄玄虚,降低音量,一边吹嘘一边感叹,直到货物装车完毕,他才意犹未尽的结束演讲。
沈纶站在厂房的大门背后,目送货车慢慢驶离。
夜里姚岸准备返回“宿舍”,姚母依依不舍,“你说你睡在那儿,一个人可怜巴巴的,也没电视可以看,要不今天晚上你睡你姑姑家,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姚岸忙道:“别,我这样一去,姑姑又要忙了,她照顾小妹已经够累了!”
姚母也不愿总是打扰他们家,随口一说罢了,她将姚岸送到门口,盯着她消失在小路尽头,这才折身回屋。
蒋拿已在路口等了许久,见姚岸远远走来,他松了口气,舒心的靠上椅背。
吉普车往李山镇驶去,姚岸将中午的事情道出,又说:“我也不是圣母,当然想要回原来的摊位,赶跑竞争对手,可真看见那人走了,我又有点儿不忍心,大家都是讨口饭吃,谁也没规定只能我们家做这个生意,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至少我妈开心了。”
蒋拿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要换做是我,谁敢抢我的生意?你就是太嫩了,该不讲理的时候就该不讲理!不过这是许周为的功劳,你不用谢我!”
姚岸挥开他的手,揉了揉脸颊,“那也是因为你是老大!”
两人回到货运公司,洗漱过后各忙各的,姚岸抱着蒋拿给她的笔记本电脑登陆公司邮箱处理数据,蒋拿在隔壁办公室处理慧园美的信息。
暮色沉沉,满室鸦雀无声,连后头的小楼里也没有声响,姚岸阖上电脑,伸了一个懒腰,才觉得奇怪。她跑到隔壁,扒着办公室的门问道:“李强他们怎么这么安静?我一点儿都不习惯。”
蒋拿仍盯着电脑,笑道:“一半人都跟车去送货了,这次跑了一个长途,他们说要顺便旅游,我就当给他们提前放年假了!”
说罢,他见姚岸杵在门口一动不动,关掉慧园美的文档,他心疼道:“站那儿干嘛,进来!”
姚岸笑着摇摇头:“办公室重地,我少进为妙,你别太累了,我先去睡了!”
蒋拿低笑了一声,暗自回味那句“你别太累了”,仿佛天籁般动听。
姚岸钻进被窝,盯着天花板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卧室门“吱呀”一声,打碎了静谧。
蒋拿躺到床上,抱着她连亲几口,低声道:“我想累都累不起来,你这些天没让我碰过!”
姚岸面红耳赤,没好气的推了推他:“明天要上班,你要是不忙了,就快点儿睡觉!”
蒋拿笑了笑,又亲了她一阵,才意犹未尽的停了动作,搂着她平复气息,半响才开口:“我问你,跟慧园美有生意往来的那些企业名单,不惊动别人,怎么才能弄到完整的?”
姚岸不声不响地瞥向他,蒋拿勾了勾唇:“我让你别管而已,不是不让你问,也不是不让你进办公室,所以现在我有问题,当然也可以问你!”
姚岸笑了笑,想了一会儿,她才犹豫道:“慧园美的研发部没有接触过这些,但生意往来也不是秘密,我记得市场部的电脑里都有详细的表格,南江的分公司和滨州是资源共享的。”
蒋拿问道:“进市场部就能弄到?”
姚岸回答:“市场部的电脑都有密码,表格都是不能复制的,要修改的话也必须通过市场部经理的电脑才能修改。”顿了顿,她又奇怪道,“其实慧园美是正经企业,有需要一定会配合调查。”
蒋拿摇摇头:“太打草惊蛇了,不行。”
姚岸抿了抿唇,脑中打结似的微微揪疼,半响才开口:“市场部经理和徐老师的关系很好,我也许能去弄来。”
蒋拿一滞,慢吞吞的抚了抚姚岸的长发,他不由想起沈纶在慧园美曾经的职位也是市场部经理,蒋拿蹙了蹙眉,许久才犹豫不决的开口:“过几天,我送你去一趟南江。”
姚岸轻轻的“嗯”了一声,静静缓平心绪。
、69征夺战
一觉天明;蒋拿懒洋洋的起床洗漱,姚岸走进厨房看了看冰箱,见里头没有剩饭,她便重新淘米煮粥。
粥锅汩汩骤响时蒋拿已步下楼来,慢慢踱到厨房门口,他贴着门沿打量里头。抽油烟机轰鸣作响;燃气灶上的红蓝火光艳丽刺目,姚岸一手拿着锅盖;一手举着锅铲搅拌白粥,时不时的将垂挂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热气腾腾升空,瞧起来有些闷热。蒋拿从后搂住她,朝她的头顶用力吻了一下。
姚岸嫌弃得拍了拍腰上的大手:“热死了;走开!”
