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其实……今天夏少爷来过了,听说一大早就在了,整天都坐在那边,直到祈涟上班前半个小时才离开,所以,我想,他应该是特地来找您的吧。”
我抬头,她身后不远处,经理站在楼梯上,看着我们这边,眼神漠然。
“我知道了,回去工作吧。”
我转过头去,直直对上店经理的视线。他却突然笑了,而且是很温柔跟温柔的那种。
我皱了皱眉,只觉得刺眼,转身回了后面。
16
十五分钟后我开着车驶出地下停车场。几个小时后我回到家,母亲的家。
钥匙就放在包包里,我却固执的按响门铃,一遍又一遍,急促而尖锐。
“来了!”母亲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耐与恼怒,看到我的瞬间却全部僵住。“你怎么……”
母亲穿着睡衣,头发散乱的披散在肩头,眼底有着深深的疲倦。我看着她,突然微笑。
“母亲。”
母亲看着我,眸子闪着幽蓝的光,视线落在我的脸上身上,很轻。
“先进来吧。”最后,母亲说。
于是我得以进门。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已然接近凌晨三点。这晚我睡在童年的房间。房间的小沙发上堆积着年岁已久的洋娃娃,一面墙壁上还散乱的贴着小时候拍下的照片,照片里的我还有之晔都还小小的。
“早点睡吧。”母亲站在门口,说。
我点头,拉高被子钻了进去。门被轻轻拉上,母亲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一片漆黑中我睁开眼睛,待到眼睛适应了晦暗的光线后,房间的细节渐渐变得清晰。床正对着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大大的海报,那是母亲某本书里附赠的封面海报,海报上两个小孩蹲在黄昏的海边,手拉着手笑容明亮。我眨了眨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大脑完全呈现放空状态。
我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却隐隐约约的记得梦里有人走到自己身边轻抚着我的脸,叹息。我在那温柔的抚摸中,睡得愈发深沉。
醒来的时候天微微亮,被母亲叫醒的。
“陪我去逛花市吧。”母亲说,于是我挣扎着起床,眼前朦胧一片却还是一步一挪的进了浴室,狠狠的洗了一把冷水脸,出来的时候视线终于清晰了些。惊奇的发现母亲竟然上了一层淡淡的妆,却还是掩饰不掉脸上露出的倦色。尽管如此,眼睛却是一贯的清澈明亮。
我跟在母亲身后,慢悠悠的走。
芦镇是个小地方,除了有一条河并且夏末秋初的时节河边芦苇一片片的绽放之外,我看不出这个小镇任何的特别之处。但是,我的母亲,传奇一般的水玥萦,却在这个小镇上半隐居的度过了大半生。
我们沿着一条废弃多年的铁轨前行。在我的记忆里,这条铁轨或许也算一个芦镇的特别之处。每次母亲创作不顺心情烦躁时,就会沿着这条铁轨走过来走过去。然后一个又一个优秀的故事便这么诞生了。
因此年幼的我,对这条铁轨一直保持着相当的崇敬之情。
后来我在跟之晔说这件事的时候被婶婶听到了,于是理所当然的被母亲知道了。母亲跟婶婶笑得几乎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真是太没形象了。
当时我真的是这么想的,随后便听到叔叔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母亲顿了一下,根本不理叔叔,看了我一眼,笑得更厉害了……
叔叔说,我们母女俩对仙人掌的喜好简直就是病态的。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但也并非完全如此。
母亲喜欢养仙人掌的原因是这种植物最耐得住她折腾。我养它的原因却是因为,花粉过敏。
相当荒诞的理由,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就因为这个,之晔送过我那么多礼物,却从来没有送过花。我曾经收到过那么多束花,最后却都因为这个理由被之晔堂而皇之的拿走了。
当我跟母亲最后一人抱着一盆仙人掌朝家走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家里有人。
毫不犹豫的便猜到是婶婶。母亲几乎从来没有把她跟婶婶拥有的东西分开看待过。
来开门的人却是叔叔、我愣了整整三秒钟才开口叫人。叔叔点点头,微微有那么笑了笑,然后抬头看向母亲,“难怪一大早就不见人,原来又去花市了。”随后看了看我们怀里,啧啧摇头“这么好的植物,真可怜。”
黑线在我额头密密麻麻的出现,母亲瞪他一眼,绕过他直接进门。
“佩凌。”母亲喊,然后婶婶从厨房走出来。然后之晔也走了出来。
“婶婶,爱姐姐。”之晔笑,在母亲面前,他永远乖巧得让人难以置信。
我笑笑,接过母亲怀里的花盆将他们放到阳台上一一摆好,然后浇水。听见母亲对着婶婶念叨说逛了这么久还没吃早饭快饿死了,婶婶笑说好好好我马上去给你做,然后就听见叔叔阴测测的说你不会自己做难道还不会买啊,大清早的把她叫过来给你做早饭是怎样啊。母亲瞥他一眼,笑。
“佩凌愿意,怎样?”
