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之诗》作者:七氏央女(7。2完结)
内容介绍: “之晔是我什么人?之晔的爸爸是我父亲的表哥,之晔的妈妈是我母亲的好朋友,你觉得他是我什么人呢?”
每次被问到这个问题时,郑爱都如此回答。
“郑小姐,你究竟是怎么看待夏之晔的。”那天,肖钰如此问她。
她沉默,再不作答
本书标签:都市 苦情 唯美 青春 豪门 励志
、第一章
1
“猜猜我是谁?”眼前突然一黑,眼睑上是熟悉的温热触感,青年挤着嗓子发出来的声音不是一点半点的好笑。
如此幼稚的游戏,从小玩到大玩了二十几年都不会感到腻味。
“夏之晔。”我答,竟又一次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叫郑爱。
23岁。
单身。
每天大多数时间消磨在一家名叫flame的咖啡厅,困了便窝在后面的房间睡觉。嗯,我是flame的店主。
整日整日坐在店里喝各种咖啡,看书,看人,看窗外阳光。
喜欢嘈杂的摇滚乐,讨厌优雅的钢琴。即便我有一位知名的钢琴家父亲。曾经。
看各式各样的书,不包括我母亲写的。
偶尔烟瘾犯了的时候就躲进洗手间。我不喜欢在人前吸烟,除了之晔。
之晔的爸爸是我父亲的表哥,妈妈是我母亲的好朋友。
他总是一边抱怨我的生活极度颓废,一边频繁的跑来跟着我一起颓废。我看小说他看经济学著作,我看人他看经济学著作,我看阳光他还看经济学著作。一直到我忍无可忍下逐客令。
“好,好,好……”
每当这个时候青年总会笑着将书收起来,然后捧着咖啡看着我发呆。
之晔小了我近两岁,小时候总是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后面,但自从他的身高超过我之后,这个死小孩就学会了用宠溺的目光俯视我。
旁边塌了下去。长手长脚的青年伸出手臂,一揽,凑了过来。
“给我坐到对面去,这样像什么样子。”
“爱姐姐……”青年很是委屈,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上个月才过了21岁生日的青年身上还带着些少年的特质,但大部分,已是一个有担当的成年人的模样。高挑精瘦的身材,宽阔的肩膀,英俊的面容。
“你在看什么?”
“小子,你好像又变帅了。”
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句,青年愣了愣,微微有些脸红。
还是跟以前一样容易脸红,仅剩的那么一点点的小孩子特性。我低头,轻笑。
侍应生送咖啡过来,新来的小姑娘不住的偷瞧他,将动作放慢了好几拍,才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去。
侍应生在的时候他不动声色,侍应生一走他冲我扬眉,笑得一脸嚣张。更欠扁。
我送了他一个白眼,起身。
“还是赶紧走了吧,你在这儿实在是影响我的员工们的工作。”
“唉呀唉呀,就这样走了人家小姑娘多遗憾啊。”
“要不,咱们今儿就不去了?”
“我闭嘴,走吧走吧,你好不容易才答应陪我去看的。”
夏之晔有个旁人绝对难以想象的爱好,看爱情电影。更大的爱好是拉着我一起看,尽管每次我都在中途睡过去。
初冬的夜晚总是冷得肃杀,走出电影院的门,睡意被瞬间吹得无影无踪。抱着双臂试图留住一些温暖,事实证明,成效甚微。之晔看着我被冻得微微发抖的样子,微微笑了笑。解开大衣的扣子,伸手一览,将我裹进怀里。
“走吧。”青年的气息就吐在我的耳际。
“嗯。”
2
fiona。母亲总是这样叫我。
fionalambert,我的英文名字,我有着绝对中国的外貌与习惯和仅仅八分之一的英国血统,但从法律上讲,我是一名英国人。郑爱,是我过世的父亲给我取的名字。
大家都叫我爱儿,即便是我那金发碧眼的曾外祖母偶尔也会用标准的汉语叫我爱儿,只有我的母亲。她从来只叫我fiona。我从不明白她为什么固执的不肯唤我那个她最爱的男人取的名字,小的时候我去问婶婶,婶婶只是摸摸我的头,但笑不语。