蒋拿又恬着脸亲了她一口,才回到大厅等待姚岸替他煮的第一顿早餐。
饭后上班,姚岸在品汁外头的转弯口下了车,蒋拿便径自往品汁驶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主楼,蒋拿去找陈立讨论公事,姚岸先去外贸部取回外商最新发来的传真,又回到研发室继续完成上周延续的工作。经理来到研发室,将一堆纸膜放在桌上,说道:“这个礼拜抽时间去趟省检科院,还是老问题,说是不过关,你们再带去让他们检查,盯着他们做实了!”
同事们气馁地嚷了几句,又互相推脱,谁也不愿大老远的跑去南江,最后猜拳定下一人,也不管她在那里抱怨不停,大伙儿继续忙得不可开交,直到中午才得以喘息。
同事们都饥肠辘辘的跑去了食堂,姚岸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她在慧园美实习近半年,与研发部的同事相处融洽,辞职回到中隽后她们仍时常联络,只是最近两个月琐事太多,姚岸便与她们渐渐断了联系。
旧同事接到姚岸的电话,惊喜得直嚷嚷,姚岸与对方寒暄几句,便将徐英失踪的事情说了出来,旧同事低声道:“我们看见新闻了,一直没敢相信,主任后来还打过电话给徐教授,不过一直都打不通,本来她们还让我打电话问你呢,我也一直没敢打,谁知道新闻里的那人真的是徐教授。”
姚岸低落道:“我也一直不相信,可结果就是……”她顿了顿,不愿继续往下说,转而道,“我想抽时间来看看你们,怪想的。“
旧同事知道姚岸和徐英的关系极近,自然也明白她此刻的心情,难受得安慰几句,全然没有刚接到电话时的喜悦。
聊了许久她们才渐渐扯起了其他的话题,旧同事怀孕两月有余,丈夫便让她辞职回家待产,她笑道:“你说说,现在就要去等着生孩子了,到真的要生的那天,我不还得发霉了!”
姚岸笑了笑,突然问道:“对了,楼经理的老婆是不是已经生了?”
旧同事回答:“早生了,就在上个月。”
姚岸说道:“我也该去看看他们,徐老师跟楼经理关系这么好,当初就说要去看看的。”
旧同事叹道:“你一说回这个,我又得难过了。”她念了几句,又道,“你要来就干脆明天来啊,楼经理后天就出差了,要去三天呢,我怕你过一个礼拜就得忘记了”
姚岸随口应了几句,又与对方聊了会儿才挂断电话。
同事们饭后回来,见姚岸仍在研发室,惊讶道:“怎么还没去吃饭,减肥呢?”
姚岸笑了笑,说道:“对了,你不是不想去省检科院吗,我替你去吧,正好我上南江办点儿私事。”
同事求之不得,立刻将纸膜交给姚岸。
下班后姚岸将行程告诉蒋拿,蒋拿想了想这周的安排,蹙眉道:“我周五再送你去吧,这几天我走不开。”
“那天说不定楼经理就出差回来了,不太方便。再说我周五过去,我一定脱不开身,吃饭唱歌逃不了,她们以前周五下班可疯了!”
姚岸心知近段时日品汁的单子多,所有部门都忙得团团转,更不用说蒋拿身兼两职,品汁和货运公司两边都脱不开身,她笑道:“我自己去就行了,上午走,晚上就能回来。”
蒋拿却并不放心,可其后几日的安排陈立早已定下,县里举办活动,全县各大企业都争相参与,届时市电视台会来做一场专访,这几日工厂需要做足准备,还有一些政府部门即将到访,应酬也必不可少。
夜里蒋拿向陈立请假,陈立劈头盖脸骂了下来,丝毫不给蒋拿面子,姚岸见蒋拿涨红着脸欲要发怒,连忙拽了拽他,蒋拿这才作罢。
眨眼到了周三,蒋拿只好招来一名手下,让他送姚岸前往南江。
姚岸先去了一趟省检科院,将纸膜交给收样室的员工,对方一听到公司名字,便笑:“又是你们单位啊,上次就是这个pet膜不合格,都折腾多久了!”