忍不住扑哧笑出来,赶紧捂住嘴,还好,他们没听见。
之晔和婶婶站在一旁笑。
今天是立夏,也就是说,是母亲的生日。
每年生日的时候婶婶跟之晔都会过来,叔叔工作忙的话就不来,但每次来的时候两人都免不了互相拆台。每到这个时候婶婶都是乐见其成站在一旁笑,她说这是他们俩联络感情的方式。母亲听着这句话一脸快吐了的表情。
很小的时候我跟之晔还会被两人那一山不容二虎的气势吓到,长大后之晔不屑的说这两人怎么那么像在为了妈妈争风吃醋呢。于是母亲笑了,叔叔炸了。
------题外话------
真心的觉得现在实在写不下去,前后的情节脑子里都有,就是不知道怎么把他连起来,我果然没用啊
、第七章
17
叶老师来的晚些,韩姨也就是母亲的经纪人打电话来说迟点来。
午饭自然是要婶婶亲自下厨的。叔叔跟之晔父子俩拿出棋盘下棋,叶老师围观。母亲接了两三个电话后耐心彻底丧失,干脆将手机关机,也进了厨房。
我无事可做,拿起水壶给仙人球浇水。
“爱儿是要学玥萦淹死他们吗?”突然温和的声音响起,叶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啊,刚才有在想些事情。”
叶老师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之晔看着棋盘,完全没有抬头。
一会儿母亲出来把之晔叫进厨房,换成母亲跟叶老师下,最后的结果很明显,连我都能看出母亲输得一塌糊涂,但却能因为母亲耍赖,所以叶老师笑笑也就变成了母亲赢。我就站在母亲身后,看着叶老师一贯的用宠溺的目光看母亲。
那种目光却是跟婶婶一模一样。
韩姨来的时候婶婶跟之晔已经开始上菜了。
母亲是极其挑食的人,不喜欢的菜色连看都不想看见,也只有婶婶能记得这么清楚并且保证绝对不会让母亲看见她不想看见的东西。母亲总是说没有佩凌的话该怎么办呢,我们母女俩会饿死的吧。婶婶笑说好啊那我们母子就给你们母女俩做一辈子的饭好了。叔叔脸色一黑说那我怎么办。于是大家都笑了。
一辈子啊……
真是个残忍的词。
饭后我负责收拾桌子之晔负责洗碗。母亲说要出去散步,于是一群人就出门去了。
其实母亲从来便没有饭后运动的习惯。
但是每年生日那天,饭后她跟叶老师都一定会去河边走一会儿。至于原因嘛,我大概知道一点点。但也就那么一点点而已,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等之晔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只剩下我了。
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之晔走到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将电视节目依次按了个循环。
在他按到第三个循环的时候我切了盘水果摆到他面前,然后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默默的看之晔握着遥控去继续无限循环。
我回转头去看他,目不斜视的紧盯着电视屏幕的人,嘴唇绷得死紧。
气氛相当的死气沉沉。
今天一整天,我们都没有好好的说过一句话。“你们吵架了吗?”想起之晔在洗碗时,叶老师一脸困惑的凑过来问我。
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如坐针毡,最后我干脆斜靠在沙发上假寐。
与其面面相对却开不了口,还不如假装入睡。这样至少我跟他都能轻松许多。