fiona,爱儿,爱儿,fiona,我想我还是更喜欢郑爱这个名字的,至少,我很喜欢小时候之晔用软软的童音叫我爱姐姐。
据说,当年之晔连妈妈都会叫成麻麻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清晰的叫爱姐姐了。
这种事我并不记得,之晔更不用指望。
每个周日我会回家,回到那个小镇上滨河的屋子里,陪我母亲吃一顿中饭。当然,做饭的不会是我,更不会是我母亲。
我那位作家母亲不食人间烟火到了一个境界。
婶婶总是叫我要多陪陪母亲,但我从来便不觉得母亲是需要人陪的。至少,不需要我。
插花一下,婶婶就是之晔的妈妈。
在我的记忆中,那个美丽的坚强的被我称为母亲的女人,一直是个极度冷情的存在。
我的母亲,水玥萦。
那个美丽的,知性的,淡漠的女子,二十几年来总是在写作阅读以及栽种花草这几件事上不断重复。在我的童年里,记忆最为清晰的是母亲房间里那从未拉起过的厚重窗帘,以及,琴房里那台被一遍又一遍擦拭,却从未被弹起的钢琴。
曾经沧海。属于我母亲和父亲的爱情童话。我从未,也不曾打算了解过。
我与母亲一向疏离。
称不上感情的好与坏,只是比起母亲,我跟婶婶要亲昵得多。大多数与母亲相处的时光里,是母亲要么坐在电脑前写作要么在窗前阅读,而我,总是拿着洋娃娃在一旁,独自玩耍。
如果摔倒了,婶婶一定会走过来将我抱起,仔细的替我拍掉沾染的灰尘。母亲永远只有一句淡淡的,“摔倒了?自己爬起来吧。”
后来当我表示说不打算继续念大学时,母亲也是这么淡淡的一句,“不想念?随你吧。”
在英国念书的时候我有无数喜欢和我玩的同学和家族里的兄弟姐妹,在母亲身边,我的玩伴,只有之晔。
总是用软软的童音叫我爱姐姐的之晔。
3
我的flame二十四小时营业,风雨无休。
某天的凌晨三点,在那个其他人正沉沉睡去,侍应生趴在吧台上昏昏欲睡的时间,我遇见肖钰。
那晚我背德语单词背得天昏地暗,头昏脑胀,躺下许久依然觉得太阳穴在突突的跳,最后干脆起身到前面去看看。外面阴风大作,吹得门口那我一直没闹明白究竟叫什么名字的树左右摇摆,树影落在玻璃上,煞是吓人。店里一位顾客都没有,侍应生寻了个角落在打瞌睡。
挂在门口的风铃响起来,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走进来。
吧台边的侍应生揉着眼睛摇摇晃晃的起来,被我按了下去。拿起菜单,朝那人走去。
是个英俊的年轻男士,脸上带着微微的疲倦,有一点点的黑眼圈,翻动菜单的手指修长而洁净。
男人漂亮的手指在咖啡的那一页停留,并且犹豫不决。
“请问有比较喜欢的咖啡种类吗?”
男人又迟疑了一阵,“有爱尔兰咖啡吗?”
我默然,目光瞟过菜单最下方的爱尔兰咖啡几个字,突然玩心大起。
“如果是指加了眼泪的那一种爱尔兰咖啡的话……”
男人敲打菜单的手指停下,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饶有趣味。
“抱歉我们这儿没有。”我微笑,淡淡的补上。
男人愣了愣,半分钟后我们一起笑了出来。
我想当时我在冒险,顾客很有可能会因为感觉被耍了而恼怒。
最后他还是点了一杯爱尔兰咖啡。当然,我没有眼泪给他加。
但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他都会冲着我说来一杯加了眼泪的爱尔兰咖啡。
煞有介事的互相交换了名片,他正儿八经的叫我郑小姐,我故作正经的叫他肖先生。
肖钰的公司就在flame附近,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需要通宵加班,那天工作结束后准备回家,路过flame的时候临时起意决定喝一杯咖啡再回去。
结果那天早上七点他才起身离开。我们聊了很多,他向我推荐了很多不错的文艺片。
那之后,肖钰便成了flame的常客。
那年我21岁,肖钰33岁。我们差了整整一轮。
我们的兴趣爱好出奇的相似,经常聊着聊着便忘了时间。有的时候会有电话来催他回家,我听见他用低沉温柔的声音对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妻子和刚刚满周岁的儿子,我看到过他钱包里的照片,相当温馨幸福的一家人。