姚岸并不了解之前的状况,只能讪笑一声,对方继续说:“上次还出动了你们老总,那脾气可真够臭,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居然还想闹,结果又莫名其妙的和别人在门口吵起来了,还喊打喊杀的!”
姚岸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老总”是陈敏发。姚岸随意应了一句,那人又说:“好好的合伙人都能吵得这么厉害,也幸好这次不是他来,否则我们又得头痛!”
姚岸诧异道:“合伙人?”
“嗯。”对方低头整理表格,说道,“你们公司不是合伙的吗?你们老总非说那个合伙人给他使绊子,又是杀头又是坐牢的,我那天都差点儿喊警察了,大热天的吵得我们都没法做事儿!”
姚岸蹙了蹙眉,不由想起陈敏发和梁盛华双双遇害的事情,胳膊突然一寒,她轻轻搓了搓。
对方将表格递给她,指出几处填写错误,姚岸重新填写,又不由自主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那人想了想,“好几个月之前了,可能是八月?八月底吧!”他嗤笑一声,“要我说,你们老总看起来实在是没文化,倒不如那个合伙人,年纪轻轻的,挺斯文,被骂也不还嘴,你们那个老总就一个人唱大戏!”
笔尖突然一顿,黑色的墨水穿过纸洞,姚岸怔怔抬头:“年纪轻轻?”
对方抽起表格,说道:“对啊,挺年轻的。”午休时间已到,他又说了几句,告知姚岸检验结果出来的大概时间,便和同事们匆匆离去了。
姚岸震惊的杵在原地,还想再问些什么,她又将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离开省检科院,姚岸又去买了一些新鲜水果和补品,慧园美的旧同事们乍见到姚岸,兴奋不已,又说:“你怎么今天来了,不是说要去看楼经理吗,楼经理刚好出差!”
姚岸拍了拍脑袋,笑道:“我差点儿忘了,今天厂里让我跑一趟省检科院,我就想顺便来看看你们!”
叙旧几句,大伙儿便让姚岸同她们一起去餐厅吃饭,姚岸连忙推谢,又说想向楼经理拿些徐英的东西,“徐老师离开公司的时候,不是把一叠资料还给楼经理了吗,我这次去翻徐老师的照片,发现少了一些,可能夹在里面了。”
同事们听她提及徐英,一时感慨:“大家都知道了,也不知道能帮什么忙。”
聊了一会儿,姚岸随她们一起离开研发部,拐了个弯又随旧同事往市场部走去。
姚岸与市场部的同事们并不熟悉,但彼此都面熟,此刻正值饭点,同事们三三两两的前往餐厅用餐,一人说道:“你来得真不巧,楼经理今天刚好出差。”
姚岸笑道:“我听说了,本来想给他太太带点儿补品的。”
旧同事插话道:“哎,经理办公室能进去吗?小姚想找找徐教授的照片,之前可能参在什么资料里面,一起给楼经理了。”
市场部的同事也对徐英失踪的事件有所耳闻,难免又唏嘘又伤怀,打开经理室的门,他说:“随便找,我们老大这办公室大伙儿向来自由进出!”
姚岸立刻道谢,走进办公室翻找一阵,见市场部的同事也去餐厅了,便道:“你也去吃饭吧,我自己找就行了,待会儿该没菜了!”
旧同事并不与她客气,见姚岸这样一说,她道:“那你慢慢找,要是高兴,就来餐厅找我们!”
姚岸点点头,待她走远了,立刻打开电脑试密码。
慧园美的电脑密码全都统一设置,主管级别以上员工的电脑密码才有所区别,姚岸曾帮徐英处理过电脑里的文件,所以她知道徐英的电脑密码,前缀统一,后缀根据部门以及管理层级别划分,姚岸尝试了五六次,电脑顺利打开。
文档密码更易获得,姚岸走出办公室,随意找了几个员工座位,便看到了其中一名员工的显示器下方贴着的便签,上面记载着市场部所需的全部密码。
姚岸匆匆忙忙尝试数次,心头怦怦直跳,片刻便将所有文档打开了,她来不及细看,立刻将资料全部复制。
走到电梯门口时姚岸尚未平复紊乱的心跳,激动和害怕交织在一起,姚岸深呼了两口气,待电梯门打开,呼吸又立刻一滞。
沈纶敛去面上的惊讶,笑道:“你怎么在这儿?”他见姚岸呆呆的立在门口,又说,“进来吧。”
姚岸这才回神,僵硬地走进电梯。
沈纶身旁的那人问道:“你们认识?”