闭上眼,别的观感就变得尤为强烈,尤其是,听觉。之晔终于不再不停的换台了,大概是停留在某个正在播广告的节目上,音量被调得很小,遥控器也被很轻很轻的放下。
隐隐约约的,听到之晔长长叹息了一声。然后是起身的声音,再然后,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呼吸已经凑到了我的面前。
“不要装了,如果真的想睡的话就回房间吧,至少不会着凉。”
我不动,假装是真的睡着。
又安静了好一会儿。俯身在我身前的青年呼吸并不均匀,虽极力抑制,但还是很明显时急时缓。然后,突然轻轻的笑了出来。
“真拿你没办法,好了,去房间睡啦。”这样说着,青年的气息却愈发的近了,然后,被腾空抱起。靠在青年的怀里,唇角微扬。
我想,他应该是知道我并没有睡着的。
之晔径直把我抱回了房间放下,拉好被子,整理好被角,然后,在床边坐下。
之晔的手伸过来,一下又一下的抚着我的头。
“呐,既然你睡着了,那我就真的当你睡着了哦。”
“我昨天在flame坐了一整天,但是你没有回来。”
“早上听到是肖钰在接你的电话的时候我是真的很生气,但我更怕的是另一种情况,于是我给家里打了电话。结果,你们在。”
“昨天在flame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你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但是,只有一件事,爱姐姐,只有一点,我很介意……”
“你,让他睡了我的房间了吗?”之晔靠过来,轻轻倒在我的身前,“爱姐姐,你真的把我的房间让给那个人睡了吗?”
“……”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一句又一句近似呢喃。脸贴在我胸前,隔着被子轻轻的摩擦。
我想应该不是我的错觉,我身前的青年,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没有,之晔,没有。”我说。
然后他就笑了。很轻很轻的,我几乎可以想象的那种,带着卑微的满足感的笑容。
“那就好,这样,就很好。”他说,便再也没有说下去。
我依旧闭着眼,仿佛刚才的那句话不过是我的一句梦话。
如果我说,你其实可以介意更多,可以问更多,那么,你会怎样。
我想笑,却依旧没有动作。身前的青年渐渐收拢了手,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不再撒手。
“爱姐姐,我跟祈涟在一起了。”
“嗯,我知道。”
“悠芸市最大的私人医院是祈涟家的。”
“我知道。”
“我已经跟妈妈说了这件事了。”
“嗯。”
“那么,长辈们应该很满意这个结果吧。”
“或许吧。”
“那么,爱姐姐,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你会开心吗?”
我僵住,身上承受的重量消失。待我睁开眼时,已经没有了之晔的踪影。
我猛地睁开眼。
之晔的脸就在几厘米之外,面无表情。
“你,会开心吗?”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一起吧,我也困了。”说着便要钻进被窝里来。
“胡闹什么,给我出去。”我觉得我快要发火了。
“有什么关系嘛,小时候不都这样吗。”之晔说,却还是停止了动作,“对吧,婶婶。”
我僵住,一下子翻起身。母亲靠在门框上,神情淡淡的,难以辨别情绪。
“嗯?”
“呐,婶婶,我今晚可以在这儿睡吧。”
母亲歪着头看着我们,半晌,笑了。
“随便你们。”说罢,转身走掉。
婶婶走了过来,“他们在房间里?”