初识的时候我以为肖钰是个绝对的绅士,熟识之后我发现他是个十足的痞子。多亏了他那副好皮相,才骗过了那么多不知真相前赴后继而来小姑娘。
肖钰待我斌斌有礼却眼神宠溺。偶尔闲得无聊的时候我会认真的考虑他在透过我看着某人的可能性。
但之晔显然不相信这种可能性。
认识肖钰的那个时间点之晔刚好在备战高考,每天晚睡早起狂灌牛奶和咖啡因。一时也懒得跟他提起肖钰的事。
收到通知书的那天之晔兴奋的冲进flame时,我跟肖钰聊得正欢。
据后来店员向我转述,英俊男孩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尽,眼底乌云密布,抓住一名侍应生低声询问了几句,转身离开。
我背对门而坐,没有看见他。
等侍应生犹豫再三终于走上前来打断我们时,之晔早已没有了身影。
接下来的三天之晔都处于行踪难觅的状态,然后我听说肖钰出事了。
店员向我转述的版本被极尽渲染到我压根就不相信,旁敲侧击了好一阵我才从肖钰嘴里得到了故事的原版。
据说某天一个少年突然冲到肖钰面前大嚷着你个混蛋给我离我爱姐姐远点便好几个拳头砸了下来。鼻血顿时留下,左眼也化作熊猫状。好不容易被众人拉开,狠狠的丢下一句“肖经理是吧,咱们走着瞧”才终于走掉了。
突然想起flame附近有一家公司是姓夏的。
我突然觉得头疼得厉害。
“真的很抱歉。肖先生。”
“不是很重的伤势,请不用放在心上,”肖钰倒是很大方,声音里甚至是带着揶揄的,“那个孩子好像真的很在乎你啊。”
“之晔是我的弟弟。”
电话的那头突然沉默了。
“郑小姐……”长久的沉默后是一声轻叹。
“真的很抱歉。”我说,挂掉了电话。默默的抽出一支烟,点上。却直到都烧到手指了,才如梦初醒的丢掉。
------题外话------
咳咳,表示写出这个故事的我相当对不起水玥萦小姐啊……
、第二章
4
之晔从小便占有欲旺盛,几乎我的每个朋友都会遭到他莫名的敌视,但这一次,我拒绝先低头。
最后是婶婶先来找我,她说之晔拒绝去被录取的那所学校念书,固执的要留在国内。
那是我第一次对之晔生气。
之晔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听我数落,抬起头来时眼睛红红的。薄薄的嘴唇绷成紧紧的一条线。
“我知道了。”良久,他才低声吐出这么一句。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轻,我几乎就要听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之晔便搭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一觉醒来,之晔竟就已经去往大洋的彼岸了。
“那个孩子其实是真的很在乎你。”肖钰说,他习惯用孩子来代指之晔。
我点点头,不说话,只是低头喝掉一杯又一杯的咖啡。
那件事造成的影响不算大但也不小,之晔并没有真的到公司领导那儿去说什么,只是这件事转折再三,竟传到了肖太太的耳朵里。
越解释越错的肖钰烦躁得不停的抓头发,我本该感到抱歉的但看到他那副模样还是没能忍住笑意。
“你啊,跟她一样就只会笑话我。”肖钰瞪我,颇无奈。
过了好一阵,我才反应过来。刚刚,肖钰在说,她。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口里听到那个我猜测了无数次的人。但也就仅仅如此而已。
我看着这个大了我12岁的,跟我志趣相投,有着不曾告知过我的故事的男人。
“要不要来杯爱尔兰咖啡?”我问。
肖钰顿了顿,笑。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
整整半年,收不到之晔一丁点的消息。好几次婶婶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低头,苦笑。
“好像好久没听你提起之晔的事了。”某天母亲突然问。
我默默吃饭,装作没听见。