沈纶随意介绍两句,又看向姚岸:“怎么来这里了?”
姚岸稍稍镇定:“我来看看旧同事。”
电梯转眼到达底层,姚岸迈步便走,沈纶喊住她,又对身旁那人道:“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聚!”
那人笑道:“你改哪天?我从滨州调来这里,最多呆半年,我看要不是我给你发喜帖,你根本就懒得来见我这个老同学!”
沈纶与他笑说两句,在大门口挥手告别。
姚岸站在一旁,说道:“沈总,你还有事?”
沈纶笑道:“没事,你现在要回中隽吗?我送你回去!”
姚岸谢拒道:“不用了,我跟朋友一起来的。”
那头许周为已从泸川风尘仆仆赶回,立刻让弟兄预定按摩包房,弟兄嚷道:“我不在李山啊,我在南江!”
许周为喊道:“嘿,我们也刚到南江,准备上高架呢,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弟兄回答:“在什么慧园美,送小嫂子过来的,浪费了一上午啊,现在还饿的慌,饭都没吃!”
许周为让他报出详细地址,又立刻说:“你等着我,我坐你的车回去,十分钟马上到!”
弟兄连忙喊了几声,那头早已挂断电话。
姚岸找到停在路边的车子,“回去吧。”
弟兄赶紧说:“嫂子,许哥刚从泸川回来,说要跟我的车回去,我们等十分钟吧!”
姚岸一愣:“他去泸川了?”
弟兄回答:“是啊,品汁东楼那边的长途,送到泸川的!”
姚岸蹙了蹙眉,正想坐进车里等许周为,一旁的黑色轿车鸣了鸣笛,沈纶瞟了一眼那人,又看向姚岸:“午饭吃了吗?”
姚岸笑应:“没有,回中隽再吃。”
沈纶便又说了几句,姚岸客气回应,谁知才过了几分钟,路口便有一辆货车疾驰而来,卷过一阵风,许周为跳下车子,惊讶的叫了一声“沈总”,沈纶看了一眼货车,笑道:“刚从泸川回来?”
许周为立刻应了几句,沈纶说道:“是不是没来得及吃饭?辛苦了一路,我请你们吃一顿?”说罢,他又征询姚岸的意见。
有人愿意请客,许周为自然求之不得,他直接让货车上的兄弟将车子停到别处,又顺着沈纶的视线看向姚岸。
姚岸并不愿意同去,谢了一句便上了车,那弟兄没法与许周为一起去逍遥,只得不甘不愿的送她回去。
沈纶看着车子渐行渐远,邀许周为坐进车里,视线却仍盯着前方,直到驶至分岔路口,再也见不到姚岸所坐的那辆车,他才收回视线。
姚岸回到货运公司,办公楼里空无一人,蒋拿打来电话,说道:“我们一会儿要去农家乐吃饭,晚上还要看一场晚会,可能很晚回来,你先睡,别等我!”
姚岸应了一声,让他少喝点儿酒,蒋拿低低一笑。
挂断电话,姚岸走进厨房,准备随便弄点儿吃的。抬头时愣了愣,临窗的墙上竟挂着一台空调,窗外凉风习习,早不似前几日的反常。姚岸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心头异常温暖。
、70征夺战
入秋后天色黑的早;幕垂突如其来,农家乐里筹光交错。
粗粗搭建的舞台上,身着红艳裙装的舞者举着扇子扭腰摆臀,蒋拿克制着饮酒量,放眼望去红色糊成一片时,他立刻摆摆手;对方却不依不饶,直称蒋拿不给面子。
蒋拿大笑一声;顺势喝尽最后一杯,终于脱身离开了酒桌。
行至洗手间附近;乐声渐渐消失,蒋拿突闻身后传来呼唤:“拿哥——”
蒋拿皱了皱眉,停下步子转身;晓琳一脸憔悴,绞着手站在那里,忐忑不安道:“拿哥,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蒋拿挑挑眉,略微不可思议,晓琳见他不言不语,愈发惶恐:“拿哥,之前都是我的错,我鬼迷心窍,我不该诬赖你,是我见钱眼开被人利用,我罪该万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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