“嗯,困了吧,别去打扰他们了。”
“嗯……”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我们,我们面对面的坐在床上,却相对无言。
当时我想,祈涟的出现或许是我跟之晔之间变数。
后来,我才明白,这个变数,不仅仅发生在我跟之晔之间而已。
18
那之后很长时间里。我的记忆变得异常的模糊而不愿忆及。
白天我窝在flame后面睡觉,晚上去c—coffee,喝很多很多免费的鸡尾酒。c。k。调酒的技术的确一绝。
“你们吵架了吗?好久没见你们一起来过了。”
我笑笑,没有答话。
他说的是我跟肖钰,但他不知道,不仅仅是肖钰,在那段时间,几乎所有长期围绕在我周围的人都消失了。
c。k。看我明显不想回答的样子,便再没问过,只是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然后某天我发现肖钰走了进来。那天是星期三,并且是月底,正常情况下肖钰应该忙得不停加班而不是来c—coffee。
我一直都坐在c—coffee最显眼的位置,因此肖钰一进来便看到了我,脸色变了变。
我回头去看c。k。,他低着头专心给我调酒。
我转过头去看他。肖钰看上去很是憔悴,眼眶陷了下去,连胡茬都出来了。美男子的形象顿无,倒是多了几分沧桑感。可以想象这几天他忙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肖钰一脸惊愕的看着吧台边的我,踌躇再三,迈出一步又收了回来。我依旧看着他,最后他还是转身离开。我笑,接过c。k。递过来的酒杯。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c。k。看得目瞪口呆,他大概从来没见过肖钰如此畏首畏尾的样子。从以前起我就觉得了,对肖钰,c。k。总有那么几丝崇拜的心理在。
我趴在吧台上,透过杯子里红红黄黄五彩斑斓的液体,看着c。k。擦拭杯子。
“他啊,他害我失恋了。”
“啪”的一声,c。k。手里正在擦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我笑。
“我骗你的。”我说,仰头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喂,这酒很烈的……”
我还是笑。
“淡了,浓度再大一点吧。”我说。
c。k。看着我,眼神晃了晃,默默点头,重新开始调酒。
这一次,c。k。调得很烈,一口下去我呛得咳出眼泪。
“你故意的吧……”我瞪他。他转过身去和刚进门的客人打招呼。
顺手却推了一杯苏打水给我。
这家伙,跟着肖钰,宠我都宠出习惯来了。
其实肖钰并不算做了什么,充其量,不过是挑起之晔的怒气,让我无法再逃避而已。
所以,我失恋,与他无关。
而我,终于承认。
我失恋了。
听上去如此矫情。
“呐,c。k。,我们打赌吧。”
“赌什么?”
“我赌肖先生现在还在外面没有走,就赌,嗯,半打啤酒怎么样?”
“不干。”c。k。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我才不做赔本的买卖。”
我笑,拿起包包起身离开,“那么,酒钱记在肖先生账上吧。”身后传来c。k。的一声轻笑。
肖钰果然还在,烦躁的低着头走来走去,脚下零星的散落着五六个烟蒂。身旁行人来来去去,不时有女子回头看他,然后凑到一起嘀咕,再然后一起暧昧的笑。
这男人,疲倦沧桑成这幅模样,结果还是这么招女人喜欢。
“呐,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抽烟呢。”
肖钰猛地回转过身来,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讷讷的笑了笑。
“随地乱扔垃圾会罚款的吧。”
低头看了看散落一地的烟蒂,男人有些困窘的笑笑。
“月底了很忙吧?”
“嗯。”
“就这样跑出来没有问题吗?”
“明天早点回去的话就可以。”
“那么,请你喝咖啡吧。”我说。
------题外话------
嗯……表示说我会尽量在本周内再更新一次的……进度这么慢我都觉得对不起大家了……还有啊,其实大家可以留言评论的啊,这样我才知道哪里做得不够好需要改进的嘛……所以麻烦大家留言吧……
《殷清》再审核了大概三个星期后终于被放了出来,才六千字的短篇而已,点击率都已经超过《真实之诗》了……你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第八章
“呐,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抽烟呢。”
肖钰猛地回转过身来,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讷讷的笑了笑。
“随地乱扔垃圾会罚款的吧。”
低头看了看散落一地的烟蒂,男人有些困窘的笑笑。
“月底了很忙吧?”