半年后的某天电话突然响起,电话里的青年用略微低沉的声音说“我现在正在登记,到机场来接我吧。”随后电话便挂断了。我却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来。
不顾母亲怪异的表情,套上外套便跑了出去。一直到一路狂飙冲到机场,才突然想起从美国飞上海大概要13个小时,再加上转机回悠芸……
默默的在心底里鄙视自己。
当我硬是在机场坐了十几个小时,终于见到推着行礼出现在面前的青年时,丝毫不觉辛苦。
青年视乎又高了些,依然消瘦,但是身板却坚实了不少。
“爱姐姐。”看着怔怔的我,青年轻声的唤,微笑。
长长的手臂伸过来,一手将我揽进怀里。
“我很想你。”青年凑在耳边,轻轻的说。
我的眼眶一热,泪水便滚落下来。一张口咬在青年坚实的肩上。吃痛的青年忍不住低低惊呼出声,却还是宠溺一下下抚着我的头。
“我回来了,我已经回来了。”
我紧紧抓住他的背,死活不肯松口,之晔任我咬,直到渗出丝丝血迹亦不皱一下眉头。
“我还是想回国内念大学。”吃饭的时候之晔突然说,当着众人的面,却只是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最后一语不发。
“那就回来啊。反正美国的大学也不见得就多怎么样。”母亲突然悠悠的说。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
我看向母亲,母亲的神情依旧淡淡的。
5
刚刚进入十二月的时候已经满大街都是圣诞节的装饰,看上去似乎人们都忘记了紧随而至的元旦节似的。
flame也不例外的在落地玻璃上喷上了“merrychristmas”,再在店里添置一些雪花的装饰,总算有了那么一点圣诞节的味道。
平安夜的那天flame会特地将灯光调成橘红色的,灯光下的年轻的情侣亲昵的靠在一起,说着只有他们自己才听得清的情话。
平安夜之晔会到flame当一天的店长,高大英俊的青年朝门口一站,微微躬身,一声欢迎光临酥掉多少女性的骨头。
因此每年平安夜flame里单身女性的顾客数量也会猛增。
这些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每年的圣诞节,我跟母亲都会回到英国跟英国的家人度过。
“店长您错过了那样的景致真是太遗憾了……”
我笑,回到房间调出监控视频。虽然拍摄的角度不佳,但那个人的魅力还是不可抵挡的透出屏幕传导了过来。
他一直都是如此的优秀。
之晔的眸子黝黑如玛瑙,据说这是他们夏家人的遗传。叔父,父亲,还有另一位身为名模的表叔都是如此。被那样一双眼眸看着,即便只是普通的视线交集也会有被深情注视的错觉。
我不禁猜想当年婶婶跟母亲是否就是这样被那两个男人骗到手的。
肖钰说我真是太恶劣了。
我也这么觉得。
呵。
我在flame里添置了两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全套的安妮宝贝和村上春树。之晔指责我竟然将我的价值观强加给顾客。
我扔给他一个我是老板我说了算的眼神一甩头走开了。
随着新年临近寒假也开始了。店里突然多出了很多青春洋溢的学生,有时孩子会干脆带着作业到店里来写。有一次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点了一杯柠檬水之后便坐下来聚精会神的看书做题,一个小时之后那杯柠檬水还剩了三分之二。我装模作样的晃过去偷偷瞥了一眼。奥林匹克四个字映入眼帘后我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之晔不住的感慨现在的孩子们真是可怜啊幸好他已经不用再高考了。
我瞥了一眼被他扔在吧台里的某经济学大神最新力作,看向他的眼神无限鄙视。
最近突然开始觉得二胡也挺不错的,之晔跟我斗争了好久才打消了我要在店里放二泉映月的念头。没想到肖钰竟然笑着说这个点子挺不错的。之晔一记眼刀射过去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你脑子进水了吧?”