“嗯。”
“就这样跑出来没有问题吗?”
“明天早点回去的话就可以。”
“那么,请你喝咖啡吧。”我说。
c—coffee离flame其实也就几条街的距离,我们都没有开车出来,于是沿着江边慢慢走,竟也走了半个多小时。
这段时间里,谁也没有说话。
我们挑了个最角落的地方,大大的盆栽遮掉了大部分来自他人的视线,推掉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肖钰还是点了他最常喝的黑咖啡。我要了一杯热牛奶,c。k。的酒大多后劲十足,现在我脑子开始有些昏沉。
“之晔问我,有没有让你睡他的床。”
“他说他可以不管别的,但他对这一点很介意。”
“呵,他就一点都没有考虑你是睡在我房间的可能性。”
“……”
肖钰端起咖啡,浅浅的抿一口,招手唤来服务员,要了一包糖。
“郑小姐,你这儿的咖啡未免苦得太过分了……”说着,感慨了一句。
我看着他,笑,起身去了吧台,亲自煮了一杯咖啡,亲自给他端了过来。肖钰很是满意点点头,似是对我良好服务态度的肯定。端起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下一秒脸就变成了酱紫色。
刚刚我在咖啡里添了三勺的蜂蜜。还有,肖钰厌恶一切甜的东西。
肖钰瞪着我,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最后只好死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郑小姐……你未免太小气了吧……”肖钰皱着眉嚼口香糖,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我笑,心想你嫌我糖放得太少了是么。
肖钰突然笑了出来。
不是那种痞痞的笑,也不是坏心的笑,而是那种畅快我大笑。引得周围人频频回头。我微微侧过头去,心想我不认识这家伙我真的不认识这家伙。
“呐,郑小姐。”大笑过后肖钰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你的作风呢。”
我皱眉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认识郑小姐将近三年了,老实说你的性格真的是相当的恶劣呢。”
“睚眦必报,不吃亏,不服软,护短……”
我皱眉。
“这样的坏脾气,究竟是像谁呢,或者说是,谁给宠出来的呢。”
“……”
“你说夏之晔只介意你我是否睡了他的房间。”
“事实上,您也没让我睡夏之晔的房间不是吗?”
我抬头看他。
肖钰端起我煮的那杯咖啡神色自然的一口喝尽,“郑小姐的手艺其实很好,只是,何必放如此多的糖呢。”放下杯子,站起身,“何必呢。”说罢,起身去结账。
端起肖钰那杯黑咖啡喝了一口,正常的味道。那小子果然是在找茬。
肖钰到前台去结账,收银员一脸困惑的看着他说肖先生喝咖啡也需要付钱的吗?肖钰笑了笑,说收吧收吧,收银员还是固执的摇头,转过头来看我。
“他坚持要付的话你就收吧。”
“又是直接回公司么?”我送他到门口,肖钰点点头。
“回家去吧,c。k。说你最近都不怎么回家的。”
“那阵子你每天拉着我去喝酒也是为了这个吧。”
“回家吧,这样冷战下去事情也没法解决的。”
肖钰停下脚步,回头,没什么表情,“郑小姐不也一样只能说说而已么。”
我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将了一军。
这个家伙……
“喂,肖钰。”我叫住他,把手里的钥匙扔了出去,肖钰被吓了一大跳,凭借本能接住。“老是睡公司的话同事会闲话吧,我允许你睡我的床哦。”
肖钰愣愣的,好半天才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你……”
我笑,转身直接回后面。经理走过来拦下我。
“有事?”
“今天祈涟来辞职了,当时你不在,我就处理了。”
“哦。我知道了。”点点头,被发现对方依旧挡在我前方不肯挪动丝毫。我皱了皱眉,终于抬头看他。“还有事?”
经理眼神有些闪烁,欲言又止。
“宋新……有话就赶快说,我现在很累,想要快点去休息。”
“其实夏少爷也有陪着祈涟一起来。”
“很奇怪吗?”宋新被我问得一愣,我又看了他一眼,推开他就往里间走。
“爱儿。”手腕蓦地被抓住。
我回过头去,眼里的温度骤降。
“放手。”我冷冷的说,宋新微微颤了一下,最后还是讪讪的放手。
“还有,这里是flame,请称呼我为店长。”而出了flame,我们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身后再没有声音。
回到房间,倒在床上便再也没有了起身的力气。
c。k。总是说,我对待搭讪者的态度冷漠到了让他看得都心寒的地步。我每次都是笑笑,不解释,不多言。
其实我想说,我只是没有力气去应付他们而已。
应付。当我察觉到我使用的是这个词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
突然好像感到烟瘾犯了。
挣扎着,蠕动着,伸手在床头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烟和打火机,点燃,狠狠的吸了几口才回过神来。却只觉得更加疲倦难以自已。翻过身来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阵阵出神。
这么看着看着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眼睛却酸涩得厉害,待我反应过来时,眼角已经湿掉,手脚冰凉。
这个时候电话突然想起,是肖钰。迟疑了好一阵,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我到你家了。嗯,床很软被子也很暖和。”
电话里肖钰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我笑,心想这都夏天了谁会管被子暖和不暖和啊。
“嗯……其实我有件事忘了跟你讲。”
“说……”
“总公司在c城新办了一家分公司,上面打算派我过去。”
“啊,是好事啊。”我顺口接下话,直到说完才反应过来肖钰说的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也沉默,烟头烧到手指才如梦初醒的丢掉,却又拿出一支点上。
c城离悠芸说近不近说远在现在这个时代怎么也远不了,不过两个小时的飞机。肖钰现在的公司充其量算夏氏旗下的子公司,被调到分公司去,就算职位不是经理,都也算是升职了。
“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中旬。”
“也就是还有大概两个星期……”
“……嗯……”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该说恭喜还是说一路顺风还是别的什么。只是忍不住的想刚刚升职不久的肖钰突然调职跟之晔有没有关系。这个猜测在脑子里不断打转以至我连肖钰后来说了什么以及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都不记得。再恢复神智时又是被烟头烫疼了手。
扔掉,再伸进烟盒摸索时,却发现烟盒里已经空了。
叹了口气,拉过被子把自己埋起来,一分钟后一把掀开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不是才刚刚夏天么,怎么就这么热了。
嗓子有些痒得难受,烟瘾气势汹汹的发作,不想那么麻烦的跑出去买烟,在柜子里翻腾了一阵,翻出一包糖。仔细想想,还是去年生日时之晔送的。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算了,还是走一趟吧。
19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看到床单一个又一个被烟灰烫出来的洞,心情有些些复杂。
那之后肖钰又恢复了午休时间下来喝杯咖啡的习惯,只是时不时就会喝到看上去很像拿铁却甜死人的“triste”。“triste”是我新开发的咖啡,半杯黑咖啡加上两勺蜂蜜以及一勺热巧克力小半杯鲜牛奶,腻到不行的甜,配上草莓图案的心形杯,很神奇的卖得相当不错。肖钰皱着眉表示难以理解。
其实,我也不怎么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喝如此甜腻的东西。
当然,我绝对不会告诉肖钰的是,“triste”的前身就是我那天调给他喝的咖啡。
“triste”,法语里“悲伤”的意思。
肖钰对此同样不理解,反倒是c。k。喝过之后调出一杯同名的酒,好几种颜色无比绚烂,喝起来却淡淡的,只带着些微的苦。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们俩有这么相近的诡异思维。”肖钰皱着眉大有向人宣告他不认识我们之势。我和c。k。看看他又看看对方,沉默的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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