自从开始放寒假后之晔就成天赖在flame,我将他扔在最显眼的进门便能看到的位子上,亲自给他泡一杯咖啡再给他一本书。乐得让他给我当活招牌。
来店里的女孩子的确越来越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当初那位刚来就被他给电得晕头转向的女孩子整个假期几乎天天来报到,其实那孩子不过是个兼职罢了。之晔毫不吝啬的免费送上阳光微笑,其实明明被我强调了好几次才终于记住人家是叫祈涟而不是齐颜。
白天的时候之晔霸占着店里视野最好的位置,晚上便霸占我屋里的沙发。
刚开始的时候婶婶对之晔这种好几天都不沾家的行径相当气愤,但一听说是在我这儿瞬间笑说原来是这样啊便再没了下文。
我低头,默默的数那落了一地的黑线。
6
大年三十的时候照例是要回夏家过新年的。
其实在夏家除了之晔一家人,我跟母亲并不太受其他人的待见。原因嘛大概跟当年夏老爷子过世时派分遗产有关。但奈何有掌握了家族企业大权的之晔他爸以及掌握了拥有大权的人的之晔他妈在,明面上他们还是不太敢对我母亲怎么样。
同辈的小孩不欢迎我的原因就简单多了,因为我霸占了他们的大哥。我直瞪夏之晔,之晔呵呵笑了两声干脆装傻。
跟我最不对盘的,就属那位大明星表叔的女儿。
那个没有继承到他爸爸妖孽一般的美貌只继承到了他不可一世的气焰的小丫头向来不满我,奈何她小了我整整十岁。我实在拉不下脸去跟她较真。
这个时候我就忍不住想肖钰那个家伙明明大了我一轮却从来不肯让我半分。
年夜饭过后大家要么打牌要么看春晚,或者到院子里陪孩子们放烟火。
同辈的孩子里就属我跟之晔年龄最长,再加上我向来不太受他们待见,每到这个时候就自动悄悄的站到角落里当旁观者。
之晔一手一支烟花棒朝我走过来。
“小念还小,别太放在心上。”
看了一眼远处玩得正开心,完全无心关注我们的夏之念,点点头。
明明还是小婴儿的时候总是要我抱的。叹气,无奈。
手里的烟花棒渐渐燃完熄灭,表叔带着一群小孩子捣鼓了好一阵,大烟火终于被点燃,咻的冲上天空,嘭的绽开。孩子们高兴得大叫。
母亲跟婶婶也走了出来,看着绽放在夜空的烟火微微笑。
之晔跑过去又拿了几大束烟花棒过来。
“我们到别的地方去玩。”说着拉起我偷偷开溜。
所幸夏之念忙着看烟火,没有注意到我们,否则又是一阵大吵大闹。
“在笑什么?”
“我在想一会儿夏之念发现我们都不见了估计又要闹了。”
之晔想象了一下,也笑,“应该会吧。”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今晚她睡觉之前我们都要小心别出现在她面前了。”
“嗯。”
其实之晔是很疼夏之念的,不仅是她,其他的弟妹也一样。他就是那种天生喜欢小孩子的人。
宅子的后面有个秋千,我们的根据地。
我坐在秋千上,看之晔将烟花棒插在地上围成圈。用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的细线将烟花棒连在一起,点燃,眼前璀璨一片。
蹲在烟花前的青年回过头来,笑。烟花的光芒映得他黑色的眸子亮亮的。
头顶烟火绽放的嘭嘭声成了这个画面的背景音。
客厅的电视里传出倒数的声音时之晔从后面拥过来。
“新年快乐,爱姐姐。”他说。
电视里传出浑厚的钟声。
“新年快乐,之晔。”
、第三章
7
之晔对于我大年初一还要去店里怨念非常,却还是一边抱怨一边跟着我去了flame。看到我们进门祈涟倏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让我们都狠狠吃了一惊。
今天她是不用上班,她会出现在店里应该是来玩的,又或者。我回头,看我身后的人。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祈涟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朝之晔面前一推后匆忙起身,深深一鞠躬后迅速跑掉了。
坐在对面的之晔看着消失在门口的祈涟,神情莫测。
收回视线的时候注意到我,微微一愣,迅速换成一脸微笑。
对于祈涟和就摆在他眼前的礼物绝口不提。
那天天还没黑之晔就离开了。环顾四周我没有找到那个礼盒。
拿起电话把肖钰叫了出来。
肖钰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翻看员工资料。
“去c—coffee。”
肖钰连一杯水都没喝到就又跟着我跑了出去。
c—coffee是一家小酒吧,灯光昏暗音乐缠绵,不像别家那样嘈杂糜烂,生意一直也冷冷清清的。来的大多是些熟面孔,却意外的合我的心意。
最初是肖钰带我来的,据说酒吧老板c。k。是他大学时的校友。
我看着带着无框金丝眼镜站在吧台里擦拭杯子的文质彬彬的c。k。再看看痞子似的肖钰,实在很难想象这两人大学时竟是钓鱼协会的正副会长。
当年那个什么见鬼的钓鱼协会是怎么招到会员在大学里存活下来的啊。
“靠肖钰啊。”c。k。一脸的理所当然。
“就他这张痞子脸?”
c。k。被我噎出一脸的便秘表情,长久的无语后捶着吧台大笑,形象顿时全无。
“哈哈肖钰你说得对,她们俩真的好像啊哈哈……”
肖钰笑笑没有做声,我低头抿了口酒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推门而入后意外的迎来一片嘈杂,不大的酒吧里挤满了年轻的男男女女。c。k。一眼便看到我们,举起手大声的打招呼。
“今天的生意真是好啊。”我看着疯得脱了型的一群人,眉头不着痕迹的皱起。
“呵呵,今天有一位熟客在这儿开同学会。”
点了一杯鸡尾酒一口喝掉,坐了大概三分钟后离开c—coffee。
出门一阵冷风吹过来给发热发麻的头皮降温。冷得一阵哆嗦。肖钰要将他的大衣脱给我,我拒绝了。
那个人从来不会将衣服脱给我,他永远都是选择直接敞开大衣将我拥进怀里。
现在才晚上七点多,大街上的人流还很多。迎着风沿街走了一阵,肖钰跟在我身侧亦步亦趋。
他知道我心情不好,却一句话都不多问。
“大年初一被我给这么叫出来家里不会有问题吗?”
肖钰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笑。
几步开外的饰品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播放着刘德华的《恭喜发财》,我停下脚步,看着眼前始终微笑的男人。
肖钰在我的注视下笑容不变。
这个男人对我一直顺从到近乎纵容,他对我的宠溺就犹如古老的水潭般深不见底。
但每次他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总是会不自觉的想他一直以来透过我看着的人究竟是谁。
“算了,回去吧。”
他还是笑,固执的将我送回flame才肯离开。
这个时间点flame人满为患。穿过大堂直接回了我在后面的窝。
这个时间点同样不适合睡觉,于是打开电视拿出前阵子肖钰借我的片子看。其中一些是些现在市面上难寻,很有些年代的片子。
一看就是一整夜。
却又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模模糊糊的感觉有人轻手轻脚的从身边走过,一个激灵顿时整个清醒了过来。
“醒了?”
蹑手蹑脚的正想要关掉电视的人回过头来。
“嗯。”
有些迷糊的应了声,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直接裹着毯子就朝床移动过去。
青年过来帮我拉好被子,“再睡一会吧,我去煮点早饭。”
喉咙里模糊的应了声,翻过身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再醒来时已经接近晌午,有些憋气的一把掀开被子,发现青年就靠坐在床头看电视。
“睡饱了?”
点头。
“早点已经冷掉了,午饭还没做,干脆出去吃吧。”
继续点头。
一直到温热的食物吃进嘴里,我才突然想起今天是正月初二,按往年的习惯是众人上之晔家拜年的日子。
“吃吧,反正也不差我们俩。”像是看出我所想的,之晔先开了口。
饭后回到家里我继续看因为睡着而没有看完的电影。之晔素来对这种能闷死人的文艺片兴趣缺缺,却还是陪我。
“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你看文艺片的时候睡着呢。”之晔站在沙发后面靠过来拥住我,将下巴抵在我头顶上说。
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解释我其实是因为看了通宵抗不住了睡过去的。
其实电影只剩半个小时就结束了。之晔就着刚刚那个姿势也保持了半个小时。
“我要去取碟片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任何反应,我忍不住出声提醒他,结果圈在脖子旁的两只手反倒收得更紧了。
就这么我突然又想起了昨天的事。
身后的这个青年已经念到大三了,再过一年多就将毕业,不出意外就要开始慢慢接手家族企业了,再然后,所有的事情也都要按照顺序一步一步的进行了。
前几天见面时婶婶忧心忡忡的偷偷问我之晔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了。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拒绝了好几次跟女孩子相亲的机会了。
“今天也有谁家的千金要来吗?”
没有回声。忍不住轻轻叹息。
“如果遇到合适的女孩子就带回家去让婶婶看看吧,也省得她担心。”
身后的青年身子明显的一僵。
“嗯。”等了半晌后终于有了这么一句回音,“我知道了。”
圈在身前的手臂消失了。
手指习惯性的按上太阳穴。
8
寒假结束后店里的几位兼职也陆续复职。祈涟来店里打工已经好几个月,我却第一次认真看她。
偶然的机遇我听到有人在背后讨论她是否是为了接近之晔才来flame打工的。
每当之晔来店里的时候祈涟总会偷看他我是知道的。
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出声提醒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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